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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金怀表 第八十一章:福根生

    噗呲——

    子弹高速旋转造成的空腔效应,把恶魔巨犬那双眼眸彻底绞碎,烂成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碎肉。

    “啊!!!”

    类似人类痛苦的声音从喉咙处喊出,里面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它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发出了一个满是律法之意的几个单词:

    “此地...禁止...控制物体。”

    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铺设开来,在直径30米范围内,所有控制系统全部停止运转,包括列车中闪烁的煤气壁灯。

    悬浮在空中的子弹受到了“律令”的影响,叮当一声,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滚到了维纳森的脚下。

    “这特么也行?”

    维纳森望着三枚铜制子弹,满脸惊骇地看着,心中莫名起了一层寒意。

    言出法随,是带有律令权柄的超凡力量!

    此时恶魔巨犬已经缓缓走来,尽管它双眼变成了黑漆漆的血洞,但实际情况来看,似乎并没有产生多大的作用,犬类依旧可以通过气味、声音来判断猎物的方向。

    真是难缠的家伙,不过这条恶魔犬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还拥有律令途径超凡力量?

    我记得杰森老父亲笔记本上记录过,超凡途径一般情况下只适用于人类,若是动物触碰到了亵渎纸牌,会有十分之一概率,异变成超越平凡的超凡物种,剩下的十分之九则会堕落成恶魔。

    “荷!”

    恶魔巨犬又发出了一声低吼,土黄色毛发染上了深白色火焰,四周的随之覆盖上了一层薄冰!

    “明明是火焰,灼烧的地方却是一层寒冰?”维纳森一点一点往后退,周围骤降的温度让他感受到了极度危险的感觉。

    浑身燃烧熊熊烈火的恶魔巨犬低哼一声,吐出了一句不是特别成熟的根特语。

    “除非是高序列神职者,初始序列就不用想着逃了,但是我想你一个刚进入大学的学生,应该到不了高序列的程度。”

    “我靠,你一条狗还懂大学这个词汇?妈的,懂得还真不少,智商也不算低。”

    维纳森腹诽了一句逐渐逼近的恶魔巨犬,他现在对之前看起来离谱至极的事情,多少有些理解了。

    “连狗子都能这样,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

    就在这时,恶魔巨犬张开毛茸茸大嘴,从喉咙处开始凝聚无穷无尽的虚幻光芒。

    “荷!”

    喉咙里声音豁然加大,那团虚幻光芒顿时在表面凝出了一层深白冰霜,一张张男男女女的脸孔映照在了上面,不停扭动着,似乎要突破屏障冲出来。

    “灵魂?这家伙还懂灵魂攻击?”

    维纳森眉头紧皱,他一眼看出了那团光华的实质,是由无数哭泣灵魂杂糅到一起的产物,不用猜测,应该都是丧命于恶魔巨犬口下的无辜人类。

    从律令力量到灵魂力量,完全不同途径的超凡,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犬类恶魔才对。

    思绪电转间,他再一次尝试控制掉落地上的子弹,虽然精神力可以成功覆盖包裹住子弹,但却没有重新升空。

    “可恶,律令途径超凡力量也太bug了,说此地禁止还真禁止,除非我的序列强过它,用高位格压制,否则完全没办法动用。”

    维纳森暗骂一声,不断驱使精神力控制,整间车厢就如同将石头丢入了大海,任何控制领域法术,都未能产生太好的效果。

    他身体一步步向后倒退,恶魔巨犬口中的灵魂光华越来越大。

    怎么办,除了精神力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有效攻击手段,除了口袋里一把左轮手枪,但普通左轮枪打出去的子弹,恐怕连对方的皮毛都打不穿。

    无法压制的灵魂力量从恶魔巨犬身躯中散发开来,喉咙处扭曲的光华已然浓郁到了极致,下一秒,巨犬头颅毫无征兆地望向了维纳森·凡德洛。

    与此同时,刷地一下,维纳森瘦削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后退了十几米,出现到了一节新的车厢。

    他身影在那车厢中勾勒出来的时候,原本位置竟然还残留着虚幻的景象,一团充满狰狞脸孔的光团从地面腾起,贯穿了残象,摇曳着追了过去。

    维纳森并非使用了“闪现”或“疾跑”,序列途径9精神师没有这方面的非凡能力,或者说低序列精神师没有。

    他依靠的是蒸汽列车在铁轨上滑动时的惯性,然后用精神力包裹自身,巧妙借力带来的极致速度!

    能拖出类似残影的速度!

    这就是对亵渎纸牌的开发使用,弑神者·赛伯坦曾经说过这样一句名言。

    一千个相同序列途径的神职者,会使用出一千种不同的超凡力量,并且这一千个神职者中,有强弱之分。

    “果然,在律令影响下,精神力虽然无法控物,但是可以包裹自身,用蒸汽列车带来的惯性,让自身速度提高。”

    “等等,那是什么?”

