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水上之城

    深秋之夜，气温逐渐变低起来，由于怕暴露出行踪，不敢燃起火堆取暖，黛西和艾蓓莉站在古拉德身边，竟稍觉有些温暖，最后不觉间都挤到了他的怀里，剩下希拉尔抱着树干在旁簌簌的发抖。

    月移中天，天凉如水，就在古拉德被希拉尔劝动，要下决心放弃的时候，树林远处传来一阵沙响，他心知来的定是那群官兵，连忙带着艾蓓莉她们也向前潜去。

    家将们在火堆旁休息，只有那雪熊人四下溜达着，两只大眼在树林中乱扫，忽然，他停了下来，附耳在地听了听，猛的站起身暴喝一声，反手抽出铁棍把几个火堆扫起。

    一时火花四溅，家将们纷纷惊醒，边囔咕骂着，边连滚带爬躲开飞扬的火焰，拉车的马儿也被惊的嘶叫跳开，堪堪避过随之飞来的众多华丽魔法，原本家将和马儿待的地方，被砸出不少的坑洞来。

    惊魂初定的家将中有三个法师，忙握起法杖就要向林中反击，骂出脏话还没来及换上咒语，迅疾飞来的利箭就刺穿了他们喉咙，剩下剑士奋不顾身的涌入林中，想尽快找出偷袭的法师。

    两个丫鬟抽剑相护的马车旁，车里传出莺声般的高喊：“马丁克，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坐在车中不要出来。”那雪熊人回应了一声，扯着粗长铁棍就冲林中抡了出去，稍细点的树木遇上后皆飞裂折断，冲出的几个偷袭剑士，刚照个面就亡魂在了其下。

    马丁克铁棍之下无人敢挡，无奈只有他一人强悍，其余只剩三个家将还在马车前苦冲，眼见换上平民衣饰的官兵们包围马车，他怒吼连连，铁棍在魔法和剑影中飞扫。

    在古拉德的示意下，艾蓓莉守在前方，黛西和希拉尔发出魔法向官兵打去，古拉德他双手火焰顿生，跳上树梢向对方法师堆中扑去，官兵中剑士见有人冲来，还没迎上就被他手中发出的火球烧成黑炭。虽然古拉德只会简单的火系魔法，但这简单的火球威力却一次比一次强。

    抄起地上落下的长剑，在黛西和希拉尔魔法掩护下，古拉德身上多出十几道伤口后，终于冲到了法师堆前，他横着长剑乱冲直撞，所碰到之人无不是鬼哭狼嚎。让剑士近到身前，无疑是法师的噩梦，古拉德有力的证明了这一点。

    怒吼声传来，古拉德抬头看去，见二十个人纠缠着马丁克，旁边还站着两个水系法师，把他困的死死，不时还能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口子，他们每每佯装去攻击马车，引的他赶去扑救后，又纷纷往他身上招呼，让他空有一副武力，却无地方发泄一般。

    古拉德丢下四处逃散的法师，长剑向偷袭到马丁克的背后剑士投去，双足一点身跟飞剑而去。就在这时，他感到背后寒气逼人，忙滚地逃开，手中甩出的火球打在袭来的剑尖伤。只见个蒙面黑衣剑士悄然而立，手中长剑轻抖下，附在上面的残焰纷落，这人眼中透出一股肃杀之气，见了让人毛骨悚然。

    “古拉德？你就是能伤修立特大人的古拉德，真是见识了，这也能躲过去。”那人开口说话来，音调细嫩，应该是个女人，她冷声说道“记住了，今晚你就死在我贝瑟芬的手中。”

    还没等古拉德开口，贝瑟芬的长剑已翩然刺到胸前，他两个火球再急忙砸去，却见贝瑟芬身影诡异的闪出，长剑更加迅疾的刺来，如随影附蛇紧紧粘着他，无论怎么样翻滚跳跃也躲避不开。

    两旁树木遮掩下，古拉德根本无望需求黛西他们的支持，忽然望着贝瑟芬黑衣前耸起的双胸，顿时有了主意，他不避反进，手冒火焰的弯腰向贝瑟芬圆臀拍去。

    处于女人的反应，贝瑟芬自然回剑相挡，古拉德双手突改方向，趁机抓到了贝瑟芬的胸上，握手温软却来不及享受，他用力的撕下大块衣布，火球又砸了过去。

    “无耻、卑鄙。”贝瑟芬挑开火球，看着跳到远处冲她胸前流口水的古拉德，娇愤的跺了跺脚，只见她胸前衣物被撕下些，火焰更是烧掉了大块，只留下最里面的薄薄棉纱胸衣，两点红豆在古拉德手中火焰映照下，隐隐而现，其上小半雪白已然露出，她改手握剑的捂着胸前，怨怒的瞪了瞪古拉德，身子一投消失在了夜色中。

