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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人生充满着无数的偶然

    “师父……你、你在想什么啊?”

    我享受着掌心的弹手触感,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刚刚在想,我们入城前看到的几对孤儿贫民,不知道现在如何,唉,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师父,你人真好。”

    又不见得有寡妇寡母翘着屁股让我占便宜,那些孤儿贫民关我屁事?

    不过看阿雪感动得稀哩哗啦,主动把丰满圆乳往我掌心送,我仍然觉得这善意的谎言很有意义。

    指头扣上娇嫩的乳蕾,才一刺激,阿雪的娇颜又羞又媚,看得我心头一热,正想有所动作,外头忽然响起喧哗,我探头一看,赫然惊见红毯两旁人群中,闪出了六个戴眼罩的男子,分从不同方位包围住礼车,手上拿着一个木盒。

    糟糕!

    虽然不知道木盒里是什么,但此情此景,总不会有人拦路赠送金华火腿吧?

    而看那六个男人的动作,迅捷强劲,武学造诣不俗,这明显就是有人行刺。

    我当机立断,立刻缩头回去,搂着阿雪趴在车板上。

    下一刻,百余支细小弩箭,分别由那六具木盒中射出,犹如飞蝗骤雨,穿破贴金的马车板壁,将那辆军部的豪华礼车,射成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刺客!有刺客啊!”

    不知道是哪个反应迟钝的,现在才嚷了起来,但也只是为整件行动作最后见证而已。刺客下手出奇毒辣,为了怕第一波行刺失败,在那六具精巧弩箭盒发射完毕后,不远处一间高宅的屋檐上,赫然又有三名罩眼男子站起,弯弓射箭,而他们所使用的,竟然是高性能的强力魔法箭。

    这些黑市中造价昂贵,几乎只有一国军方才能拥有的重武器,即使穿越百尺遥距,劲道分毫不减,破风撕空而来,命中残破的礼车后,轰然爆炸开来,烈焰飞腾,把整辆马车、拉车骏马,连带乘客,化成一个巨大火球,直轰上数十尺高,这才分解成无数火沫碎片,在人们的悲嚎惊叫声中,四散纷飞。

    也直到这时,我才敢把头抬起来,看看外头的混乱,敲敲板壁,让前头的大叔催促车夫快走。

    “师父,你好厉害,为什么你知道……”

    “怎么样?坐破马车有好处吧?如果真坐上那辆礼车,咱们两个现在就一起被轰上天去了。”

    作人讨人厌没关系,但最起码不要连一点自觉都没有,明明是讨厌鬼,还自以为是万人迷,那就很该死了。

    我当然不会自以为受人喜欢。家族显赫的战功,也就累积了等量的恩怨,姑且不算爷爷和变态老爸惹下的祸事,单算我自己,伊斯塔、索蓝西亚、黑龙会,甚至阿里布达境内,我到底碍了多少人的利益?又害多少人成为孤儿寡妇?这真是算也算不清。

    在这种情形下,没有刺杀行动才是怪事。有鉴于此,我早早地便换了马车,弄了一台不显眼的破车,当军部的礼车在乐声中入城,这台破马车则混在其它车阵中,缓缓前进。

    当确认刺客结束行动,开始逃逸,我出了马车,到前座与茅延安观看周围动静。

    “贤侄,这下大叔不得不夸你两句,年轻人里头这么有忧患意识的可不多了,咦?你在想些什么?”

    “不过那两个派来交接马车的小兵,听说有礼车坐的时候,一脸兴奋到昏的样子,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没什么,小小爆炸而已,他们一定已经回家喝汤了。”

    “我记得他们说过,长官有差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下次如果有机会见面,要劝他们换个吉利一点的形容词。”

    无良的交谈,考验不了我与大叔异于常人的价值观,反倒是很有志一同地欣赏灿烂的火焰。

    刺客并没有能够跑远。这里毕竟是阿里布达的王都,警备充足,作案的刺客未及逃逸,就被围聚过来的城卫军给困住。

    刺客的身手极好,寻常城卫军不是对手,直到高阶军官亲自动手,才将他们压制住,这时,刺客们的良好训练发挥出来,在发现已经无路可逃,他们不约而同地采取动作,或是引燃身上的火药爆弹,或是运起了将生命能源汇聚一招的自杀招数,要在临死前给敌人重大损伤。

