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只消伊人得定局
只消伊人得定局 好像有什么魔法一样,石头停止落下,时间静止一般,一个琉璃色的泡泡包住我们四人,开始在空中漂浮,我不可置信的俯视刚刚经过的大漠。 抱着顏坠,我见证了神珠的奇蹟,血红色的神珠化为尘埃消失在大漠中。 我畅快的微笑了,因为我甘心许下这个愿望。我可以不要回现代,但我不会让我们四人再次陷于危难,白费这一年来他们三人的心血。 谢老爷说寻求神珠,终究有人要牺牲的,我寧愿牺牲愿望的人是我。 神珠没了,就好好的继续当凝宓吧。 今后,有你就够了,顏坠。 泡泡在刚到璽城的时候破了,我看见师父和盼月在城门口殷殷盼着顏坠归来。看着血快流光的顏坠,盼月急得要哭出来,石头师父以轻功立马带顏坠回宅子疗伤。 「师父?」策的力气虽然要耗尽,但仍不掩他眼神中的疑惑,旋即又转为恍然大悟,策忽然明白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操控桐花巷的人其实是顏坠。 「顏坠!」我声嘶力竭喊着,因为盼月和师父速度太快,顏坠已消失在我眼前。 「凝宓,让他们先回去处理,咱们慢慢走,想必你也不愿看见顏坠被处理伤口的样子吧。」权朔冷静的拍拍我肩膀,我呆滞的点头,只担心顏坠的伤。 经过这一番大折腾,我连再说一句话都觉得困难,全身筋疲力尽,只想赶快回宅子看顏坠然后睡个好觉。 「嗯?」璽城仍然熙熙攘攘,繁华无度。策指着一个大喜轿语气带着笑意,像在看好戏一般。 一个玲瓏身材的女子居然跳轿而下,一身正红蝶戏鸳鸯婚服櫬的她脸蛋更加白嫩,明眸皓齿,一步三回头的朝我们这边跑来,她长长的裙摆害的她一个不小心没踩好,就要绊倒。 「姑娘当心。」策上前搭救,一隻手臂紧紧接住那女子到他胸前,才不至于跌倒,有惊无险。 「先带我离开这,拜託!」那女子的水汪汪大眼恳请策,瞬间闪过惊艷。眼看后方有人要抓住她,我们只好带他走。 是逃婚吗?明明新娘不是我,我却狼狈的在璽城琳琅大道上奔跑,又是一番折腾,终于那些人没再追上来。我气喘吁吁看着前面的策,居然拉着那女子奔跑,真是好人,救人救到底。 「多谢公子和姑娘搭救。」那名女子一一道谢,眼光却直直落在策身上,娇羞曖昧的恬淡一笑。 她一身正红蝶戏鸳鸯丝锻袍,配着一色红玛瑙花鈿,头上斜斜坠下一道白灵光的珍珠流苏,名符其实的中国嫁衣,货真价实的璽城贵族。 「小女臧綰扉,不知恩人大名。」綰扉的双曈清澈如河水,双颊淡粉红晕,像个未踏入红尘的女子,看着比我年轻一些。 「我叫凝宓,他是策,他是权朔。」我一一跟她介绍,綰扉则害羞的点点头。 「不知姑娘为何要逃婚?」策看綰扉穿着喜庆嫁衣,不知为何出逃,即刻问了我亦想知的问题。 「臧姑娘的父亲可是璽城巡抚臧亮?」权朔接着问,看来权朔虽为北魏人,却仍知晓璽城的事。 「是,父亲逼我和一个皇上新赏识的公子结婚,我不愿,便逃婚了。」綰扉有点无奈的尷尬笑笑。 「那你可曾想过今后你要去哪里?」我问綰扉,方才她的语气坦率,讨人喜欢。 「臧府我是回不去了,我从小整日窝在府里,由着下人伺候,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烦请凝宓姐姐收留綰扉一阵子。」语毕,綰扉恭谨的点点头,眼神透漏万分渴望,我也捨不得让她失望。 「离开臧府,你可就没有臧大小姐的身分了,你可知道?」策开口问綰扉,我还是第一次看策对陌生人这么多话。 「綰扉知道,我只是想试试看快活的生活。」綰扉的双眸燃起希望,无邪纯净的笑眸对着策,于是连策都无法招架,只好答应綰扉。 一路上我和綰扉聊东聊西,她就像个小妹妹,毫无大小姐的架子。策偶尔也会参杂几句话,反倒权朔,好似归心似箭,一直朝着魏国的方向看。 - 回顏坠宅中后,我们便各自早早歇下了,盼月也清出一间乾净客房给綰扉住下。 一切只如浮云,彷彿我才初来乍到桐花巷,寻求神珠的片段歷歷在目,片刻如永恆。 半夜三更,我被雨滴落在屋簷上的声音吵醒,空虚回盪,明明十分疲倦,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名男子跃窗而入,因着背上的伤有点不自然,眼神黯淡,湿透的衣裳,顏坠是淋着雨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怎么没打伞。」