    没了贝瑟芬这个强敌，古拉德很快接近到了马丁克身边，解决纠缠的几个剑士后，马丁克优势就得到最大的发挥，不时，四周地上已到处是哀嚎滚爬的官兵。

    最后，得以幸存的官兵悉数尽退，留下散落各处的尸体，古拉德等招呼马丁克，让其残存的三个家将，尽快的赶着马车离开此地，往前直行二十多里到了一个小山坳中，大家才重新扎营休息。

    马丁克带着家将燃起火堆，包扎烧口等。黛西和艾蓓莉本来也想给古拉德包扎一下，可是掀开他裂口累累的一副时，却露出平滑的肌肤，连快伤疤都找不到，看来是他“自我修复”起的功效。

    那两个丫鬟美目生辉的看了看古拉德，接着从马车上扶出个美妇来，见她生的秀眉丽眼，纤纤细腰盈盈可握，丰满双峰似要喷薄而出，紫色衣裙下出落大方优雅，所谓的一笑倾国倾城大抵能用在她身上了。

    “请问先生如何称呼，要不是你，怕我们都要落入虎牙之下，真不知该如何酬谢先生救命之恩。”那美妇秀目流波，被刚才吓的苍白俏脸上，此时挂出淡淡轻笑道“先生真是神武，哦，先生叫我莉亚妮就行了。”

    “夫人过赞了，我叫埃劳德。”古拉德在黛西和轻捏下，想到被辛格瓦嫁祸的罪名，忙咳声改口随便说了个名字，后介绍了身后众人才回道“我一向都是路见不平，把刀相助，见到刚才那种情况怎么能不出手。”

    “埃劳德先生不但武技了得，没想到为人也颇古道热肠，能遇到先生，真是我的荣幸。”莉亚妮仔细打量起古拉德来，美目中光彩闪烁，但又带着几丝冷清，她坐到古拉德身前木桩上，润红娇唇轻启道“不知先生要去何处？”

    黛西在旁冷哼了声，醋意大发的插话道：“我们要去伦萨的国都内斯堡。”

    莉亚妮略显意外的问道：“内斯堡？先生去内斯堡是投亲，还是经商，还是”

    古拉德想起希拉尔之前的介绍，忙的接话：“都说内斯堡是西大陆著名的水上城市，十分的漂亮，所以我们想去看看，如果可能话，能不能讨个差事，以便养活家人。”

    “这两位妹妹应该是埃劳德先生的妻子吧，生的真是漂亮。”莉亚妮向黛西她们轻笑，连希拉尔都差点醉在其中，她接着说道“真是太巧了，我们也是往内斯堡去，我家就在内斯堡，前路漫漫，山匪路霸怕会有不少，如今我家将几乎尽损，如果先生不嫌我等是累赘，可否结伴同行。等到了内斯堡，我可以推荐先生进入罗尔斯伯爵麾下，算是报答先生恩情一二”

    以黛西性格本会拒绝，可是刚才莉亚妮一句“劳埃德先生的妻子”让她娇羞的抬不起头来，无暇去细听后面的话。

    原本取藏在内斯堡王宫中的圣珠，是十分渺茫的事，现在听莉亚妮一番话，古拉德反而有了主意，到了侯爵府，假以时日能混出头的话，未必不能进入王宫，到时再以谋后话，应该更容易，唉，为了能让索斐尔德像个白银巨龙，豁出去了想到这里，古拉德欣然答应了莉亚妮的要求。

    经过促膝长谈，据莉亚妮说，她出生在浦路赛，家境还算富有，后来嫁给内斯堡的林肯伯爵，三月前她回娘家探亲，后面两辆马车内装的都是金银珠宝，不想在回内斯堡得路上，遇到了刚才的一伙山匪劫杀，幸好得古拉德等人出手相助，这才死里逃生。

    天将近晓，众人才散去各自休息，见莉亚妮进了宽大的马车厢中，马丁克才走到古拉德身前，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埃劳德先生，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要不然，马丁克也无法站着和你说话了，以后在内斯堡但凡有事，尽管找我就是，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会皱一下眉头。”

    “呵呵，兄弟言重。”古拉德想拍拍马丁克肩膀，可踮着脚也碰不到他肩膀，拍着他手臂豪气的道“帮个忙而已。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来找我，既然是兄弟，说那么多客气话干吗”