    “喔喔,这群刺客动作满俐落的,你的同胞要吃亏啊。”

    “未必。”

    我的信心其来有自,而稍后出现的一抹雪亮刀光,更证实了我的预测。

    刀锋并不算锋锐,约莫有着近一人高的巨刃,在舞动间发挥着无比力量,彷佛天上彗星的碎片闪过地面,刮着豪迈的劲风,当雪亮刀光乍然闪现,那几名激增力量向周围攻击的狂暴刺客,就像是被铁锤砸下的豆腐,四分五裂。

    刚猛至极的豪刀,如同闪电般两下快速转折,几名刺客刹那间支离破碎,骨肉分离。而这彷佛开山破岳的刀光,赫然也有极为灵巧的变化,在连劈了几名刺客后,猝地定在最后一人的面前,说停就停,没有半丝窒碍。

    那名刺客本来也应是个勇悍之人,但眼见同伴一一惨死,夺命刀光直袭过来,早惊得心胆俱裂,当刀锋骤停在他身前,冷冽刀气熄灭火药,这名刺客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听人群的鼓噪声音,好象还吓得尿出来了。

    “刀法精彩,但这等行事手法更加难得,这刺客被吓破了胆,不用特别拷问,就会把所知道的全招出来,这是很高明的兵法啊,贤侄,阿里布达除了你们百里家族外,还有这样的人才吗?”

    “有。而且不巧还是最麻烦的一个。”

    即使阿里布达的武术人才不少,但有这样的神妙刀术,能够从容使用这把斩马巨刀型的神兵“霸海”败遍诸国武者的人,却只有一个,便是如今四部御林军的总督都,冷翎兰公主。

    此刻,红毯两旁的百姓,正以较之前更为热切的欢呼声,在赞美着他们爱戴的二公主,而冷翎兰则是淡淡地将目光移向马车残骸。

    由于并非身在战场,冷翎兰并未穿着铠甲,只是一袭贴身的深蓝色军服、纯白的长裤,尽显她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材。

    军服两肩有着金黄色的流穗,钮扣沿着丰满胸线一丝不苟地扣着,两手还带着白丝手套,冷傲的美丽脸庞,看来精神抖擞,迎着阳光,更显得明艳英武,令人望而生敬。

    可惜了,这么样的一个冰山美人,就算干不到她,交交朋友也不错,却偏偏大家是死对头,见不得对方好过。

    她下手那么重,说是为了歼灭刺客,但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杀人灭口?我与冷翎兰关系恶劣,这里又是她的地头,没准便是她派人要取我性命。

    军官们开始请示,问说万骑长遇刺身亡,如何是好?冷翎兰朝马车残骸望了一眼,目光如炬,已经察觉我弄的玄虚。

    距离太远,我无法确认当她知道我不在马车内时,眼中是否闪过失望之色,只听到她向百姓宣告,帝国军部早就得知有人前来行刺,所以另外安排百里湛蓝万骑长秘密进城,目前已经安然抵达,请大家不用担心,并且重申宵小诡计阻碍不了帝国荣光。

    好个臭婊,连功劳都要抢一份,听她那样说话,真是让人不快,而她环首四顾,好象在寻找我的踪迹。

    我不怕与她碰头,但天河雪琼与冷翎兰却私交甚笃,为免节外生枝,我催促车夫行驶,朝久久没回去的爵府而行。

    也就在马车车轮开始转动,与地面发出摩擦声,我看见群众中的冷翎兰蓦地回头,穿越层层人海,两道锐利的视线直射而来。

    公、侯、伯、子、男,伯爵的地位何等显赫,换做是权势大一点的,住在什么豪华古堡都不稀奇,不过每次回到我家的伯爵府,我都有着意兴阑珊的感觉。

    寒酸、陈旧也就不说了,就连那幅黑底红字的“伯爵府”匾额,都结着蜘蛛网,看来摇摇欲坠,门面如此,就不难想象内里是什么样的光景。

    “想不到,百里湛蓝家族的威名远扬大地,源堂伯爵英雄了得,就连府第住处都这么……别出心裁啊。”

