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情儿
“初淼，起床了，初淼。”董琰坐到初淼的床边，床上拱起一个小包，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枕头下的凸起，“不是说今天要去接小外甥吗？已经七点半了。” “哥……腿软……” 嗯？声音怎么是从床尾传来的？董琰掀开床头的被子，枕头上是一只脚，这睡姿真的是一言难尽。董琰无奈地转到床尾，掀开被子，初淼趴在另一边床尾睡得正香，不知道刚才那一句到底是回答还是梦话。 董琰坐过去，捏了捏他的脸，又叫他，初淼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帅脸，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董琰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淡定地在他的额头弹了一下，“醒了就赶快起来。” 等会，这是是现实！ 他一定是疯了！ 初淼惊得“啊”一声叫出来，整个人往后躲上半身就这样掉下了床，还好有被子垫着，董琰也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扶起来，初淼刚被扶起来，就卷起被子翻滚到床的另一头。 初淼躲在被子里，脸憋得通红，闷着声音说，“哥……你能先出去吗？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好。” “好。” 董琰看着床上堆起的小山包，莫名其妙被亲了一下，董琰摸了摸嘴唇，仿佛唇上还留着柔软的触感。被亲的人都没被吓到，亲人的倒是害羞得躲起来了，小孩脸皮这么薄？董琰想起刚才听到的梦话，是梦到什么了？ 难道是昨天晚上吓到了？可是他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让小孩摸了一下腹肌，被摸硬了，然后他把人逼到桌子边沿刮了一下鼻子，结果这货红着脸一溜烟跑了。 不过后来，小孩又发信息跟他说，如果不工作的话，想把小外甥抱回家自己养，可以省下一笔月子中心的费用。董琰提出早上早点起来，一起接完小外甥回家他再去执勤，初淼答应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初淼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他伸手摸了一下臀部，不痛，只是一个梦，菊花是保住了，可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就好像真的被董琰操了一顿一样，裤裆里湿哒哒的，问题是他在梦里还挺享受的！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他还亲了董琰！！ 啊！他的初吻，莫名其妙就没了，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初淼吧唧一下嘴巴，太可惜了！不对啊！初淼脑袋飞速转着，现在得先找一个能解释得过去的理由。 初淼“嗖”地窜到旁边的卫生间，快速地洗漱，顺便洗了个澡，出来刚好十分钟。 “走…走吧，哥。”初淼走出门口，“刚刚我……睡懵了，你……” “我知道。” 初淼一路上都不敢正眼看董琰，不断拿着手机敲击着屏幕，聊天界面是被禁足的邓宇。 “所以你的朋友做了个春梦，梦里被一男的睡了？然后你那朋友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的？” 邓宇的信息一条接一条，“这个很难说，你朋友以前交过女朋友吗？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交过女朋友，”初淼想了想，“也没喜欢的女生。” “其实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还梦到过我日了狗呢！” “禽兽！连狗都不放过！”初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题是梦里睡我朋友那个男的，他喜欢男的，他跟我那个朋友是认识的。” “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让你朋友想象一下，如果真的被他睡这么一次心里会不会膈应，如果会的话，应该就有可能不是，如果觉得无所谓，那应该就……你细品。” 初淼回想昨晚那个梦，好像…真的没那么膈应！明明就很享受！完了！他不会真的喜欢上一个男的了吧？初淼偷偷用余光去观察董琰，旁边的男人正认真地开车。 侧脸真帅！ 大概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董琰勾了勾嘴角，“想什么？” “啊？没……没有！”初淼把脸贴在窗玻璃。 “昨晚梦到我了？” “……”初淼不知所措，手指紧张地在车窗上刮，他怎么知道的？ “你说梦话了。”猜到他在想什么，董琰唇上的笑意更浓。 天啊！他没有说什么狼虎之词吧？明明才二月份，初淼却紧张的直冒汗。 “嗯？怎么不说话？”