    “我真有一件事求你帮忙？”马丁克接着说道，见古拉德差点扑到了地上，他连忙扶住又憨厚的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姐从嫁给林肯伯爵后，三年来还从没像今晚这样笑，我是想先生有时间，能不能让你两位夫人，多陪陪小姐。”

    古拉德皱眉问道：“多陪陪你们家夫人？怎么，莉亚妮夫人这么漂亮，林肯伯爵难道”

    “不是埃劳德先生你想的那样”马丁克放下手中铁棍，坐到一旁，闷声说出事由。

    浦路赛也像威坭国一般，是个较排斥外族的国家，特别是兽族，八年前，马丁克流浪到了那里，还差点病死在街头，是莉亚妮心地善良，把他领回府里着下人悉心调养，他病好后，便自愿留在莉亚妮家听候使唤。

    三年前，莉亚妮被她爸爸许配给内斯堡的林肯伯爵，马丁克便也跟了过来，不料人还没到内斯堡，就传来林肯伯爵急病身亡的消息，给她博得一个剋夫的名头。由于这婚约已经过教廷牧师的注册，她作为林肯伯爵的名义夫人，理所当然的留在了内斯堡，不料就连下人都害怕被她剋死而逃了许多。

    林肯伯爵死后，家产全被远亲瓜分，莉亚妮进入府中后，只留下个空架子，这三年来，所需用度都是从娘家带来，她平日间很少出府，更别说与人交际，要不是靠着已故伯爵的名头，怕能不能留在内斯堡都成问题。

    听了这些，古拉德才知道美丽的莉亚妮背后，原来还藏着这样的故事，下意思怜惜她起来，但想到她表面显的热情，但内地像拒人千里之外时，不禁大为叹气。

    走出威坭国边境，古拉德一行连同莉亚妮等人一路相伴，历经半个多月，终于到了内斯堡。这其间，古拉德白天除了陪黛西和艾蓓莉找莉亚妮聊天外，就是和马丁克切磋武技，他开始还不能在马丁克铁棍下走上几招，但后来渐渐竟和马丁克斗的旗鼓相当，对于这样近乎变态的武技进步，马丁克除了像希拉尔一样崇拜外，称呼也由“埃劳德先生”变成了“老大”

    内斯堡之所以闻名于世，不是作为伦萨国都，也不是作为迦谒教教廷所在地，而是作为西大陆唯一的水上城市。

    横越南、西大陆的亚卢逊河，就从内斯堡的城中穿过，此外更有三百二十条纵横交错的大小河道，河溪蜿蜒萦回，靠六百多座桥梁把它们连结起来。内斯堡始建于西纪前二六五六年，迄今已有三千年的历史了。

    城中风光秀美，古迹甚多，其中最著名是迦谒教教廷建筑圣马姆大教堂和其前面的丹尼斯大广场，东西长四百多米，南边宽三百一十米，北边宽二百五十米，呈梯形。广场正中竖起一根十米高的花岩柱，柱顶立着一尊三米高的萨因穆神像。

    西纪六五六年十一月初，冬至。

    迎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古拉德一众跟随着马丁克，踏上这水上城市内斯堡。甫入城门，莉亚妮和两丫鬟带剩下的三个家将坐着马车，从路道先行回府，让马丁克带着古拉德他们，去稍稍领略下内斯堡的风土人情。

    马丁克兴奋的领着古拉德等，踏上一条河道的小船上，据船夫在旁介绍，这种船在内斯堡叫“多拉艇”是这里的一大特色。它制作严格而又讲究：长十二米，宽近一米半，以檀木板为材料，用黑漆涂抹七遍始成，坐满九人，加船夫一人。

    河道两边的屋子气势不凡，虽然明显陈旧，个别已经破旧，但高墙圆顶的雄伟建筑风格，依然十分醒目。坐着多拉艇，小石桥不时迎面飞来，这里人的日常生活情景仿佛就浮现在眼前。不多时，小舟驶进宽阔的大运河，景观顿变，这是内斯堡的城中心，两边高大的宫殿式建筑鳞次栉比，就连古拉德也觉得眼花不已，还被黛西缠着买了多块可以影像的炜基晶石，让希拉尔肉痛不已。

    夜幕拉起，华灯处处，清澈河水被照映的五彩斑斓，马丁克这才带着尽兴而归众人，回到高墙红瓦莉亚妮居住的林府。

    未料刚行至府门，就见莉亚妮的两个俏婢摆出一副苦瓜脸，正站在外面的三辆马车前，大门台阶上站着十多个青衣壮汉，见埃劳德出现，她们眼睛一亮的跑来过来。

    马丁克越众而出，迎上前问道：“卡莉、卡姗，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