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感(1)
“原来如此……”康奎尔坐在沙发上颔首,“南城区居然还有这种密辛。” 阿普里尔将之前的布置改换成接待客人的大厅,一边整理着装一边回答康奎尔的问题。“通过你给我的法阵残留图案,只能知道这个法阵的部分功能。”他摊开手掌,空气中渐渐凝结出两颗冰晶,一颗落在手里,另一颗悬浮在空中。 “连通,或者说是——”阿普里尔用力捏碎了手中的冰晶,破碎的同时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另一颗冰晶也应声炸开,“共感。” “你对连通的两个物体之一所做的一切都会忠实地反映到另一个物体上。 “但是不知道这种连通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相关的纹路被擦除了。” 阿普里尔收回手转身坐回康奎尔面前的沙发。 “坎伯兰的问题到此为止。”他有些不适地改换了下姿势,“接下来是你的问题,康奎尔。” “哼嗯。”康奎尔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鼻音,“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吗?” “自然。”阿普里尔说。 “那么,”康奎尔起身将阿普里尔放置在一旁的,他经常戴着的尖顶帽子拿起来戴回到他的头上,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这次的问题是——” “你不是人类,我想知道你的来历。” 康奎尔回到城堡后,听女仆说早上出门的人偶已经回来了。 “洛德丹少爷回来时有些奇怪,我问随行的侍卫时他们也不说,只说少爷没事。”女仆补充道,“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他。” 康奎尔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洛德丹”是那个人偶给自己取的名字。 “我知道了。”康奎尔想了想,准备回房洗漱后就去看看洛德丹。 可他一开门,却看到洛德丹坐在他房间的飘窗上,望着窗外发呆。 “你怎么在这?”康奎尔莫名回想起初见洛德丹时他也是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我听女仆说你今天出门了,有发生什么事吗?” 洛德丹听见康奎尔的问话,又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身体又开始发起热来。 真是奇怪,他明明只是个木质的人偶,怎么会这么热呢…… 他回过头来,向康奎尔张开双臂。 康奎尔了然上前,抬手穿过人偶的腋下,撑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自己的小臂上,将他抱了起来。 上次拥抱之后,洛德丹就喜欢上了被康奎尔抱住的感觉。 之前帮洛德丹检查身体的时候也是,明明开始只是单纯地试验关节的灵巧性和润滑度而已,结果最后就变成了人偶整个赤裸地窝在康奎尔怀里,让康奎尔把他光滑的躯体从头到脚摸了个遍。 说起来也有趣,这个人偶并没有代表性别的器官,脖颈光滑,胸脯平坦,下体自然也是平滑的,是个十分健全的人偶。但是在康奎尔的手指经过他的胸部时,他会轻喘地微挺胸膛;当康奎尔触碰到他的下身时,他会颤抖着夹紧双腿,从嘴里发出几声轻轻的呻吟。 不知道是他真的有感觉,还是从别的地方学来的。 不说别的,刨去坚硬的触感,人偶甜腻的上扬尾音和这么青涩的动作,也让康奎尔起了些反应。 可惜人偶没办法解决他的欲望,他的手和身体都太硬了,就算再轻柔地触碰也无法生起半点快感。 最后康奎尔也只能自己解决。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洛德丹一抬起手,康奎尔就知道他想要拥抱。 听起来似乎挺暧昧的,但是无论如何,在康奎尔眼里洛德丹只是一具会动的人偶罢了。 谁会为抱起一具人偶多想呢? 洛德丹缩在康奎尔的怀抱里,身体内部产生的难以忍受的热意被康奎尔的体温覆盖,让他好受了一会,但很快又有了新的困扰。 又是这个气味…… 之前的那个男人,那条小巷,今天从外面回来的康奎尔身上,都有这样的气味。 这就是快乐的气味吗? 那为什么康奎尔与我在一起时,不会散发这种气味呢? 他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洛德丹想。 康奎尔的身体很温暖,很柔软,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但是,为什么今天如此焦躁,让他想…… 想做什么呢? 