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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金怀表 第七十章:抓老鼠

    “尊敬的、崇高的旧日先生啊!辉煌千年的神之国度,凌驾时空的拉莱耶城,此刻祂正在解锁源初力量,神迹因此推进,旧日终将现世!”

    和上次一样,深潜之渊哥罗特那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古老巍峨的王庭内,仿佛是在郑重宣告誓言。

    “哥罗特,我感觉我的身体中好像多出了某种东西。”

    维纳森内视自身的精神体,那条扭曲滑腻的触手正安静地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主人,您不必担心,那是唤醒核心力量时带来的反哺。”哥罗特带有明显欣喜感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传入维纳森的耳畔。

    “反哺?”

    “是的,主人。就像是生活在莫勒淡水湖上空的西班牙山雀,成年之时哺育后代,暮年又被后代反哺。”

    原来是这样,维纳森略微有所明悟地点了点头,隐约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有点类似于园丁,辛勤培育就能收获丰厚果实。

    旋即他心情不错地将目光重新投回那道虚幻的火焰,心中一动,尝试着将脑海内勾勒的“回答”通过耶之门的联系传递给回去。

    “我收到了,下次聚会说出你的诉求......”

    .........

    赫顿玛尔,卡诗顿区!

    虚幻层叠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穿越了亘古,眼前灰白海水飘荡起伏,一道扭曲而模糊的人影立在最深处,他穿着黑色兜帽衣袍,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不断回荡。

    “我收到了,下次聚会说出你的愿望......”

    ......

    莉莉丝.摩尔跪在两根蜡烛前,双手交握抵于下巴处,虔诚地祈祷着,突然脑海呈现出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个戴黑色兜帽衣袍的人影,站在无数流光闪烁的地方,对着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

    她清楚地知道出现在脑海中的人正是旧日,是那位高居灰白海水之上的神秘旧日!

    “我才刚刚献祭完成,还没有到五分钟,就有了回应?”很快调整状态的莉莉丝冷静分析着。

    以往她向沉睡与绯红之神祈求,可从来没得到过回应,但是教堂的拉斯金大主教却说我时常受到神的眷顾,快达到神眷者的程度了!

    我不否定拉斯金大主教的权威,也不认为他会欺骗我一个小女孩,但沉睡与绯红之神的无声回应,始终没有旧日先生的回应有震撼力......莉莉丝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

    法斯兰卡,明克街6号,独栋房屋二楼。

    深红从凸肚窗外投射下来,各种幻影宛如玻璃般支离破碎,他穿透灰白海水,不断下沉,最终看见了现实世界,看见了自己卧室内的书桌、榆木镜和衣帽架。

    从旧日王庭返回,外头看向窗外两轮绯红之月,那一大一小的满月似乎比以往更加的纯粹、明亮、迷人。

    除此之外,就连远处烟囱冒出的熏眼黑烟,街道上快速逃过的灰毛老鼠也清晰无比......

    维纳森急促的呼吸着,任凭身前的世界在眼中流转,他隐约猜到眼睛发生的某种异变!

    夜视,超凡学中描述的夜视!

    序列途径9精神师虽然有出色的感知力,精神力,但应该没有夜视才对?

    等等,难道是唤醒核心力量反哺而来的?

    哥罗特说过,100枚古代金币可以唤醒百分之一,除了寄存在精神体中的触手外,还附带了夜视能力......这样会不会太犯规了?

    维纳森略微思索了一会后,拉上窗帘,拿上白色羽毛笔,在日记本上开始了又一次书写。

    “拉莱耶城最深处埋藏着伟大的核心力量,每一次唤醒都会给唤醒者反哺,从而获得超越本身序列以外的奇异能力。”

    “这主要得益于古代金币中的非凡之力,但是想要完全唤醒核心,还需要寻找更多古代金币,利用其中非凡,打破枷锁。”

    “就目前来说,唤醒之后还没有出现类似污染的可怕副作用,但拉莱耶城的深处依旧充满迷惘,也许那里埋藏着更加恐怖的核心力量。这一切都只能等慢慢探索......”

    写完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将默写出的笔记撕毁,用灵性摩擦的方法释放火焰,将纸张烧了个干干净净,只在新的一页上,重写了一个“唤醒”单词。

    只写关键词,即使被人发现,也应该无法联想到什么才对......

    随着时间推移,维纳森收敛思绪,稍微活动了一下颈椎后,他站起身,看向放在门口的黑色长方形行李箱,那是在享用完晚餐之后艾琳提上来的。

    “明天开始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往圣霍纳维奇大学,约瑟夫先生说得对,被针对的根源是我自己,我早一点走,对艾琳、密斯、格罗佩斯他们反而是一种保护。”

    .........

    乌尔镇,莱蒂尔农场!

    厚重乌云盘旋于半空之中,绯红的月亮一直被云层遮着,土豆沙地里只有些许微光。

    忽然,一阵夹杂着些许腥臭味的劲风呼呼吹过,黑暗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急速奔驰。

    跑在最前方的是光着膀子,在胸口处纹着裸体女性天使的费马巴哈,他略显凌乱的头发被风完全刮向了后面,脸部的表情呈现扭曲般的狰狞。

    费马巴哈速度极快,几乎是嗖的一下,就穿到了那片沙地,可就算这样,他依然没能摆脱后面的追赶者。

    可恶,究竟是哪条序列上的怪物?

