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了钱先买个人

    西楚钱庄是西蛮人在大楚开的钱庄，他们几乎抢光了大楚的银子，然后开了钱庄。

    整个京都城共有东南西北四家西楚钱庄，每一家柳人屠都有股份，这是上一辈子许锦柔活到二十五岁的时候才知道的事情，今天来的这一家在城东。

    许锦柔进了钱庄，掌柜霍金生迎了出来，霍掌柜年岁并不大，三十岁不到的年纪，生得很是肥胖，一张笑面，不笑不说话。

    霍金生认识许锦柔，西蛮军围城京都，一个女子救了整个大楚，这件事所有西蛮人都知道。

    到了京都以后的西蛮人都想方设法的想见一见这位大楚晋王妃的真容，想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杀人不眨眼的柳人屠为之着迷，为之放过了大楚，甚至为之得罪了西蛮皇帝。

    许锦柔看着霍金生微微笑了笑，“柳监国可吩咐过你了？”

    霍金生躬身行礼，“监国吩咐过了，晋王妃可以支取六万两银子，不知您要银票还是现银？”

    许锦柔微微思索，“嗯，两张银票，一张四万两，一张九千两，外加一千两的现银。”

    “这是五万两，不知还有一万两该如何？”霍金生恭敬地问道。

    “我只取走这五万两，剩下的一万两留下不取，算我入股你这西楚钱庄如何？”

    “啊？这…”霍金生有些为难，“您是大楚的人，规定是不许大楚人经营钱庄的。”

    “钱庄我不参与经营，只是入股，而且这一万两我永远也不取，每年也不用钱庄分给我红利。”许锦柔的态度很是诚恳。

    “这…，那您存这一万两入股钱庄有何用处？”霍金生狐疑的问道。

    “只要以后是我存入的银子不论多少都能够在大楚和西蛮随意支取就可以了，还请霍掌柜帮帮忙，算我求你了。”许锦柔的小脸透出了红润。

    霍金生有些不敢直视，连忙躬身低头，“哦，如此啊！王妃之命，在下当尽力而为，只是此事我一个人做不得主，还需要禀明西楚钱庄的总掌柜才行，我…，我一定尽力！”

    许锦柔笑了，笑得如同桃花盛开，“现下只要霍掌柜同意就行了，若实在不便，这银子就算我许锦柔送给霍掌柜的。”

    许锦柔的笑容让霍金生的脸有些微红，“在下岂能拿王妃的银子，不过王妃的事就是我霍金生的事，您…放心吧。”

    大量的银子在西蛮和大楚之间运转不靠钱庄肯定不行，可大楚毕竟是受人摆布的地位，西蛮要是把应该属于大楚的银子冻结了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一世就发生过这种情况，银子在西蛮就是取不出来，就连柳人屠也鞭长莫及，不能及时解决，最后还是这位霍掌柜帮的忙。

    霍金生是这西蛮钱庄的大股东之一，他是西蛮四大世家的人，而且地位很高，这是上一世许锦柔三十岁的时候才知道的事情。

    不过在那一年霍金生就死了，是为了救她许锦柔的时候死的，她没想到这个西蛮国的大胖子竟然会暗恋她，要不是因为柳人屠是他的结拜兄弟，也许这位霍掌柜就会更直接一些了。

    这一世的许锦柔可以确定她的钱从霍金生的手上过，不会被坑而且会更安全，但是毕竟得给霍掌柜一个帮助她的理由，若她是这西楚钱庄一个很小很小的股东，那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从钱庄出来，许锦柔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去买一个人回来，一个对她一生都有帮助的人。

