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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也被问得有些没底。 尽管他在莫若拙不辞而别去国外上学后,就去找了律师和老师,后来还多次去问过方程修,这个莫若拙的亲生父亲很多次。 方程修说莫若拙已经平安抵达,在那边学业也顺利,有了新的联系方式,新的朋友圈,学业忙碌,还有时差,没有联系他们可能是不方便。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屿没有什么办法,也没有立场频繁打扰方家,周了也在骂骂咧咧中说过几次再也不要提莫若拙这个没良心的。 但周了还是贱不嗖嗖的给人家发消息,周屿也打算在清明结束前再去方家拜访。 ——墓前的那束白菊。周屿想,或许莫若拙这个月回来了,是就住在方家。 担心周了失望,这事他没和谁提过。 去方家的路上,周屿抽空看了看工作小组里的消息,在乱七八糟的公众号推送中,被一个小红点夺去了视线,眼瞳微微睁大。 ——上次停留在新年贺信的对话框,时隔两个月,在几分钟前有了新的消息。 没细看内容,周屿就刷刷几条语音。 莫若拙没回答,周屿在路边停好车,送出的通话请求,倒是很快接起来了。 “小莫怎么一直没有回消息?” “在那边还顺利吗?” “你是不是回来了?” 莫若拙在那边答非所问,闷闷说:“手机坏了,我修了好久。马上就没电了。” 当这个是生疏客套的说辞,周屿一愣,搓着手心找措辞,咳,周了可想你了,你不是真的忘了我们这俩个…… “你们怎么没找我呀?” 莫若拙问得很轻,好像还带着怕被拒绝的小心。 不知是职业习惯,还是太久没见,周屿从胸口的位置好像被一根冰冷丝线轻轻拉扯过。 一切都笼在静悄悄的细雨中,玻璃窗上的雨珠变大变沉,轻风一出就蜿蜒成一条流下,在无风无雨的窗内,屏住呼吸莫若拙背靠着桌子,捂着手机,声音放得很轻,思绪在飘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没听见周屿在说什么。 在折磨和时间走到尽头,莫若拙只听到周屿说: “小莫你还记得周了小时候说的吗,谁欺负你,周了要是打不过的,也不怕,他就找他哥枪毙他。有哥在,你们谁都不会被欺负。” 屏幕熄灭,莫若拙浑身跟着一颤,鼻酸眼眶发热,浑身上下是如此的难受。 好像在电话打进来的瞬间,他被割裂的人生重新灌满了痛苦,他鲁莽去改变的悲剧也充满了不幸的征兆,这让莫若拙已经后悔地想要去补救,而正常的人性和另一个伤痕累累、哭泣、流泪的胆小鬼在拉锯,让他就在这样平静又无害的环境中手足无措。 他要快点装作无事发,要快点隐藏。 快点、快点、快点…… 把手机在衣摆反复擦干净留下的指纹和汗渍,就要放回原位,莫若拙的手指有徒然握紧,那双乌黑含水的眼睛也跟着神经质的一动。 然后莫若拙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拿着手机带出了书房。像那个中世纪冲向风车、哭丧脸的骑士,站在上上下下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的房子里,没有巨人等着他的去挑战,清明三天假期,这里都没有工人来打扫,唯一的主人需要回去祭祖,已经离开了三天。 这种时候莫若拙觉得时间更漫长,他的志气也像是沙漏。 当深夜听到汽车开进来的声音,莫若拙站在楼梯口,不打算下去迎接,浑身竖起戒备,又在安静中怕得要没用的掉眼泪。 他在心里默默地、也咬牙切齿地说,罗晹带走他,也删了所有联系他的记录,拿他和方程修做交易,把他当狗一样操,关在笼子里,陪他开心陪他玩。 罗晹他没有资格这样对莫若拙,无依无靠的莫若拙也不是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他有哥哥,有家人,他不想要这种浑浑噩噩的人生。 又恨又委屈,莫若拙咬着牙,哆哆嗦嗦地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看着楼梯上长长的黑色影子,他要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莫若拙不是一个无依无靠、没人撑腰的小孩,有人来接他,他要马上离开他! 可是在莫若拙双眼通红的眼泪中,比他高比他强壮的罗晹脚步虚浮地靠近,冰块一样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脸,带着滚烫的气息突然倾倒在他身上。 莫若拙支撑不住他的重量,跌坐在地上,罗晹也跟着压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两个人的影子叠在墙上,罗晹皮肤下烧着一把火一样,呼吸很烫地洒在莫若拙脖子上。 “罗晹……” 罗晹趴在他身上动了一下,但没起来,“冇嘢,饮多咗。” 莫若拙推开他肌肉都发烫的身体,抓着他的胳膊,他借着莫若拙的手臂才站起来,依靠莫若拙回到房间,鞋子衣服都没换,就昏睡在床上。 罗晹像是要病死了,紧皱的双眉陷在噩梦中,苍白的脸冷汗阵阵。从内心到身体未有过的沉重感让他很陌生。 莫若拙在床边的黑暗中站了一会,擦着脸上的眼泪,跑去卫生间拧毛巾,擦脸,又冷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然后莫若拙走下楼,送罗晹回来的司机还等在楼下,手拿着药,救世主一样看着主动下来的莫若拙,说少爷在家里就在发烧,不管不顾就要过来。在飞机上打过一针,不知有没有起效。 跟着把药留下,告诉莫若拙如何吃,几时吃。 “他怎么了?” 司机不知道什么该对这个男孩说,什么不该说。看看莫若拙,只轻轻关上了大门。 吃了药后,罗晹的体温不降反升,但是体感温度很低,手心湿冷。 莫若拙睡不好也不敢睡,擦汗擦药量体温,身强体壮的罗晹还是没有快快好起来,他只好恨恨地敲了敲他的腹肌。 这个晚上太麻烦又费力,这些好像是在提醒他,以前耐心照顾他的罗晹也是有的好。 天也迟迟不亮,一次打瞌睡,莫若拙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后颈惊起一层冷汗。 他下意识去摸罗晹的额头,还是很烫,又去给罗晹换了一挑毛巾,擦了酒精。 然后他蹑手蹑脚地把那个象征背叛的手机放回了原位,好像一切都如常,睡进被子,抱住寒意阵阵的罗晹。 他不想照顾罗晹,所以罗晹把病传染给他,罗晹来照顾他,他就忘记,也原谅。 像之前很多次的那样,莫若拙能飞快的遗忘,然后原谅。 只是,明明莫若拙自己做了不会受伤的选择,也消化掉了痛苦,但无端的难过总是多过幸福的时候,抱着罗晹时眼睛也像发烧一样流着泪。 一只手贴着他的脸颊,摸到他湿漉漉的眼角,若有若无的摩擦。 莫若拙声音闷闷地问:“罗晹你怎么了?” 罗晹哑声说:“哭咩?怕我死嘞?” 罗晹支起身体看他,冷玉一样苍白的脸没有表情,俯视着他,落下亲吻。 好似是休息够了,看了看莫若拙,他把他压住,干枯的嘴唇亲他的嘴,在他身上寻找,当床垫起伏如浪潮,寒冷的青白色大海泛起阵阵深红暖意。 “莫莫。我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