    茅延安调了调面上的墨镜,抬仰起头,不让我们看见他的表情,摆明就是在窃窃发笑。

    “不过,这样很棒啊,这样也才证明师父的爸爸……师公他公正清廉,虽然屋子不豪华,但这才是英雄人物的象征啊。”

    阿雪仍是一派天真,景仰着她心中的英雄气概,完全无视于事实真相。

    我承认,变态老爸为官以来确实清清白白,不曾收受贿赂,也对奢华享受没什么兴趣,以致于堂堂一座伯爵府,竟然给闹得这般清寒。

    但是,那绝对不是因为他道德水准比别人高,之所以不贪污捞钱,定然是为着某个更…违背道德的理由。

    变态老爸的每一个想法,都只能用“阴谋”来形容。一个既不顾忌旁人眼光,又视世上道德于无物的男人,他目光所及,肯定不会只有小小贪污而已。

    人的欲望也是均衡,如果他对物质享受没有兴趣,就一定会在其它方面加倍贪婪,变态老爸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我完全无法想象。

    “少爷,你回来啦,旁边还跟着一位这么漂亮的小姐,是从哪间院子出来的啊……咦?她肚子没大,要上门来拿打胎费嫌早了吧?还、还有男人?”

    府内的管家肥福,开门出来迎接。肥伯从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在我们府里当管家了,过去有女人上门哭闹,或是要堕胎费,都是由他出面交涉打发的。

    福福泰泰的长相,笑起来一团和气,很是慈祥……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听说他还是个高手,多年来保护爵府的安全,至于是哪方面的高手,就不得而知了。

    我领着阿雪、大叔回到侯爵府安歇,也忙着要躲避看到我就追着咬的紫罗兰,不久,接到国王勒令,要我入宫晋见。

    “喔,百里湛蓝!你的名声很大啊,朕也有听闻,听说你完成了任务,说说你的经历吧,朕会给你加官进爵!”

    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国王陛下说着了无新意的台词,与上趟要我外出寻宝时毫无分别。

    在满朝文武的环视中,我把这一年多来的经历,随便说一说。

    娜丽维亚发生的事,多说多错,我简略一提,跟着便把话题转到南蛮,尽是挑里头特异的风土民情来讲,内中自有无数精彩之处,听得文武百官津津有味,不但国王陛下频频赞赏,就连冷翎兰都悄悄多看了我两眼。

    有人质疑我是刻意夸大,但事实上,我把最惊险的部分都省掉,毕竟参与羽族斗争、开罪万兽尊者一事,不需要刻意宣扬,所以当国王问说南蛮近日动乱,我有否被扯入其中,我只是单纯以珍宝商人的角度,说说旁观两边冲突、逃难离开的情形。

    国王陛下称赞了几句,宣布赏赐给我两千枚金币,还有若干宝石、绸缎与书画,而在这些物质封赏之后,国王陛下终于宣布了最重要的讯息。

    “百里湛蓝,朕嘉奖于你,从此刻起,你就是阿里布达的伯爵了。”

    我的军阶已经升到万骑长,很难再往上升,军职目前又没有空缺,是不可能再升我什么,仅能在爵位的虚衔上给我嘉奖。

    单纯的爵位,既没有封地,也没有实权,其实没有多大意义,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而当宣布完这个消息,国王陛下的表情有些改变,沉吟半晌,缓缓说话。

    “金雀花的总统选举六年一次,连选得连任一次,本届大总统连任期满,后继者的选举又已经结束,所以在卸任前,几乎无事一身轻的他,特别至诸国访问,七日后将莅临阿里布达,预备停留两个月。”

