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生气找新欢

    这通来自国内的电话仍然沉寂，宋昀心想可能是打错了，手移到挂断键上，然而他忽然听到几声失真的喘息，像是深渊里的巨兽，令他战栗了一下。

    餐厅里，裴文远端着酒杯来到年轻设计师身边，问他：“宋昀去哪儿了？”

    设计师指了指门口，声音有点虚：“他接了个电话，去门口了。”

    他只在跟着总监去汇报项目方案的时候见过裴文远，那会儿他对裴总的印象很不错，比起他前司的老板，裴文远对下属的态度十分温和，即使设计方案平平无奇，也不会发脾气，只会中肯地提出建议。然而此刻，他的目光掠过自己身上时，却仿佛没有温度。

    宋昀抓紧手机往里走，看见裴文远迎了出来，主动交代了陌生电话的事。

    “是国内的号码，对方没有说话。”

    特地打越洋电话还不说话的国内人士，打错的可能性很低。知道宋昀这个号码的人很少，更不可能是恶作剧。

    “我会让人去查的。”裴文远道。

    在佛罗伦萨的日子里，宋昀跟着裴文远转了不少工厂和公司，去游玩的时间不多。但他还是待得很开心，精心挑选了一个钱包给侄女，还给裴文远刷了一条领带。

    回程前夜，裴文远收到礼物，当即试戴了一下，打趣道：“不错，你倒是不见外，还知道用我的卡刷给我的礼物。”

    宋昀看他没有生气，便答应道：“嗯，反正我自己卡上的钱也是先生给的呀。”

    裴文远“嗯”了一声：“头脑清楚，不错。”

    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宋昀的依赖感到满意，让他把那件性感红色内衣拿出来换上。

    红色蕾丝松垮垮地覆在他的胸肉上，绳带交叉穿过，并没有勒紧的肉感，让宋昀低头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还遮了遮，苦恼地说：“一点都不好看。”

    裴文远按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他清瘦的身体，的确是瘦了点，总的来说还是偏男性化的身体，那对小乳不会引起裴文远的情欲，只会惹他怜爱。

    客厅的扶手椅上，宋昀仰着头承受裴文远的亲吻，男人的手捻着他的乳头，隔着蕾丝摩挲，凹凸不平的布料很快就让他的乳头肿立。

    “啊……先生，对不起……”宋昀看到揉几下就变得混乱不堪的胸衣，伸手往后想要解开搭扣，“解开好不好，呜，我穿真的不好看……”

    裴文远按住他的手，隔着蕾丝亲了亲他的乳头：“不许。小昀，先生要你穿，不好看也要穿，不乖的话，小心先生让别人穿。”

    宋昀没有反应，裴文远看着他渗出薄汗的额头，清澈带着水汽的眼，不谙世事般的，只有纯粹的天真。

    唇畔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扳开宋昀的腿，毫无预兆地进入他的身体。因为紧张，宋昀的身体并没有达到湿润得容人自如进出的程度，他猛地一咬唇，防止痛哼出声。

    “痛不痛？”裴文远似是在关心他，声音里却没有几分真意。

    宋昀胆怯了，他刚刚不该表现出对胸衣的抗拒，明明是他自己对裴先生提出，可以多尝试一些衣服的，可看到那两件明显为大波设计的胸衣时，他又退却了，不想像个偷穿妈妈衣服的小孩儿一样。离开云台后，他好像忘了，一切都要以客人的意愿为重。

    他忍着不叫出来，裴文远的动作更加肆意，好像要把硕大饱满的阴囊都塞进他的洞口，沉重地拍打在他的臀肉上，转眼就让宋昀的私处红了一片。

    和以往温情脉脉的做爱不同，这次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裴文远的嘴唇紧抿成一线，下巴抬着，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宋昀，施舍一样在他体内进出。宋昀的花穴渐渐出了水，快感上来，他猫儿似的呻吟，无意识地叫着“先生”，手紧紧抓着屁股下的软垫。

    干了不知有多久，裴文远一直不射，宋昀已觉穴肉痛得发麻，求饶了两句，夹紧花穴想让裴文远赶快射出来。

    啪——重重的一掌扇在宋昀的屁股上，裴文远抬手把眼镜摘掉，露出不善的目光，然后双手将宋昀抱起来，几步走到套间的落地窗前，把他抵在冰凉的窗玻璃上，每一下都干得他被钉住似的，凶猛而狠厉。

    “先生，我……啊，我错了，呜呜！”

    “哪里错了，说你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不听话，啊啊……我会穿的，我什么都会穿的，先生，我会乖的，唔……”

    宋昀也不知道这顿求饶究竟把人哄好没有，他只知道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最终被放到地上时，从腰到屁股都是酸麻一片。他孤零零的，赤身裸体地靠在窗边，眼里是佛罗伦萨城区里一闪一闪的灯光。

