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第三章 似梦似真
无穷无尽的‘海水’里，一个圆滚滚的物体浸在其中，发出灰蒙蒙的光。 来到近处的李天仁看着这个十丈方圆的巨大球体心中竟然有种亲切之感。手指触碰到上面却仿佛什么都没有似的轻易的穿了过去。 他犹豫了片刻，整个人就向里面钻了进去。 “这是？” 当意识回复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草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的大草原，延伸到天边望不见尽头。 远处是奔腾的群马，咴咴的嘶叫声不绝于耳。 近处是几头大水牛带着小牛们在安逸的吃草。 忽然，李天仁感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一只小白兔在脚边逗留。仿佛感觉到李天仁的目光，小白兔抬头望了一眼后惊吓似的跑走了。 “我，这是在做梦吗？”蹲下身来，抓了把野草，淡淡的青草香缠绕鼻尖。 “这是真的！那我是在哪里？”李天仁抬头望了下四周，目光所及除了草还是草。 “找一匹马骑骑，看看能不能走出这里。”看着远处的马群，从来没有骑过马的他有些激动的往那里跑去。 可是他跑呀跑，远处的马群一直停留在自己视野里，却总隔得很远，而水牛们也仿佛一直在他身旁永不停歇的吃着草。奔跑中的自己每次停下脚步，总能感觉到小白兔在脚下挠痒痒。 “这还真是梦啊。” 这种诡异的现象绝不是现实所存在的。听老人说过，做梦的时候当自己感觉得到疼的时候就会醒了，李天仁试着捏了大腿几下，扇了自己几巴掌，结果除了一阵阵疼痛之外，眼睛一闭一睁，看见的还是这片大草原。 想不出办法的他只好漫无目的的在大草原中行走，等待自己醒来的那一刻。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直到某一刻，身处其中的他感到四周的环境开始模糊了起来，仿佛接收不到信号的老旧电视机一般开始变花，随后又开始渐变清晰。 当最后画面展现出来的那一刻，李天仁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此时的他身处一片丛林里面，四周全是树，当然还有在树上嬉闹的猴子。 已经知道这是梦的他随便找了一棵宽大点的树，靠在树下打坐了起来。 ‘叽叽叽’猴子的嬉戏声响个不停。 突然李天仁的额头被敲了一下，他睁眼一看，一只可爱的小猴子在四丈之外的地上跟他四目相对。而自己脚边还发现一颗小石子。 “这是梦，我忍了。” 没过多久，自己的额头上又被敲了一下。睁眼一看，还是那只猴子，而地上还是那颗小石子。 “这是梦，不必理会。”决心不再理会的李天仁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可是在自己的额头接二连三的被敲打之下。气愤的他对着那只死猴子怒目而视。 然而并没有什么实质效果，该动手时小猴子绝不含糊。 “啊，该死的猴子！” 这一刻李天仁的愤怒值终于聚满，忍无可忍之下他终于爆发了，瞄了一眼地上的石子，伸手一抓，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抓到，抬起手来发现地上的小石子已然消失不见。 而对面那只可恶的猴子正抓着石子摆起了姿势，右臂使劲一挥，往这边一扔，石子精准的又命中了他的额头。 “天啊，我快要疯了。”被这猴子折腾的有些崩溃的李天仁表示外面太危险了，他好想回家。 时间匆匆流逝，仿佛过了好久好久，趴在地上的李天仁终于感到外面的纷扰之声消失了，抬头一看，果然周围的环境又开始了变化。 这次李天仁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高山的山顶之上，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峰，山上绿树成荫，云雾缭绕其中，好一幅仙山美景。 看着这美丽的风景，李天仁的心却不怎么美丽。 抬头望了望这湛蓝辽阔的天空，而后深吸了口气，大声吼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突然天空一阵惊雷响起，吓得他抱头跳了起来，可等他落地之后却发现整个空间被定格住了，一道道黑色的裂缝充斥其中，紧接着整个空间仿佛纸张一般被撕碎开来。 展露在李天仁面前的是另外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只有十丈左右，四周发出蒙蒙的光芒，正是李天仁之前看到的那个球体。这个小空间犹如一个玻璃罩似的阻挡着外界渗入。 然而在此刻，它已经遍布着裂痕，眼看着就要破碎的样子。 “你是谁？” 这时李天仁听到了一个声音，转头看去，只见最中央处站着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样子，似幻似真。 “我叫李天仁，这里是哪里？你是？” 那人影看了一下周围，也是一脸疑惑，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叫卓不凡，家住石拓镇。那个，很高兴认识你，这里不会是死亡之地吧，你看着模模糊糊的，我都看不清楚你的样子了。” “死亡之地？你这人怎么这么悲观啊，而且如果是死亡之地怎么才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卓不凡这个名字李天仁听着有些耳熟，但此刻的他却没有多想。 “因为我记得自己好像受伤挺重的，最后面貌似还昏死了过去。然后就到这里了。”