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娇 第98节
书迷正在阅读:搜索、重生之十年花开、我超,凌霄宗剑修!、玄灵界都知道我柔弱可怜但能打、无双局(1v2 父子丼)、误推太子下水以后(1v1sc)、勾引找操但踢到铁板后、【出轨】迫爱、失而复得、我绑架了物理系男神(短篇)
祁砚环顾四周,果然在一处杂物后面看见了躲躲藏藏的萧敕,他竟如此沉不住气,这种时候和老安王求助,那和向太后倒戈有什么区别? 殷稷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脸色瞬间铁青:“好你个萧家!” 事情发展得这么快,就连心怀算计的祁砚都有些同情殷稷了,他再次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情真意切:“皇上,眼下这情形,只怕您现在处置了悦嫔,一回宫太后也会将人放出来,何必给太后机会卖萧家人情呢?” 道理殷稷都懂,可谢蕴凭什么受这种委屈? 殷稷只是想想谢蕴的心情,就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死死抓着椅子,声音沉凝:“朕答应了她会给她一个交代,就一定要做到……你是个读书人,做好你该做的,剩下的朕会处理。” 殷稷在朝政上一向兼听则明,这还是祁砚头一回见识到他偏执的一面,没有远见,没有大局,为了点意气便要一条道走到黑。 仿佛这世上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他心里的那个人舒服。 祁砚心情复杂,不等理清楚思绪秦适就和老安王很快就到了,两人进门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臣听闻萧参知因为悦嫔娘娘身边宫人纵蛇一事要引咎辞官,请皇上开恩,莫要追究。” 老安王身上还带着夹板,行动间十分不便,嘴皮子却不消停:“正是,萧参知入朝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被后宫女眷连累丢了官职,岂不是让朝臣心寒?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殷稷冷冷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萧敕若留下,就相当于承认了苏合才是罪魁祸首,可拉个宫人出来顶罪算什么?他能带着这样的结果去见谢蕴吗? “实情如何朕心知肚明,尔等不必多言,退下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跪着没动弹。 “你们这是在胁迫朕?” “臣等不敢!” 两人连忙否认,却仍旧不曾动弹,秦适情真意切:“恳请皇上莫要追究,眼下朝局不稳,您切莫因小失大,错失人心啊。” 秦适毕竟浸淫官场多年,也看得出来世家心里只有自己,是极容易倒戈的,他怕殷稷最后会吃亏。 他如此诚恳,反倒让殷稷不好再发作,他耐着性子劝慰:“朕自有分寸,秦卿不必多虑,请回吧。” 秦适的回答却是一叩首:“请皇上不要追究。” “你!” 一句责骂险些脱口而出,却又被殷稷硬生生咽了下去,他不能失态,他不得不靠在椅子上平心静气。 老安王却开始闹妖:“皇上,老臣知道您年纪轻,又才回来几年,可也不能这么胡闹啊,再说这是萧家,您这不是忘恩负义吗?这让人怎么看咱们皇家?” 忘恩负义? 殷稷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摔裂的灵位,喉头一阵腥甜,老安王果然知道他的痛脚,这一下踩得又狠又疼。 他浑身发抖:“给朕滚出去!” 秦适和老安王都被唬了一跳,这还是殷稷头一回如此失态,两人不敢耽搁,连忙退了出去,却仍旧没走,只隔着帘子跪在了外头。 祁砚犹豫着提醒了一句。 “让他们跪!” 殷稷语气冷硬,还细微地打着颤,只堪堪维持着面上的冷静。 见他如此祁砚也不敢再劝,只能又往外头看了两眼,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外头又陆陆续续跪了不少人。 “请皇上挽留萧参知。” 求情声断断续续传进来,嘈杂又混乱,听得人心烦意乱,冷不丁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殷稷眼底都是戾气:“滚出去。” “皇上,是奴才。” 殷稷一顿,这才看出来是蔡添喜,他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你怎么来了?” “是谢姑娘有话要奴才传。” 谢蕴给他传话? 他面露惊喜,忙不迭站了起来:“她说什么?” 与殷稷的惊喜截然相反,蔡添喜却是满脸晦涩,他深深地弯下腰:“谢姑娘说,请您不要再追究纵蛇的事了。” 第165章 你一辈子只能留在朕身边 殷稷愣了一下,谢蕴不让他追究? 祁砚也很是惊讶,但就目前的情势而言,这是个好消息,他连忙上前:“皇上,想必谢姑娘也知道此事牵扯甚大,不想您为难,您就小惩大戒,就此揭过吧。” 一层薄薄的帘子根本不能隔音,秦适也听见了蔡添喜的话,他提高音调:“皇上,苦主都不再追究了,请您也高抬贵手,放下吧。” 殷稷嘴里的血腥味越发浓郁,谢蕴这哪里是怕他为难,这也是站在了朝臣一方在逼他……可谢蕴,我明明是为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一股浓郁的疲惫涌上来,一夜未眠加上重伤失血,他眼前有一瞬间是黑的,踉跄两步扶着椅子才勉强站稳。 蔡添喜唬了一跳:“皇上?您没事吧?” 殷稷抬手揉着太阳穴,好半天才攒起一点力气来:“朕去见她,没回来之前,她们哪里都不能去。” 这说的是还跪在地上等候处置的悦嫔主仆。 萧宝宝古怪的再没有闹腾,从殷稷那句满是厌恶的“拖出去”之后她便一直很安静,连祁砚都有些诧异。 可殷稷却丝毫没有心思理会她,抬脚就往外走,可到了门口却又顿住了脚。 蔡添喜想起门外那乌压压的朝臣,顿时恍然:“要不先请众位大人回营帐吧?” 殷稷却没有说话,好半晌他才转过头来,眼底带着一丝胆怯:“你说……谢蕴会见朕吗?” 