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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晚宴

    盛冕珠宝今年的新品发布晚宴,主题为“The Glorious Blooms”。

    晚宴一改往年的作风,以假面探戈开场,据说其间将贯穿着珠宝展示、艺术品义拍、推理真人秀、神秘游戏等环节;力争为观众呈现一场近距离的时尚艺术盛宴。

    晚宴所有受邀的嘉宾都会事先收到一只刻着专属号码的手环;而活动当晚会,主办方会安排一个没有手环的不速之客,混入人群,试图偷走最特别的珠宝;而在场嘉宾需要用鲜花投出最可疑的人物……

    听上去挺有趣,但不过是一些营销的噱头而已。

    商泽对此类活动想来没什么兴趣,但听到舒怡同余璐要了手环后,还是免不了有些意外。

    舒怡失踪三年,一点都查不到踪迹,商泽不是没怀疑过有人帮她。

    但路扬明显没有那瞒天过海的本事,而有本事有动机帮舒怡做到这一切的人里,盛思奕绝对配拥有姓名。

    毕竟盛思奕当初同商泽一样,放任舒怡公司险些破了产,而舒怡失踪后的三年,盛思奕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国外。

    比起一直在本市的曲樾和景淮,商泽一直觉得盛思奕更值得怀疑,但现在——

    如果说舒怡连盛冕珠宝发布晚宴的邀请函都需要找余璐的话,商泽没办法继续假设舒怡这三年会同盛思奕来往密切。

    三月底,盛冕珠宝新品晚宴选在玛尼公寓66楼天际会所举行。

    城市的夜景从高空一览无余,三月底正好是芍药盛开的季节,会场从签到台到会场桌,芍药遍布,这宴会场内一片春意融融,场外望出去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竟也意外和谐。

    在星光璀璨,衣香鬓影的晚宴现场里找到舒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尽管她身量高挑,身材引人注目,但晚宴开场就是假面探戈,商泽拒绝了无数女士的邀请,几乎将现场转了遍,才在人群中找到了舒怡。

    她穿着一声紫色的紧身裹胸礼服,深色将她衬得白肤若瓷,礼服剪裁更是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体的线条;她一头长发被挽乐了起来,微微扬着下巴,跳舞的姿态如天鹅般优雅。

    一曲终了,舒怡放开搭在舞伴身上的手,转而穿梭入人群之中,像在寻找什么人。

    盛思奕?不对,舒怡如果想要将盛思奕的话,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况且,据前今晨的报道,盛思奕还被拍到同某个女星在国外吃饭,今晚想必是赶不及回来的。

    商泽不动声色地隔了一段距离跟着舒怡,好一阵后,将她终于停下脚步,目光却是望向不远处落地窗边正交谈的一男一女。

    从商泽的角度望过去,男女都只得一个侧影,加上还带着面具原因,商泽根本没法辨认出那两人到底是谁,而他又是否认识。

    他不由地愈发好奇,她这边大费周章是要找谁,那女人还是那男人?

    似乎察觉到商泽的视线,舒怡回头望了一眼。

    商泽于是从侍应生手里端了杯酒,试图遮住自己露在面具外的另外半张脸。

    这场景太过熟悉,他不由想起当初在秦家舞会上同舒怡一起听墙角的情形;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做类似的事情,谁知……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啥后,商泽连忙又恼火的丢了杯子。

    就在这空档,晚会义拍环节开始,落地窗边的男女终于停下交谈,那男人不知说了句什么,转身先走了。

    商泽见舒怡朝着尚在原地的女人迈步过去,似乎想要叫住对方,然而还没出声,她面前忽然窜出一个身影,截住了她的去路。

    来人一身燕尾服,英姿勃勃;正是今晨被报道还在国外的盛思奕。

    商泽看不清楚舒怡的表情,只见她身子顿了顿,被落地窗模糊反射出来的身影姿态紧绷,竟有种如临大敌般的紧张——

    三年前舒怡在机场洗手间晕倒,醒来后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手上还打着点滴。

    过度劳累、亚健康、低血糖……医生把她晕倒病因说完,还告诉她一个消息,她怀孕了。

    怀孕了?可她明明一直有吃药——

    等等,之前她月经一直不见来,她以为是短效避孕药带来的影响,于是这段时间停了药,于是改用避孕套,怎么就好运气中了招?

