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希望我拥有的都有了
“爸我回来了。”吴淑丽带着笑容，眼前的父亲头发花白了许多，忽然她有点神伤，扑进他怀里，哽咽道：“对不起，爸，我不该和你赌气。” 吴浩然伸手本想揽着她，中途又改成拍拍她的肩膀，严肃说道：“别不成体统，有客人在，丽丽，他们是你的朋友还是同事？” 吴淑丽抬起头，擦擦眼泪，说道：“他们是…进屋再说吧爸。” 吴浩然点了点头让他们进屋，几年没见女儿再大的心结也不能拒之门外，尤其当着外人的面失礼，而且毕竟他自己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毕业后吴淑丽很少在家，工作以后则住公司，过年过节放假会回来，凑个家庭团圆做给自己或者外人看，谈话内容也只限于象征性问候。 就像是只剩下父女的名份，实际上形同路人，这一次吴淑丽突然无故回来，还带着真诚伤感，让吴浩然油然悸动，毕竟，亲情无法抹杀。 他偷偷打量了很久，女儿成熟很多，这种成熟是精气神的感觉，容颜身体还是记忆中那个青春少女，在他眼里二十八岁和十八岁都是女儿。 她的工作和生活有意无意从她的同学以及熟人的交谈中了解不少，也查过她就职的那家公司，上市500强企业高管，女儿向来是自己的骄傲。 带来的那两个年轻人，她说那男的是她未婚夫叫陈俊，女的是她闺蜜叫司徒琴，看起来陈俊人很不错，谈吐大方得体，而且主动开口叫爸。 吴浩然刚听到时有些抵触，后来听到他们备孕，孩子会姓吴，这次回来专程征求他的意见，讨论小孩的字辈以及姓名，他剩下的只有释然。 女儿一直记着自己的愿望，她记得这个家。 来的时候他们就先顺路买好了菜，说要在家吃他亲手做的饭菜，更让他忆起了曾经父女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他欣慰的笑了。 准备晚饭的时候，小琴和吴淑丽也坚持要来打下手，小琴虚心请教湘菜做法，说道：“淑丽姐只会皮毛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说名师出高徒，伯父才是高手。” 吴浩然谦虚道：“哪里，我弄的都是家常做法，淑丽也就跟我学了几样，你们是吃得少觉得新鲜，真要学，得要请大厨教才行。” “真厨艺就是在自家厨房才能体现。”小琴说道：“酒店餐馆都是调料或者靠食材本身有卖点，淑丽姐说伯父为了让她有新鲜感，闲下来就琢磨不同菜式，一个月不带重样的，一个食材能做出几种不同花样，每道菜都匠心独具啊，外面吃都吃不到。” “哈哈，淑丽有点夸张了。” “我记性好着呢，还特别统计过。”淑丽笑道：“别人一鱼三吃，爸能再乘以三，这个凭本事说话不用谦虚，不跟大厨比，比一般家庭主妇要强。” “哈哈，淑丽你这是把爸比成家庭妇男了。” “本来就是，又当爹又当妈，家庭妇男，很贴切啊。” 三个人在厨房讨论做菜闲聊打趣，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吴浩然由衷而笑，一扫之前过往种种阴霾，吃饭的时候兴之所至，开怀畅饮。 “爸，我们还有个事。”吴淑丽说道：“前不久我买了套房子，就在小琴的对面，我想你跟我们一起住。” “这个……”吴浩然看了看陈俊，疑虑道：“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婆家人跟着凑合不好…” “伯父当老师的，思想还这么传统。”小琴说道：“你又当爹又当妈抚养淑丽姐，她既是女儿又是儿子，父亲和儿子一起住天经地义啊，陈俊不介意，儿子都姓吴了，就当他入赘了。” “是的爸。”陈俊说道：“我们一家人住一起，有事都好照应，到时候还要你带孙子呢。” “我考虑考虑…先吃饭，来，小俊，小琴，吃菜……” 吴浩然敷衍着，如果没有和淑丽的那段不伦历史，这时可以毫无顾虑的答应，因为本来就是一直所期望的，只有一个女儿，老有所依。 他担心就算不如原来冲动，能把对吴淑丽超出父女之外的感情抑制，但朝夕相处很难保证不会牵扯出陈年旧事，被陈俊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吴淑丽好容易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自己没有理由让她再次承担哪怕再小的风险，陈俊看出他的疑虑，说道：“爸…我有话想说，可能会很冒犯，但我是很真诚的，先请你原谅。” 吴浩然怔了一下，问道：“小俊，想说什么？” “我知道淑丽跟您的往事。”