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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Last Kiss (最后一吻)

    

One Last Kiss (最后一吻)



    稻森月渚×禅院双子

    「初めてあなたを見た、あの日動き出した歯車。」(初次遇见你的那天,齿轮开始转动。)

    今日禅院家似乎有人来访,大人们聚到一个房间里讨论着什么。不过这些都与真希真依无关,对她们来说有意义的只是「今天可以多休息一会」这件事。

    她们手牵着手,走过弯弯绕绕的廊下来到一处偏僻的庭院。庭院中央生长着一棵高大繁茂的樱花树,如今正是花开时,纷飞的樱花瓣洒满了庭院。大人很少会来这里,所以真希真依有时会到这里玩一会。

    不过今天她们来到庭院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在了一个和她们年纪相近的小女孩坐在粗壮的树枝上,遥遥望向她们。

    那个小女孩留着紫色有几缕蓝色挑染的短发,戴着白色扎成兔耳的发带,她瞪大了金色的双眼,一脸好奇地看向真希和真依。

    我没见过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禅院家?真希下意识地把真依挡在背后,仰头看着女孩问道。

    我吗?我是跟妈妈一起来的。大人们不让我留在那里听下去,所以我就跑到这里来了。女孩笑着回答。可能是觉得这样喊话有些麻烦,女孩双手在树枝上一撑,轻盈地跳了下来。她只是微微弯曲了一下膝盖,便站稳了身子。

    我叫稻森   月渚(いなもり    るな),你们可以叫我NANA。月渚上前一步,歪了歪头,你们呢?

    真希。

    我叫真依。

    「忘れたくても、忘れられないほど。」(即使想忘,也难以忘怀。)

    初遇那天之后,月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到禅院家,和真希真依一起度过一段时间。月渚的体术很好,真希时常向她请教切磋,真依刚开始也参与其中,但因为逐渐跟不上她们的脚步,后来便不再拼命磨练自己,只是在一旁看她们对练。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禅院家默许了月渚和真希真依的接触,甚至还减少了派给两姐妹的杂活,这让她们都非常期待月渚的到来。

    然后,又过了许多年,三人都进入了青春期。

    这天,真依终于做完了派给她的杂活,她一边活动着酸涩的肩膀,一边寻找着真希的身影。她还在其她人那里听说月渚今天也在禅院家,心下猜测那两人恐怕又去庭院里切磋了。

    沿着烂熟于心的路线,真依来到庭院。樱花树仍然静静伫立在那里,花瓣随风飘舞落了满地,但院中并没有人在。真依有些疑惑,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便看见了

    在廊下的阴影处,月渚和真希拥抱在一起,她们的头亲密地靠着,煽情地亲吻着彼此。

    真依呆愣在原地,脑内一片空白地看着她们抚摸彼此的头发、脸颊、喉咙、肩膀微风把隐约的水声送到真依的耳边,使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颊。但随即,在亲吻的间隙,月渚无意间瞥了过来,那一眼仿佛一泼冷水,彻底浇醒了恍在梦中的真依。她退后一步,慌乱地转身跑开。

    真依在廊下跑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跑到哪里,只有莫名的酸涩和被丢下的恐慌笼罩着她,使她感受到一种心脏被攥紧般的疼痛。当她因疲惫不得不停下脚步时,她已经来到了仓库。真依慌不择路地跑进去,躲在角落里喘息。急促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回响着,纷乱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绞成一团,最后汇聚成一句话

    「为什么她们会接吻啊!」

    这个想法在真依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月渚又一次来访,她也没能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这一次,真希因为家里的安排先行离开了,真依有了和月渚独处的机会。

    真依并不热衷于体术训练,月渚通常会选择和她一起读书。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看着同一本书,月渚专注地看着文字,真依却没有那个心情,一个字也没读进去。她忍不住转头,有些出神地看着月渚。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月渚也转头看了过来,用眼神询问着。

    真依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她的视线游移不定,最终停留在月渚的嘴唇上。如同被引诱了一般,真依缓缓靠了过去但月渚用手指轻轻抵住了她的嘴唇,阻止了她。

    为什么?我就、我就不可以吗?真依感到之前的那种酸涩和恐慌又涌上了心头,你和真希要把我抛开吗?

