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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从那画中敞开的门里,飘飘然走出一个玄色作衣底,金线绣暗纹的男子。 他面如冠玉,隐隐有些出尘的气质,不过走动几步,便蓦地出现在了林逸泽的房间里。 你你是 我听闻你素来画画便画得极好,因此来瞧你一瞧。那男子将手中的那柄折扇合拢来,冲着林逸泽作了一个揖:林兄有礼。 你是画中的仙人吗? 仙人?那男子愣了一愣,随即笑开:兴许是呢。 啊林逸泽闻言,急急的起身,也冲着那男子作了一个揖:仙人有礼。 哈哈那男子忍俊不禁,连忙向前几步,扶起林逸泽:可别这样,我只是哄你呢,我其实不过是你这画中的画骨。 画骨? 你裁魂作画,呕心沥血,这画,有了灵智,我,自然也就成了这画中魂,画之骨。 林逸泽看着眼前人含笑的脸,直觉得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又蔓延全身,但是,这感觉,却极为舒服:阁下可愿告知在下姓名? 自然愿意,公子有礼,在下楼墨。 那男子面容舒缓,双目璀璨,竟像是那墨描出来的人,极是俊美,天生自有一派**。 既是互通了姓名,你又画这画儿甚久,我们也算是旧相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兄台应允。 楼兄但说无妨。林逸泽牢牢的盯着楼墨,竟是半点也不愿移开眼去,只在心中赞叹,这天下,竟有这样的人物,让人心生好感,想要亲近。 画中逼仄,我想借林兄半边睡榻,让我松松筋骨,睡上一睡。 这便是要同塌而眠。 林逸泽却想也没想的挪了开去:兄台请,兄台请。 一股清淡的墨香袭来,半边睡榻微微下陷,变得有些逼仄的空间,才让林逸泽有一种真实感。 与男子同榻而眠,林兄心中不会害怕吗?楼墨轻声问道。 林逸泽有些奇怪:我与周兄也曾同榻而眠,你我俱是男子,有何怕处? 楼墨一听,轻笑了几声,又朝林逸泽凑近了点,低声道:呆子。 林逸泽只觉身旁这人温凉如玉,虽然自己从未与他人靠这么近过,却似乎并不讨厌他的接近,只将那画卷了起来,仔细放好,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似乎,从未睡得如此安稳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一第二回,大概写六回)v0 第2章 贰 次日林逸泽醒来,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他揉揉眼睛,看向一旁放着的画卷。 竟是南柯一梦做不得数的么?他喃喃道,又将画卷展开,却发现那只山石旁猫的眼睛,已是变为了一线,正是自己当日所画的那样。 公子,周公子家小厮阿箱方才过来让我告诉公子一声儿,周公子已是在城门旁的茶寮等着公子了呢。骆儿在房门外大声叫到。 我马上便来。林逸泽回到,心下一转,有些不舍的摸了摸手中的画卷,随即将它放入了书箱之中,唤来骆儿。 骆儿,这书箱你可给我好生看顾好,万万不得有半点闪失。 是,公子。 *** 待周林二人来到郊外时,天色还早,堤边的杨柳在风中摇曳着动人的风姿,水波滚滚卷起桃树上落下的花瓣,白雾蒙着的远山遥遥在望,令人神往。 周端看着眼前的美景,轻声叹息道:满眼落花多少意,若何无个解春愁。 说完,又笑脸盈盈的看向林逸泽。 林逸泽听得周端这般言说,便心知他那酸腐的文人气又犯了,也并未在意,只想寻个风景好的地方好生游赏一番。 王令这诗确是极妙,但此地草长莺飞,生机勃勃,周兄何苦这般忧愁多虑,我看那处蝶飞鸟鸣,极是美丽,我们且上前去游赏一番罢。 说完,林逸泽叫上骆儿,快步的朝着另一处走去。 周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暗暗的说道: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却也只能无奈的走向前去。 只见林逸泽长身玉立,白色的衣袍被风吹得翻飞,看起来极是俊美,周端暗暗咽了一口唾液,从自己的书童手中接过一个酒囊,朗声道:有此好景可赏,又有好友相陪,怎能没点好酒共饮? 林逸泽转过身来,看向周端。 林兄且与我共饮一壶酒罢。周端举起酒囊,伸手递给了林逸泽,示意他喝。 林逸泽点点头,接过酒囊,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好酒。 周端笑笑,从林逸泽手中拿过了酒囊,就着方才林逸泽饮过的地方又喝了一口,兴许是不善饮酒,他白净的面颊上飘起了几丝红晕。 不多时,一囊子酒便被二人喝得半滴不剩,饮至忘情,周端伸手拍了拍林逸泽的肩膀,见他并无反应,又将手绕了过去,环住了林逸泽。 林逸泽觉得有些难受,略微的动了动肩膀,却见周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便也将突然冒出的那些许奇怪的恼怒按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直至日落西山,月升星明,二人才纵马从郊外回自家府邸。 也算是乘兴而至,尽兴而归。 *** 公子可玩得尽兴?习秋点着灯笼,从廊外朝着林逸泽走了过来,明亮的烛光,将她美丽的面容照得更加娇艳。 看了好些美丽风光,我都放进了心里。林逸泽将骆儿背着的书箱拿了过来,冲习秋笑道:这些我日后定要一笔笔画出来的。 那自然好,如此这般,我看了公子的画,也算是去那郊外走了一遭。习秋轻笑几声,提着灯笼引林逸泽去往书房:不过公子还是要仔细自个儿身子,昨儿才喝了苦药,好上一些,可切莫又劳累过度啊。 林逸泽一边走一边从书箱里拿出了那卷画,他看着画,心念一转,道:习秋,我不去书房了,你帮我把书箱拿去放好,我我回卧房歇息了。 习秋眨眨眼睛:是。 *** 林逸泽回了房,拿着那卷画绕着房里走了两圈,终是耐不住,又将它展了开来。 那山石旁边的猫,眼睛还是一线,同早上看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昨夜都是我做梦不成? 林逸泽皱皱眉头,有些泄气的将那画放到了小几上,心不在焉的走到桌前端起瓷杯饮了几口茶。 阁下是在找何许人也? 带着轻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逸泽一怔,忙转过头来,那倚着床栏站的人,可不就是昨夜画中走出的仙人么? 楼兄 原来竟不是梦境 真有那画中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今日,我又来借林兄半边睡榻,不知可是叨扰了林兄? 并未叨扰林逸泽忙忙作揖:只是天色还早,我们不如来下盘棋可好? 楼墨笑着点了点头。 从那日起,林逸泽每到夜幕降临,便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或同楼墨下棋,或同楼墨谈那诗书,日子过得颇有意趣,除了偶尔的书画集会,竟也许久不曾同那周端同游。 而日子,便不知不觉的过了半个年头。 *** 那日郊外风光确是很好,只是我却不能与林兄共饮,实在是可惜。楼墨含笑说道,一边伸指将棋子放入了棋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