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与告别

    将人按在床上，君墨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月衡，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幻肢缠住月衡的腿根，幻肢的尖端拨弄着他腿间湿淋淋的软肉，惹得月衡不禁并拢双腿，敏感地轻颤着，讨饶地看向她，“君墨......”

    “坦白从宽。”君墨并不心软，握住了想要悄悄拉自己手的月衡的手腕，扭在他身后，动作不算粗暴，但也没多温柔。

    “从开始消除魔纹那一天......先忆起的是身在魔宫那段......并非有意瞒你。”月衡闭上了眼睛，声音略有些沙哑，失去君墨的信任让他感到胸口闷痛，他不能再欺骗她了，那样只会令两人距离越来越远，此时月衡已经慌乱到完全忘了，仙魔本就是殊途。

    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君墨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桎梏住月衡的手，转而像往常一样揽住男人劲瘦柔韧的腰肢，气氛顿时软和下来，亲密和暧昧重新在两人之间流淌，甚至因为月衡已经坦诚自己恢复记忆的缘故，比往常多了那么些无法道明的心跳加速。

    “唔嗯.....”月衡面色绯红，将脸埋在君墨肩上，从君墨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修长白皙的一截脖颈，细微的呻吟从他口中溢出，曾经意气风发的战神蜷缩在少女的怀中，显得脆弱而淫靡。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君墨简直要怀疑怀里这人是故意的了，要不是觉得现在如果两人对上目光一定会很尴尬她倒是很想将人推开一些，而且月衡之前分明没有这么大反应，他作出这样的姿态，不再压抑惑人的呻吟，简直就像是在勾引她似的......但君墨默默放纵了月衡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抬手顺了顺月衡柔顺披散的乌色长发。

    “开始了。”随着君墨话音落下，经脉近乎被割断的剧烈疼痛瞬间席卷了月衡全身，即使灵力已经恢复到如今，月衡依然疼得脸色煞白。

    直到月衡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君墨才收回幻肢，对方体内的情潮早已褪去，最后基本上是靠意志力强撑。君墨给人做完清理安顿进换好的干净被窝，看着月衡毫无防备的清隽眉眼有些出神，只剩一次就能将限制灵力使用的魔纹彻底清除，就只剩最后一条改造身体的魔纹，因为这条魔纹的作用是一次性且不可逆的，即使被消除身体也不会恢复正常，但也因此在消除的时候并不会痛苦，换言之，离别的时刻，快要到来了。

    从知道月衡的身份那日起，君墨就知道会等到这一天，虽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临近离别还是有些怅然，她来到这个世界未与任何人产生过深的纠葛，与月衡相处这么久，大概多少是习惯他的存在了。

    随着最后一条黑色纹路从月衡腹部白皙的皮肤上被剥离，君墨用幻肢吸收掉了剩余的魔气，将幻肢撤出月衡体内。

    “君墨。”月衡这次没有晕过去，但因为长时间的疼痛身体和精神还是非常疲惫，他勉强拉住　了想要起身离开的人的手腕，“能不能不要走......”在清除魔纹后，他也该离开了，仙界有他必须回去处理的事情，即使被宗门背叛，但他依然属于仙界，只是想到离开，甚至以后他们可能成为敌人，他就无法抑制心中翻涌的涩然。

    月衡拉住了君墨，却不敢抬头看她，如蝶翼一般浓密的长睫低垂，遮住眸中所有的复杂心绪，好在君墨也不在意，坐在床边用没被拉住的手理了理月衡颊边的碎发。

    没过一会儿，月衡就撑不住疲倦睡了过去，拉住君墨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松开，君墨帮他把手放进被子里，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眼神比晨光更加温柔两分，“好好休息吧。”

    半个月后。

    清越的剑光划破天色，磅礴的灵力凝在剑锋，有着石破天惊之势。君墨看不懂剑，只能感觉到面前这人确实很强，若是与他正面交锋，大概一个照面就够她灰飞烟灭了。

    察觉到君墨的身影，月衡敛去剑势，利剑归鞘。月衡用的还是君墨给他的普通铁剑，他先前的剑已被宗主夺走，不知有没有被损毁，不过月衡也不准备将它寻回，上一柄剑是属于宗门、上任宗主赠与他的，他不准备回宗门，也就不需要那柄剑了。

    “完全恢复了？”君墨抱臂站在一旁，脸上是轻松的笑意，每次见到恢复记忆和力量的月衡都会惊为天人，比起之前他脆弱的堪比金丝雀，君墨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位风姿绰约的战神仙尊。