    国王陛下的表情,好象还隐藏着了某些事,这点我看得出来,却不想多问。

    然而,一国首领前来我国,这是头等大事,保安工作想必是由御林军一肩担起,这自有冷翎兰去劳累,与我无关,哪知道国王陛下却宣布,保安工作由我和冷翎兰联合负责。

    突如其来的宣告,满朝文武一片哗然,不只我惊愕,冷翎兰更是不服,正要据理力争,国王陛下开口了。

    “这是……金雀花联邦第一夫人冷月樱所做的要求。”

    这天晚上,我出奇地兴致高昂,与阿雪缠绵欢好时,恣意需索,直至疲不能兴。

    又一次发泄过后,阿雪疲累过度,昏昏沉沉地睡去,我精神犹自亢奋,重重在旁边圆翘结实的雪白肉臀上一拍,坐在床边,让一些回忆流过脑海。

    离开萨拉一年多了,平时不觉得,现在回来了,有些东西还真是想念。酒楼美食、妓馆红颜,那是不在话下,以前厮混的一些酒肉朋友,也在脑中掠过印象,最后,则是无法忘怀的故人。

    星玫,这个可爱的小妮子,我打听的结果,被送去光之神宫学习的她,似乎还在金雀花联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如果会被召回来,多半是为了一场政治婚姻吧。

    邪莲,早该现身在我面前的她,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万魂幡失落海外,我少了一件犀利法器,也从此见不到魔苓这个俏精灵,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然而大海茫茫,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回来。

    事情会搞成这样,当然就是我身旁这个臭婊害的,越想越气,我重重一掌又打在俏美的裸臀上,热辣辣地甚是烫手,雪白屁股立刻浮现红印,熟睡中的阿雪痛哼一声,但仍是没有睁开眼来。

    “呵,这屁股不坏……干完了还可以打着玩,不算浪费粮食。”

    阿雪香臀型态够翘,肥白柔嫩,打下去肉呼呼的很弹手,“啪”的一声又清脆,偶尔打来玩感觉其实不坏,是我最近发现的新娱乐。

    除了那些一时间见不到面的人之外,还是有目前正身在萨拉的人儿。

    织芝·洛妮亚,自从娜丽维亚分别后,她照我的指示投靠冷翎兰,不但把当年母亲的冤案平反,而且与冷翎兰建立良好私交,不但被召入军职,担任冷翎兰的专属幕僚,更成立个人工作室,一年的时间,已经发展成阿里布达最负盛名的匠师,捧着重金或珍奇材料,想求她铸造利器、编织战袍的贵族显要,从年头排到年尾。

    在她身上的投资完全值回票价,就看什么时候去回收了,目前……我想帮阿雪弄一柄称头的法杖,或许还有一件合适的魔法师袍,与其随便花钱买,不如从织芝那边弄一套来。

    “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当脑袋里已经想不出什么,记忆便不由自主地往前搜寻,两年、三年、五年、十年……直倒回十二年前,一段已经许久不曾想起的记忆。

    算来……真是好快啊,一眨眼的时间,匆匆十二年就过去了,我从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变成现在的不良青年。

    记忆中的那抹清艳身影,十二年之后,是否仍然美丽如昔?这一点我很是好奇,而只要一想起那温柔的微笑,胸口就觉得平和下来。

    “要当一个乖乖的好孩子喔。”

    依稀记得那天在分别之前,大姐姐这么轻笑着,摸摸我的额头,温柔地交代着。

    当她转身离去,衣裙轻轻飘舞,洒过来的阳光,将一头及腰乌丝染成璀丽金黄,看上去彷佛是即将离开凡尘的仙女。

    说起来或许有些可笑,但是回想起这些画面,那种满溢于胸中的温柔感,让我沉浸在那股莫名的喜悦中,并不强烈,但却让人只想静静地坐着,品味这份恬淡的美好,直至我掌下那肥白肉臀的主人轻轻呻吟起来。

    “唷呵,师父,你……你还不睡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打得肉痛,阿雪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伸手拉过被单,遮住她美妙的胴体。