那个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洛德丹今天出门,本想是在集市上随便逛逛的,但他不认路,七拐八拐地居然走进了一条古怪的小巷。 一踏进去,浓烈的香水味和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个气味他有些印象。 在柜子里偷看康奎尔与那个男人拥抱后,康奎尔身上就有那个气味。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抱着这样的疑惑,洛德丹拐进了那条小巷,没有看见身后护卫欲言又止的古怪表情。 明明是白日,小巷里的门窗竟紧闭着,空无一人。混杂的气味弥漫在小巷里,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或者每家每户都传出了这个气味。 洛德丹在小巷里迷惑地徘徊着,经过一户摆着一盆枯萎的矢车菊的门前。 “啪!”地一声,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贴身短裙,肩上披着毛毯的姜红发女人走出来,手里端着杯盛满金黄液体的玻璃杯。 她似乎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开门居然看见了别人。 洛德丹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连连退后两步。这门一开,原本若隐若现的气味瞬间浓郁起来,几乎让人无法忽视。 “哟,英俊的公子。”女人眯着眼打量洛德丹,嘴角的口红略有些晕开,“是想找些乐子吗?” “那你来早了。” 洛德丹听不懂她说的话,但是这个气味让他十分在意,“我不是来找乐子的……我想问,这是什么气味?” “哈哈哈!”女人仰头大笑,扶着门框笑得胸口起伏不止,“原来是个稚嫩的小孩,怎么?想来增长见识,在玩伴面前炫耀吗?” 女人将手腕在洛德丹面前一晃,甜腻的香水气味在鼻尖一晃而过,“这是姐姐的体香,等你长大些,姐姐不妨让你闻个遍。 “毕竟,姐姐还是很喜欢你的长相的。” 但是洛德丹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气味。” “哦呀。”女人眨了眨眼,她耸了耸鼻尖,“你是想问……”女人的话没说完,她房间里突然走出了个人来,上身赤裸,下身只围着轻薄的丝巾,一看就是女人的东西。丝巾被下方的玩意顶得高高的,任谁都能想象下面的光景。 “什么事……快过来。”男人哑着声音瞥了一眼洛德丹,拉过女人低头就吻了上去,抱着女人的腰就把下身的挺立顶进了女人的双腿之间,缓慢地磨蹭着。 “嗯……别着急。”女人丰润的唇间溢出一声喘息,她后仰着躲过男人凑上来的吻,抬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像安抚宠物一样对男人轻声说:“乖乖等着,之后给你奖励。” 男人抱着女人腰部前后微微耸动着,磨得女人轻喘不止,黏糊了好半晌才恋恋不舍地“嗯”了一声,松开了女人。 洛德丹眼尖,看见男人腰间围着的丝巾上沾了一小片水痕。 “哈……居然不知道这个气味,你不会是教会的人吧。”女人撩了撩长发,上下打量着洛德丹,“不像。那群憋成变态的人才不会轻易让你这种年纪的小孩出来。” “那就有意思了。”女人笑得不怀好意,“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女人抬手点了点洛德丹的下巴,虚虚下滑,在他的胸口前勾了勾手指。 “这是快乐的气味。” “当你想闻到这个气味时,就去取悦他。” “取悦谁?” 女人眯着眼笑,涂着艳红指甲的手指往下游走,似指非指。 “你会知道的。男孩对这种事都是无师自通。” 取悦别人,要做些什么呢? 洛德丹在康奎尔怀里闭上眼,在被他的长发挡住的一小块耳后肌肤上,一个原本看不见的花纹一闪而过。 如果康奎尔看见了,他就能发现那个花纹是如此眼熟。 交叠的菱形,以及环绕在菱形周围衔尾的蛇纹。 —— 南城区。 坎伯兰抓住了佩塔,从他嘴里打听出来了一些事。 沃尔夫是南城区最有名的黑医,所有不想去教会接受治疗的人都会去找他。他参与了这一片城区规划,对这里的每条路了如执掌,对每一处阴影都如数家珍。佩塔这座破旧的公寓就是他保下的,作为交换,沃尔夫要求佩塔在他需要时向他提供少女的新鲜血肉。 佩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却不敢惹怒在南城区只手遮天的沃尔夫,只能听从他的指令。之前他都做的很好,但在那一对年轻情侣住进来后,每次没等他动手,入住的女性就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鬼魂吓跑了。 他等了好久,才等到了坎伯兰的入住。