    不是的,不是那样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真依慌乱地抬手擦掉忽然夺眶而出的眼泪,哽咽着声音,现在、不要看我。

    月渚轻声叹息。她温柔地移开真依挡住脸的双手,拭去了真依的泪水。

    我不知道这是否正确但是,如果你她俯首,与真依额头相抵。

    真依没再听下去,捧住月渚的脸直接吻了下去。这是真依第一次接吻,她稍显急切却不得章法,然后她便回想起那天在廊下曾经看见的画面,并不由自主地模仿起真希亲吻月渚的方式。

    当两人喘息着分开,真依抚摸着月渚的双唇,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模仿行为。长期压抑着的情绪忽然爆发,促使她低下头咬住月渚的肩颈,留下了一个痕迹。

    要记住哦。真依直视着月渚的双眼,低声说道。

    想忘也忘不掉啊。月渚摸着痕迹,苦笑一声。

    「寂しくないふりしてた。」(都假装着自己并不孤独。)

    「我要成为禅院家当主。」

    如此宣告之后,真希离开了禅院家,前往东京高专就读;随后真依也跟着离开,但却选择了京都高专。

    在车站旁的快餐店里,真希和月渚正面对面坐着。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去京都?真希吸了一口可乐,你家离东京高专更近吧?

    嗯各种原因吧。月渚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了根薯条蘸番茄酱,一是因为真依。你也知道她所以听说她要去读高专,我还挺不放心的,跟她一起去京都那边更方便照应。

    是吗。真希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还有呢?

    再来嘛,月渚苦笑一下,东京那边的老师不是五条悟嘛,我不擅长应对那种人啊。我还是更想歌姬小姐当我老师。

    真希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这样的话,我们之后见面机会就要少很多了。

    我会定期来东京见你的。月渚放下撑着脸的手,轻轻拍了拍真希,不会让你感到寂寞的。

    我才不是那种容易寂寞的家伙。真希笑了一声,反手握住月渚的手,来东京之前记得联络我。

    嗯,我会的。月渚顺势和真希十指相扣,还轻轻晃了一下。

    还有,真希的声音低了下去,真依她就拜托你了。

    别担心,月渚眉眼弯弯,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忘れたくないこと。」(不想遗忘之事。)

    京都高专的女生们正聚在一起闲聊。

    NANA的术式是什么呢?西宫桃好奇地问道,好像从来没见你用过诶。

    确实。之前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也只见过NANA用一些简单的招式。三轮霞也加入了话题。

    我的术式吗?名字叫「献祭」来着。那个在战斗中不太好用呢。月渚一边比划着一边跟她们解释,举例来说的话,我需要先把「祭品」献上,然后我就有机会获得「我想要的东西」,因为交换并不一定会成功,所以我还没在战斗中用过术式。

    限制很大啊。真依抱着双臂说了一句。

    是呀,所以我也有点苦恼呢。

    说着,月渚朝着真依那边靠了过去,真依哼了一声,却没有躲开。

    不一定成功的话,就会出现那种「失去了祭品却什么都没得到」的情况吧?三轮霞问道。

    啊,那个倒是不用太担心。当我产生「用A交换B」的想法时就隐约察觉到结果了。月渚又补充了一句,感觉不会成功的话我就不会使用术式,所以不会白白失去什么的。

    唔,那还挺好的诶。

    有关术式的话题就此告一段落,她们的谈话很快转向了其她话题。

    京都高专的学生之间有时会进行切磋,今天三轮霞和月渚在专门的场地交流体术。两人各执一柄武士刀,向彼此略一点头示意便开始了这次切磋。

    月渚的体术其实比三轮霞要强得多,这次切磋实质上是她对三轮霞的一次指导,所以她更多时候会倾向于防守,也很少使用咒力辅助。一开始,两人一攻一守,大致上势均力敌;但很快,三轮霞因为体力消耗过快而逐渐跟不上月渚的速度,被月渚抓住了一个大破绽。

    唔!三轮霞被月渚的攻击逼退了好几步,最后因为体力耗尽而跌坐在地。

    你感觉还好吗?月渚快走几步蹲在三轮霞面前,并轻抚她的后背帮她理顺气息,我扶你去旁边坐吧?