    看到这动作,我则老实不客气地把被单抢过,一把就扔到地上。还没到睡觉时间就抢被子,这说不过去,而且,又不是没被玩过弄过,还这么扭扭捏捏地遮住身体,真是讨厌。

    被我抢过被单,阿雪也没有试着再抢回去,只是很依恋地贴靠过来,一双玉臂缠上我的颈子,呢喃道:“师父,说故事给我听。”

    少女香躯趴贴过来,温暖的狐毛摩擦在身上,感觉痒痒的,而那股混合着少女体香、母兽发情时的特殊味道,更刺激得人欲火狂昇,不过最过瘾的,还是那双丰满圆硕的巨乳,贴着我手臂挤压,波涛晃荡的感受。

    “又不是小孩子,听什么故事?很晚了,陪我再干一炮,就睡觉去吧。”

    “嗯,不嘛,你一整个晚上都在想东西,在想些什么,告诉人家嘛。”

    “傻东西,你没听人说过吗?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猫猫和人家有什么关系?”

    “你不算猫吗?那你头上这双耳朵,还有屁股上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笑着撩了撩阿雪的狐狸尾巴,又重拍了一下她的多肉雪臀,听她在耳边娇娇呼疼,那声音真相是可爱的小猫。

    或许是因为今晚气氛比较特别,又或者我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说话,在一番嘻闹后,我慢慢的开口了。

    “傻东西,你一直说你很景仰我们家族,不过你知不知道,百里家在我爷爷的时候,就已经在阿里布达封爵,和王室有所往来。小时候,在我变态老爸尚未前往国境统军之前,我常常和他入宫晋见,与皇后、公主等皇亲国戚,都有见面机会。”

    “那、那为什么师父后来和王室关系不太好呢?你和二公主殿下好像有很大的仇一样。”

    “那大概是因为……皇宫里头没有一个好人,或者因为我不是好人吧。”

    我笑道:“但那是现在。以前皇宫里头是有好人的,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大好人,和我相处得最好、让我最承蒙照顾的,就是长公主冷月樱殿下。”

    殿下这个称呼,让我感觉些许的苦涩,因为在曾经相处过的时间里,月樱姐姐从不曾让人对她使用“公主殿下”这个称呼。

    没有任何皇室成员所应有的骄奢气息,月樱姐姐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

    她的气质,是构成她倾国仙容的主要妆红。从不需要像平俗的贵族千金一样矫揉作态,只要静静坐在那边,天生的高贵气质,就让那情境美得像是一幅艺术画,一颦一笑,都好像生动的乐曲。

    就是这样的绝世仙姿,从十三岁开始,各国就派出无数的求亲使者,期望能迎娶被喻为阿里布达国宝的月樱公主。而即使是嫁为人妇,人们依旧为之倾倒,将她列为四大天女中的秋之樱……

    “有这么美的人啊?”

    同为女性,阿雪好像也被我的叙述给迷住,奇道:“师父你一直记得这位公主,就是因为她的美吗?”

    “不完全是。”

    尽管天生丽质颠倒众生,月樱姐姐的个性却相当平易近人。萨拉百姓至今仍津津乐道的,就是过去长公主常常喜欢换上粗布衣裳,到宫外与平民共处。

    与小贩聊着景气话题、毫不介意地食用路边摊贩送上的饮品、把皇宫里的糕饼点心捧在裙子上分给孩童,那时月樱姐姐清楚地让每个人知道,皇家的快乐与百姓的快乐全无分别,是因为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所以才有皇家的兴盛。

    弄脏了裙子,俏脸上沾了孩童亲吻的口水,月樱姐姐脸上的晴朗微笑从不曾改变。她的气质与微笑,支撑着她美丽的深度,令得无论华服或粗裳,这株秀雅无双的樱花,仍绽放着迷人的芬芳。

    特别是在酒后,微醉的月樱姐姐是……是……咦?这一段想不太起来了。

    总之,这些深刻印象,当时我全部看在眼里,深深烧烙进记忆,即使是夜晚睡梦中,女神的形象仍然萦绕不去。

    “师父,你和那位公主殿下很要好吗?”

