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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他的发情期最近会相当不稳定。(剧情)

    同一时间,季斯年走进了医院主楼的某间办公室。

    “上班时间不喝酒。茶、咖啡还是橙汁?”乔百凌戴金丝边眼睛,穿标志性着白大褂、脚踩凉拖鞋,冲着alpha晃了晃手里的茶叶罐。

    季斯年微微偏头:“纯净水就行。”

    他站在办公桌旁,正对着一面挂满了个人荣誉和奖章的墙。其中,一枚深蓝色衬底、刻画着枪炮与玫瑰的钛金勋章被凝胶保护着,挂在墙面中上方,显得格外显眼。

    是机甲比赛的奖章。

    乔百凌把水递给季斯年,和他并肩站在一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吹了吹杯子里的热茶:“我们科室小护士们一直不相信我的实力,怀疑我走后门拿的第一。等会儿你别跑,先给我做个澄清——”

    季斯年不疾不徐地扫他一眼,肯定道:“嗯,没拖后腿,至少帮我处理了重量转移问题。”

    这句话的低情商版本:谢谢你当秤砣帮我压重量。

    闻言,乔百凌差点没被水呛到,“啪”一声把杯子砸在桌上,伸出手,作势要打Alpha:“想打架是吧,来啊你。”

    手掌在接触到对方的前一瞬间,却收了击打的力道。乔百凌叹一口气,在季斯年肩膀上重重一拍:“总算回来了,兄弟。”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斯年摇摇头,止住了笑意。他漆黑眼睛里的复杂情绪褪去,半响,朝乔百凌说道道:“这几年多谢你。还有这次手术,也谢谢你。”

    乔百凌嗤了一声:“还行,看来在域外战场待了五年,还没被虫子同化变得没心没肺。”

    季斯年扬了扬眉,没有答话,喝了一口水。

    尽管abo平权法案已经颁布多年,A强O弱的传统印象在联盟仍然根深蒂固。特别是在沙文主义Alpha比比皆是的军部,许多A都认为Omega应该依附Alpha生活,顺服自己的丈夫。

    Omega的背叛被视为不可饶恕,而受到背叛的Alpha,通常会把这视为奇耻大辱。

    所以五年前,当季斯年捧着奖杯回家时。没有恭喜和祝福,只有季上将的滔天怒火。

    父子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到后面甚至大打出手。等乔百凌提着药箱,乖乖跟着燕池进了季家,就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两个alpha像是草原上争抢首领位置的狼一样打红了眼。

    燕池指挥着几个人把他们分开。季斯年的颅骨被打裂一道缝,乔百凌心惊胆颤地给他包扎,对方却没说话,捂着头,像是意识不清醒。吓得乔百凌在地上到处看,生怕他是被敲出了脑花。

    季斯年拍他:“醒着,就是想吐。”

    “哦,应该脑震荡了。”

    季上将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丝毫没有占据上风。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冲着年轻的Alpha训斥道:“季斯年,你弄清楚!你之所以有今天,不过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享受着我给你提供的资源和权利。你有什么资格回来和我说‘不’?!”

    上将的胸口急剧起伏,情绪激动:“你还嫌不够丢脸?你还敢回来朝我兴师问罪?你这个废物,让一个婊子骑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

    季斯年眸光骤然冷冽:“上将!注意你的言辞!”

    他原本斜依靠在沙发上,此时却坐直了身体,像一把出鞘的剑,寒光凛凛:“人做出选择,然后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仅此而已。”

    “我信任错了人,我自己承担后果。宋念决定离开我,那是他的选择,他也会自己承担后果,无论好坏。”季斯年顿了一下,“辱骂他或者我,会让你产生道德上的优越感,感到很舒服吗?”

    季上将气得双手发抖,指着季斯年,正要说话,就听到燕池淡淡道:“行了。”

    他看向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不是斯年选的。”

    “不是斯年选择拥有这样一对父亲的。”燕池平静地说,“我们都不是称职的家长,不是吗?”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这么不喜欢斯年,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吗?”

    燕池仰头,看向宅子里精心设计的挑高屋顶,声音发哑,像是走到了一场漫长旅程的终点。

    “离婚吧。”他轻声道。

    季上将瞬间消音,彻底呆住了。随后眼睛里爆出红色血丝:“不行,我不允许。”

    燕池沉默着看他。

    空气中暗潮涌动,乔百凌正埋着头整理药箱,尴尬地发现自己搅合进了上将和学校副校长之间的家庭问题,就听到大门再次被敲响。

    一个年轻的士兵敲开了门,有点疑惑地看着大厅里的场景,敬了一个礼:“您好!远征军团224营后勤部!请问这里是季斯年的家吗?”

    季斯年晃了晃手:“是我。”

    “今年最后一班前往域外的航班将于今晚启航。您参加远征军团的申请已经获批。我在门外等您,三个小时后出发前往航空港,是否有问题?”