    公司包机上，裴文远和宋昀坐在一起，却没有对他说一句话。宋昀手捧飞机安全手册，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回想自己过去接过的客人，沮丧地发现，即使有相处得不错的时光，他也总会把事情搞砸，弄得不欢而散。如果裴先生不要他了，解除合约，他应该会回到云台，到时候一定要找前辈请教。

    包机的一行人走的是VIP通道，宋昀一直跟在裴文远斜后方，直到林助理忽然展臂将他拦住：“宋先生，接下来由我送你回公寓。”

    “嗯？哦……”

    裴文远脚步未停，宋昀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看见一个穿淡蓝长裙的女人站在等候区，胸前波涛起伏，稍微走两步就晃悠个不停。裴文远俯身抱了抱她，那两团就挤在两人之间，要爆掉似的漏了一些乳肉在肘间。不止是宋昀，零散站在VIP通道前接机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朝女人望去。

    跟着的高管们心知肚明，看来宋昀这个情人虽然性别不同，但在裴总眼里也不是多特别。

    林助理提醒道：“宋先生，接你的车在负二层。”

    “好的。”

    走到私家车接人区时，宋昀已经缓过劲儿来，奇怪自己怎么先前没想到裴文远会有好几个情人。

    接人的车排着队开过来，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身边跟着助理，站在路边看了宋昀几眼，面露诧异地走过来。

    “易小少爷，您这么快就从美国回来了吗？”

    “您认错了。”宋昀忙解释，“我不姓易。”

    那中年男子又多打量他了一会儿，继而道歉说认错了，离开时似乎不太相信般的，回头看他。

    接下来的几天，宋昀都没有再见到裴文远。期间他又接到了一次没有出声的电话，也不知道裴文远有没有忘记要去查这件事。他不敢联系，又想去看侄女，只得征求王嫂的意见。

    第二天，便有保镖上门，接他坐车去医院。

    宋雪岚正坐在自己的病房里，伏案查看一叠资料，见到宋昀，她高兴地扑过来抱住，仰着小脸说：“谢谢小叔，初一的知识我都已经看过了，打算从初二开始上课，好不好呀？”

    宋昀一时蒙圈，拍着宋雪岚的背，迟钝回答：“嗯，哦，好啊……”

    他看向那叠资料，放在最上面的似乎是一个册子，上面写着市六中的招生细则。这是滨海市相当好的一所中学，宋昀从前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宋雪岚拉着宋昀的手，指着册子上的图片说小叔成绩真好，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可随即，她发现小叔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开心，心里一个咯噔，说：“其实也不需要去这么好的学校，我以前上的那所也不错。”

    “说什么傻话？”宋昀蹲下，理了理她的头发，“那是你爸厂里附属的子弟学校，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上。小叔再考察一下，如果可以上六中的话，咱们就去上六中。”

    他没把话说得太死，却也不忍心让宋雪岚失望。

    出了医院，他主动给林助理打了电话，问他裴先生什么时候会到公寓来。

    林助理公事公办地道：“宋先生，我不清楚，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会替您转达。”

    “那就替我谢谢裴先生对雪岚的照顾。”宋昀道，“不打扰了。”

    等宋昀回到公寓，林助理又打电话来，提醒他裴文远现下在公司，刚开完一个会，午餐没有邀约。

    宋昀看了眼厨房：“我带王嫂做的菜过来，可以吗？”

    林助理那边安静了十秒，又道：“裴总说，让宋先生自己看着办。”

    去佛罗伦萨的时候，宋昀已看出裴文远的公司不小，可真正被司机送到门口时，他还是吓了一跳。这已经不是公司，而是一座园区，园区里大大小小的房子都形似五彩斑斓的食品包装。

    一路上，宋昀看到了蓝白相间的盒装建筑，顶部是个小小的三棱柱，侧边还有牛奶盒的开口；有可乐瓶形状，通体漆黑的办公楼，楼顶的“瓶盖”上有冒出的泡沫雕塑，惟妙惟肖。

    他舍不得挪开眼，到最里侧时，一块巧克力似的扁平建筑映入眼帘，每个窗户都排列得整整齐齐，衔接间有凹陷的部分，做得像是块儿状黑巧克力，叫人特别想尝上一口。

    林助理到楼下来接他，将他带到顶层裴文远的办公室，宋昀发现这层楼的整体装修风格也是浓郁的巧克力色，连公共区域的座椅都是可可豆形状的。

    裴文远坐在半圆形办公室里，接到林助理的内线，让他直接把宋昀带进来。很快，玻璃门被推开，宋昀提着一个保温袋，笑容满满地踏进屋内，一双大大的杏眼亮如星辰。

    他按捺不住地赞叹道：“先生，园区好漂亮呀！”像无意间闯入大人世界的少年，眼里全是希望和向往。

    裴文远怔住，一时竟拿不准是该恼恨还是该喜爱他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