    “小时候,我和变态老爸常常出入宫廷,他一进去就把我独自丢下,自己去搞阴谋,月樱姐姐心肠很好,对我很照顾,混熟了以后,常常到爵府里头来看我,久而久之……”

    打从有记忆起,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母亲。

    听旁人说,似乎是我出生不久就过世了,但变态老爸从未亲口证实,也没告诉我任何有关母亲的消息。

    相较于其他的显赫贵族,我似乎是最孤寒的一个,月樱姐姐因此对我特别照顾,有几年的时间,她堂堂公主之尊,却是每天往百里伯爵府跑,教我诗文、带着我出伯爵府游玩。

    年纪上相差将近十岁,对当时的我来说,美丽又温柔的月樱姐姐,等于是像慈母一样,成为第一位深入我生命的女性。没有母亲的遗憾,在那段时光里得到弥补,每天傍晚月樱姐姐离去后,我数着时辰期盼明日的到来,时时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我生命里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也许只是单纯的幼年无知,不过至少在那段时间里,我心里不曾有过任何贪念、不满、怨忿,只是每天都衷心欢喜地享受阳光与幸福。

    月樱姐姐给我的亲情感觉,是那么地强烈,那甚至是我有生以来不曾感受过的温暖,还是第一次,我知道自己有了亲人。

    “不过,这些最后只让我知道,世事无常,再怎么样的幸福,都有可能突然消逝……”

    我曾经以为,这段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我的女神会一直把和煦春光遍洒在生命中,但是在月樱姐姐十六岁那年,国王陛下答应了外国的求亲,将月樱姐姐嫁到金雀花联邦。

    当时,出身当地名门的莱恩·巴非特,已经以压倒性的票数击垮对手,当选金雀花联邦大总统,而以他一路走来的浩荡声势,任何人都可以肯定,他可以连任成功,在往后的十二年里,掌握金雀花联邦大权,影响整个大地的局势。

    金雀花联邦是当今第一强国,无论文化、武力,都非大地上任何一国所能抗衡,能够与之建立这样的关系,对阿里布达王国有百利无一害。

    更何况,莱恩·巴非特出身豪门望族,其家族在金雀花联邦的实力雄强,根深蒂固,即使是卸任,身为家主的他,依旧可以凭着政治实力,主导金雀花联邦的国策。

    莱恩·巴非特对月樱姐姐惊为天人,一再遣使求亲,除了年纪差距颇大,他文才武略俱皆出色,确实是个让女性动心的优秀男人,月樱姐姐好像也是很欢喜地出嫁。十六岁的她,在无比豪华的婚礼中下嫁金雀花联邦大总统,两人的结合,羡煞了整个大地的女性。

    但对我来说,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的女神……丢下我一个人,独自远去了。

    月樱姐姐即将回国,尽管是与她的夫婿一起,我仍然满心期盼,等不及地想要见到她。

    她指定我和冷翎兰负责保安工作,内里有着什么样的心思,我猜不透。

    事实上,保安工作我也只能挂个名,以冷翎兰这样骄傲的个性,怎会甘心把军队指挥权交给我,所以我每天就像游魂一样,参与整个保安工作,但重要决策上却没有发言权。

    我对阿雪下了严令,要她绝对不可以出伯爵府,闭门勤练黑魔法,在把魔力修练上第七级之前,怎样都不能离开伯爵府一步。

    这百分百是个不合理要求,因为我丢给阿雪的,都只是基本的魔法书籍。看这种东西可以看出第七级魔力,鬼都不会相信。总之,不能让阿雪露面,以免招惹不测之灾。

    我是有预备,让阿雪戴上面纱,接受一些基础的魔法课程,就像在娜丽维亚帮织芝补习那样,请几名资深魔导师来爵府授课。不过,只要不离开萨拉,阿雪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不留意一下是不行的。

    其实,除非是南蛮那种偏远绝地,慈航静殿的势力无法深入,不然阿雪的身分终究有危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天河雪琼自幼随心剑神尼于绝峰顶上清修,见过她的人并不算多,否则她若像方清书那般交游广阔,这一路上早给人认出来了。

    我向福伯委托,请他帮忙找几个资深魔导师来授课。福伯的人面很广,以前更在军方有很多老朋友,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着落。

    茅延安应该不是首次造访萨拉,但这几天他一大早就背着画版跑出去,直到入夜才回来,忙于他的写生工作。

    “大叔,除了画画,你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吗?”

