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多，杨晔看着还没睡够的卫殷，让人送了点海鲜粥上来，叫醒他，结果卫殷只是睁开了眼，完全没清醒，杨晔乐得亲自动手喂他，自己也吃了两碗，只是看到毫无戒心的裸在他面前的卫殷，他可惜了一下，能看不能吃其实是很痛苦的事！

    ——完全忘记了是谁造成卫殷这副惨状的！

    不过，不可否认他今天玩得很尽兴，平时两人都有工作，又担心做得多了卫殷的身体会亏，一周三次的频率，一次最多两个小时，周末好一点早上还可以补一次，但对于他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来说，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但，谁让他是个宠老婆宠男人的男人呢！

    而这一次一出行让他收获很大，其中一个就是开启了新攻略，决定以后多多找机会出来玩，这么算的话，圣诞节、情人节、他的生日、卫殷的生日、中秋节……还是很多理由和节日的嘛！而且频率也不算很高，就当是调剂生活了！

    完全没有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的杨大医生就这么决定了两人未来的约会行程，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实打实地全部践行了不只一遍，简直是不厌其烦地循环了一遍又一遍，其中的苦乐酸爽也只有身为另一个当事人的卫殷能够体会了。

    话说远了。

    补充了两人下午消耗的能量，杨晔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圣诞礼物——一对同款男戒，把其中略小的一只套在了卫殷手上，又抓着卫殷的手给自己戴上，两只手握在一起，如同所有相爱的人一样。

    他们现在几乎已经不分彼此了，除了他还没有求婚还没领证之外，就跟一对正常的夫夫没什么不同了。

    求婚这件事还要仔细准备，首要的就是解决卫殷的身世问题！

    第二天早上起来，卫殷的脸是黑的——任谁被做得哭不出来昏死好几遍醒来都不会有好脸色的！他又不是M！

    杨晔有点心虚，但他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阻碍就退缩？必须不能够啊！

    “宝贝，对不起！下次我会在你同意后再做的！”

    “你还想有下次！”

    “当然！宝贝怕被人看到的话，下次我们在家里就好了！我想到了不少新的姿势，回家后宝贝练练瑜珈怎么样？下次就可以试试新姿势了，宝贝一定会喜欢的！”

    “喜欢泥煤！”卫殷气得差点冒烟。

    “那好吧！宝贝，我们回家吧！安迪还在店里呢！”

    卫殷满肚子火一下子熄了大半，想到暂时寄养在宠物店的安迪，心里的气还没消，但却同意回家。

    路上顺便把安迪也接回来，两天不见，安迪非常兴奋地缠上来，但是在杨晔的气势下他也不敢太过分，只敢把头趴在卫殷身上。

    刚刚成年的安迪体形已经很大了，除了开始的一个多月，后来杨晔完全把他交给了卫殷，因而他更喜欢缠着给他吃还带他出门玩耍的卫殷，对于杨晔，迫于形势不得不服从而已！

    卫殷见到了自家的宠物，和宠物玩得开心，连带对杨晔的不满都忘了，等他想起的时候，已经错失了追究的时机。

    日子一样平常地过着，杨晔很快查到了那家人的资料。卫莹莹的父母确实有过一个儿子，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关于那个儿子，说法是出生不久就病死了，后来才有了卫莹莹这个女儿。但杨晔还比对了卫殷和那对父母的DNA，是亲子的概率达到99％。

    让他觉得可笑的是，那对父母非常宠爱卫莹莹，但心里直到现在还盼望着能够有一个孩子，可惜两人都不给力。而卫莹莹不化妆的时候看起来是个清纯少女，但心里一直盼望着当个豪门少奶奶——上次想勾搭他弟弟杨焱大概就是看上了杨焱家里有钱！就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当年丢掉的孩子过得比他们好一百倍的时候会是什么脸色？一定很好笑！

    当然，他不会让他们再看到卫殷的，上一次看到卫殷那么难过，他绝对舍不得再看一次！

    为了杜绝这种可能，也为了给卫殷出一口气，杨晔当即让万岷圣帮忙动了点手脚，让那家人再也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顺便一提，万岷圣虽然不是正道的黑道，但是道上还没有人敢不卖他个面子的，可以说，他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主，完全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

    解决一个隐患，杨晔心情愉快地回家打算和卫殷过两人世界。

    而卫殷在家无所事事了几天，今天正打算开始正事，神经线有点长的他终于看到自己手上多了个东西。

    他心中五味复杂，盯着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晔回来，卫殷第一时间看向杨晔的手，觉得那只手上的跟他手上这个一毛一样的东西在闪瞎他的眼！

