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山东风云（5）

    公平，这是山东全民投票最重视的一点。

    不论在投票之前，北洋亦或是西南联合怎么许诺，怎么收买人心，怎么拉拢百姓的票数，这一切都是允许的。

    但等到投票当天，在投票县城，一切诱导性，一切指向性，一切偏袒性的话语和图案等都是不能够表露出来的。

    为了确保投票的公正性，以及确保投票人的没有受干扰，也为了减轻工作，为了利于安排，山东各地的投票都是分段进行的。

    而各地投票也是受到了相应地区的监察团严密监视的。

    比如，在烟台举行的这次全民投票，在每一个过程中，每一个工作人员的背后，亦或是投票现场的暗处都是有监察人员专门记录的。

    而在某些人看来，这或许也是西南联合和北洋互相斗法的一部分。

    “小伙子，我想问一下，这个五条杠的代表的是哪个，还有这个龙代表的是哪个？”

    没等小伙子说出口，钱五就率先指了指纸张，表明道：“小伙子，不是我多事，而是我想要知道哪一个是西南联合？因为我要投他”

    面对针对性的话语，小伙子笑了笑，快乐的说道：“大伯，那个画着一只飞舞的龙的就是西南联合。”

    “而你要是选择山东联合政府的话，你只要在下面的方框打个钩子，亦或是画个圈就行了。”

    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钱五笨拙的拿起了圆珠笔。

    在年轻人的帮助下，钱五第一次在白纸上，在选举纸上，签上了他的政治阵营，做出了二十年来第一次的政治抉择。

    在画完圆圈之后，钱五感觉到自己有了一丝自豪感，毕竟在未来，钱五也能够拍着胸口说到：我参与了省里面的投票了，还决定了省的归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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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3年的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文化水平较低的国家。

    因此，选择一个恰当的，合适的方案来让山东的全民投票正常进行。

    这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也是一个难题。

    不过还好的是，尽管大部分的农民看不懂，也不知道文字含义，但是农民却看得懂图案，因此，在投票过程中，只要农民知道两个势力的图案是什么，那么他们也能够选择自己内心的正确答案的。

    而显然，虽然五色旗是黑白色，但是它的图案还是很明显的，至于西南联合，龙腾旗帜则更是显目了。

    因此，在西南联合和北洋的协商下，山东全民投票第一次采用了用图案和文字并存的投票方式。

    而这种图文并存的方式也一直延续下去了。

    同时，这次投票的全部过程也是第一次被记录在了报纸上。

    对于这次投票，不仅是观点报，还是北洋的国闻报，以及申报等全国性的大报纸都按照时间对其进行了实时跟踪的报道。

    在报纸的报道下，在舆论的宣传下，整个1913年上半年，全国人基本上都在关注着这一场投票，从起始到结束。

    换句话说，在1913年的茶馆等公众场所，要是你没听过这场山东全民投票，并就此发表一些自己的观点，那么你就落伍了，就不合群了。

    而据报道，有不少地区的赌场还专门为此开设了盘口。

    仅仅是成都地区的四间赌场收纳的赌资就高达近千万大洋。

    按照但懋辛和曹汝霖的协商结果，山东整个省份被划分为四个投票大区。

    而四个投票大区的民众投票时间是不一样的。

    据记载，山东省四个大区，分别是济南，兖州，青州和青岛。

    而投票时间先后也是按照上述排序进行的。

    而等到五月份，山东省的投票过程就已经接近尾声了。

    而最后的投票地区也是以青岛为代表的山东沿海地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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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由刑房改造而成的投票屋子，钱五心情有些轻松。

    但是还没等钱五走出投票现场几步，一声呼喊声就叫住了他。

    “大伯，大伯，请等一下。”

    回首一望，钱五发觉到两个人冲向自己。

    见状，钱五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和畏惧的神色。

    等到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自己的面前，钱五才胆怯得开口问道：“你们这两个人，刚刚是在叫我吗？”

    等到略微的喘了几口气，盛恩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声：常年干农活，常年在乡下的农民伯伯们的脚力就是好啊！

    “大伯，大伯，是我们叫你。”

    观察到盛恩衣装革履，带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还带着一个随从，见状，钱五的默默地举起了右手，略带防备的护住了袋子，警惕的问道：“我不卖东西。你们找其他人去吧。”

    和蔼的笑了笑，盛恩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大伯，我们不是来买你的东西的，我们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其实我们是申报的记者，你看，这是我们的记者证件。”

    看到钱五愈加警惕，随从急忙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接过记者的证件，尽管钱五不识字，但是看着记者证上面的图像对上了，再加上两人的长相也不是尖嘴猴腮的模样，钱五略微的放下了戒心。