    三轮霞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月渚便把她拉起来,让她把身体重量都压在自己这边,扶着她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三轮霞靠在月渚身上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原本的呼吸频率,她有些泄气地开口:以前就很想说了,你的体力和咒力真是多到离谱啊,NANA。

    因为我很小就开始锻炼自己了。而且,咒力来源于人的负面情绪,月渚把手抚上心口,我啊,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感到愤怒。那些负面情绪从没真正离开过我的内心,所以我的咒力才会那么多。

    诶?!三轮霞惊讶地坐直了身子,完全没看出来!你明明一直都很亲切啊。

    那是别的话题了。月渚抬头望向天空,我作为女性出生于这个世界,令我产生负面情绪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在发生。这一点,无论是你、小桃还是真依,都应该能明白的吧?

    必须要花费数倍的努力才能与男人站在同一起点,必须要比男人优秀好几倍才会被优先选择;所有牺牲都被视为理所当然,一旦拒绝付出就会被大加指责。整个世界都在理所当然地践踏着女性,整个社会都在蚕食着女性的血肉。

    作为女性,只要睁开眼睛,令人感到愤怒、憎恨、悲伤的事情便随处可见。作为咒力来源的负面情绪,根本不需要去刻意制造那种东西就像河底的沙子一样,多得数不过来。

    是啊,我明白。三轮霞也抬头仰望蓝天,长叹一口气,我们都明白。

    「もういっぱいあるけれど、もう一つ増やしましょう。」(虽说已经有很多次了,让我们再来一个吻吧。)

    月渚接下了一个在东京附近的祓除任务,她赶到目的地以后很快就解决了咒灵。记录下相关信息用于后续撰写报告之后,她拨通了真希的电话,两人约定在东京高专附近见面。

    碰头以后按照惯例,两人来到高专附近的森林里切磋。真希因为天与咒缚的存在,身体素质极强;月渚因为常年的训练和咒力改造,身体素质也毫不逊色;再加上两人对彼此的熟悉,她们的比试通常难分高下。但不可否认,正是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最能激发自己的潜能。

    月渚身姿轻盈,攻势却又快又重,真希时而防守时而反攻,应对毫不慌张。她们借助地势和对彼此的熟悉预判,打得难舍难分。最终,月渚凭借微弱的优势将真希压倒在地,赢得了这场比试。

    我赢了。月渚双手撑在真希头的两侧,急促地喘息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啊,是我输了。你又变强了。真希也笑了起来。与月渚的比试十分畅快,这是她在和其她人的比试中很少获得的感受。

    月渚看着真希的笑容,心头涌出无数情绪。也许是朦胧的爱慕作祟,又或许是战斗后的激动驱使,月渚轻轻抚上真希的嘴唇,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真希一开始只是被动地接受月渚的进攻,但没一会她就反应过来,很快反攻回去。她们在草地上拥抱着彼此,肢体亲密的纠缠在一起。当漫长的一吻结束,月渚已经被真希压在身下。真希抬起头,两人的唇齿间拉出一根暧昧的银丝,又很快断裂消失;她们都鬓发微乱、气喘吁吁,因为在草地上打滚,她们的头发上都沾上了草叶。她们为彼此摘去发间杂物,又笑着把额头亲密地贴在一起。

    之后,因为距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决定去街上逛逛。

    途经一家饰品店,月渚拉着真希进去挑选。月渚前些时候去扎了耳洞,所以她在耳饰的区域挑了很久。

    真希,你觉得哪个好看一些?月渚指着两个款式的耳钉问道。

    我觉得都很适合你。真希看了好一会,也没挑选出来。

    是吗月渚指尖轻轻敲了敲玻璃柜台,其实我本来想试试和你带成对的,不过你并没有耳洞呢。

    之后去打一个就可以了。真希随口说,你想和我带哪种的?

