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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昂就要死了，可他却心有不甘。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那家伙和他提出了交易，说他可以和莱昂做交易，让莱昂活下去。

    “莱昂不想死，所以他答应了，并且同意让那家伙从他身上带走一样东西作为代价。”

    听到这里，布兰多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了他先前的疑惑是什么：“所以这不是公平的交易！莱昂大帝根本不知道他会被拿走什么。”

    “是的，莱昂不知道。”树爷爷接着说，“如果莱昂知道，他怎么会同意恶魔带走他和伊莎的后代呢？”

    这话说的就有点剧透了，其余几个人都了然地点了点头。

    “莱昂想要夺回伊莎，但掳走伊莎的敌人是当时最强大的国家。

    “恶魔给了莱昂近乎不死的能力，在恶魔所承诺的年限中，任何东西都没法杀死莱昂，只能让他变得虚弱。凭借这个能力，莱昂一步步成为了和那个国家相提并论的君主。

    “但是那个国家太过于强大了。在开战之前，恶魔第二次出现了，他向莱昂提供了打败那个国家、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君主的能力，但却又一次从莱昂身上带走了一些东西。”

    奇拉女士接口说了一句：“妻族的繁盛换来了帝王的荣耀。”

    “是的。”树爷爷幽幽地说了一句。

    祝方觉说：“这好像有点奇怪啊？如果不看这个传说的话，莱昂大帝成为帝王，那么伊莎的母族作为原来的帝国，相对应肯定会衰落……这不就是……命运成了个死循环？”

    布兰多皱起眉毛，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那寿命的那个交换要怎么说？”阿斯皮问，然后又自我否定，“等等，如果莱昂大帝没有做出这个交易，那他就直接死了，根本不会有后代！”

    奇拉点点头，有些兴奋：“那先祖的垂青换来长久的名声呢？有什么命运的诡异之处吗？”

    “长久的名声是依托于帝王的荣耀的。”祝方觉若有所思地说，“莱昂大帝如果不被先祖抛弃，那他就不会遇到伊莎，也不会成为帝王。”祝方觉顿了顿，“是这个逻辑吧？”

    奇拉补充说：“但实际上莱昂大帝并不知道自己都交换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不，甚至，他连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都不知道。”

    在场一片沉默。

    他们都陷入了这个奇妙的循环之中，为故事中所体现出的命运的诡秘而深深地震骇。

    于是树爷爷继续说：“莱昂打败了那个帝国。他成为了大陆上唯一一位帝王，并迎娶了伊莎。伊莎的家族却背叛了莱昂的馈赠，失望的莱昂将伊莎永久地囚禁在了宫殿之中。”

    “到这里，好像就没什么了呀？”布兰多弱弱地问，“但是不是，还是第四个交易吗？”

    树爷爷笑了两声：“别急呀，小软，听我讲。”

    他们意识到这个传说最隐秘的部分终究要揭晓了。

    “在莱昂晚年的时候，他开始后悔与恶魔的交易，因为当伊莎已经垂垂老矣，莱昂却仍旧是年轻时的样子。恶魔的交易让他能够永远地活下去，但莱昂却感到了不安。伊莎死后，愤怒的莱昂找到了恶魔，要求进行第四次交易。

    “可是恶魔拒绝了。因为以前所有的交易，都是恶魔主动提出的交换，莱昂根本无法向恶魔要求什么。痛苦的莱昂恳求恶魔让他能够随伊莎而去，于是不怀好意的恶魔提出了第四场交易。”

    树爷爷忽然停了下来。

    奇拉接口：“永恒的尊贵。”

    “那么恶魔取走了什么呢？我们之前猜是自己……不过这也有点宽泛。”祝方觉说。

    树爷爷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继续说：“恶魔要求莱昂建立一个宗教，以此向恶魔提供永远的能源……”

    “等等！永恒的尊贵不是指莱昂，是指恶魔？！”祝方觉愕然。

    敏锐的奇拉想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您刚刚说，莱昂大帝一点都不像狮族……那么，莱昂的共态是什么？”

    “莱昂他，有着灰色的毛发，棕色的眼睛……”从森林的另外一边，缓步走过来一个女子。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外来人了，奇拉惊诧地跳了起来：“那么那个被供奉着的、金发金眸的男人……！”

    那名女子走到了树爷爷身边，微微一笑，她说：“狡猾的恶魔偷换概念，为了不让莱昂察觉并泄露出这件事情，恶魔取走了莱昂的自我认知，并将莱昂永远地禁锢在了森林中。

    “但恶魔却有了疏漏。”

    所有人都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惊讶的目光落在了女子和树爷爷身上，就连一直状况外的布兰多都站了起来，紧紧地拉住祝方觉的手。

    “后代的繁衍、妻族的繁盛、先祖的垂青、自我的认知。”女子一一列举，“莱昂几乎失去了一切。”

    伫立在森林中央的大树轻轻地摇晃着枝叶。

    “可他有一样东西没有失去——爱。”

    在一片沉默中，女子静静地说：“他没有失去她的爱，她也没有失去他的爱。”女子忽然笑了笑，“哎，我在说些什么呢，像是绕口令一样。”

    她垂了垂眸，继续说：“恶魔从来都不懂什么是爱。后代的繁衍是因为爱而生，妻族的繁盛是爱屋及乌，先祖的垂青是族群对幼崽的爱，自我的认知是对自己的爱重——恶魔，他拿走了表面的东西，却没拿走本质的东西。”

    “只要莱昂还有一天还知道爱，他就不会失去自我，他就不会失去一切，他就不会迷失在恶魔给他的馈赠中，他就还能从命运的囚笼中逃出生天。”

    “小蜗牛。”女子忽然转向布兰多，“谢谢你。”

    “啊？”布兰多有点呆。

    “你唤醒了他对幼崽的爱，对后代的爱，因而让他逐渐明白了爱，明白了自己。”女子说笑着，“连带着还想要生个孩子呢。”

    “……”

    树爷爷愤怒地说：“你、你别污蔑我！”

    绿色的叶子都有些发红了，好像到了秋天。

    “您、您……”奇拉颤抖着声音，“您是伊莎王后吗？”

    “当然。”女子耸了耸肩，“看着不像吗？”她说，“神灵的馈赠，让我能以莱昂的爱意为肉体重生……啊，听着好玄幻。反正我就是又活过来了嘛。恶魔那个傻叉，不知道自己这么高调的行为会让神灵注意到吗，早就被盯上了，要不是莱昂这个傻子自己傻不拉几地跳坑，神灵早把恶魔弄死了，哪还要等这么好几百年，老娘在地底下呆了几百年！啊啊啊全怪你！”

    这位……王后，似乎有一点不拘小节。

    奇拉和阿斯皮都放松下来，对视着笑了一眼。

    祝方觉还在给布兰多小声地解释着一切，可惜布兰多脑子转晕了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最后祝方觉不得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