我助顏坠脱去湿透的外衣,厚厚一层纱布缠在他背上,我别过头不忍直视,又是不捨。 「看看你睡了没,这点皮肉伤没什么的。」顏坠把我压到他胸前,听着他不疾不徐的心跳,顏坠咬着牙,他的伤口明明还隐隐作痛。 「你怎么把愿望许掉了。」顏坠无奈笑笑,安抚的摸摸我的头。 「因为我想救你们,我甘愿的。」我靠在他胸前,他身上透淡淡的薄荷香,清凉而舒适。此时此刻,我才是安心的。 「可你该回去你的世界。」顏坠仍然的摸着我的头,话语中没有温度,怕失去的冷凛氛围,身体却是贴近而温暖的。 「无妨。」我淡笑,自从许下愿望的那一刻,回去的念想也就淡了。可讽刺的是,促使我寻找神珠的动力,正是那份仇恨啊。 但如果我不许下愿望,大家都会牺牲,不如让我继续待在这里。 「那咱们成亲吧。」顏坠礼貌的吻上我的额,他没有食言,他说回来璽城就会娶我当他妻子的。 「恩。」我害羞的垂眸,也好,今后我便可以安心的待在顏坠身旁。 - 顏坠在床沿伴着我入睡,于是我睡的香甜,几个日的操劳让我到隔日快午时才醒来。 「凝宓姐姐,快尝尝我做的金粉玉露糕吧。」綰扉甜美一笑,端着小点到我房里,我才刚醒正坐在床上揉眼睛。 「真好,一起床就有东西吃,你真勤劳一早就在厨房里忙活。」我听盼月说綰扉早早就起在小厨房忙东忙西。虽然我和綰扉才相识一天,却像相识一年之久,她虽久居深闺却无世家贵族的骄纵。 「我是为了报答策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做的好吃吗?」綰扉拿了一块玉露糕到我手中。 「好吃好吃。」我细细品嚐了一下,果真不错。 「谢谢姐姐。凝宓姐姐,有你真好,从前我在臧府,父亲都不让我和别人玩,只叫我和世家贵族小姐们交流,他们勾心斗角,我很不喜欢。」綰扉明眸皓齿,大大咧了个笑,特别可爱,尤其她这一番心里话,让我更喜欢。 「是吗,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吧,这盘金粉雨露糕就当是送给我的见面礼了。」我掩不住笑意,一手拿着玉露糕大口嚼,綰扉不做作的点头说好。 「那姐姐觉得……策会喜欢吗?」綰扉拐弯抹角,绕了一圈终于到了正题。她支支吾吾羞红了脸,明显是对策上了心。 英雄救美是用多久都不厌的梗,尤其是对綰扉这种自幼养在深闺的女子。 「策不喜欢太甜的。」我再拿一口,虽然有点甜腻但却开胃,让我爱不释手,但对策来说可能就不是如此了。 「綰扉知道了,凝宓姐姐慢用吧!」綰扉满意的一笑,又跑到小厨房去了,一身白纱裙,就像下凡的小仙女。 - 这夜,月黑风高。我站在房门口,却看见策背着行囊正要离去,打算不告而别。 「策!」我连忙叫住他,却不敢太大声,怕引来他人的注意。 「凝宓……还是被发现了阿。」策尷尬笑笑,朝我走来,眼底有难掩的落寞和不捨。 「你要去哪里?」我指着策的黑色行囊,本想留住他。 「我是少主,该回桐花巷了。」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愿直视我。 「那我……是不是该和你回去啊。」我向前一步,总觉此时该尽一点身为凝宓的责任。 「不用,明日是你成亲的大喜之日,该好好歇息才是。虽然我明日不能到场为你祝贺,但我仍希望你幸福。」策摸摸我的头,旋即收回手,彷彿试着在他离开前,感受凝宓的最后一点温度。 我内心却觉得无限讽刺,明明离开桐花巷前,石头师父才说我要和策成亲,找到神珠后,我却要嫁给顏坠了。 凝宓这一生,是註定要负策了。 「綰扉做的金粉玉露糕你吃了么?她为你忙活了一下午。」我转移话题,试图缓和这尷尬难堪的气氛。 「吃了,但我只当綰扉是妹妹而已。」策一语中的,彷彿早就猜测到我的心思。策目光如炬,却又如黑潭。 「时间差不多了,凝宓。我该走了,你保重。」策语气凝重,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去。 「路上小心。」我的声音在宅子中,空荡荡,如同在山谷中回绕。我知道他是少主,桐花巷还等着他。 良久我转身回房,看见綰扉在不远处望向天空,今晚明明没有星星也无月亮,她像是在暗自神伤。 