    唔这种好像不错诶。说着,月渚又开始挑选出来。

    最后月渚买了两对款式相近、搭配起来也不会违和的耳钉,让店员帮忙打包成四个盒子。真希在一旁看着,忽然开口询问。

    另一对是给真依的?

    嗯。月渚接过店员递过来的袋子,不带她一起的话,她会哭吧。毕竟是容易寂寞的人呢。

    真希眨了眨眼睛,没有接着说下去。月渚把其中一个盒子递了过去,真希接过来,收进口袋里面。

    总感觉你脸色好像有点苍白啊,感觉不舒服吗?真希仔细地观察着月渚的脸色。

    是吗?可能是有点累了吧。月渚指了指对面的快餐店,我们去那里吃饭吧,正好休息一会。

    嗯。不要太勉强自己啊。

    我知道啦。

    「まあ、そんなのお互い様か。誰かを求めることは、即ち傷つくことだった。」(嘛,我们就是那样。如果谁去找了对方,就会徒增伤痕)

    在交流会正式开始之前,京都的学生们正做着热身活动。真依活动开筋骨,看向月渚。

    你换新耳钉了?

    嗯,是啊,前一阵出去的时候买的。月渚摸了摸耳垂,怎么了?不适合我吗?

    没有不适合。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真依回答完,又继续热身。

    真依月渚欲言又止。

    嗯?

    不,还是算了。月渚停顿了一下,我还没想好。

    是吗。真依笑了一下,那就等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不叫伙伴吗?真希耸耸肩,朗声问道,我二对一也无所谓哦。

    我更想一个人享受揍你的快乐啊。真依站起身,用枪指向真希。

    「那是?」真依发现真希的左耳带着一个款式熟悉的耳钉,她回想了一下,发现那和月渚所带的耳钉一模一样。「难道是」

    喂,还在战斗中呢。真希冲了过来,别走神啊,小妹。

    !真依慌张地回防,一时间竟顾不上思考其她的事。

    真希的速度很快,真依努力睁大眼睛追寻她的踪迹,却终究让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真依不得不凭借预判开枪攻击。

    真依忍不住想起月渚,想起月渚和真希切磋时两人脸上的笑意,想起她们拥有、自己却没有的才能。羡慕、酸涩和空虚随即涌上她的心头。

    「你这种人我最讨厌了。」真依握紧枪,射出了那颗术式构造的子弹。

    交流会后,真依堵住了月渚。

    你的耳钉,真依抓着月渚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和真希带的是一对,是吗?

    你注意到了吗?月渚垂眼看着真依,没错,是一对。

    所以你上次出门就是和真希逛街?真依的声音开始颤抖,你和她带成对的那我、我又算什么?

    我还买了另一对,打算和你一起带。月渚反握住真依的手,我一直没想好该用什么理由送给你。所以现在,我放弃了。

    放弃了?真依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坠了下去。

    我不找理由了,我要直接送给你。月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放在真依的手心。

    给我的?真依愣住了。

    是啊。月渚低头观察着真依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回问,你不喜欢吗?

    送出去的东西别想着收回去。真依忽然回过神,把小盒子攥在手心里,吸了一下鼻子,我先走了。

    说完,真依没有理会月渚,转身大步走开了。她快步走着,开始讨厌起会为这种简单的事感到雀跃的自己,但是她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小盒子,快乐再一次充盈在她的身体里。她不由自主地把那个小盒子贴在心口,好像她可以从它汲取能量似的。

    「成对的」

    回想到这点,真依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燃えるようなキスをしよう。」(来一个火热的吻吧。)

    交流会之后一段时间,真依和月渚都没有接任务。她们有时一起出门逛街,有时一起在宿舍悠闲地度过一天。

    今天她们在宿舍里打联机游戏。在游戏中,真依总是选择更有攻击性战斗方式,而月渚则更倾向于支援辅助真依,她们对彼此很熟悉,配合也很默契,很轻松地战胜了各路小怪和中级boss,一口气来到最终关卡。

    在与最终boss的决战中,一开始两人的配合很完美,稳定地削减着敌方的血量;但接着,不知是因为疲倦还是走神,真依手滑了一下,她操作的角色一头扎进了boss释放的强力技能,就此倒地不起。月渚被这个操作惊到愣住,也倒在了boss的手下。屏幕上跳出了鲜红的字幕,宣告了战斗的结果。

    噗。回过神来,月渚就不由自主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失误!真依把手柄丢在一边,抱着手臂瞪她。

    我知道,但我就是,月渚笑倒在地,哈哈哈哈哈哈!

