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被践踏的善良（小蜘蛛上场倒计时、彩蛋千字肉）

    月落乌啼，白霜漫天。

    寂静的夜空上挂着一轮明月，照应着服务区的黑暗。

    服务区位于两段相隔不远的隧道之间，由于此处隔绝僵尸的特殊，形成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天险。

    老周等人和另外一伙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小团体一起霸占了这处宝地，在这里占山为王。

    他们在隧道中放置了马刺，用于拦路打劫，混得风生水起。

    安稳的日子并没有让老周变得懈怠，恰恰相反，心灵异能的强大力量，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不找出解决的办法，他寝食难安。

    那种被最亲近的人伤害的感觉，他始终记忆犹新。

    于是他充分利用手头资源，想到了对付心灵异能的办法。

    他在拦路打劫遇到的单身汉中招揽到了拥有特殊能力的超凡者，一个植物系善用毒的小子。

    这小子能隐身，并且散发出麻醉性的毒雾，而且身为超凡者，心灵异能并不能控制他。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服务区超市二楼的保安室内，老周一脸阴笑地把手中滋滋作响的电棍狠狠捅在少年纤细的腰上，被钉在木板上的少年身体抽搐一下，很快垂下头，不省人事。

    “哈哈，你不是能得很吗？来啊，控制我兄弟刺我啊。”被仇恨支配的老周，一拳砸向少年柔软的腹部。

    安轻言被这虎虎生风的一拳直接打醒，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蜷缩身体。他毫不畏惧地睁开眼睛，双眼中没有一丝卑微讨好，“你希望通过我控制查尔斯，那就请拿出诚意。”

    “诚意！老子的诚意就是你弟弟！”

    老周狞笑着，再次把电棍按在少年遍体鳞伤的身体上，“听说你兄弟也是是用电的，嘿嘿，这就让你尝尝被兄弟伤害的滋味。”

    从额头流下的血滴进眼睛中，安轻言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微微喘息，双手被钉在木板上的他，连揉揉眼睛都做不到。

    他绷起缄默的嘴角，沉重地低下头。

    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心慈手软的代价！

    辛辣的嘲讽从心底传出，某种原本坚贞的理念变得脆弱如同摇摇欲坠的危楼。

    可能是觉得做的还不够，老周恶狠狠的嘲笑道：“安大少爷，你猜猜你的使魔现在怎么样？”

    听见查尔斯的消息，安轻言苦苦支撑起身体，向前用最大的努力倾身，急切地大声连问道：“他怎么样了？受伤了吗？你们折磨他了？”

    “怎么会呢？”老周三角小眼睛里精光一闪，阴恻恻的怪异笑脸出现在脸上，他低下头，捏着安轻言小巧白皙的下巴，“他现在可过的比你要好。杨老大用你的命威胁他，去控制一对母女给我们当妓。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红色血丝遍布的眼睛一瞬间放大了瞳孔，燃起熊熊怒火的战鼓在他心中击锤，，一下下把仅存的信念碾成尘土，随风而去。

    他们居然这么对待他，践踏他的善良！

    安轻言满脸挣扎的痛苦，不敢想象善良的查尔斯被逼做出这种事，是何等痛苦的滋味。

    两行悔恨的眼泪，晶莹剔透地流下。

    “哈哈，你小子还娘们兮兮地哭了。”

    如果活下来了，他选择不择手段地变强。

    安轻言的眼睛中，属于少年人的纯真善良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风霜般的冰冷和隐藏的对强大实力如饥似渴的渴望。

    他的瞳子漆黑如夜，又如一潭藏着洪荒巨兽的古泉，没有悔恨，没有疯狂地恼怒，有的只是令人惊悚的冰冷。

    老周看着少年人看他，如同看死物一样的眼神，火焰蹭蹭往上冒。

    他怒骂一声不识好歹，然后一脚把少年踹翻在地，一脚重重踩在少年毫无防护的肚子上，哈哈大笑。

    “哈哈哈，瞧瞧你被老子弄得跟只龙虾一样。”

    安轻言抬起头，朝着作恶的男人露出一个嘲讽力十足的笑。

    当善良只会带来痛苦时，为恶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妈的，你还敢瞪我，看老子电不死你！”