沃尔夫的要求已经拖了几天,佩塔来不及让他多住几天放松警惕,当天就急急忙忙地给坎伯兰下了迷药,却被早已做了准备的坎伯兰抓了个正着。 “少女的血肉。”坎伯兰沉吟。他对亡灵魔法所知不多,阿普里尔简短的介绍是——亡灵魔法是邪恶的法术,它的构筑离不开鲜血与死亡。看来不论那个房间里残留的法阵是否与沃尔夫有关,他也必须得去调查沃尔夫。 以防万一,他让康奎尔回去找阿普里尔寻求帮助。他用魔法做了个被迷晕少女的幻像,让佩塔带着她去找沃尔夫,自己则隐在暗处观察。 佩塔七拐八拐地走进一条隐秘的小巷,走进了一栋看似废弃的洋馆。然而佩塔敲了敲门,就有一名女仆应了门。 那女仆留着黑色长发,低着头将佩塔带进洋馆,坎伯兰闪身跟了进去。那女仆一路无话,将佩塔带到一扇紧闭的木门前才开口:“将货物给我吧,沃尔夫先生在等你。” 她的声音十分轻,声线中性。但更为怪异的是,女仆露出的皮肤就像两个人的皮肤缝起来的一般,深色与浅色的连接相当生硬,看上去恐怖非常。佩塔似乎并不惊讶,只是低着头道了谢,将手里的推车递给女仆,自己进了屋。 门内好像有两个人。 一个听起来四十多岁的低沉声音,他说得极慢,却带着不容打断的威压,“我的人偶丢了?” “是的,尼奥刚才来报告的。”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道。 “真是可惜。”年老的声音叹息一声,“尼奥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 “万幸我是个再通达不过的人,不会让一位年老矮人的疏忽让我太过动气。”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令人毛骨悚然,“去把我的人偶找回来,泽卡莱亚。” “然后,你想知道矮人的骨架与常人有什么不同吗?” “……是。”泽卡莱亚迟疑了一瞬。 “泽卡莱亚,我的孩子,”年老的声音响起,“你看起来很疲倦。是与老朋友的重逢让你高兴得精疲力竭了吗?” “抱歉,沃尔夫先生。” 沃尔夫声音柔和,就像宽慰孩子的父亲,“不要惊慌,我的孩子,我没有责怪你。我不希望你不开心,我爱着我的孩子们。 “伊利斯离开我时,我十分伤心。 “我不希望你也离开我,明白吗?” “当然……父亲。”泽卡莱亚向沃尔夫鞠躬道别,与门口候着的佩塔擦肩而过。 “过来吧。”沃尔夫从阴影里走出来,对佩塔说:“我都这个年纪了,都不能拥有一个安闲的午后。” 沃尔夫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灰色长发被一根黑色的发带束在脑后,穿着体面整齐的衬衫夹克,胸口的口袋里还装着一只怀表,细长的金链子从口袋里垂下来,缠绕在衬衫内衬上,看上去就是一位尊贵的绅士。 可惜却不能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萎缩的腿部肌肉撑不起长裤,显得晃晃荡荡。 “你好,佩塔。我亲爱的老朋友,我一直期待着你的到来。”沃尔夫摇着轮椅走到桌旁,“你又为我带来了好消息,对吗?” 沃尔夫笑着端起茶杯,佩塔却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连坐下也不敢。 泽卡莱亚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长叹一口气。 他走进盥洗室,对着镜子撩开了自己遮住右眼的长发。与他清澈蔚蓝的左眼比起来,他的右眼却平凡普通,眼瞳无神浑浊。或者说,那只是个假眼罢了。 他是被沃尔夫救下来的孤儿,甚至沃尔夫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可以说沃尔夫即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父亲。 若要让他为了沃尔夫献上生命,他不会有任何迟疑,但现在…… 他从衣领深处,将贴身带着的吊坠取下,抓在手心。 那是个十字架。 沃尔夫厌恶教会,厌恶神。 他却只能凭借这微薄的信仰请求救赎。 神啊……你是否看见我的罪恶。 但随着手中淋漓的鲜血,随着无数的死亡,神也离开了他。 当他以为神弃他而去,他只能在痛苦中沉浮时,魔鬼拯救了他。 泽卡莱亚紧闭的唇间溢出一声微弱的喘息。 他扶着洗漱台的手渐渐用力,指尖泛上一层白。抓着十字架的手颤抖着,终于在泽卡莱亚一声抑制不住的呻吟声中,十字架滑落掌心,落在洗漱台里,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泽卡莱亚勉强扶着墙回到房间,腿一软倒在床上。 他抬起手捂住眼睛,剥夺了视觉,其他感觉便更加敏感。热度和快感在他身体各处浮现,让他的理智在欲海里沉浮。 那隐忍的呼吸声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放松与满足。 