    好啊,你还笑!那我就让你笑个够!

    说完,真依扑到月渚身上,开始挠她痒痒。月渚很怕痒,一边不由自主地笑着,一边努力躲避真依的手。两人在地毯上打打闹闹,滚作一团。闹了好一阵,真依才放过月渚。此时月渚已经笑得没有力气,瘫在地上喘气。

    真依的双手撑在月渚头的两侧,低头看着她。月渚鬓发微乱,些许发丝被薄汗粘在额角,笑出的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进地毯中消失不见;她低声喘息着,脸颊染上薄红,湿润的双眼嗔怪地瞥向真依。

    真依忽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吸引力,就像很久以前她和月渚初次接吻时感受到的那样。真依的食指在月渚的嘴唇上轻轻摩挲,或许是因为痒,月渚瑟缩了一下。

    真依?

    我想吻你。真依低声询问,可以吗?

    嗯。月渚回应,闭上了双眼。

    然后她们唇舌交缠。真依捧着月渚的脸颊,专注地吻着,她探索着月渚的口腔,她能感受到月渚的温度。但是不够,完全不够。贪婪进一步支配了她,她想要变得更亲密。

    我想和你做更多的事,更亲密的、更紧密的真依注视着月渚,可以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月渚发出了叹息一般的声音

    「いいよ、おいで。」

    她这样说着,向真依伸开了双手。

    然后她们相拥,用手探索着彼此的身体,用指尖感受着曾被衣物遮掩的肌肤。这是真依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感受到快乐,这感受太过美妙,几乎使她落泪。窗外的蝉喧嚣地叫着,却无法盖过细碎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声。真依闻到了月渚身上沐浴露的清香,那种稍显冷淡的气味逐渐和她自己身上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就像此刻正肢体交缠的她们一样。

    亲吻、触摸、轻咬她们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浪潮一般的快感模糊了作为个体的界限。如同被海浪温柔地包围,一切声音和景色都逐渐远去

    在夏日的午后,她们融为一体。

    真依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先一步洗完的月渚已经躺在床上发呆,她把月渚往里侧推了推,也跟着躺了下来。

    她们并肩躺着,手臂贴在一起,月渚便顺势握住真依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月渚,你真依欲言又止。

    嗯?

    你和真希,做过一样的事吗?真依翻身趴在月渚身上,像是不愿意错过表情一样专注地看着她。

    没有哦。月渚抬手摸了一下真依的侧脸,只有你。

    然后真依静静地笑了。

    「止められない喪失の予感。」(无法停止那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

    涉谷事变以后月渚的生活变得异常繁忙,她没时间好好休息,也没有时间和真希真依相处。在高专宿舍的走廊中,月渚和真依碰面了,她不知道真依到底要去哪里,但一种不详的预感却浮现上来。但她没能停下真依的脚步,于是她只好嘱咐真依带好她送的耳钉。

    回到房间,疲倦不已的月渚瘫在床上,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境。

    梦中的世界是一片纯白。

    月渚茫然地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月渚。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月渚回过头去,那里站着的是突然出现的真依。但是,不管她怎么眨眼,真依的身影始终模糊不清。

    真依?你为什么会月渚走上前,试图抓住真依的手。但她什么也没有抓住。

    如果我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真依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不要说那种话,你怎么会死掉,月渚感到无尽的恐慌,我不会让你死掉!

    告诉我吧。真依好像轻轻笑了一声,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会一直记得你。就算这个世界终结,我也会、

    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

    真依的身影忽然变得清晰起来,月渚看到她含泪的笑容。而后,真依就像泡沫一样,静静地消失了。

    真依!