蔡添喜被问得愣了一下,太后宗亲没能让皇帝忌惮,前朝后宫没能逼他让步,可谢蕴只是拦了几次门,皇帝竟然就害怕了。 蔡添喜忍不住唏嘘了一声,情这个字,真的是不管身份,只要栽进去就要头破血流啊。 “应该会吧。” 这句话他说得很没有底气,像是来糊弄人的,殷稷明明知道,可仍旧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仿佛从这句话里得到了勇气。 “伺候朕更衣。” 殷稷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仿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狈,连忙吩咐,蔡添喜匆忙取了衣裳来服侍他换。 “朕自己来,”他推开蔡添喜,自己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往外走,“都别跟过来。” 蔡添喜抬起的脚被迫落下,他不敢违逆皇帝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许是蔡添喜的猜测不是无的放矢,也或许是因为秀秀不在,没有人为谢蕴拦门,殷稷终于又一次在谢蕴清醒着的时候进了她的营帐。 重伤撕裂的痛苦显然十分难捱,她看着更憔悴了,脸颊都凹了下去,殷稷无意识地颤了下手指,随即紧紧抓住了袖子。 “皇上是特意来质问奴婢为何不知好歹的吗?” “不是。” 殷稷连忙否认,虽然他眼下的处境的确因为谢蕴传的那句话变得更加艰难,可他怎么会舍得质问她? 他压下身上的疲惫和疼痛,以最和缓的姿态面对谢蕴,“你我之间何谈质问?我只是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能不能和我说说?” 谢蕴浅浅笑起来:“当然。” 殷稷一怔,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谢蕴笑了,被朝臣气得闷疼的心口骤然松弛下来,他情不自禁伸手,想去碰一碰谢蕴—— “因为奴婢不想再和皇上有牵扯,更不想欠皇上的人情。” 殷稷的手骤然僵在半空,他知道谢蕴不可能说出什么不想他为难之类的话来,也想过会是不信任,她要自己来之类的说辞,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如此冷酷无情的拒绝。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心口是冰凉的。 “谢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他狼狈地扭开头,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去看谢蕴,“我不求你现在就消气,但别再说这种话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旧伤,实在是太疼了。 谢蕴沉默地看他一眼,目光在他肩膀上停留片刻,随即便扭开了头:“事到如今,奴婢只有这种话可以和皇上说。” “不会的,我们会有很多话可以说的,”殷稷很抗拒这种现状,语调不自觉拔高了一些,仿佛声音只要够大,就足够可信,“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的,只要你肯给我个机会……” “我为什么还要给你机会?” 谢蕴淡淡开口,她既没有疾言厉色,也不曾声嘶力竭,可就是这样平淡的态度,却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我忘不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也放不下我当初的背叛,我们之间……” “我放得下!” 殷稷立刻反驳,恨不能举手发誓,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谢蕴,现在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那些事我会放下,你也试一试,好不好?” 谢蕴静静看着他,却许久都没开口。 殷稷以为她在沉思,满怀期待又饱受煎熬地等着她的答案,冷不丁却看见谢蕴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胸口伸过来,他下意识抬手抓住了。 等回神的时候他脸色立刻变了,他没想到谢蕴察觉到了,还会在这时候试探他,他在防备谢蕴,防备她再一次会向他的心口捅刀子。 原本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可现在一切都暴露了,他无力道:“谢蕴,我不是……” 谢蕴慢慢摇头:“你放不下。” 平淡如水的四个字,却仿佛一场宣判。 殷稷防备她的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每次她给殷稷的更衣或者按摩的时候,殷稷总爱把玩她的手,起初她以为是因为喜爱,后来她才知道不是。 她那只手离他的心口太近了,让他觉得不安。 就连上次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可那只是抵在殷稷胸口的时候,他还是颤了一下。 全无信任的两个人,怎么回到从前? “皇上,趁着你我之间还没有互相憎恶,好聚好散吧……” 殷稷抗拒地摇头:“别说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不过几年时间而已,反正你也不缺人伺候……” “别说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都一样的,我会去滇南,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我让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