    “嗯。”月衡走到君墨面前，每次对上君墨那双摄人心魄的黑瞳，他心率都会加快，想要移开目光，却甘愿一脚踏入前方的深渊——只要君墨在那里，“大恩难以言谢，在下无以为报，若君墨有任何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万死不辞。”

    “呵，月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可是魔族，你不怕我提出让你与仙界为敌的要求么？”君墨眯起眼睛，她不喜欢别人向她承诺做不到的事情。

    “在下......不认为君墨会为难在下。”看到君墨的表情逐渐变得危险，月衡却轻轻笑了起来，眸光柔和得如同月色，“遇到君墨，是在下毕生幸运，所以......只是希望在下能为君墨带来的也不止是麻烦而已。”

    君墨发现，自己好像对面前这人完全没脾气了，她对魔域或者魔族毫无忠诚度，确实不会提出违背月衡立场的条件，只能叹了口气，“现在我没什么需要你来帮我做的事情，我过来是想问你——你什么时候走？”

    月衡顿时一僵，他没想到君墨过来居然是给他下逐客令，胸口闷痛，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说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打算......过几日与君墨道别。”

    “哦，那离开前，你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君墨歪了歪脑袋，看着满身失落的仙尊，眼底藏着一丝笑意。

    “在下......”月衡张了张口，神色有些愣怔。

    君墨打断他，继续说道，“我有想要对你说的话，月衡——”

    “我喜欢你。”

    “在下心悦君墨。”

    两人同时将表白的话语说了出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呢。”君墨粲然一笑，上前一步踮起脚，抬手按在月衡的后脑，吻住了她的月亮。

    纵然他们已经有过数次肌肤之亲，但从未像此刻这样，无法言说的喜悦和满足令魂魄都在颤栗，月衡的唇瓣温凉柔软，君墨只觉得自己衔住了一朵绵软的云，又像是在沙漠迷路的旅人饮到了绿洲中的第一口甘泉，她从未经历过死亡，但好像现在才明白什么是活着。

    将熟悉的身体拥入怀中，月衡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小心而不留一丝缝隙地抱紧怀中的人，迫切地回应着君墨的吻，全然失了之前一派淡然的仙人风姿，他现在只是一个不愿意再有任何顾虑、想要不顾一切地拥抱自己所爱的心有恋慕之人罢了。

    亲吻是灵魂的交融，也会令心和身体的温度上升，君墨没有再压制属于魅魔的本性，修长的手落到月衡腰间，缓缓揉捏着，逐渐加重力道。月衡腰部敏感，本就禁不得挑逗，君墨手放的位置更是与他们之前亲密时一致，暧昧混乱的记忆逐渐复苏，月衡忍不住有些腿软。

    “可以吗？”君墨轻轻咬了一口月衡的唇瓣，性感的气音传进月衡的耳朵，惹得他红了耳尖。

    “嗯，回房间......”怎么会不可以呢？

    这一次，不再会有任何保留，两人沉溺于对方的气息，放纵于欲望的深渊，不分彼此地纠缠，君墨毫不吝啬地一寸寸吻过月衡泛起微粉的白皙肌肤，月衡不再克制呻吟和喘息，清冷的眉眼染上欲色，浓烈的爱意在眼底翻涌，如朝圣般将自己所有的一切献给爱人。

    “你好美啊，我的月亮。”君墨叹息着吻住月衡已经变得殷红水润的唇瓣，她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沉溺在爱欲中时会无法自拔，当一向冷静清醒的月衡这般完全向她敞开，她也无法产生一丝一毫拒绝的想法。

    月衡一向对自己被改造的身体厌恶至极，但此刻他却有那么些庆幸，他可以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君墨就在他的体内，凶狠而温柔地占有他。若是他所经历的一切背叛和折磨都是为了遇见君墨，并且幸运至极的与她心意相通，那么他已然没有任何值得抱怨的事了。

    “月衡，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君墨亲吻着月衡几乎红得滴血的耳垂，嗓音有些沙哑。

    “君墨......在下仓皇一生，幸得吾爱垂青......只愿在此刻一梦不醒......”月衡紧紧抱着怀中柔软温热的身躯，声音几乎哽咽，他何德何能......被君墨喜爱呢？

    这或许只是一场幻梦，两人都心知肚明时间不会为他们停止，今夜过后他们还是会面临不知多久的离别，他们之间依然有着仙魔难以跨越的天堑和永远无法放弃和抛下的责任，但至少在分别的前夕，他们会完全的、毫无保留的属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