这个叫卓不凡的人影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话说的李天仁眉头一跳一跳的，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不会自己真的死了吧？ 突然头顶上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惊觉的李天仁抬头看了一下，只见球体上已经裂开了一个小口，外界似水一般的液体开始流了进来。 “哼，好疼。”对面的人影在口子裂开的一刹那忽然开始痛苦的抱头哀嚎，其模糊的身影变淡了许多，好像快要消散了一样。 “消散？”一想到这个词李天仁感到浑身一冷，仿佛有莫大的恐怖将要袭来一般。 他有种感觉，一旦对方消散了，自己也将随之而去。 “我要把他带离这里。”想到此刻，李天仁不再犹豫，飘向了对方，在手接触到对方的身影瞬间，突然一阵巨疼也出现在李天仁的脑海里，让他也感同身受般的抱头哀嚎。 疼痛中的两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身影在缓缓的融合在一起，而原本裂开的小口也在慢慢愈合，周围狰狞的裂缝也在逐渐的减少。 不知过了多久….. 幻境又一次的出现了，这一次的幻境有山有水，有动物也有植物，远方炊烟袅袅，近处高楼耸立。远方还有一架飞机划过天际，发出阵阵轰鸣声。可是这次的幻境却少了李天仁的身影。 “这是？又是梦吗？” 当疼痛消失后，李天仁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大地上，而且年龄还变小了，小小的手掌正被一只大手牵着往前走。 此时的他不受控制的回头看了一眼，错落有致的房屋遍布周围，一直延伸进半山腰。道路的周围站满了人，有的人面无表情的围观着，而有的人在对着自己等人指指点点。 “这就是三少爷啊，真是可笑，竟然被一个教书先生给带坏脑子了。不想习武只想学文，现在连武试第一关都过不了，而被赶出家门，真是主脉之耻啊。” “不对，不对，依我看啊，应该是他资质太差，学武不行才找了个理由退出的。” 看着周围人群嘲讽的嘴脸，听着他们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李天仁只觉一团火焰在心中燃起，让他恨不得将那些嘲笑之人打倒在地。 然而他却没有那么做，只是在那大声的喊道：“你们这些坏人，不准你们这样说我爹。” “我爹？他们说的是三少爷啊？我爹是谁？”听完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李天仁有些发愣。 而后一股记忆冒了出来。 “三少爷是谁？哦，是我爹。我爹是谁？我爹叫卓惊龙。我又是谁？我是卓不凡，不，不对，我是李天仁。”记忆的相撞让他的思考开始混乱了起来。 思绪杂乱的李天仁突然感到自己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前方，在他前面的年轻夫妇正是他的父母，而此时他们亦是停下了脚步。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了路的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二哥，你这是？” “惊龙，此次外出闯荡，路途遥远，中间可没有什么饭店给你休息，这是一袋食物。足够给你充饥的了。”说完随手把肩上的皮袋解下，一把抛给了年轻男子。 卓惊龙看见飞来的皮袋，连忙伸手去接，可惜却错估了皮袋的重量，整个人被压得差点跌倒在地。 最终他还是稳住了身形，提起皮袋用力往肩上一抗，对着面前之人苦笑道：“二哥，你这包裹也太重了点吧。” 听到这话，被叫二哥的男子抠了抠鼻子，不屑的说道：“这点重量都受不了，惊龙，不是我说你，你看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在乱世中生存，又如何保护得了自己的妻儿。大哥说的对，那老头果然是祸害，自己发神经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你带歪了。” “二哥，你的观点我可不认同，秦老师曾说过知识是人类薪火的传承。我从老师那里得到了知识，就应该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学习，让更多人理解。” 二哥被他那三弟说的话绕的云里雾里，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连忙摆手打断了三弟的说话，而后一脸和气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时候不早了，惊龙此去路上要多加小心。” “哦，差点忘了，还有这个玉佩你拿着，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卓惊龙小心的把玉佩收回了衣衫里，慎重的说到：“知道了，二哥。” “馨儿，谢谢你一直在身后默默地支持我。” 听着自己丈夫的说的话，年轻的妇人毫不介意的摇了摇头，“夫君，我们是一体的，而且我也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哦，对了，还有我们的孩子。” “是啊，还有我们的孩子。” 说完两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孩子，露出温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