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不值得同情

    人命，既值钱，也不值钱。

    尤其是地下世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有人身家亿万、权势滔天，有人命比纸薄，只能拼命去争取获得一个机会，脱离底层的樊笼。

    作为一名大学教授，在象牙塔里，杨逍当了一辈子的老学究，也做了几十年的学问，但对于真正的混社会并不了解。

    不过，吞噬了王氏兄弟和金曜之后，他获得了他们的记忆，填补了生活里许多曾经完全不理解的空白。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些记忆，但这些属于王氏兄弟和金曜的人生，却在他的脑海里，异常真实。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逍越发体会到，人的本质，其实只有经历，年纪也许只是一个虚无的时间概念，从某种意义上讲，年纪大并不意味着经验一定多，没有任何价值。

    只是，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能理解，人生的本质意义就是经历、体验和尽可能多的去试错，因为这些来源于不断提高的认知、永不满足的野心、不惧艰险的勇气还有雷厉风行的执行力。

    无论他作为大学教授的一生，还是王氏兄弟或者金曜的一生，作为生命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记忆并没有任何区别。

    那些隐藏在记忆里的无数深刻情感和感触，更是让他有种再世为人，截然不同的神奇体验。

    杨逍一度差点迷失在别人的记忆之中，这绝对是无比可怕的后遗症，因为他会忘记，自己是谁，失去本我，渐渐演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神分裂者。

    好在观想法的存在，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意识空间的莲花吸收了那些杂乱无比的念头，消除了前期积累下来的重大隐患。

    不过，杨逍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暂停了继续吞噬他人记忆。就算成长慢一点，他也绝对不想自己的自我遭到影响，真的变成一个疯子。

    眼下，意识空间里，那朵变异的血莲和隐藏在深渊的恐怖怪物，更是成了他的心病。

    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是真的不想，再吞噬人类的记忆。

    不然，无论是血莲还是那不知名的恐怖存在除了问题，他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冷眼旁观着即将到来的灾难，杨逍的心态比想象中更加平和。与普通民众相比，在这里来讨生活的人，其实没几个值得他同情。

    不管因为原因，选择混迹地下世界，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在这里，从来不缺少一夜暴富的都市神话。当然也有更多人，为自己的一时贪欲付出生命的代价。

    土地下不仅埋有尸骨，还葬着野心。

    不同于社会上的大多数勤恳努力认真生活的普通人，地下世界，比例更多的则是烂人、恶人、坏人。

    五毒俱全是他们的标签。

    吃、喝、嫖、赌、抽，种种恶习一个不落，奸、懒、馋、滑、油，品行不正，道德不彰。或阴狠狡诈，或损人利己，抑或骨子里就透着对其他人极深的恶意。

    这些生活在社会阴暗面的人，坑、蒙、拐、骗、偷之类的行为，已是常态，仿佛化作本能。

    有的心底还有一些良知，一点底线，勉强有救，古人云，浪子回头金不换，也有人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的人，当坏人，也坏不到哪里去，但也没办法出头，只能继续在烂泥里挣扎。

    这也是整个人类社会的悲哀。

    坏得不彻底，为人不纯粹，只会让人感觉痛苦。翻开历史书，有几个人能做到，像曹操那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

    但是，当他们有一天发现，如果放下那一丝良心，往往眼前就是另外的天地。

    小孩子会有梦想，而成年人眼里，只有利弊。

    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社会创造了道德，又在道德的基础上升级发明了法律，来管制人的行为规范。

    不过，当利益大到让人失去理智，突破法律，肆意妄为便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

    无外乎善恶之分，单纯人性使然罢了。

    比如，王氏兄弟，他们兄弟俩一辈子的梦想，便是在松阳镇的小巷，也开一家珍宝店。

    为此，想尽一切办法搞钱。

    由于从小父母对他们管教不当，两人早早辍学，步入社会。没有好的文化素养，也没有好的家庭背景，不甘心进工厂打工挣取微薄的收入，他们只能成为不入流的混混流氓，到处遭人白眼厌弃。

    常年的社会摸爬滚打，造就了弟弟鲁莽，年轻气盛，做事不想后果；哥哥阴狠狡猾，心思深沉，有仇必报。

    在弟弟王希被罗小龙打断腿后，哥哥王祥便打定注意，要替弟弟报仇雪恨，为此做下了周密计划，准备寻找机会将罗小龙干掉。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两兄弟杀人不成反被屠，被罗小龙无情反杀，早早凉凉。

    至于金曜的人生经历，就更是充满了坎坷。

    他是一名孤儿，从小父母双亡，在破晓组织名下的福利院中长大。

    没有人知道，金曜五岁起就开始接受思想灌输，八岁后进行专业训练，破晓组织用了十年，将他培养成为一名精神稳定、手段可怕的杀人兵器。

    为了组织的理想，他开始执行任务，在各个国家奔走，仿若死神一般一次又一次取走目标的生命。当他回过神来，发现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双手就早已沾满了鲜血。

    直到他修行观想法突然有了成果，觉醒了自己的意识金莲，得到阎罗殿主亲自赐予的超级兵器——庚丝。

    他也正式得到破晓使徒的身份。

    常年陷入杀戮的生活，让金曜的思维变得有些异样，他早已失去对生命本能的尊重。

    活人的生命，在他眼里，与蝼蚁无异。

    得到庚丝这件恐怖的兵器之后，让他变得更是暴虐而残忍。

    直到卷入叶衫绑架事件后，被杨逍偷袭，直接摘掉了脑袋。才阻止了他继续狂飙，持续疯狂的一生。

    会场里现在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人，也许里面有不少像金曜那般该死的混蛋。

    但杨逍并不是法官，也绝对没有主持正义的想法。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自己的稀饭都还没有吹冷，哪儿有空管别人。

    收回飞远的思绪，杨逍吐了一口烟圈，扫了一眼自己的智脑，查阅了新入账的两亿多人民币，顿时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其实，几十年来，他对钱都没有过多在意。

    相比于很多人过分的物质欲望，他这位大学教授是出了名的清教徒。

    不羡慕别人的别墅跑车，也不想吃什么名贵的菜肴，身穿华丽的衣服，他将全部的精气神都用在了古生物学的专研上，甚至有时候忽略了家庭。

    他以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作为他的妻子，叶衫与他有着南辕北辙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对挣钱简直像着魔一般。虽然同样也是科研人员，可是除了将精力放在实验室，更是创造了华灵医药集团这样价值百亿的庞然大物。

    现在，杨逍好像开窍了。

    吞噬了如此多的记忆，让他明白，在这个社会上，很多时候，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眼下，可能感受到现场越发紧张凝滞的气氛，很多聪明人都停止了继续投注赌博。

    不过，暗网上的投注却根本没停，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资金盘也越来越大。几乎没过三五分钟，都有新的大量灰色资金涌入。单单是收取手续费，都能让秦叔宝挣得盆满钵满。

    杨逍想了一下，还是算了，没有继续投注。

    他其实挺看好阿巴斯的，这不，这位强大的佣兵，又一次战胜了他的敌人。

    高速震荡的链锯刀，仅仅两刀就易如反掌的摧毁了对手的外骨骼装甲，连人带甲被他劈得四分五裂，投射在大屏幕上的血腥画面，绝对达到了十八禁的程度，比一般的血浆片还要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