    电流急速穿过残破不堪的身体，带来极致的痛苦。

    吹散了额前的刘海，安轻言倒在地板上，眼睛中的黑暗深沉逐渐被恐惧取代。

    他像是真的怕了面前的男人一般，闭上眼睛缓缓张开口，“我错了，我不该在高速上做出那种事。我会命令查尔斯为你们做想做的事，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欺负老弱妇孺，我都愿意照办。”

    见少年终于服软，老周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低下身子，视线与他平齐，捏着他的尖下巴，不屑地看着他，“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被电一电照样得服软。”

    “是的，我被你们打怕了。只要不再折磨我，我什么都愿意干。”虚弱的声音从低垂的头颅的人嘴里传出，他艰难地抬起头，勾着嘴角笑得迷人灿烂，“你要是不相信，就把我双手捆到一起，送到查尔斯身边，我亲自对他说。”

    “算你小子识相！”折磨了这人这么久，老周的气也消了，他哼哼两声，把订着安轻言双手的钉子取下。

    就在他握着两只白嫩瘦小的手腕，打算将它们捆在一起时，安轻言如野兽一般一口咬上他的喉咙，凶狠地把牙齿扎进喉咙中。

    霎时间，鲜血飞溅到两人的衣服上，喉管被咬断的男人胸膛急速上下起伏，脸憋得通红，几近窒息。

    噗！

    安轻言冷漠地突出口中的碎肉，神色轻淡地看着地上握着淌血的喉咙翻来覆去，张大嘴巴企图呼吸的男人。

    濒死的健壮中年汉子，渴望地望向上一秒还被自己折磨的少年，无比痛苦地伸出手，沦为紫色的唇中吐出两个字，“救我。”

    男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安轻言的裤脚死死不放，一双眼睛被瞪大到极限，气若游丝地最后渴求道：“救我。”

    “这一招，我是跟僵尸们学的。”平淡的语调中没有一丝波澜，安轻言曾经想象过自己杀人是什么感觉，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平静地好像只是在杀猪宰羊，“你们不是自诩这里是安全区吗？不是自夸永远不会被僵尸咬断喉咙吗？现在你知道是何等滋味了吧。”

    系统不鼓励超凡者之间自相残杀，所以杀死超凡者不会得到任何奖励。

    安轻言也没从尸体的口袋中摸出什么有价值的玩意儿。

    他趁尸体还没完全冰凉，将躺在地上的老周转化为了一只黑毛僵尸。

    因为老周生前学习过真武圣殿的炼体术，在拳脚上远超其他超凡者，被转化为黑毛僵尸，还保留着一身力气。

    当然打他的时候，也疼的钻心。

    安轻言对此非常满意，他带着弟弟和查尔斯逃出生天的几率又大了几分。

    长廊外，两个陌生的脚步声传来。

    他谨慎小心地用衣物围起黑毛僵尸脖子上的伤口，控制着僵尸拿起电棍走到门后。

    门外隐约传来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我听说，那个X战警里的教授被老大给捉回来了。”

    “对对，听说性格忒犟，老大那他主人的命威胁，都不从。”

    “哼哼，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啦，还是另外一个好，说教训人就教训。手底下的棍子沾上血都不带停的。”

    “哈？就那个洋佬的小身板？不会被打晕过去了吧……”

    两人勾肩搭背，边走边聊。

    正走着，黑色的木门被打开，脸色苍白如死人的老周眼瞳仿佛被上了一层透明的釉，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昔日的同伴。

    寸头男眉毛一皱，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壮着胆子上前，勉强笑道：“老周，你干嘛呢？屋子里那个刺儿头不好对付？要不要兄弟…啊！”

    正说着，一把锋利的剪刀从身下直直捅进心脏，寸头男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捂着血流不止的心脏倒下。

    旁边，光膀子纹身的男人，见此骇人诡异的场景，撒腿就想跑，只可惜被老周一把剪刀从后背飞进心脏。

    “不愧是黑毛僵尸，不但力大无穷，速度也不赖。”安轻言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他把手搭在黑毛僵尸的肩上，轻轻掸去不存在的灰尘，“只可惜，我的魔力早在被尸群包围是时接近枯竭，地上的两具尸体只好先拖进去了。”