奇怪的感觉是突然产生的。 那天晚上泽卡莱亚本来已经打算入睡了,可当他躺在床上时,却突然感觉被人摸了一下。 他以为是有人闯进了他的房间,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戒备地环视四周。可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的呼吸声,甚至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呼吸声渐渐混乱起来。 类似被人抚摸的感觉并未停止,甚至更加放肆地在他的胸口和下体流连。 “什……嗯……什么情况。”他开口,却被自己的喘息惊到,只能咬着牙抵挡呻吟的冲动。 但那无形的手似乎知道他的敏感点,揉捏着他的乳尖,抚弄他的性器,在他的后穴周围打转。那双手经过的地方,轻微的热意和绵密的快感夹杂着冲击他的理智。 他不是没有自慰过,但与自己的触碰不同,那双手的指尖似乎带有魔力,给予他从未体验过的刺激。 快停下……停下! 然而没人能听见他的请求,泽卡莱亚被快感折磨得腰酸腿软,只能扶着墙喘息着。他低头,看见自己的睡衣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透出一大片肌肤。但最让他羞耻的,是他将衣料顶起的乳尖,和高高涨起的性器。 他情动了。 “嗯……哈、哈……” 泽卡莱亚靠着墙喘息不止,汗水滑到他的眼睫上,让他视野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从浪潮般的快感中找到一点理智,却发现自己趴在墙上,正借着粗糙的墙壁摩擦自己的性器,汲取一点微薄的快感。 不行…… 心中抗拒着,泽卡莱亚却伸出手去,握住了自己的下体,跟着那双手的节奏撸动起来。 “嗯、哈啊……”他想象着撸动性器的是那双无形的手,尽情地自慰着,再也不压制自己的喘息呻吟。 “嗯……要……要……”脑中白光炸开,泽卡莱亚嘴唇颤抖,性器抖动着射出一大股粘稠的精液,全部洒落在他的手心。 泽卡莱亚低头看着他一手的白浊,喘着气闭上眼。 在沉浸在那双手带来的快感的时候,他所有的痛苦,纠结,后悔,忏悔都烟消云散。 一直向神祷告而不得的宽恕,竟在这样的淫行中找到了。 神绝不允许这样的丑行,那么这应该是—— 魔鬼的惩罚吧。 泽卡莱亚抬头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缓缓地勾起笑容。 他越来越沉迷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快感了。 倒在柔软床被中的泽卡莱亚夹紧双腿,抓紧被褥,喘息声淹没在布料的褶皱里。 那双手会先在他的皮肤上流连一会,然后会玩弄他的乳头,将它们玩得红肿挺立后却置之不理,再往下抚弄他的阴茎。 他很熟悉整个流程了。 但汲取快感的方式却渐渐改变。 开始他更希望那双手能在他的阴茎上停留地久一点,最好能把他撸出来,但现在,他最期待的是—— 泽卡莱亚屏住呼吸,翻身平躺在床上,屈膝打开双腿。 那双手缓缓抚过囊袋,经过会阴,停在紧密的后穴。 “嗯……”泽卡莱亚暗暗攥紧手中的被褥。 手指按压着紧绷的后穴褶皱,一点点地抚平紧缩的皮肤。紧张的肉体逐渐被抚慰得放松,闭合的穴口也开了一个口,一张一合地吞咽着空气。 “啊嗯……”泽卡莱亚望着天花板,轻车熟路地向身下伸出手,触上臀缝里那个穴口。那里已经被玩弄过很多次了,甚至能被玩出水来。 为什么……不进来…… 泽卡莱亚在心中埋怨着,手指在淫液的润滑下陷进肉穴。 我自己弄,根本不够……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放荡,插在后穴里的手指小幅度地抽插着聊以慰藉,“更深一点,更用力些……” 他忍受着身体内部的空虚,脚趾无措地蜷缩。手指有时候会停在他的穴口按压,他就借着那个机会咬住指尖,仅仅只是指腹那一点进入,也能比他的手指带给他更强烈的快感。 “……操我……” 泽卡莱亚的声音淹没在肌肤与布料的摩擦声中,混杂在抽插的水声与挤压声中。 他偶尔会路过那条暧昧的小巷,从前他只会漠然地走开,但现在他看着那些站在门口的妓女,看着她们带着男人进屋,会有一种荒唐的幻想。 他想装扮成妓女的模样,衣着暴露地站在妓院门口拉客,找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尽情地,肆无忌惮地操他一次。 他觉得他迟早会忍不住做出这样的事。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在爽完后杀了那个男人。 泽卡莱亚放弃地嗤笑一声,温热的精液洒在床上。 他耳后的纹路一闪而过。 交叠的菱形和衔尾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