    月渚惊叫着醒来。

    「I   love   you   more   than   you'll   ever   know.」

    恐慌驱使着月渚拼尽全力地赶往禅院家,以往只会觉得短暂的旅途如今却显得如此漫长。快一点、再快一点

    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禅院家时,却只看见真希扛着一动不动的真依,正一步一步地迈下阶梯走来。

    真希,真依她、月渚颤抖着声音,不敢问下去。

    真希沉默着,而这沉默已经足以成为回答。她单膝跪下,把真依的身体轻轻放了下来。

    月渚跌坐在地,慌乱地抱住真依冰冷又僵硬的身体,那枚她送出去的耳钉仍在真依的耳钉上熠熠生辉。她留下的防护没能挽救真依的生命,因为真依的死亡并非源于外界的攻击,而是来自身体内部的溃败。

    为什么月渚啜泣着抱紧真依,为什么会这样?

    真希,月渚抬起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滑落。这一定是假的对吧?真依她只是、

    真希仍旧沉默着,她的眼神却刺痛了月渚的心,使她没能继续自我欺骗下去。

    这是错的,她哽咽了一下,颤抖着声音继续说,这个世界是错误的。咒力也好,咒术师也好,都是不需要的东西。

    稻森月渚轻轻放下真依冰冷的身体,站了起来。磅礴的咒力运转起来,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气流吹乱她的头发,也模糊了她的容貌。

    我要纠正它。月渚如此宣告。

    月渚!快停下!仿佛意识到了月渚的想法,真希表情惊慌地靠近、试图抓住她,拜托你、我不要

    月渚看着真希,告别一般轻轻地笑了。

    在全新的世界再会吧。

    她说。

    而后,世界变为一片纯白

    「もう分かっているよ、この世の終わりでも、忘れられない人。」(我已经明白了,就算这个世界走向终结,你也是我无法忘记的人。)

    对名校的高中生来说,假期是很宝贵的,特别是在春日,各处的樱花都开得烂漫的时候。

    真希、真希!真依推着真希的肩膀,却没办法把她从那朦胧的梦境中叫醒。真依气上心头,一把掀开真希的被子,快点起来啦!

    唔真希睁开迷茫的双眼,干什么啊,今天不是休息吗

    你还说,昨天不是约好要一起去公园赏花的嘛!真依拽着真希的双手把她拉起来,快点,再完好位置就要都被抢走了!你也不想站着野餐吧?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真希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真希和真依所住的地方属于市区,街上高楼林立人生喧闹。在最显眼的高楼上悬挂着巨大的屏幕,上面正在播放一位女性作为首相接受采访的影像,再往前一点就是购物中心,高楼外展示着这个国家顶级艺人高田延子的巨幅海报。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和煦、微风不燥,因为是公休日,所以去赏花的人很多。不过好在可以赏花的场地有好几处,因此街上虽然人潮涌动,却是向着不同方向前进的。

    真希和真依拎着装有野餐用具和便当的箱子,顺着人群前往原定的目的地。到达公园时,已经有很多人在赏花了,她们寻找位置时甚至看到了她们俩的老师庵歌姬和家入硝子。

    这两位老师既教授课业也担当部活顾问,虽然真希和真依都是备受老师青睐的优等生,但作为学生,在假日里还是不太想和老师碰面(老师恐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两人没有选择上前打招呼,是目不斜视地悄悄溜走了。

    穿过人群,她们来到公园的偏僻处。这里只有一棵开花的樱花树,所以平时很少有人来这边。但现在,樱花树下却站着一位少女。

    少女有着挺拔的身姿,紫色带蓝色挑染的短发十分显眼,她头上戴着扎成兔耳模样的发带,显得很是俏皮。似乎是察觉到真希和真依的视线,少女转过身来与她们对视。

    她们从未见过,但那陌生的容貌却透出几分微妙的熟悉感。当她们对视,三人的脑海中都闪现出许多画面。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在飞舞的落樱和温柔的春风之中,她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吹いていった風の後を、追いかけた    眩しい午後。」(可曾记得         追寻着流风的,那个明媚晃眼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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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引用/化用的歌词来自于:

    宇多田ヒカ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