    他的视线在两人的手上来回，看到杨晔进厨房准备晚饭，他也跟过去，站在外面。

    男人围着围裙的样子，男人潇洒地切菜的样子，男人挥动锅铲的样子，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为什么买戒指？”卫殷突然问他。其实他心里隐约有答案，也不想这么矫情，但这一刻，他更想亲耳听到杨晔说出来。

    杨晔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炒菜，“因为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卫殷耳根有些红，抿着唇不说话。

    杨晔也没说，但他知道，卫殷没有拿掉戒指就是对他的回应。

    吃完了饭，杨晔突然说：“宝贝，春节的时候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卫殷一愣，“我是男的！你不怕他们反对？”

    杨晔无所谓道：“我已经十年没回去了，他们想反对也没用。小焱的母亲和我没有来往，最多就是老头子反对。要不是他是我父亲，我也不想让你委屈。小焱已经知道你的事了，有我在，他没那个胆。”

    杨晔看他沉默，以为他不愿意，便说：“宝贝可以考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要是真的不想去，就不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会考虑的！”

    “宝贝真贴心！”

    卫殷不理他。

    杨晔又说：“宝贝，之前我说想要个孩子，你也没反对，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不然到时候伤了你，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宝贝，你觉得呢？”

    卫殷有些恍然，孩子么？为什么他听到这些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生气，反而很开心？

    杨晔这么郑重其事地问他，其实是真的担心他吧？

    “好啊！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杨晔顿时激动了，却还有一点不确定：“宝贝，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勉强？”

    “我为什么要勉强？”

    “可……好吧！宝贝，我会努力的！到时候家里就有两个宝贝了！不知道宝贝小时候长什么样？一定很可爱！”

    卫殷顿时黑线，他好像也想过相同的问题，这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他一点也不想要这种心有灵犀！

    “为什么是我小时候？”

    杨晔一愣，然后更高兴了：“宝贝的意思是想要孩子长得像我？不好，到时候宝贝只想着孩子不理我了怎么办？”

    “……”

    “唔……反正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到时候顺其自然好了。”其实他想说的是要是能生两个就好了，不过他觉得生一个就够辛苦的了，他可不舍得让卫殷受那么多苦！

    ——多年以后杨晔就会知道所以的顺其自然是多么的不受掌控，因为卫殷不但怀了两次，第二胎还生了俩儿！

    “对了宝贝，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要是宝贝不想这么快去见老头子，不如我们等孩子出来再去？到时候我保证谁也不敢说什么！”

    卫殷想了想，这个方法是不错，但是……“他们知道我的身体……吗？”

    “这个没问题，他们要是问，就说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又是个医生，他们会自己脑补孩子的来历的！”

    两人是这么打算了，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焱那个死孩子会说漏嘴，提前让杨父知道了离家十年的大儿子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了！

    而自知闯了祸的焱小弟只好给自家大哥通风报信，并告知他要是再不回去看看老头子可能会高血压。

    杨晔一脸无奈地跟卫殷商量，最后决定还是春节的时候回去看看，顺便带老婆见准公公——至于会不会因此把老头子气得直接进医院，杨晔一点也不担心！老头子身体好着呢，以为他不回家就不知道？固定给老头子体检的医生还是他前辈！高血压什么的其实就是个套路！

    要去见岳父（公公？）的卫殷紧张了好多天，又纠结着要带什么见面礼比较好，差点因此失眠了——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杨晔压着操了一通，终于冷静了。

    年关已到，杨晔也不去上班了，和卫殷研究过年应该要买什么年货，结果到最后也没研究出什么特别了，杨晔去了趟超市，看到大家买什么，只要觉得合适的都买了。

    回来后，卫殷盯着一堆饼干瓜子糖果，皱了皱眉，“你吃吗？”

    杨晔：“……”作为一个从来不吃垃圾食品的好医生，怎么可能吃这些东西！

    “你怎么不买薯片？”他对零食也很挑的！

    自知犯了蠢的杨晔立刻正色道：“这些不是我们吃的。”

    “那你买来干嘛？”

    “拜年！给孟子他们的。”

    卫殷恍然，“哦！”原来拜年就送这些啊！

    ——后来三个小伙伴们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齐齐黑线：哥们你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有了媳妇就变得这么接地气真的好么！把那个高贵冷艳高不可攀的医生还回来啊！