    “那也不尽然,画画之外,我打算用阿里布达当背景,来写一部,描写几场华丽的战争,天才军事家的男主角,愚蠢而弱智的贵族军官,无所不能的民族主义与爱国心……这些东西老百姓很爱看,写了容易卖。”

    “写什么都行,千万别揭发弊案、讽刺时政,不然牵连到我身上,便当你一个人吃,我就先去喝汤了。”

    “什么意思?”

    “本地风俗,如果抢先当污点证人指证同伙,手续办快一点,当晚就可以回家喝汤了。”

    “那……便当的意思是?”

    “……被送上断头台之前,不都是有个最后一餐可以吃吗?我国一切制度化,最后套餐有三种不同的便当款式,你可以看看,自己喜欢排骨、鸡腿……或是素菜口味。”

    和茅延安相比,紫罗兰就很好过了,住进爵府之后,牠的食物变成了大块熟鸡肉、熟猪肉,和以前的低劣伙食不可同日而语。

    也算是这头畜生运气好,国王陛下这次给我的金币赏赐,暂时摆平了我拮据的经济问题,否则别说什么大块肉,等着和我们一起有粥食粥吧!

    当手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一直在等着的另一件事,也有了消息。织芝在冷翎兰身边担任幕僚后,由于事务繁忙,晚上都留宿军部宿舍,没有回到她自置的宅第。

    当初由于我有意安排,织芝并不知道我的真名,现在她变成萨拉的名人,我仍不希望两人间的关系曝光,在将来的某一天,这可能会变成一张厉害的王牌。

    因此,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找织芝,必须等到她回到自家宅第。

    一切就照预期中进行,打开门锁,潜入屋内,这样的小儿科,对我完全不是问题,结果,当织芝结束沐浴,从浴室里裹着大白毛巾出来,就看到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椅子上,微笑着朝她望去。

    “你……”

    乍见不速之客,织芝的手闪电移往大腿,从这个动作,我知道在毛巾底下并非只有诱人肉体,还藏着某样或某些小型利器。不过,这个动作停住,织芝的眼神由震惊、不可置信,变成了惊喜。

    “相公!”

    会用这称呼来叫唤我的,这世上除了织芝再没有别人了。

    她热情地扑上前来,投入我怀中,两具肉体的紧贴让我有些喜悦地发现,分别一年半后,这妮子的肉体丰满不少,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火辣辣的拥抱,在惊呼声中非我所愿地分开。

    “你、你怎么受伤了?你的背后在流血……”

    “问得好,我也正想问问你,好端端没事在家里装杀人机关做什么?如果不是我还有点本事,已经被你谋杀亲夫成功了。”

    侵入民宅很容易,开门锁也不难,不过由于我没有预期自己会闯入一间机关屋,所以受的伤也就重了些,倘使不是我紧急召唤一头淫兽,挡住机关,那就不只是背后受伤流血,而是横尸就地了。

    织芝神情焦急,快速地为我擦药止血。我静静端视她的白皙脸庞、长长又尖尖的耳朵,这个秀丽的精灵美人,如今已是阿里布达最明艳的鲜花之一,再不是当初娜丽维亚的可怜贫女了。

    “织芝,你变了不少啊,离开娜丽维亚之后,你过得好吗?”

    “好,就是……有时候会想起相公你。”

    织芝微笑地说着。刚刚洗完澡出来,她浑身只裹着一条浴巾,脸上却挂着那一副当初我送的平光眼镜,单单是这一点,我就颇觉得感动,轻轻摸着她朱橙色的亮丽长发。

    “伤口裹好了,相公,这段时间里,我常常……啊!”

    织芝惊呼一声,却是被我揪住毛巾的结扣,一把扯下了浴巾,裸露出底下的白皙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