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好经济学,拐个傻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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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后陆归盲头盲脑地被人流推着走,脑子里不停回放辩论赛的精彩片段。一开始他是被闫一楠拉着去的,文科生打嘴炮的游戏嘛!没想到彻底被震惊了,再次为自己的狭隘和无知感到羞愧。 他晃晃荡荡的,猛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跟着一个人,那人一头白发走路带风,正是今晚决赛的冠军、最佳辩手,雷晟炎。 雷晟炎抓着奖杯走得很快,不知怎地背影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陆归好奇心起,远远地跟了一段,正想说自己好无聊赶紧回去,忽然看见了不得了的一幕——雷晟炎突然抱住了一个男生,突然亲了上去,而且那个男生是林枫晚! OMG!为什么又让我看到这个! 陆归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不久前他在图书馆旁边“英雄救美”的好人好事,如今看来也许不是什么好人好事,没准是破坏了别人的好事。林大神不但没有反抗,还和对方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那画面看得陆归的小心脏怦怦直跳,面红耳赤,双脚却像钉在地上一样不会挪了。然而更刺激的还在后面,直接把陆归吓跪了——是真的双膝发软的跪,只不过膝盖还没着地腋窝就被人捞住一把拖走。 “唔唔唔!” 那人的力气非常大,陆归被紧紧捂住口鼻拖了一路,虾子般乱弹,那人噗嗤笑出声来:“还真够生猛的。” 这声音让陆归瞬间坠入冰窟,连挣扎也忘了,那人搂着他脖子拍拍他脸蛋:“怎么,终于想起我了?” 陆归两排牙齿格格打战,也不知是气是怒,忽然反身一拳把他打翻在地,双目通红怒瞪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粗喘。 邹磊在嘴角摸了一把,看着沾在指尖的鲜血挑挑眉,道:“都这么久了,还没消气?” 消气?那种事……他怎么能用这么轻描淡写的口吻提起?陆归满腔怒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 邹磊慢慢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展开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我以为学弟回去思考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有点想通了,现在看来并没有啊。” 陆归咬牙道:“你走,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啊,来,往死里打。你不是要打我吗,干嘛往后退?你怕什么,我不会还手的,毕竟——”他舔了舔嘴角,“你那么合我心意。” “你、你变态!我警告你别再过来!” 邹磊把他逼到几乎逃跑才停住脚步,掏出手机晃了晃:“别慌,我这次是来找你好好谈谈,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把一张图片打开,陆归定睛一看,左脚绊右脚噗通跌倒在地。邹磊又噗嗤一声,蹲在他面前一页页划过去,轻声道:“后面还有视频……” 陆归抓过手机连摔十几下,又踩得支离破碎,浑身肌肉绷紧怒瞪邹磊,后者笑道:“感觉现在支一块红布就能玩斗牛了呢。学弟,怎么办,我还有其他备份哦。”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之前已经说了,你是不记得还是不懂?”邹磊双眼直视对方——对男性而言过分精致的五官使他的面容偏于阴柔,加之他眼型狭长,眼角又微微上挑,自然地带着一丝魅惑。但当他对某样事物兴致盎然时,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强烈欲望便成了一种惊心的震慑力,甚至让人不寒而栗。“不如我再说明白一点,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我手里有你的资料,我知道你身体的秘密,如果你不想这些东西曝光,那么就用身体来交换。你不要觉得吃亏,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做生意讲双赢,讲可持续合作,跟我做这笔交易你得到的好处是安全,还有快乐。” “乐你妈……” 邹磊一根指头点在他嘴唇上,突然的接近让陆归惊得忘了下半句,“那晚我操得你多爽,你不可能忘了吧?我的大鸡巴操破你的处女膜时,你哭得比女人还可怜,两条腿缠着我的腰一直发抖……” “别说了!