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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问。 温浅微笑摇头:“没什么。” “怪怪的。”老白嘟囔着,夹了块很大的蘑菇丢进嘴里,嚼得那叫一个美滋滋。 温浅扬起嘴角,忽然觉得这饭菜又香了几分。 一顿饭到了尾声,两个人吃得心满意足。无奈这酒足饭饱后人都是懒懒的,老白暂时搁下了一贯收拾碗筷的勤劳传统,温浅这个平日里至多也就是打打下手的,自然也跟着不动弹。 咂咂嘴,俩人开始对着残羹冷炙聊天。其实聊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山顶,与人说话本身便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正巧又碰上言语投机的,像他俩这般,那便真是美事一桩了。 温浅喜欢和老白说话,明明都是些琐碎没什么营养的闲篇儿,却每每都能聊出些趣味。再延伸开来,他喜欢同老白相处,这样的相处中他不用做任何改变,和一个人时的自己一样,可同时,又比一个人的日子多了许多意思。 聊天从江湖排名到生意趣闻,最终落在了温浅身上。没办法,因为老白实在把自己身上的奇闻轶事都交代了。 “你的剑是祖传的吗,”老白想起了那把薄如蝉翼的兵刃,“哪家铁匠打的,如此之薄却还能不断,手艺的确不一般。” “那剑好像是从太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温浅仔细想了想,才道,“据说是出自王之之手。” “王之?”老白瞪大眼睛,“那岂不是前朝江湖上红极一时的练器师!” “呵呵,说了是据说。”温浅莞尔。 “所谓据说肯定是有些根据的,尤其是这种祖传的东西,”老白言辞凿凿,就跟他亲见了似的,“赶紧把你那剑再给我瞅瞅,天,这可算得上神兵了。” “我还斩妖除魔呢。”温浅哭笑不得,“稍等,我回屋去取。”说罢出了屋子,不一会儿便把浅伤剑取来了。 “小心些,”温浅小心翼翼的把宝剑递到老白手里,“剑很利的。” 老白点点头,随后轻轻将剑出了鞘。虽不是第一次看,但闪着熠熠寒光的绝美兵刃还是让老白叹为观止。难怪有些江湖人爱自己的兵刃胜过一切,这一刻,老白忽然能够理解了。 啧啧称奇了好一会儿,老白总算把宝剑物归原主。温浅收回剑没放到身边,反而又起身放回隔壁屋子了。末了才回到饭桌前,弄得老白一头雾水。也是这时,老白才发现个问题,自从住进这里,温浅很少拿着剑与他对话,除了练剑,剩余的大部分时间温浅都并不随身携带兵器。可照理说,一个剑客的剑就像他的生命,怎么可能不放在身边呢,况且之前在温宅,老白也是见过温浅与剑形影不离的。 想了半天,老白只得出一个结论——温浅害怕自己觊觎他的剑。这念头一出,老白可就绷不住了,直接和温浅说了起来。 后者闻言先是诧异的瞪大眼睛——虽然只比平时大了那么一点点,继而苦笑起来:“刀剑无眼,随时带在身边我是怕伤了你,再说山顶又不比外面,这么安全我也没必要随时带剑对吧。” “我又不是布娃娃,剑在那摆着我还自己往上撞啊。”老白觉得这理由明显不足。 温浅却抿抿嘴,似乎欲言又止。后来在老白越皱越深的眉头下,才坦言:“不知怎么的,总觉着你的脸皮儿轻轻碰一下都会破,别说这剑了。” “再薄也不至于剑光晃一下就出口子吧。”老白嘴角抽搐。 而温浅的表情明明在说,呃,很有可能。 老白翻了翻白眼,无语之余,却又涌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甭管自己这脸皮儿禁不禁折腾,可起码,温浅这份担心是真的。 “喂,你做我徒弟吧。”老白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这回轮到温浅嘴角抽搐了,还没听说有这么报答关心的。 老白似乎也觉出语言不妥,赶紧纠正:“我的意思是,我教你易容,如何?不是我吹,这手艺行走起江湖来很是方便呢。” “跟你学易容的话,是不是就要拜你为师?”温浅试探性的问。 “呃,师祖遗训,只有入我门下才能学。” “那不还是给你当徒弟嘛,”温浅翻了翻白眼,刚要说话,却忽然联想到自己住的屋子,微微皱眉,“你,曾经收过徒弟吧。” 老白迟疑了下,才缓缓点头,不太好意思的扯扯嘴角:“收过一个,刚出师就跑了。” 温浅微愣,这他倒是没想到。不过看老白的样子,恐怕对这个徒弟还是有情分的。思及此,温浅忽然不确定老白是真想招他做徒弟,还只是想找个顶着徒弟名讳的人满足下他想为人师的愿望。不过无论哪种,温浅都不想掺和。易容这门手艺确实挺有诱惑性,不过如果这手艺的获得非要伴随着入师门拜师傅等等复杂过程,那还是算了。之前就说过,他讨厌麻烦。虽然这个麻烦是他颇为不讨厌的老白,但还是能绕则绕。 老白也就是兴头上随口那么一说,温浅没应,这事儿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年三十儿,白家山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雪是二十九夜里来的,并未惊扰到熟睡中的人们,结果就是早上老白起床推门才发现,门推不开了。莫名其妙的老白走到窗户边,费了半天劲才把窗户支开,就见雪已经没到了窗根儿。 得,难怪门推不开,这都快把房子埋上了。 没辙,老白只得用最原始的敲墙法,硬是把温浅叫了起来。要说有轻功就是好,老白对着窗户只能发呆,而人家一记雪上飞就从这个窗户口飞进那个窗户口了,顺带手里还捎来把铁锹。 齐心合力把门弄开,两人大年三十一上午没干别的,光除雪玩儿了。最后在院门口堆起两座高高的雪山,才总算又让院子见了原貌。 “这雪可够大的。”温浅第一次见这北方山上的雪,不得不感叹,相比之下,家里那只能算毛毛雨了。 “往年也没这么大的,没准是知道你来了所以彰显些热情。”老白笑着调侃,之后擦了擦额头勤劳的汗水,去厨房熬了一小碗糨糊,然后回屋把前些日子买的对联拿出来,交到温浅手里,“我去剁饺子馅,喏,你贴对子。” 温浅挺满意这个任务分配,便没多言。接过对子和糨糊就往院门口进发。老白则去了厨房。饺子馅是白菜和猪肉,老白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咣咣咣的跺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老白正在兴头上,几乎也是用如火如荼来形容,就见温浅耷拉着眉毛进来了,糨糊碗是空了,可对联还在。 “别和我说你把糨糊都给吃了,”老白好笑道,“虽然是面做的,可也不至于吧。” 温浅没好气道:“你们这里什么天儿啊,糨糊没刷匀呢就已经冻住了,得,硬疙瘩似的,根本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