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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坡节(剧情)

    待得用完饭食,赵奕不似平日出去忙活,仍老神在在端坐一旁,目光一刻不离春娘,跟着她身形移动,一眨不眨。

    春娘忙着给涵之做披风,薄薄的一件儿。这几日春寒料峭,若是外出罩在衣物上,也不会冻着。

    已是收尾,收边,再在领口处缝上盘扣,用了宝石做装饰,格外精致。教赵奕颇有些醋,“我还不曾穿过你做的衣裳。”

    春娘瞥他一眼,嘴角挂起笑来,“你真是...孩子的醋也吃。”

    “我亦未曾嫁娶,不过是孩子罢了。”赵奕伸长了腿儿,沐浴在暖阳中,耍起赖来倒有些孩子气。

    “那也该寻您娘亲为你做才是。”春娘掐断线头,看了看盘扣和宝石扣是否摆正,满意地点点头,深觉自个儿心灵手巧。

    宝石叫阳光耀出闪烁的光芒,赵奕瞧着那漂亮的光泽,心里酸酸的,“那春娘亦可担此名,毕竟...汝与我而言,有‘哺乳之恩’哪。”

    话毕,意味深长地在她胸口扫视两圈儿。

    春娘立马领会他的含义,丢下手中披风,拿着垫在腰下的软枕向他砸去,“叫你胡言乱语。”

    赵奕连连求饶,嬉戏间,春娘倒在他怀中,他的一双大掌正巧覆在两只饱满之上。二人立马红了脸,春娘不自在挣了两下。赵奕粗着嗓在她耳边,“别动,再动你便一天别想出门去。”

    言下之意叫人脸红耳热。

    他将她放开,怕暖香在怀自个儿便要控制不住,竖起的银枪也不肯轻易下去。

    赵奕换了个坐姿为自己遮掩难堪,“这几日便是南海当地走坡节,颇是热闹,很有特色,尤其是晚上架起篝火载歌载舞再有趣不过。”

    春娘虽为人妇,却也不过二十年华,自是爱热闹的。这些年第一次出了远门,从未见过这等盛况。闻言,眼睛闪着光,“那咱们傍晚便出门去,在外头用饭,今晚便玩个痛快。”

    “你便在此歇息片刻。”春娘拿着披风起身去寻涵之试穿,看是否合身。

    “我陪你去?”赵奕懒洋洋地,春日阳光最是宜人。

    “算了,免得再与涵之吃醋,叫孩子看了笑话。”说着便又大笑两声,在他发作前快步出了房。

    郁涵之去见过养父母,与他们说了会子话。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周家夫妇不曾与他生份了去,只仔细地交待他一定用功读书,不要辜负家人的心意。

    虽老夫妻二人在地里忙活了一辈子,照料他并不如大户人家的细致,但一片慈爱之心还是让涵之阴郁的心情好上不少。

    料想春娘与那赵奕定又是在一番温存,情意绵绵,便心口发堵。难得地露出孩子气性来,一路踢着脚下的石子回了自己院子。

    推开门,竟见春娘坐他桌案前,拿着自己练习之作看得津津有味。听见他动静,不过侧了侧目,又再度研读起来。

    郁涵之心头欣喜,又带些羞怯,平日给夫子看文章时的落落大方全然不见。近日他心绪不稳,想必在文章也带上了酸气。怕叫她瞧出端倪,因而怯怯地站在一旁,像个乖学生等待夫子指点训诫。

    春娘亦是惊奇,虽说涵之在那穷苦之地生长,却是满腹诗书,文章言之有物极负才气,毫不拘泥于方寸。

    怪不得小小年纪便能取得秀才之名,若是好好雕琢,如何不能成为下一个于言铭之流的大才?

    看他的目光不免带上些惊喜和热切,郁涵之被她看得面热,“夫人如何会来?”

    春娘这才想起正事,“瞧我这记性,我做了件披风,前阵子忙,断断续续,今日终于完工,让你试试,可否合身?”

    说着,便将披风抖开,披在他肩头,隐隐有暗纹在闪,是她埋了金线在里头。盘扣处的宝石恰到好处点缀了款式简单的面料,亦是衬出了他的好颜色。

    正巧合身,郁涵之长身玉立,背脊直挺,这样装扮很是潇洒风流。却又那不足之处碍眼。

    原来涵之身上几套衣物都是在当地买的成衣,只因前阵子忙乱,涵之又时常昏睡,倒没有顾上量体裁衣。他如今袖口有些略长,遮住少许手腕,整身衣着偏宽大。

    “披风正合身,只是衣裳太大,我来与你量身,改一改便是了。”正巧身上带着尺,顺手量了便是。

    “还是不劳烦夫人,这样穿不碍事。”郁涵之脸颊发红,不知想到何处。

    “这样未免不得体,且你行动也不便利。”

    春娘举着软尺便凑近他身边,郁涵之僵直着身子,屏住呼吸,不敢唐突又享受她的贴近。

    她先量了他的臂长,手指轻轻划过,激起他心底浪千层。又量了肩宽,纤指在后背轻触,叫他不能自已。

    他深吸口气,面红耳赤,她双臂从后背探来环住他腰身时他已然起了反应,背挺得直直的,心砰砰地直击胸膛。

    还好她很快便量好腰身,将手撤回,不然...他便是当即窒息晕死过去亦不是不可能的事。

    春娘默念着,在桌案前速记了尺寸,想着今天便将他衣裳改好。想着还是调两个丫头给他才好,这些事虽小,却万不可怠慢。

    自个儿没有办法面面俱到,总有疏漏,有丫鬟照料着,总是规矩不少。只是选人亦有讲究,若是那些不规矩的,心思不正的,难免带坏了少爷。

    郁涵之自是不知她的心思,还为她这般关心照料所感,又被她撩起心火,只得走至窗边,让凉风醒醒神。

    春娘将记下的纸收起,又想到自己今日要出门去。便又回身折返,“对了,今日自个儿乖乖用药,我便不来了。”

    郁涵之回过神,听见这话,自是万般委屈,目露谴责,“夫人这是厌弃涵之了?”

    春娘眼皮一跳,“怎会如此说?”

    想到自己说不来,必是让他误会,立马说道,“今日外头过节,是当地走坡节。我从未见过,便出去见识见识。故而今日还要你自觉才是,明日我还是要来的。”

    “走坡节?”涵之歪头询问,很有兴趣。

    “是啊,你自小长在南海,竟是不知么?”

    郁涵之挠挠头,脸上带着遗憾,“我与养父母生活在乡间,从未见过此等习俗,想必此处才有。”

    说罢,他眼含星海,面露期待,“想必是一大盛况,可惜我从未见过,也不知此生能否幸得一见。”

    这下春娘便是再迟钝也知他心思,“只是夜间风凉,你身子可吃得消?”

    “已是好了大半,没有那般虚弱。”说着又眼巴巴望着她,只差竖起耳朵朝她摇尾巴了。

    春娘莫名想起撒娇时的雪团子,很想将他搂进摸一摸他毛茸茸的头顶。

    她甩了甩这奇妙的想法,在他的殷切目光下败下阵来。

    “许你一道出门,只你不许骑马,在坐马车出行便是,若是有不舒服,立马回来,可能应我?”

    郁涵之点点头,很是乖巧。

    在她离开后,涵之扑进摆在床上的披风,埋进其中,嗅了嗅残存的她的香气,扯起嘴角,心满意足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