别说了!!”陆归使劲摇头似乎想把那段记忆甩出去,“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他一边叫邹磊走,自己却落荒而逃,邹磊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两根手臂紧紧把人箍住,两人拉扯了十几分钟,陆归终于崩溃了:“你想怎样!啊啊!你到底想怎样!” 他叫得嘶声裂肺,深藏多日的情绪一并爆发,此刻再也顾不得是否有人路过,是否会扰人清梦,只觉得长这么大吃过的苦受过的累,都比不上这件事来得突然,来得不知所措,来得难以承受。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想把邹磊杀了,可是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连挥出第二拳的底气都没有。 邹磊道:“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点。你觉得自己委屈,但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如果让沉没成本影响了你的决策,那么你将会一错再错。这里是Y大,是Y市,是弱肉强食的丛林,不是你那个与世隔绝的山沟沟,你以为你还能缩在龟壳里躲多久?还是说,你觉得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坏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同样的东西,失去比得到的感受会强烈得多。你那么难过愤怒,是因为失去了第一次?还是被不喜欢的人强上了?都有,何况这个人还拿图片视频来威胁你。这些感受让你无视与我交易获得的好处,而这些好处事实上比你失去的东西价值要高得多。 或者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我和你是楼上楼下,每天晚上你睡觉时我都在上面蹦迪,给你造成巨大的骚扰,让你失眠焦虑,学习成绩退步,你会怎么做?首先你可以去告我。第二你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花钱买个震楼器,在我休息的时候去骚扰我,让我也失眠焦虑成绩下滑。第三,做隔音或者搬家。假设你失眠导致学习退步的损失是每年10万,买震楼器的成本是4万,做隔音或者搬家成本是3万,打官司的成本就当是0,你选什么?打官司是吧?姑且不说官司有几率会输,就当你赢了,我赔偿你损失10万,但是我是不会停止蹦迪的。” 陆归道:“为什么?” 邹磊笑道:“现在换个角度看我这边。我蹦迪是为了保持身心愉悦,收益是每年20万,如果跟你打官司败诉了赔偿损失是10万,而不蹦迪会损失20万,你说我会不会继续蹦?” 陆归愤愤道:“你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邹磊道:“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经济学问题,讨论的是理性人的决策,而不是一时恩怨情仇。我以为理科生会比较理智呢。” 陆归心道我要是不那么理智,早他妈把你揍死了! 邹磊道:“继续刚才的话题。似乎你的选择只有花3万做隔音或者搬家了,因为这样损失最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还有第四个选择,就是上来跟我协商。” “有什么好协商的,你这种无耻之徒!” “呵。”邹磊不在意地笑笑,“这个时候你提出了,给我支付2万,让我做隔音或者搬家,这样你就不去告我,或者买震楼器反骚扰我。你猜怎么着,我答应了。” “呸!你想得美!” “好,现在你很生气,我也知道你准备采取极端措施了,所以我主动下楼找你,提供另一个方案:我给你2万,请你做隔音或者搬家。” 陆归道:“搬!我立马搬!知道你住楼上的第一时间就麻溜儿搬!” 邹磊哈哈笑起来:“你这个脑瓜怎么学自动化?连闫一楠这个学渣都比你通透。小乌龟,你记住这个故事,冷静下来的时候再好好思考一下。不是每个邻居都像我这么讲道理的。” 陆归气得结巴:“讲、讲道理!你怎么不、不去参加辩论赛!你肯定是冠军!” 邹磊道:“冠军对我而言无意义,双赢才有意义。事已至此,我也是希望把你的损失减到最小,这样起码下次你见到我不会上来就一拳嘛……” 换作雷晟炎或者林枫晚,都能提出一堆反证驳斥邹磊这番“歪理邪说”,甚至闫一楠都可能能说上几句。但是陆归这孩子心眼实,极其不自信又极其容易受外界他人影响,被邹磊这么一通高大上的经济学洗脑下来,整个人都一愣一愣的。邹磊趁热打铁搂住他肩膀往宿舍带,轻声细语连哄带骗,居然骗得人跟他回宿舍了。 “备份呢?备份在哪里?” 陆归进了邹磊的宿舍,一迭声地追问自己的“艳照”,直到听见房门咔哒一声上锁才发现里面只有他和邹磊两个人,而邹磊微笑的眼睛里再次闪出某种熟悉的可怕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