    舒怡听到消息的第一个反应是打电话给景淮,然而景淮电话一直拨不通,舒怡在忙音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之所以停了避孕药,是因为她的月经似乎很久没有来过了。

    尽管因为服药和工作忙碌导致近期推迟的状况,舒怡以前也有过,但从来没有这么长,长到仔细算起来,似乎是从春节前就没有……

    舒怡那段时间忙,很多事情也记不清楚,只能不确定地同医生表明自己的不解与顾虑。

    “避孕药物经过几代的改进,现在这代很多都没有多大的副作用。就是吃着药怀孕了也不一定说就不能要,如果你有顾虑,不如做个B超检查一下胎儿的健康状况。”

    在医生的建议,舒怡当日下午有做了个B超,得到的结果是:怀孕十三周,目前一切正常。

    三个月了?如果检查时间没错,那就是说——孩子不是景淮而是曲樾的?

    舒怡半点不相同曲家人扯上关系,看完检查结果后就动了流掉孩子的心思,结果刚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医生就告诉她孩子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人流期;况且她之前有流产史,如果再做一次人流,以后受孕将十分困难。

    舒怡本就头疼的生活忽然又多了一件头疼的事,她返回病房,对着报告正烦躁间,忽然看到了推门而入的盛思奕。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

    盛思奕没有回答她。

    舒怡的低血糖太过严重,还还要留院观察,她于是忍不住又拨了景淮的号码,盛思奕却道:“不用打了,不会有人接的。”

    舒怡蹙眉,盛思奕也不绕弯子:“景淮昨天回景家,被他妈关起来了。”

    二十六岁的成年人,居然还会被家人关起来?

    舒怡惊讶的看着盛思奕,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盛思奕却告诉她,这种事,早在当初景淮选择做道具师而非接手家族企业就曾经上演过一次,没什么好稀奇的。

    舒怡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她想起景淮那份工作室的出售合同,忍不住猜想景淮是不是因为撞见盛思奕吻了自己,受到到了刺激,回景家找林芳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出神间只听盛思奕念叨了许多她不注意自己身体什么什么的,又问她:“听说你怀孕?”

    他问这话时,目光看向的是她放在病床头还没来得及收好的B超报告。

    舒怡蹙眉,又听盛思奕问:“孩子是谁的?”

    “?”

    “医生说你不想要,我猜孩子不是景淮的,对吗?”

    尽管是疑问的语气,盛思奕的神情却是肯定的,舒怡很快便反应过来,盛思奕早不是之前那个盛思奕。

    他懂得如何用盛冕集团作为诱饵向她抛出,他能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她想,他应该早就查清楚了她同景淮间的种种:比如三年前的“猫腻”,又比如他们何时背着他“死灰复燃”……

    她该对他刮目相看吗?不过——

    “盛思奕,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舒怡不客气地回道。

    盛思奕却不以为意,一点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反问她道:“伊伊,你还记得我们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吗?”

    舒怡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她忽然想起那个在她子宫里的,小小的一点;却是曾经被她寄予了无限期望的生命,可惜最终并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人世。

    她不由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盛思奕看着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舒怡的电话忽然进来了一条信息。

    是路扬发来的,提醒她记得晚上同投资人吃饭的事。

    眼看没剩多少时间,舒怡顿时从伤怀中回过神来,按了铃叫护士过来,说有事必须要赶紧出院。

    护士因为有医生的叮嘱,并不敢贸然行事。

    盛思奕见状,出声将那犹豫的护士撵走了,并按住试图下床舒怡:“让她好好休息,晚上的应酬不用去了。”

    “你知道我晚上有应酬?你——”舒怡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思奕,忽然反应过来,“路扬所谓的那些投资人,是你安排的?”

    “是。”盛思痛快地承认,又看着她道,“舒怡,我们做个交易吧。”

    “?”

    “路扬所谓的那些投资人确实是我安排的,本来我打算以投资做要挟……,算了,我现在换个条件——你把孩子留下来吧。”

    “什么?”她险些怀疑自己听错。

    “我说你把孩子留下,不管是谁的,不管你接下来作何打算,你希望你不要再一次伤害自己了。”盛思奕,“如果你一时难以做决定,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