    充满狰狞脸孔的灵魂光华快速袭来,站在新车厢里的维纳森愣了一下。

    “这tm还带自动追踪功能?”

    他迅速将精神力重新包裹,准备再次施展“移动”,然而就在此时,那团光华的速度再一次暴增,瞬息抵达身前,触碰到了皮肤,化为了一道“灵性囚笼”,并重重地关住了目标。

    “糟糕!”

    被无数光华包裹的维纳森暗道不好,他手指刚一接触到由灵魂编织的“灵性囚笼”,脑海里就响起了让头昏脑涨,心脏骤停,整个身体随时可能爆开的恐怖呓语。

    而就在这呓语里,维纳森看见了一幕幕诡异虚幻的画面,它们分成多组,展现出了不同人类死亡的内容,有的失去了双腿、有的被扒空内脏、有的则失去了头颅,颈部还在滋滋冒血。

    维纳森跪在地上,捂着充满呓语声的头颅,刺痛的感觉令他表情逐渐扭曲。

    痛!

    好痛!

    和第一次进入旧日王庭时的痛感一样。

    看在灵性囚笼中不断挣扎的维纳森,恶魔巨犬慢慢悠悠的来到旁边,喉咙中发出了灿灿冷笑,然后轻轻一跃,拖动3米长的巨大身躯,跳到了桌子上。

    一团透着死气的蓝色火球,从黑漆漆的眼洞中飞了出去,轰向了最新一节车厢衔接的地方,形成一扇不知道通往何处的火焰幕布。

    能够勉强抵挡住灵性囚笼中可怕呓语的维纳森,就那样趴在地上,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它在做什么?我明明已经被关住了,为什么还要封住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

    恶魔巨犬仿佛可以读懂维纳森的心思,目光移了过来,眼窝中燃烧的蓝色火焰,映照出灵性囚笼中的人影。

    “哈哈...哈哈......”

    恶魔巨犬忽地大笑起来,露出了从未展示过的戏谑表情。

    “你还真是笨啊,到现在还认为我是一只因为触碰亵渎纸牌,从而变成恶魔或超凡生物的普通流浪狗??”

    “难道不是......”

    维纳森还未说出口,灵性直觉嗡地一下爆开,仿佛头顶之上燃烧着能够焚尽一切的火焰,在火焰背后聚现了一尊难以描述的庞然大物,他猛然低下头紧闭双眼,脑海中产生了难以遏制的恐惧念头。

    神灵不可直视......

    “哈哈,哈哈,你倒是还没有愚不可及的地步。”

    “我名为福根生,灵魂魔犬的一面投影,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告诉我答案,你身上的气息从哪里来的?”

    听到这句话,维纳森思绪一愣,豁然想到了拉莱耶城,想到了旧日王庭,想到了精神体中的那条虚幻触手。

    福根生状似慵懒地趴在桌子上,伸出滑腻舌头舔了一下前爪上的长毛,燃烧熊熊火焰的眼眶对了过来。

    “你的灵魂沾满了灵界之上的伟大气息,要不然凭借小小的初始神职,早在进入灵笼时,就已经化为它的养料,成为光华中的一部分。”

    “告诉我答案,你会有活命的机会。”

    在最后“机会”的那句词根上,福根生的声音宛如翻腾的火焰,灼烧到维纳森每一处骨骼、肌肉、经络,将它们膨胀起来,散发出腥臭的硫磺味道。

    “啊!好烫......”

    滚烫热流涌边全身,维纳森双目赤红,一团团火焰在瞳孔中喷发,精神体、星灵体、心智体、以太体瞬间像麻花一样扭成一团。

    “那是......”

    福根生从桌子上站起,空洞燃烧火焰的眼眶中,映照出了一条虚幻巨大、如同巨龙身躯般的扭曲触手。

    在触手之上,流转无数道晦涩难懂的符文,就像无穷无尽的知识铸造而成,是那样的古老、那样的不可名状。

    哐当,喀嚓——

    难分先后的两声动静里,无数灵魂组合成的灵笼突兀碎开,囚困其中的身影再现,缓缓飘落到地上。

    维纳森刚一落地,意识回归,当即接了一个翻滚,然后左手一按一撑,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迅速拉开距离。

    “我们会在见的。”

    福根生之犬就那样注视着,等到维纳森连滚带跃地逃出一段距离后,莫名低语了一句。

    说完,它没有再理会,只是前爪一扑,跃进了火焰幕布,硕大的躯体随之黯淡,在完全透明之后,那火焰幕布轰隆一声膨胀炸开,碎裂了周围的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