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还爱我吗？

    隔天venus大秀开始前，杜冉冉原本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鹿昭，但一看到鹿昭的表现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他倒是也放了下心，没再继续纠结昨天发生的事情。

    坐到位子上时，杜冉冉才淡淡的开了口：「今天我会回去。」

    听到杜冉冉的话后，鹿昭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点了点头并说道：「嗯，我知道。」

    「那你会回去吗？」杜冉冉看着鹿昭问，待鹿昭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才发现鹿昭并不是毫不在意昨天发生的事，而是故意忽略他们之间因那件事而產生的嫌隙。

    「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所以会晚些回去。」

    鹿昭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在了泥沼里，眼前的人是多么的闪耀，是他的光也是他的救赎，将他从过去的噩梦当中拯救出来。消失了好几年后，当他得知杜冉冉将会是他的未婚妻时，他只感觉到他的光终于再度回到他的身边，所以他一定再也不会让他离开他，哪怕只有一瞬间，他也想让他知道他有多爱他。

    杜莫离的离去，无非是完全脱离了鹿昭的控制，也因为这件事鹿昭才明白杜冉冉的心里早就没了他的位子，他忘记了他，甚至在他们相见的那天，杜冉冉都没有亲自来见他，反而是杜莫离。

    解除了婚约，鹿昭清楚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就此了断了，就算他用尽全力好像也只是白费力气，鹿老爷子、阿姨、鹿晓、董事会，每当鹿昭在筋疲力尽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在下雨天帮他撑伞的女孩，彷彿闭上眼后又可以再次见到他，而他也能想起他。

    鹿昭看着杜冉冉的侧脸，眼帘底下的双眼却充满疲惫，他遇见他了，但怎么办？种种跡象都让鹿昭害怕，当初的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杜冉冉，他追随了那么久的那个背影，到底是不是他？

    「你怎么了？」杜冉冉看着鹿昭有些迷茫的脸问。

    「我没事，要开始了。」

    杜冉冉点了点头后，就专心在伸展台上，venus大秀确实让杜冉冉大开眼界，venus独特的风格与气质无一不让人疯狂，大学时的杜冉冉更是忠实粉丝，直到接手杜氏设计总监的位子后，他对venus的热衷才没像以前那般疯狂。

    当大秀告一段落时，杜冉冉撇过头看了眼鹿昭，却发现对方只是专注的看着台上，但仔细一看才发现，鹿昭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结束后的杜冉冉与鹿昭正在回酒店的路上，压抑的气氛让杜冉冉有些喘不过气，鹿昭明明很不对劲却又想装的没事的样子，让杜冉冉有些担心。

    下了车后，正要走进大门口的杜冉冉，被鹿昭给握住了手腕。

    「鹿昭，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你…」

    杜冉冉话还没说完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鹿昭的气息浅浅的噗洒在杜冉冉的脖颈上，让杜冉冉有些不适的推开了他，却反而使得鹿昭抱的更紧，那种用力到要将胸腔里的空气给挤出的感受，让杜冉冉愣了下。

    「一下下就好。」渴求的语气，让杜冉冉揪紧了裙摆，他没有继续推开鹿昭的动作，反而是静静的站在那，任由鹿昭紧紧的抱着他。

    「鹿昭，你应该很清楚吧，我…」

    「不，不要说。」

    杜冉冉叹了口气，将原本揪紧裙摆的双手放到了鹿昭的背上，然后推开了鹿昭。

    「你爱我吗？」杜冉冉问。

    「我…」

    「我换个方式问好了。」杜冉冉抬起头来，用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鹿昭，瞳孔里的人却是难受的看着他，直到杜冉冉说：「如果我不是他，你还会爱我吗？」

    杜冉冉笑了，这是多么可笑阿，他原本以为鹿昭是真的喜欢他的，但没想到鹿昭只是太爱了他记忆里的女孩，到后来他发现杜冉冉和那个女孩并不相像时，这个喜欢就像是泡沫一般，一戳就破。

    「你爱的不是我，而是他口中杜冉冉这三个字，别带着那种期望来爱一个人阿，伤到自己也伤到别人不是吗？」

    看着鹿昭低头不语的模样，杜冉冉缓缓的开口，带着悽凉与悲哀：「所以呢？你开始恨我了吗？」

    看着鹿昭惊诧的抬起了头后，杜冉冉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越过了鹿昭就走进了酒店，他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但当他走过鹿昭身边的时候，他没有错过他的那句话。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恨你。」

    回到房间后，杜冉冉先是冲了个冷水澡，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赶走那些烦心事，却使她更加的不安。来到美国后，发生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想像，鹿晓的计画、鹿昭的告白、三年前的事情，都让杜冉冉喘不过气。

    洗完澡后，杜冉冉看向手机时，脸色不禁一沉。

    「找个时间来看你妈妈吧，他又发病了。」

    杜诚冰冷的文字让杜冉冉冷笑出声，脑子里不断地回盪那天沉静对他说过的话：「死的怎么不是你！」

    杜冉冉缓缓的蹲了下身，捂着脸笑了起来，这到底都算些什么？他只有他们，他将他们视为挚爱，但却没有人将他真正的放在心上，他不是没有心的啊，他不是冷血动物啊，他怎么可能真的淡然的看这一切呢？他怎么可能装作无所谓呢？

    突然手机萤幕又亮了亮，打开后却是久违的闵载羽，讯息上写着：「三年了，就当是作为姐姐，去看看莫离吧。」

    没有回应任何一则讯息，反倒是打开了与边亦然的对话介面，跟他说自己要回去了。

    站起身来收拾行李后，杜冉冉要走之前也见了鹿昭一面，做为礼貌鹿昭也让秘书送他到机场。

    在飞机上杜冉冉睡不着觉，只能藉由放空来让自己的情绪有所发洩，今年他会不会去见杜莫离，他并不知道。

    杜莫离离开的那一天，他看着任何人都声嘶力竭的哭喊，他却咬着唇不敢哭出声，他哭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愧疚与害怕。是他毁了大家的希望与挚爱，看着杜莫离最后的容貌时，那冰冷的躯体就像是在埋怨他的自私，从此以后杜冉冉就只能带着这份罪恶感活下去，这也是为什么自那之后他再也没去看过杜莫离。

    「我好累。」杜冉冉用细小的声音自言自语说。

    如果说杜莫离的一切都是别人赠予的，那杜冉冉的一切都是抢来的，多么可悲却又是多么血淋淋的事实，从小到大，只有杜冉冉知道得来不易这个词是多么写实。

    闭上眼后，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梦中的世界或许也不是那么差的吧，至少有他就够了，杜冉冉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