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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读书人自比君子,讲什么志士不饮盗泉水,廉者不受嗟来食,可天灾人祸之下又能剩得多少君子,行至京城的一点体面背后是不知舍弃了多少东西换来的。 书生失去的太多,在乎的却少,以至于尝到了那么一点味道——甜也罢涩也罢酸也罢,就化身成了饿兽,用尽最后的气力抓咬在罕见的猎物身上。 他想起今晚男人眼中的燎红,明明是同样的饿兽,男人却能让那猎物主动将自己献上。 他实在是来晚了,可他着实不是什么志士。 他强自冷静下来,吹了不知多久冷风,脑海中令人恼恨的画面却怎么也除不去。 房中四壁沉冷压抑,一点昏黄烛光在书桌上闪烁了一夜。废稿一张张被人狠甩在地,又慢慢展开,只见得深深浅浅颇为雅致的水墨倾洒在上头,绘成的却是两个男人半裸紧合的淫靡身躯。 烛火燃尽,窗外簌簌落着细雪,雪光隐隐透了进来。书生伏在桌上,骨节分明冻得发凉的手轻轻滑过画中人垂泪的脸,又滑下他光裸绷紧的身躯,两指在上头细细摩挲,忽地顿住,又执起笔添了什么。 他静默地赏了半晌,慢慢弯了唇。他翻出那件白狐裘披上,迎着风雪出了门。 元元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缩在将军怀里,双腿被人强势地压夹着,腰也被人紧拢着。 他困累交加,以为自己睡迷糊了,谁会大早上的敲门呢?直至听到书生熟悉的声音他方才彻底惊醒,惊乱无措。 将军似乎还睡着。他小心又艰难地挣脱开将军的上下束缚,松一口气,谁知将军下一秒就将他强揽了回去,大掌摸上他前胸揉弄,眼闭着贴上他脑袋漫不经心问他要去哪。 万幸书生再没发声。他压上将军作乱的手,强做镇定小声说自己去解手,轻轻推了将军一下。 将军却仍是揽着他,身子微微下滑埋在他颈上亲嘬,含糊叫他快些回来。 将军这么说着,手却松也未松,底下贴着他大腿的东西又蠢蠢欲动起来,甚至就这么贴着他皮肉滑磨。 元元如同热锅蚂蚁,临近大寒的时节,他却硬生生冒了虚汗,说起话也像要哭出来:“将、将军,放开我呀。” 将军跟个无赖似的,又说再抱会儿,给他揉起腰来,一面磨顶他腿侧薄嫩的皮肉轻喘着,一面低声问昨晚是不是弄疼了。 元元不知自己最后是怎么挣脱出来的,只觉颈侧微微刺痛,匆匆套上里衫外袍就出了房门。 书生立在门外默等,撒在他眉发上的碎雪大半都已融化成水,白狐裘簇着他冻得苍白的脸,竟显出几分玉骨仙姿。 元元心中砰跳,出了房门又立刻转身将门紧阖,刚回过身书生就倾压了上来。 他双手推上书生的肩,小声惊呼:“清、清清!” 书生似乎不大清醒,下巴抵在他肩上,声音低哑,含糊道:“哥哥,我难受。” 元元顾忌里头的人,不敢有大动作,也不敢在门口久留,脑中一团乱麻,想着要快点把书生打发走,听得书生的话又愈发乱起来,“难、难受?哪里难受?” 书生闻到他身上陌生的味道,又瞥到他脖颈处衣襟下露出的红印,眼神暗沉,轻轻牵上他的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元元垂头看去,却是那熟悉朴素的食盒。他呆愣着,书生的额头就抵上了他的,垂着眼轻问:“哥哥,是不是烫的啊?我头好疼。” 元元回过神,感受到额上贴过来的热烫,又急起来,怕将军听到又怕书生下一刻就倒了,终是不忍推开书生,“你怎么不去找大夫!” 书生有些委屈:“我在将军府中只识得哥哥,我自然要先来找哥哥的。” 书生盯着他,“哥哥,我可以进屋吗?我好冷啊。” 元元哪敢将身后那扇门打开,避而不谈,结巴着说:“我、我扶你回你的房间,就去给你找大夫!” 他扶上书生的手臂,书生却怎么也不肯动,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哥哥,我只有你。” 元元紧扯着书生手臂,眼眶浅红了一圈,不知道是害怕将军见到书生还是害怕书生见到将军,只声音颤着小声哀求:“别闹了,走吧……” 廊外的雪渐大起来,窸窣雪声都像要将那小小的气音埋没,连同房中传来的细微脚步声。 两人纠缠不下,元元急得直跺脚,书生这才轻声道:“哥哥抱抱我,我们就走。” 元元迅速单手搂了书生一下,“可以了吗?走……”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23 从军营里带回来的习惯,将军一向浅眠。昨晚的半宿情事只让他愈发精神,事后抚着人带泪的脸颊仔细端详,心中淌着热流。 