「晚上冷,你怎么在这?」我向綰扉走近,看着她有些忧鬱的神情。 「没事,凝宓姐姐。」綰扉挥了挥手,马上恢復笑容。 「你可是捨不得策?」我一语道破,女孩子这种神情,还能为了什么事?策这一走,綰扉可要伤心一阵子了。 「是,凝宓姊姊恕綰扉唐突,綰扉这两日观察下来,策公子、顏坠公子和权朔公子都对姐姐很好,为何姐姐唯独选了顏坠公子呢?」綰扉娇羞的低下头,思考良久才发问。 「我从看见顏坠的第一眼,就对他有特殊的感觉了,也许就如同你对策那般吧。」我思来想去才给了这个答案,有些官方却也是事实。 其实这问题我在内心问过自己无数次,策的眼里有太多凝宓的影子,我早已分不清我对他来说究竟是谁,而权朔本是瀟洒男儿,处处留情,我自然招惹不起。唯独顏坠的眼里是只有我的,我可以安心地做凝宓,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他诉说魏泱的一切。 「多谢凝宓姊姊,綰扉打扰了。」綰扉似是很满意我的答案,对策的离去她还是可惜的叹了口气。 「不会,我想提点你一句,若是真心喜欢那便尽力去追寻,别让自己有后悔的馀地。」我告诉她,同样身为女孩,谁不愿有一个託付一生的男子呢? 然而关于策的离去,更多的原因,可能是他不愿看见凝宓大婚。 世间本如此,两两相爱,两两相欠,两两相负。 - 终于到了这一天,霓虹灯火。 顏坠免去了一切的繁文縟节只剩下几个重点仪式,他知道我不喜欢复杂做作的东西。 我说我觉得嫣红嫁衣很俗,在我的世界女子们都穿着白纱出嫁,顏坠非常不解,因为白衫代表的是葬礼。 顏坠说他虽然不能给我一场白纱的浪漫婚礼,但能温馨。只有我和他,还有我们身边的人,不过少了策。 「夫妻交拜。」顏坠请了孙无终大司马来当证婚人,我頜首低着头,照着他们说的做。 我凝视顏坠的珠眸,犀利俊冷,却溢着柔情,深深一拜,这仪式就算是结束了。原来成亲是这种感觉,我安心的看着顏坠,他便是我能託付一生的人。 顏坠环上我的腰,而我正环顾四周。 盼月的脸上没有表情,恭谨的在一旁待着,手指紧紧的插进手背,好似红的可以流出血,她隐隐的忍着,却还是勉强挤出一抹淡笑,为她的主子大婚贺喜。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那样一位肤色玉华的端美女子。 沐嵐也来了,她一袭淡紫月季褶裙,身轻如燕,搂着权朔,凤眸馀波盪漾,笑顏依旧腻美好看。 而权朔虽被沐嵐搂着,身体却有点僵硬而不自然,但脸上仍笑着,风雅而瀟洒,笑的毫无破绽,蓝紫眸不知望向何处,在无尽处凝眸。 綰扉穿着鹅黄绣荷浣纱裙,开心纯真的笑容笑着,嘴里满是祝福的话语,如同一个小花童,却有时分神看向门外,盼着策可能会回来。 喜庆背后,有什么在暗汐翻涌。 - 明月掛空,皎洁月光,整个大宅溢着喜庆背后的温馨。 我没有疲惫,心情轻飘飘的,走起来连脚步都轻盈。 顏坠还在正厅里与孙将军寒暄几句,我换上一袭月牙白滚银边裙,孑然在宅院中漫步。 美好月色,我仰望着天空,也许从宇宙来看,我们只是连微小尘埃都不如的渺茫存在,却试图颠覆两个世界。 我唯一的幸福,便是此刻,我成了顏坠的妻子,岁月静好。 在长廊末端隐约听得见窸窸窣窣的人声,低沉而沙哑,好像是之前在深夜来找权朔,话语中提起什么殿下的那个人。 「既然神珠已到手,那便尽快随微臣回魏国吧,殿下的脚伤还等着您呢。」那个男人的沙哑嗓音,我还记得。 「我答应阿嗣的我不会忘记,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道别。你别急,就在这一两天了。」权朔的蓝紫眸在朦胧中沉淀,越来越深,甚至近乎于黑色。 后来我才知道权朔口中的阿嗣,便是北魏皇帝拓跋嗣。 「你要回去了……」心跳漏了几拍,落寞涌上,我的声音在两个男人的低沉嗓音中显得突兀。 为什么一找到神珠,就要分别了。 策回桐花巷了,连权朔也要走了。 虽然我没有立场留他们下来,毕竟伙伴朋友一场,今日若别离,不知何时再见。 「凝宓,你……」权朔回头,蓝紫眸中闪烁着失措,好像怕被我听到这一切。 「凝宓?凝宓公主?」那个男人沙哑的声音明显疑惑,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旋即篤定的再次说了“凝宓公主”,只见权朔亦疑惑不解。 