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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两全,母亲病危,身为儿子怎能不去?何况下官欠了王爷一个人情,这两个月,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哼,两个月?你猜两个月后京中局势如何?” “下官不是圣人,无法预料会如何。” “……”宁王望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人识时务,不知怎么的,还觉得他这幅低眉敛目的神态很顺眼。想了想他问他:“若是我做了皇帝,你可会一样效忠于我?” 洛平莞尔:“谁能与我高官厚禄,我便效忠于谁。下官一向只忠于君,不忠于人。” “你倒真是个聪明人。” 宁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抬手唤来了管事:“去取一颗‘余算’来。” 管事领命退下,洛平躬身道谢:“多谢王爷成全。” 次日,洛平果真呈上了回乡省亲的折子,跟吏部告了假。 小皇帝几番不舍,当朝挽留,只是洛平面色哀戚,软语恳求,又有众位大臣说尽孝道,小皇帝也不得不放人。 退朝时,洛平与同袍们寒暄着,冷不丁感觉背后被人瞧着,待转头,只看见宁王上轿的背影,未曾见他的一脸若有所思。 宁王生性猜忌,为人审慎,当初方晋便是被他疑有二心,弃出了京城,洛平与他周旋,颇费脑筋。此次能有机会暂时卸下担子,也算是让自己稍事休息。 拢了拢衣袖,洛平闷咳了两声,对轿夫道:“回府吧。” 孙大娘听闻他又要离京,心中放心不下,丢了酒肆的生意就回来帮着打点。一见到洛平,她便大声埋怨道:“老爷,您能好好歇一天吗?瞧瞧您这脸色,可不是又要病了?” 洛平摆手道:“没事的。” “怎么没事?回来这会儿功夫您就咳得没停过!” “那是昨日多吹了会儿风而已。”洛平宽慰她,“好歹我也懂些医理皮毛,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孙大娘你不必太挂心。” 孙大娘知他固执,实在没办法,只得帮他收拾好行装,叮嘱他路上小心,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看大夫,千万不要治好了母亲累死了自己。 洛平笑道:“哪有那么严重。” ******* “报!将军 ,新的粮草已到,足够过完这个冬天了!” “报!将军,北寇依旧闭门不出!城中偶有金石敲击之声传来,不知在做什么!” “知道了。”周棠挥退探子,问四座:“依你们看,此时是退守,还是强攻?” 监军道:“既然已经退守了这么久,不如静观其变吧。他们这样按兵不动,显然是在搞鬼想引我们攻城,若是这时候强攻,先前的忍耐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廷廷还是强烈建议强攻,他从一开始就主张强攻:“管他们搞什么鬼,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先出手,倒好像是我们怕了他们!就该乘胜追击把他们杀回北凌!” 周棠未表态,问方晋:“军师觉得呢?” 方晋含笑道:“强攻。” “军师之前不是反对的吗?” “如今不同了。当时我担心将士们不适应此处酷寒,恐有失误,又担心朝廷里的某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克扣粮饷,一旦深入北凌地盘开战,很有可能后继不足。” 周棠微眯了眼:“克扣粮饷?军师为何会有这种顾虑?” 方晋也不瞒他:“我率越州旧部动身过来时,曾收到慕权兄的一封信,信中说:京中粮饷恐生变,军阵得志莫长驱。想来慕权兄与京官周旋,预料到一些事,特意提醒吧。” 他也不管提及洛平后周棠的脸色有多难看,径自说道:“要说慕权兄,虽不善战,却有决胜千里之外、防患于未然的本事,实在让人佩服。不过现下粮草稳妥,不必有后顾之忧,蒙苏答显然在耍花招,与其等着受制于人,不如我们主动攻城,逼他们提早亮招。” 周棠狠狠瞪了方晋一眼,压下心中不快:“军师说得极是,本将军也不想再跟他们耗下去。粮草来了一批又一批,光吃不打仗,能吃得安心么!不如早点打完这一仗回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过年,监军也好回去复命。”他也好回去好好教训某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几名参将立即点头称是。这仗打得痛快,势头正好,他们也都想快些领了军功,赶得上回家陪老婆孩子过年。 周棠从帅座上站起:“传令!立刻整军,即日攻城!” “是!” 廷廷与方晋出营帐时小声嘀咕:“方先生,你没看见他那张臭脸吗?洛先生的密信你也敢说给他听?” “怎么就说不得了?” “上回我营里一个小兵无意间说起洛先生以前断过的一桩奇案,转眼就挨了五十军棍,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谁求情都没用。” 方晋啪地甩开扇子:“他可不敢打我,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打的。” 廷廷奇道:“为什么?” “因为他有事求我。” “啊?什么事?” 方晋但笑不语。 两人刚扯淡到这里,就听背后传来周棠沉郁的声音:“军师过来。”说着径自走进方晋的营帐。 方晋收了扇子:“遵命。”临走时小声点拨迷茫的小徒弟:“有人归心似箭,摸不到,看一眼也是好的。” 入帐,周棠开门见山:“他的信呢?” 方晋道:“慕权千里传信到越州给我,自是私人信件,将军不方便看吧。” 周棠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道:“他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我叫你拿出来!” 方晋无视他的怒火,反倒端出了师父的架势:“大战在即,你仅仅为了一封信就跟我拍板,这般沉不住气,让他如何放心的下!” 周棠冷哼:“我跟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方晋看他被怒气冲红了的眼睛,叹了口气:“信不是不给你看,只是需要等你冷静下来。这封信他给我不给你,也是怕你一时意气,坏了大局。” 周棠愣神。 是,他最想不通的就是为何洛平寄信是给方晋而不是给他。他再恼他,也还是会听他的话啊……最多先把信撕了再拼起来重看而已。 “慕权思虑太多,处处为你打算着,确实有些自以为是,这往往是谋臣的通病,你也怪不得他。” “我现在不怪他了,”周棠抿唇道,“我只是……很想念他。” “我知道,我……”方晋微微动容,硬是咽下了那个‘也’字,“……我要告诉你的是,并不是他狠心。你今后要做的事,确实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