    “好的。”

    一瞬间,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季斯年身上。

    远征军团,直属元帅,升迁快、职位多。

    与此对应的,是高得惊人的死亡率。

    对于许多偏远星系的小军官,前往域外是升迁捷径。

    对于季斯年这样学历优异、出生帝星的年轻人,几乎算挺而走险。

    何况他刚刚获得机甲比赛的第一名。如果他愿意,将会成为帝星军部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乔百凌还在震惊,燕池沉默不语,季上将沉着脸开口:“你疯了。”

    季斯年却笑了起来,看上去竟有种轻松愉悦:“你要求我服从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对的,而是因为你的权力在我之上。从这个角度讲,我的确是个废物,父亲。”

    季上将的面孔遽然变色。

    时隔多年,季斯年再次叫出这个称呼,却毫无温情,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讽刺:“我没疯,我只是不打算以服从为代价,继承您的权力——我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拿。”

    年轻的Alpha的身体微微发晃,脚步却十分笃定。临走前,他把自己在帝星的一些事务和财产分开交付给了燕池和乔百凌。

    “毕竟那里卫星信号都没有,”季斯年笑着告别,“要是没回来,都当是我给的结婚礼金。”

    这五年有惊无险,虽然受过不少伤,总算是平安归来。

    得知季斯年下周升衔的消息时,即使是作为好友的乔百凌也有点酸。

    “啧啧,前程远大啊,季少将。”

    他弯着腰,从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拿出一支泛着金黄色的小巧长条。那是个人金库的钥匙。

    把它递到季斯年手上,乔百凌长舒一口气:“物归原主了啊,我结婚的时候换点新的东西来。”

    季斯年在指尖转钥匙玩:“好啊,你有男朋友了吗?”

    乔百凌:“……”

    “那你和宋念又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人呢?”

    季斯年转钥匙的手停住了,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他双目微沉,向乔百凌问道:“你认识合适的心理医生吗?他现在有点,不太对劲……”

    乔百凌安静地听完了季斯年的讲述。半响,叹了口气:“我帮你找人看看,但是具体的,还要心理医生看到他本人之后再做判断。”

    “哎,我到现在都不太理解,他当时怎么就……”

    季斯年漫不经心地把密匙丢进大衣口袋。想起手下缓慢的调查进度,按了按眉心,准备再催促一次。

    手环上却传来了宋念的来电请求。

    接通电话,Omega怯怯的声音响起来:“年哥,检查结果过来了。你那边有空吗?医生想见见你。”

    乔百凌被临时安排了一场手术,匆匆告别。走之前和季斯年约好下次再聊。

    季斯年回到了体检部楼下,一抬眼,就看到宋念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休息间。

    天花板上带灯管发出冰冷的白色光线。不知道是不是季斯年的错觉,Omega的脸色似乎被照得格外苍白,他身旁的凳子上放着一叠检查报告。叉着手捂住肚子,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

    季斯年大步上前,在他身边坐下。伸手一摸,果然一片冰凉。季斯年把手搓热,在他腹部揉了揉:“疼?”

    宋念如梦初醒般望着他:“嗯?……年哥。”

    “检查结果怎么样?”季斯年拿过那叠纸,去看上面的数据,“哪个医生要找我?”

    宋念指了指:“里面。让我们一起去。”

    季斯年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宋念身上:“盖住肚子。”然后牵着Omega的手,走进了医生所在的小间。

    医生拿着报告,扶了扶眼镜,目光在季斯年和宋念之间来回打量。

    “配偶?”

    季斯年没有说话,权当默认。宋念则匆匆忙忙地否认:“是朋友。”

    季斯年猛地偏头看向宋念,却发现对方又在盯着地板。

    alpha的心里再次涌起一股焦躁感。

    医生:“……哪种朋友?”

    看两个人有些迷惑不解的样子。医生直白地问:“上过床的朋友?”

    季斯年还是没有说话。宋念抬头看了一眼医生,耳朵有些红,还是迅速地点点头:“嗯。”

    医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办多了。”

    他把报告往两个人的方向一推:“营养不良,轻度贫血,胃炎。哦,还有最糟糕的,信息素水平紊乱。”

    季斯年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开始抽疼,他想起宋念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捂着肚子的样子,闭了闭眼。

    医生朝宋念嘱咐了几句,让季斯年单独留下。

    “其他倒没有什么,按时吃药,好好吃饭,不要过度劳累。”医生说道,“信息素紊乱的问题比较麻烦。看病史,之前有过假性发情?”

    “是。抑制剂药物过量引起的。”

    医生叹了一口气:“那就不能用药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纸盒的器械,和另外一盒药物,告诉季斯年:“他的发情期最近会相当不稳定。多进行体液交换,最好射进生殖腔里。但是记得清洗,不要让他怀孕——看看使用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