董琰把车停下，“不说话就下车吧。” 初淼转过头看他，“不去了吗？” “到了，你还想在车里坐多久啊？我不知道哪个是你外甥。”董琰又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他真的很喜欢弹初淼的额头，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不会是被感染了吧？” “没有，哥。”初淼低下头，拿开他放在自己额头的手，脸红得要爆炸了，“别摸了。” 小外甥接回家后一直都很乖，初淼也没出去工作，每天在家带带小孩子，上上网课，到楼下超市买买菜，过上了家庭煮夫的生活。董琰几乎每个星期的七天都在上班，一天十几个小时，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就这样到了三月份。 董琰值夜班，初淼调了个六点钟的闹钟起来给小外甥喂奶，估摸着董琰快回来，又跑到楼上。 董琰给了一把他房子的钥匙给初淼，这段时候他除了有时候会逗一下初淼一直都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初淼虽然还是会被他的话逗得面红耳赤，但是已经慢慢习惯。 初淼抱着个靠垫窝在沙发里，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听到门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心想董琰今天回来得还挺早的。 一想到董琰回来了，初淼心里挺就高兴，感觉自己就跟等丈夫下班的小媳妇似的。 呸！这是什么破比喻！ 等主人回家的宠物狗？ 不，好像也不对！ 门打开了，初淼一手抱着靠垫慢吞吞地坐起来，“哥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初淼瞪着进屋的人，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大姐，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大姐开门进来看见初淼，顿时也愣在了原地，拿着钥匙准备往鞋柜上放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初淼跟她面对面地瞪了半天眼睛才说了一句，“这位姐姐，您是董琰的……亲戚？” 罗珊珊女士听到他声音回过神来，也没说话，只是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放在了鞋柜上，然后打开鞋柜，换了双鞋，笑着看他，“我是他老妈。” 哦！原来是他妈，董琰他妈真年轻啊！ 不对啊！怎么董琰他妈会突然出现！ 初淼一手抱着垫子，尴尬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我是……我……”初淼看着她，犹豫着该说自己是董琰的朋友还是租客。 “没事，你坐着，你是董琰的朋友？”罗珊珊女士一边打量着坐在沙发上害羞尴尬的初淼，一边打开冰箱把提进来的袋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往里装。 “啊？”初淼听到她这么问一句，“是的吧……就是朋友……” “男朋友？”罗珊珊女士继续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啊……男……什么？男朋友？”初淼的脸“唰”地通红，慌忙摆摆手，道，“不……不是的，阿姨，您搞错了。” “哦，不是啊？”罗珊珊女士笑了笑，“唉，那挺可惜的，我就说董琰怎么可能交到这么可爱的男朋友，他这种人活该打光棍。” 初淼扯着嘴角笑了笑，“他挺好的。” “董琰回来，你跟他说冰箱里的东西别放太久，容易坏，你俩一块吃。”罗珊珊女士利落地把袋子收起来，“我先走了。” 初淼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目送罗珊珊女士拿着钥匙就“哐”一声把门关了。 罗珊珊女士刚出门没多久，董琰警官就收到了罗珊珊女士爱的问候来电，董琰刚按了接听键，那边声音就传来了，“可以啊，儿子，金屋藏娇啊，我就说你怎么老是不去相亲，好不容易去一回，也没给个结果呢。” “妈？您上我屋了？” “嗯，听你爸说你这阵儿忙，怕你没好好吃饭，给你送点东西补补，”罗珊珊女士说，“没想到让我撞着你的小情儿。” “不是小情儿，”董琰说，“就一挺可怜的小孩，没吓着人吧？” “我怎么就能吓着人家了！”罗珊珊女士的声音里尽是对董琰的控诉，“还说不是小情儿，瞧你这心疼劲儿。” “八字没一撇，”董琰很无语，“您就别管了，行不？” “行行行！我不管你，让你打光棍一辈子。”罗珊珊女士也懒得跟他说，要不是亲生的早就扔了，“你要是不行，妈给你支点招儿，小孩看着挺害羞的，我在那儿他尴尬得不行……” 董琰笑笑，“妈，我这边快要交接下班了，不跟您说了，我等会回家我跟他说，这段时间您少出门，不知道现在疫情严重啊，董正平同志怎么也不管管你。” “知道了，你这个小混蛋，我不跟你说了。”罗珊珊女士应了一声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