    “行吧，原来你们是记者，那你们问吧？”

    盛恩，申报记者。而其实他还有一个身份：晚晴富商盛宣怀的独子。

    前文也简单的介绍过盛宣怀，也提到盛宣怀和老袁的爱恨情仇。

    只不过，在逃离了一年之后，虽然盛宣怀仍然是在国外，但是他的儿子却是按捺不住寂寞，按捺不住热情，跑回来了。

    毕竟，1912年可谓是轰轰烈烈的一年。

    当然了，在父亲的安排下，盛恩也参加了立宪派，成为了立宪派的一员。

    在上海，盛恩也拜见了立宪派的代表人物梁启超和张謇等人。

    而此次来到山东，除了为申报收集一些山东此次投票过程的资料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盛恩想要借此探查未来的政治道路。

    其实，和盛恩一样，很多青年的爱国者也察觉到了一点：尽管辛亥革命成功了，但是各地军阀混战，民不聊生，苛政猛于虎，国家疲敝，民生稀疏的局面仍然是没有改变的，甚至还愈加严重了。

    为了寻求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盛恩亲自来到了山东。

    “大伯，我想问一下，是什么原因让你毫不犹豫的投了山东联合政府，也即是西南联合的龙腾旗帜一票？”

    察觉到钱五警惕的脸色，盛恩右手拿笔，左手推了推眼镜，带着笑意说道：“别担心，大伯，这就是一个问题，没什么其他含义。”

    “当然是因为我想要选，我就选了。而至于原因，我不想说。”

    简单，直接，强硬的回答让盛恩不由得一愣。

    而直到一个礼拜之后，在实地探查之后，盛恩才发现这帮农民投西南联合一票的原因很简单。

    无非就是两点。

    第一点自然是西南联合为这些投票的人提供了一份生活物资礼包。

    礼包中包含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很实用。

    一块肥皂，一盒火柴，以及一块布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西南联合馈赠了，那么很多农民就愿意投西南联合一票。

    第二点也很简单，西南联合在青岛等地投入了大部分精力。

    在刘冠三的建议下，西南联合将舆论的宣传重点地区放到了青岛和青州等沿海革命气息浓厚的地区。

    和济南等山东内陆地区相比，青岛，青州等地区的礼教氛围更加稀疏。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因为沿海，因为洋人的存在，因为革命思想的流行，青岛等地区的人们对于西南联合的接受程度也更高，也更不易被孔氏的站台而动摇自己的政治立场观点。

    参加完山东的全民投票之后，在自己的日记中，盛恩如此描述着山东烟台地区的投票景象。

    投票当天，人群络绎不绝，人潮汹涌。

    本来我认为这种全民积极参与的局面是山东教化的功劳，但是在实际探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投票的热情是利益驱使而来的。

    。。。。。

    最后，在为期半个月的山东游历中，盛恩颇有感悟的写了一番话语。

    山东投票让我清楚了一点：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因此。对于喊口号的势力，对于只做表面工作的势力，百姓们往往是嘴上跟随，但是却无实际行动。

    但是，要是能够像西南联合一样，用利益来诱导百姓参与投票，那么不仅百姓会有了投票的意愿，而且还让百姓得到了一份好处。

    毕竟，能够让百姓等一个夜晚，只为了一场投票，那么我觉得，要是用对应的利益，鼓励百姓真正的参与进投票，我相信民主的进程是很快的。

    而这可谓一举两得。

    而这也或许就是父亲所说的“共赢”的真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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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针对西南联合的举动，北洋也不是没有针对的措施。

    比如在内阁会议上，唐昭仪就提出了能否效仿西南联合送礼包的提议。

    只不过，还没等唐昭仪将此种方法说出来，他就遭受到了财政总长熊希龄的强烈反对，而熊总长反对的话语也很犀利和现实。

    “唐总理，要效仿西南联合可以，但是你得先给我至少一百万英镑。”

    “毕竟，六国银行的贷款虽然到了一半，但是却已经全部花完了。而现在的国库可是成了连老鼠进去了都要哭泣的地方了。”

    听到此句话语，唐昭仪直接闭口，再也不谈效仿之事了。

    话说回来，其实秦石璜之所以做出这种馈赠的举动，一是为了能够提高山东地区百姓参与投票的积极性。

    二是表明西南联合是真正心系百姓的势力。

    而对于后者，在山东投票结束后，全国的百姓都知道了。

    毕竟，从古至今，没有一家势力敢给近千万人发礼物的，也没有一家势力敢于将一百万英镑的财政收入作为民众的福利反馈的。

    而对此，秦石璜用了一句至理名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咸鱼游啊游的文明六：1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