「什么公主……我就只是凝宓。」听到这种使我诧异的言语,全身冷颤,彷彿我就要被吞噬。 一切已成定局,我不想再添什么未知的变数。 我死死的盯着权朔,他不语,神态冷静。我转身就逃,不想再理会他们,我要去找顏坠,我要好好当凝宓,不要在有变数了。 又是一场无以诉起的纠葛,好似我的出现,就是把他们之间隐藏的问题,抽丝剥茧,渐见天日。 权朔在我身后瞇着眼,紊乱思绪,注视着我离去。 凝眸处,只剩小小的一个背影。 - 我气喘吁吁跑回顏坠屋里,此时他换好一袭白衫,正满意的端详我。 「顏坠……咱们不会分开了。」我快速奔回房里,心不自觉的蹦蹦跳,左眼皮也不安分的跳着。 「咱们的心不会分开。」顏坠见我神色不自然,拥我入怀,爱怜的摸摸我的背,如同安抚一隻受惊的小鹿。 顏坠语带双关,语气冷凛而沉重,却有一丝暖意,如同冷冽寒风中的晨曦。 这一路不知走了多久,从桐花巷到现在,终于要安定下来了。在冰湖无忧无虑的日子,还回的去吗? 我在顏坠怀里暗自思索,没注意到他倒吸一大口气,眼角不自然抽动,像是一把刀难割难捨,在他胸口上划着。 「顏坠,我们今晚可以……」我仰头看他,一把火燃起压抑已久的情感。今晚的我准备好了,可以完成上次没完成的一切。 「凝宓,今天不行。」只见顏坠的好看的薄唇抿着,无奈的苦笑,摇摇头,把我拉开他胸口,一步一步抽离。 烈火明明在燃烧,却硬生生的被理性浇息。 「凝宓,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顏坠直视我,珠眸闪烁泛光,语气的小沙哑透着忧愁。 「做什么?你说做什么?」我追着问,总觉顏坠有什么瞒着我,胸口一紧,手里握着什么,却又如流沙般消逝。 「让你回去完成你该做的事。」顏坠语气沉重,倒吸一口冷气,眼神却未曾离开我,怕是多看一秒都贪婪。 “让魏泱回去属于她的世界” 顏坠从身后拿起一粒斗大的神珠,是神珠。 「不要……」我心顿时一抽,百感交集,惶恐袭捲,眼眶泛着泪珠。 「凝宓,我爱你。我不能让你破坏两个世界的规则。」顏坠的口一张一合,但轰隆隆的沙沙声响在我脑中贯彻,听不见顏坠的声音,只能读着他的唇语。 一股莫名的力量把我往外拉,我尽可能的挣脱,脸颊烧热,泪珠潸然滑落。顏坠微微的笑着,珠眸中虽有着不捨放手,却溢着祝福,在我印象中,他从没说过爱我。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顏坠是真真切切的把我放在心上。 我大力的摇头想挣脱那股神奇力量的枷锁,却只是徒劳,我瞪大眼睛看着顏坠,他也死死的盯着我,眼角蕴含无限情意,却是咫尺天涯。 顏坠,这个和我相似的男子。 这个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男子。 这个比我还懂我的男子。 直到我的视野再也看不见顏坠,他也看不见我。他的影像成了一个小点,在我泪眼迷濛中模糊。 如同很久很久以后我再想起他,影像不那么清晰的样子。 我失声大叫,却什么也没改变。权朔还站在长廊上,看着被神奇力量吸走的我,他诧异的大喊我的名字,那是我记忆中他少有的失态。 权朔的蓝紫眸褪去他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笑意,如同熊熊幽火燃烧,额际的青筋明显突起,用尽力气要把我抓下来,只害得他狼狈不堪。 权朔不再笑,只有悵然若失的神情,无力的看着我离去,那瞬间他好像懂了什么,憔悴的放声大笑。 我却不懂了,不懂这一切,为什么命运捉弄。 顏坠用尽全力来成全我的一切,包括用了神珠让我回去,弃了就在手中的帝业。 在凝宓眼中,一开始顏坠明明就是个冷漠如撒旦的恶魔,杀人不眨眼,从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如此。 也或许是他们的相识,在玫瑰园,凝宓不採花,她的一举一动都默默敲击他的心房,日子久了,他甚至想永远吹笛给她听。 但他们不行,碍于歷史的现实,终究难以颠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