陈俊说道：“我们没有秘密，包括小琴都知道，而且我们都很理解很包容，所以不用担心？” 吴浩然只差没有惊愕得失手打翻酒杯，看了看在场的三个人，最后把视线投向淑丽，哆嗦着嘴唇嗫嚅道：“淑丽…你…你怎么…能……” “爸。”淑丽看着他，认真说道：“有些事明说比藏着掖着要好，不用防来防去，也不会给自己造成负担，陈俊理解和接受，这是我选择他的原因之一。” “伯父，我们思想都很开明，你们没有伤害到任何人，除了我们值得信任的人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也不用让这件事给自己造成伤害。” “爸。”陈俊站起来说道：“淑丽是自愿的，或许您觉得她当时年轻无知，但是她一直是个很聪明很独立的女性，现在成熟自立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你们不存在谁有过错，我不介意你们相爱过，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复杂，暂时不想谈的话，我们先喝酒，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含辛茹苦养育淑丽。” “爸，你说要辩证的看事情。”淑丽站了起来，说道：“一事归一事，先不说那些，我们该吃吃该喝喝，别又想太多了，破坏现在心情。” “伯父，来啊。”小琴也站起来举杯说道：“我们今天高兴，就是年轻嘴太快，初次见面有点冒昧，伯父不会摆脸色，赶我们出门吧？” 内心挣扎半天之后，吴浩然终于抑制住那股子羞耻、窘迫、激愤交杂的冲动，年纪和修养让他勉强微笑，说道：“都坐下吧，你们都开明，那就别礼来礼去，来坐着共同干杯。” 三人见他平静高兴得坐下，一同干了一杯，陈俊忙给他斟满，吴浩然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未婚生子不太好。” 淑丽和陈俊互看了一眼，幸亏之前有所准备，陈俊说道：“我们计划好了半个月后旅行结婚，趁着房子装修去国外待上一段时间，爸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淑丽说过这是她很久以前就有的愿望，带着你一起出国旅行。” 淑丽说道：“爸，你希望我拥有的，婚姻、事业、小孩、安稳的生活，这些我都有了，还有假期，现在有钱也有时间了，所以我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爸能满足我吗。” “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吴浩然又举起酒杯，说道：“我今天由衷高兴，小俊来，我谢谢你的开明，这一杯，我敬你。” “好嘞。” 陈俊先干为敬，其后为了避免引起抵触不再提起，转移话题说起淑丽这些年来的成长经历，大部分吴浩然都没有听过，仔细追问，如此一来气氛又恢复融洽。 一席下来吴浩然喝了不少酒心情轻松，小琴和淑丽争抢着收拾碗筷，他笑了笑由着她们去了，和陈俊闲聊了一下，重点是询问结婚安排。 陈俊把之前的设想讲了一遍，并不是撒谎，而是跟小琴她们商量过，真的打算出国举办一场婚礼，那样对吴淑丽很公平，她说不要婚姻，但是很想要一场婚礼。 第一次结婚吴浩然没有参与，她想要由父亲陪伴，牵着她的手交托给新郎，至于以后吴浩然会不会发现真相，则另外想办法让他接受事实。 他想要自己幸福，如果幸福有了，他还计较什么，婚姻只不过是一张纸，他应该很清楚，母亲同样背叛婚姻，盖着红印章，约束不了人心。 晚上住宿的时候，吴浩然犯了难，只有两间房，一间是自己的，一间是淑丽的，这时候让他们去外面住有点失礼，想想说道：“淑丽你和小琴睡，小俊你睡我房，我沙发上凑合。” “沙发留给我。”小琴说道：“伯父还是睡自己床习惯，陈俊和淑丽姐忙着生小孩，别影响他们，我闲着呢，在客厅睡还可以看晚点电视。” 听她说陈俊和淑丽忙着生小孩，那意思是他们会做爱，吴浩然尴尬地笑了下，这年代婚前同居相当正常，于是也没计较，点头同意。 想到她跟别的男人鱼水交欢，心里隐隐有点不是滋味，曾经是的小妻子，耳鬓厮磨好几年，不知道还好，现在同在一个屋内醋意难免。 她们洗漱完毕进房，吴浩然暗自神伤，而后又释然，别人情投意合名正言顺，他父辈凭什么吃这个醋？ 看了会儿电视小琴也洗浴完毕出来。 看情她换上的睡衣，吴浩然目瞪口呆，那是一件相当性感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