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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孩子,又看了看端坐上方的皇帝,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皇上注意到他的局促,倒是敛了冷峻神色,笑道:“洛卿到了。” 洛平连忙叩拜行礼:“微臣拜见皇上、娘娘,给各位皇子请安。” 身侧便是同样跪着的那孩子,洛平眼角的余光看见,那孩子暗地里狠狠剜了他一眼,目光如刀。 皇上抬手:“洛卿平身,这里不是朝堂,那些礼都免了,快落座吧。” “谢皇上。” 洛平起身坐到末席,那孩子却还垂首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好在皇上总算顾及外人在场,没有再刁难他:“棠儿,你也落座吧。” “谢父皇。” 看着那孩子坐到自己旁边的席位,洛平心下暗叹:这人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委屈从来不讲,一句服软的话也不肯说,本来出身就不好,这下更不得皇上宠爱。 皇上端起酒杯道:“这就是朕跟你们提起的洛卿,少年才子,满腹经纶,又有雄韬伟略,殿试时一篇字字珠玑,我大承得此贤臣,幸甚啊!” 这番话是说给皇子皇孙听的,洛平知道自己是被拿着做榜样,慌忙端起酒杯:“微臣惶恐,皇上谬赞了。” 确实是谬赞了,那篇在他现在看来实在天真,犹如痴人说梦。 只不过皇上大概欣赏的就是他的“天真”,而他又是进士中唯一一个写了战时之策的考生,在半生戎马平西疆的皇上眼中,自然是比那些文邹邹的治国论要顺眼得多。 一口饮尽,皇上脸色一整:“棠儿,朕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你已十岁了,跟你兄长一起去的太学院,一起听太傅的教导,至今一无所成,你看看洛卿,十七岁便是国之栋梁,身为皇子,你不觉得丢人,朕还觉得丢人呢!” 一把柔柔的嗓音传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皇上,何必为了一个下人所生的孩子动气。” 万贵妃柔荑轻抚皇上胸口,表面息事宁人,实际上是在火上浇油。 提及周棠的生母皇上就来气。 当初一个偶承君恩的宫女,生下皇子后跟侍卫私通,给皇上带了绿帽子,被发现后非但不悔过,还斥责皇上当初是□了她,诅咒大承断子绝孙,之后当场吞金而死。 这样的奇耻大辱,皇上哪里忍得下。 而且说来也怪,就在那女人死后,大皇子周枫的身体每况愈下,到了冬天就只能卧床养病,片刻也离不开暖炉药罐,把皇上吓得不轻。 好在四年后大皇子妃给他添了个健康活泼的小孙子,这才让他一颗心放下来。 只是从那之后,皇上再也没有给过那女人的孩子好脸色,即使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看见周棠的倔强神色就想到那个女人,皇上气不打一处来:“哼,果然是贱人生贱种!” 这话说得重了,眼见周棠捏着拳头直抖,大皇子周枫赶紧出来打圆场:“父皇,小七子年纪尚幼,正是贪玩的时候,您也不要强求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对啊皇上,您看您光顾着跟皇儿和臣子说话,嫣儿都向您讨了半天的酒了,您要是再不搭理她,她可要掉眼泪了。”皇后岔开话题。 长公主嘟嘴道:“就是嘛,父皇偏心!为何皇兄他们都能饮酒,嫣儿就不行!” 周嫣声音娇俏,话语里带着任性可爱,把皇上逗乐了:“罢了罢了,今日□大好,不提那些扫兴的事了。嫣儿你要饮酒,朕何时拦着你了,可就你那小酒量,一口就醉了,到时候你皇兄们笑你朕可不管啊。” “嫣儿要是醉了,就跳一曲‘醉千觞’给父皇看,父皇,你说可好?” “好好好,嫣儿的舞,谁敢说不好!” …… 洛平诚惶诚恐地与皇上和六位皇子们寒暄一阵,几杯酒下肚后,撑着半朦胧的脑袋,欣赏长公主的“醉千觞”。 那一曲歌舞摇曳生姿,端的是国色天香。长公主还特地给洛平斟了一杯琼浆,美人如玉,酒不醉人人自醉,洛平一杯酒下肚,眼神就迷离了。 周嫣巧笑着离开,又去给别人斟酒。 席上只有两人没有被她灌酒,一位是年仅六岁的皇长孙,另一位便是七皇子周棠。 满园子的言笑晏晏,半点都没有传到周棠心里。 他垂首坐在那里,不吃喝,不玩乐,宛若一尊木头雕像。 可不知怎么的,他感觉旁边那人很不安分,好像总往他这里靠。周棠不由斜眼瞥他,然而只瞥见那人凝视周嫣的痴傻眼神。 周棠冷笑一声,讥讽道:“什么国之栋梁,根本就是个百无一用的好色之徒。” 正说着,突然感觉到手心里软软的。周棠吓了一跳,本能地要抽手,却被牢牢抓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另一个人的手。 温暖的,有一点点粗糙的质感。 猛地抬眼看向身边的人,刚巧撞进那一潭温润潋滟的目光中。 本想斥责他无礼犯上,竟敢作弄堂堂皇子,可就那一眼,让那句“放肆”怎么也说不出口。周棠着了魔一样,就这么任他握着自己的手。 ******* 此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小七子也来跳一曲给大家助兴怎么样?” 公主献舞那是殊荣,让一位皇子跳舞,这显然是把他当下人使唤了,明摆着要看他出丑,而皇上也没有出面制止的意思。 周棠抿唇道:“我不会跳。” 三皇子道:“小七子你什么也不会,那可怎么办,要不就学两声驴叫?” 皇长孙懵懵懂懂:“七皇叔要学驴叫吗?衡儿要听,衡儿还没有听过驴子叫呢。” 周棠气极,一时按耐不住就要掀桌子,掌心中蓦地被放进一个尖锐事物,磕得他一痛。 偏头看见洛平敛眉尝酒,微微摇了摇头。 正疑惑间,那只手就离开了,身旁这人又恢复了酒醉后色迷迷的模样,一心望着长公主,好像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手里的东西滚了一滚,周棠感觉出那是一个尖石子,用力一握,掌心就生疼,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是啊,不能动,只能忍。 这时候的万般疼痛,他能和谁去说呢,除了自己一人吞下,还能怎么办? 扶案站起,周棠微微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好再扫大家的兴了,就学几声驴叫吧。” 说着他“啊呃——啊呃——”地叫了两声,把皇长孙逗得开心:“七皇叔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