    两具尸体的手腕上皆有手表，安轻言摸摸口袋，又一次失望地什么也没摸到。

    鲜红的血散发着浓郁的血腥，黑毛僵尸不自觉地抽动鼻子。

    安轻言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命令它吸干了两具尸体的血，并舔完了地板上溅落血迹。

    得亏这里的地板是白亮的瓷砖，不然血液难以清理，他的行踪恐怕就要暴露。

    眼下最要紧的是藏匿行踪尽快找到查尔斯和路浩。

    虽然从地上两具死尸的遗言分析，路浩很有可能已经叛变，并且靠狠下心殴打查尔斯取得了敌人暂时的信任。

    但他才没有那么轻易相信路浩会真的叛变，这家伙鸡贼的很，如果真的选择叛变，他应该会利用暂时的好身份在他这里谋取最后一笔利益。

    比如，来劝说他命令查尔斯为这个强盗团伙服务。

    但路浩的苦肉计真的会奏效吗？

    他看未必。

    对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下毒手，这出戏演的太用力了，安轻言估计就算是这个临时小基地的头目想要信任他，也要多考虑几分。

    路浩表面上取得的信任，不过是对方暂时在全基地人面前的作秀罢了。

    退回到审讯他的保安室内，黑毛僵尸拖着两具温热的尸体，暂时藏进了铁柜中。

    安轻言回到木架旁，一咬牙控制僵尸将铁钉重新钉回手心，装作晕死在了木架上。

    生锈的铁定插进血肉，痛得他满脸冷汗。

    黑毛僵尸的灵活性比白毛要高出不少，而且现在尸体还新鲜着，僵尸的灵活性与常人无异。

    僵尸在屋子里四处走动，在抽屉中摸出一个灰扑扑的黑色太阳镜。

    戴上太阳镜，只露出额头和下巴，旁人一眼难看出端倪。

    接着，安轻言控制僵尸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看着好像被刑讯到晕的他。

    这样，应该就能瞒住那些走进来的人。

    没过多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叫着：“老周，老周，大事不妙了。僵尸要攻进来了，我们赶快架着这家伙逃命去吧。”

    惊慌中的男人一把推开半掩着的门，只听见耳边传来嗖嗖风声，下一秒就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人质到手！安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他救出全员的机会更大了。

    原本他还在考虑按兵不动，可是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他记得尸魁狱传承到手后，石碑就不再散发红色光芒。

    可能是因为这个，这群人占山为王的优势被打破，所谓的天险只会是一个笑话。

    昏迷在地上的男人同样是一个天选者，尽管已经失望两次，安轻言却没有气馁，继续摸尸大业。

    冰凉的指尖，在口袋中摸索到了小袋子，里面似乎放着些珠子。

    打开一看，是一颗颗圆滚滚的尸魂珠。

    安轻言心中一喜，尸魂珠虽然主要作用是壮大神魂，在提升境界的方面作用没有一星经验卡大，但积水成渊，这一大捧下去，他一定能顺顺利利晋升地把魔源晋升成中阶。而且，经过壮大的灵魂，承载力也会变大，到时候就能控制更多僵尸，尸山尸海指日可待！

    未净化的尸魂珠中具有些黑暗元素，可能会影响心智。

    但现在情况紧迫，他也挤不出多余的魔力给尸魂珠一个个精华了。

    闭上眼，静静感受着尸魂珠中的灵魂碎片，把它牵引到灵魂中。

    在这个过程中，他思维空间中的四面体上的纹路由底部随着灵魂的壮大慢慢向上爬去。

    很快，一袋尸魂珠见了底，而复杂精美的纹路也终于爬到了中段。

    这意味着，魔源正式进阶成中阶，安轻言能支配的魔力比最开始足足多了十倍！

    充沛的魔力加上手里的人质，给了他不少信心。

    看着地上昏死的人质，一个鬼主意点在心头。

    安轻言以最快的速度，和人质交换了衣物。

    现在天寒地冻，人人出门都恨不得给自己裹床被子，倒在地上的男人身形虽然较大，但两人换了衣服后，相差无几。

    黑毛僵尸走在最前，怀中抱着脸上盖着毛巾的昏迷人质，它的主人低着头悄悄跟在身后。

    寂静的走廊中，空无一人。

    似乎是闻到了什么，黑毛僵尸的鼻子明显抽动一下，一股对血肉的渴望传递到他主人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