    实在不怪小伙伴们不给面子，实在是一个豪门大少过年送礼竟然只送超市做活动的十几块钱一斤的东西，掉不掉价啊！他们收了还要想办法处理掉啊！

    话又说远了。

    随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卫殷突然就不紧张了。除夕的前一天，杨晔终于带上卫殷坚持要买的见面礼带老婆去见准公公了。

    杨家住的地方也不偏，但开车过去也要横跨半个城市，是一座独立别墅，外面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杨晔开车直接就进去了，把车停在大院里，让安迪自己找个地方玩，拉着卫殷拎着东西就直接进门，以至于外面工作的几个新来的佣人都来不及拦人。

    当他们反应过来应该拦住来历不明的人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激动惊喜的声音：“哥！你回来了！”众佣人止住了脚步——还好没拦着！

    不过，他们家小少爷原来还有个大哥么？

    杨晔进门就看到了自家犯蠢的弟弟，还有不远处客厅里坐着的一对中年男女。

    杨晔拍拍弟弟的肩膀，带着卫殷走过去，“爸，兰姨。”说完看向卫殷，示意他叫人。

    卫殷虽然紧张，却也不是不懂礼数，马上就反应过来：“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卫殷。”

    杨父哼了一声，没看卫殷，对着杨晔却是一副横眉冷目：“还知道回来！”

    杨晔却半点不吃他这一套：“当然，我还没失忆。”

    “混账！”杨父气得差点起来扇他一巴掌，气氛也瞬间凝滞了。卫殷不知道怎么办，杨焱是什么都不干！

    兰姨见状，只好出来圆场：“老头子，你就不能管管你的脾气吗？难得阿晔回来一次！阿晔啊，你别在意你爸说的，他就是嘴硬！”兰姨还是很懂得做人的，谁也没忽略，“这位就是小焱说的卫殷啊！来来，站着干什么！都是自己家，快坐下！小焱，怎么还站在这里，没看到你哥回来了吗？赶紧去倒饮料！”

    杨焱跑去叫人上饮料，而杨晔拉着卫殷大大方方地坐在两人对面，这一举动让杨父差点又想跳起来打人。

    杨晔根本没把杨父的脸色当回事，直接就切入主题：“爸，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卫殷是我的爱人，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夫了。”

    意思是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先去领了证了，杨父他们就是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这件事还是杨晔临时起意的，那个新鲜出炉的蓝本子就搁在他们家床头柜里。当时卫殷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人拉去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回到家里，不得不接受洞房了。

    杨父果然气得不轻，脸色铁青，“你、你这个不孝子！”兰姨赶紧去安抚，却也没开口，也没什么立场开口。

    杨晔握着不安的卫殷的给予他无声安抚，“爸，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但是卫殷是我认定的人，我回来不是征求你们的同意，只是想让你们知道。”

    “那你就不要回来！”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兰姨非常无奈地又出来圆场：“阿晔，你就不要气你爸了！你这么多年不回来，老头子不说，其实是很想念的！老头子！你也收收你的脾气，想见儿子就直说，别老说些话！”

    卫殷看见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忧心之余忍不住瞪了杨晔一眼。收到卫殷眼神，杨晔暗自摸摸鼻子，却不说话了。

    兰姨看见了，心里对卫殷在杨晔心中的份量有了个大概的估量，便说：“卫殷啊，不介意的话我叫你阿殷吧！”

    卫殷吓了一跳，“啊！好、好啊！”

    “阿殷，你跟阿晔在一起多久了？”

    “呃，半年了。”

    “那还是挺久的！我看你们的感情不错，老头子不说，我就替他开这个口了。我们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你们都是男人，有没有想过孩子？”见他们都不说话，兰姨只好自己说下去，“我听说现在有很多技术，你们若是真的打算在一起，总该有个孩子吧？”

    杨晔看着仍然怒意不消的杨父，突然笑得意味深长：“孩子会有的，不过，什么时候要，是我们决定。你们等着就好。再不济，阿焱不是还年轻？”

    端饮料上来半天插不进去一句话却莫名中枪的杨焱：“……”

    杨父也知道没办法，现在有了大家一起给的台阶下，他也就顺着下去了，当然，不是说他就这么简单就接受了卫殷当他的儿媳，他还没这么开怀！

    “那就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说了，这要等我们愿意的时候。”

    “混账！找个时间就给我去生了！”

    “你去生吗？”

    杨父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其他人也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