    在京都城北有一个用高大木栅栏围起来的区域，这里是西蛮人在京都城里设立的教坊司杂役院，是专门买卖女奴隶的地方。

    那些因为定罪入监或者斩首流放的大楚官员家属，男人一律流放发配到荒蛮之地，女眷则会被定为奴籍然后遣送回大楚关进教坊司，作为官奴买卖。

    有姿色有特长的女子都被挑走进行歌舞培训了，杂役院里的人都是被挑剩下女子，一来二去杂役院就成为了专门买卖女奴隶的地方，各种被贩卖的女人都往这里送。

    按照常理应该是这些奴隶的亲眷可以来把她们买走，但实际上来买女奴的却以西蛮人居多。

    一来是大楚人手里的银子少没有能力买，二来这些女奴毕竟都是因为家里涉及一些案件进来的，若不小心被牵连了，那实在是吃不了还得兜着走了。

    许锦柔下了马车，迎面是高大的木栅栏门挡路，木栅栏里是一排排的木板房，看到有马车停下，从门里的凉棚下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身材清瘦，相貌猥琐，走出木门以后上下打量许锦柔，

    “夫人，我是这里的部头，您想买个年岁小的还是年岁大的，我们这里的奴婢分三种，会些歌舞乐器的，长得还算顺眼的，有力气能干活的，价钱都不一样，但是可以商量。”

    许锦柔让芳若拿出一锭银子，“这是给部头的辛苦钱。”

    部头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把银子揣进怀里是点头哈腰，“夫人是有想买的人还是想…？”

    “我只是想买一个能够看上眼的，最好要十四，五岁的，你把合适的人都带出来，我想挑一挑。”

    “得嘞，夫人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安排。”

    部头乐呵呵的跑了进去，很快就带出来三十几个小姑娘在许锦柔面前站成了一排。

    三十几个姑娘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许锦柔挨个仔细打量，她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就只有这些人吗？”许锦柔皱了皱眉。

    “一个都没有您满意的吗？”部头的眼珠转悠带着疑惑。

    许锦柔装作很是失望的样子，“哎，想买个贴身的使唤丫头，看起来得顺眼，最好有一技之长的，这样花钱也不亏，不过唱曲跳舞的我不想要，长大了反倒可能是个狐媚祸害，今儿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芳若我们走吧。”许锦柔转身要上马车。

    “夫人，您且慢着！要有一技之长的，有，有啊，只是那丫头不服管，被我关起来了，您再稍等片刻，我这就把她带来。”

    不大一会儿两个壮汉押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走了过来。

    小姑娘衣衫破烂，头发长时间不洗粘在了一起，一脸的渍泥，五官都不清晰了，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身上被绑着好几道绳索。

    许锦柔怔怔的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是她，要找的人就是她，就算是这般不堪的模样她也一眼能认得出来。

    小姑娘名叫青鸾，是大楚一位军医的女儿，上一世要到两年以后她才找到机会从教坊司里跑了出来，不过当时青鸾已经身受重伤躲进许府的后院里奄奄一息，是许锦柔救了她。

    那时青鸾足足养了半年的伤才恢复过来，若干年后为了救许锦柔，青鸾身中二十七刀，流干了身上所有的血，要是有她在，或许她的上一世就不会被晋王虐杀了。

    青鸾盯着面前的许锦柔，呆滞的双眼有了神采，“夫人，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你。”

    再次见到青鸾，许锦柔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她来到小姑娘面前，抚摸她脏兮兮的脸颊，“我也见过你，那是在一个很长的梦里。”

    部头察言观色，脸上笑成了一团，“夫人，这小姑娘听说是个郎中的女儿，懂些医术，本来教坊司是不打算卖的。”

    芳若靠近许锦柔，“这孩子的身上有戾气，恐怕不好管束，您再想想…”

    部头上前一步，“夫人，懂得医术的女子要是卖到我西蛮国的荒芜之地可是很值钱的，本来是想把她驯服之后处置的，您今日若是不买以后可不见得能买到了。”

    “你说个价吧。”许锦柔不想再掩饰想法只想尽快把青鸾带走，带离这个非人的地方。

    “夫人，我这里养她有些时日了，这吃喝拉撒的也花费了不少，怎么不得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你这是敲竹杠啊！”芳若看着部头瞪起了眼睛。

    “芳若，给他一百两，这孩子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