    呼——

    刹那间,一道银白色从光着膀子的中年人左侧虚空凝聚刮出。

    咔嚓咔嚓咔嚓!

    附近杂草瞬间被齐腰割断飞向了半空,费马巴哈身体在这一刻也如同杂草,不由自主被抛出去几米,摔在地上,红色血渍快速染红地面,腰间出现了一条深至脊椎的伤口。

    割裂的疼痛感瞬间袭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腰上出现的伤口,旋即面目狰狞,双目仿佛有实质火焰在里面燃烧,下一秒从喉咙中吐出了一句古赫密斯语。

    “狂热!”

    随着两个词根喊出,费马巴哈仿佛忘记了腰间血淋淋的伤口,盯着那道从黑暗中急速朝自己掠来的模糊黑影,腥红眼眸中迸发出极度恶意,不加掩饰,不做压制。

    “荷!荷!无论你是谁,今天晚上必将付出代价。”

    “老鼠就是老鼠。”

    耳畔传来高跟鞋根插进沙土的嘎吱嘎吱声,手提深棕色长款皮制行李箱的女士,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位女士约莫一米六五的样子,上身穿着十分精致的复古褥裙,脚上穿着纯白鲁达尔高跟长靴。

    黑色森林般浓密长发慵懒随意披散到腰间,小巧精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单边眼镜,仿佛从古老城堡里走出来的人儿。

    外乡人......

    近乎是瞬间,费马巴哈猛然抬起右手,胸口处的裸体天使化为斑斓巨蟒缠绕手臂之上,恶毒瞄准了对方。

    “污秽!”

    无声无息之中,一股携带着痛苦、疾病、瘟疫、衰败等多种力量交织的力量喷射而出,飞快勾勒成了一扇布满神秘花纹,充斥无法描述味道的青铜色大门。

    突然,那大门爆发出了无穷无尽的虚幻阴冷,并向四周急速扩散,顷刻间沙土被覆盖上了一层白色薄冰!

    “召唤献祭之门投影,开始用燃烧灵魂作为代价了吗?”

    提着棕色皮箱,戴单片眼镜的女士注视着青铜大门,状似随意地说了一句,仿佛只是一件小事。

    “是你逼我的,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费马巴哈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此时他的后背上,已经爬上一条扭曲蠕动的虚幻黑蛇,正不断吸食着灵性,导致他脸上皱纹急速加深,凌乱的头发枯萎了大半,并不断往下飘落。

    “去死吧!哈哈,你给我去死吧!”

    此刻费马巴哈已经完全狰狞疯狂起来,他上手用力的推着大门,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这扇大门推出了一道缝隙!

    缝隙之内,一道道充满欲望或节制的裸体人影,争先恐后往门缝处涌来,他们嘶吼着、哭喊着,尖笑着,用畸变到无法辨别的滑腻触手,不停拍打着青铜门板,想要从里面逃离。

    “哈哈哈...哈哈哈,看见了吗?这就是神的伟力!”

    那条虚幻黑蛇开始膨胀、凝实,几乎缠满了他的身躯,这是完全被欲望掌控了思绪的表现。

    “被强行借来的力量所污染了吗?”那女人低声着笑道。

    “污......污秽!”

    费马巴哈疯狂地笑着,他大口吐着鲜血,手臂猛然朝下按去,在掌心接触地面瞬间,隐藏于地下的沙土和土豆根茎速度腐烂扩散。

    这就是我讨厌老鼠的原因。

    佩戴单片眼镜的女士似随意地喃喃自语了一句,提着棕色皮箱,一动未动地停留在原地,任由那股腐败包裹。

    就在这时,腐朽的沙土里伸出了一个苍白充满结晶的巨大头颅,它张开充满邪恶器官的口器,准确地咬向女人脚踝。

    啪!

    那女人微抬眼眸扫了一眼,紧接着轻侧转身体,抬起脚跟凝聚光耀,用力一踢,直接将那头颅的天灵盖踢碎,在碎口处,一条条白花花的蛆虫争先恐后地往外蠕动着。

    “结束了!”

    嗖!嗖!嗖!

    话音刚落,一道道薄而尖锐的破空声从虚空中传出!

    费马巴哈听着迎面而来的声音,下意识猛然将不算健硕的臂膀往后一缩,连续翻滚后退。

    蹬蹬蹬!

    几乎是瞬间,地面沙土飞扬,留下了一道一道明显而深刻的缝隙。

    “剑刃......序列5的半神......你是那个家族的人......”

    费马巴哈疯狂的表情瞬间一滞,甚至连污染的畸变都减缓了许多。

    与此同时,他胸口前那名裸体女性天使,在昏黄的月光下,皮肤开始脱落,后背的白色羽毛翅膀演化为一节一节的干裂枯骨。

    轰——

    又是一道宛如皓月般的银白光耀毫无征兆闪过,携带着闪烁雷鸣,越来越大,下一秒天空中泼洒出了一层滚烫鲜血,以及落满一地正在不停扭动的肠子,和长满蠕虫的胃袋。

    费马巴哈怔怔的注视着前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腹部已经空空荡荡,他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似乎有腥臭的凉风在不停的往里面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