雪声窸窣传来时他方才勉强睡下,没过得多久却被一阵徐缓又清脆的敲门声弄醒。 他睁开眼,眼前的人还安然睡着。他不耐又疑惑,将人揽得愈发紧了,亲了他额头一下又阖起眼。 不想被打扰。 外头的人叫了几句哥哥,怀中的人这才动了几下。将军心中烦躁,暗自磨牙。什么哥哥弟弟,不过走了半年,他哪儿多出的兄弟,瞎叫唤。 本也没真往心里去,可这人却紧张个什么劲儿呢,连说个谎话也不会。 他随意套了衣裳一步步往外走,行至门前听得什么抱不抱的字眼,皱起眉骤然将门启开了。 冷风霎时驱散了房中暖意,将军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门外两人贴得很近,元元的手甚至就搭在身前人的腰际上。 一身素白的男人掀起眼睑瞥了他一眼,瞳孔漆黑无波,又撇开眼去,只直直瞧着眼前人。 在两人外袍的遮挡下,元元使了好大力气才将自己的手从书生手中抽出。他面色苍白,陡然见到将军,一阵心神恍惚,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晕的人哪是书生,是自己才对。 将军用力扣住元元的手臂将他扯了过来,强压住怒意同疑窦开口:“昨晚还不够累?大早上的做什么?” 话是对着元元说的,却是刻意要给旁人听的。 元元勉强听得自己含含糊糊在说:“……病、病了……” 将军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身上一股暧昧的暖馨,微露出的紧实胸膛上头尚有几条不大明显的抓痕,肌肉微微绷起,已有了十足的压迫感。 元元攥着将军背后的衣服,紧扯着试图不让将军再上前,将军就顿住脚步。 书生轻咳了几声,平淡地同将军对视。 许是人在身后,将军稍稍冷静了些,上下打量了书生一眼,神色未变,语含讥讽:“多大年纪了,连大夫都不会找?” 元元隐约听到书生在叫他,将军迅速厌烦地接说他没有兄弟,他是自己捡来的,他只有将军。 元元瞪大了眼,被将军的话震住了。他的世界好像很大,又好像很小,只有将军吗? 他恍惚被人压在门上,骤然清醒过来。书生不见了,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 他一只腿挂在将军手臂上,下裳被扯开,两根手指粗粗捅进去搅弄按压,他下意识地推拒这样粗暴的进入。 “呜……” 将军恶狠狠咬他的耳朵,喘着粗气,脑海中又显现出那个披着白狐裘的身影。 “我送你的东西,你给别人?” 元元哆嗦着,哗哗地落泪。将军见他抖得厉害,捏在他皮肉上的手一紧,动作滞住,兀自冷静了会儿。 “……你怕我?” 元元垂着头,一个字都吐不出。是怕的,是怕这样的将军的。 他的唇移到元元唇边,舌尖探进去,施力让他双腿都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让穴口正对着自己,东西不客气地撞了进去,不多时就连身后的门都在急促地吱呀作响。 “啊……啊……” 元元掐着将军的手臂,难以自抑地吐出无序的哭吟,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全靠将军托着他。 将军先是不说话,做到后头才耐不住开口反复问那人是谁,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了…… 没听得他的回答,将军冲撞得更加迅猛,“说话。” 元元的话语同啜泣都被撞得七零八碎,脑中的弦却还紧紧绷着,“友、友人……呜……” “友人?” 将军愤恨不平。那家伙哪像个值得结交来往的,那样瞧着他的眼神,他难道看不出吗。 “那我的东西就能随便送给他吗?友人就能靠这样近吗?他是不是——” 也和我一样。 “啊!啊——” 元元攀着将军的肩,后背在门上磨得肿痛,两人唇舌交接处带上了咸涩味。 底下穴口放松不下,将军却停也未停。总要叫他知道不是谁都能让他付上一番真情的。哪怕他自以为无关情爱。 许多的质问打在元元面前,可他不知道怎么回复,将军好似也没想给他机会应答,只一个劲儿地捅肏亲咬。 一声叹息。 “世上坏人很多,元元被欺负了、被骗了怎么办?” “离那个人远些,知道吗?” 东西紧楔在里头,缓慢磨顶,点滴白浊落在地上,元元下半身小幅度痉挛着,呜咽着不说话,像是仍旧浸在情欲之中。 将军又接连狠撞了几下,把上他身前命根,揉弄了一会儿,抵着他额头又问了一遍。 元元推上将军的手,这才不住地哭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