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庭上

    张中淮见秦艺表情笃定，也就没有多问，只是淡淡一笑。

    说实话，秦艺之前在沟通时跟他提的要求，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更没有搞懂秦艺为什么要这么操作。

    但是身为圈内首屈一指的大律师，实力不允许他问那么多，“淡淡一笑”才是符合他身份的表现，毕竟对于他而言，一切关乎逼格的细节都马虎不得。

    从一个农村的贫困生，到如今享誉圈内外的大律师，张中淮拼搏了三十年，再回首看往昔，试问人生而为何？答：为了装逼。

    张中淮喜欢装逼，比如他出门必须开豪车，出庭必须做发型、穿定制名牌，举手投足间永远一派淡定自若、云淡风轻状，要在古代的话高低要整个羽扇纶巾，谈笑间即便不求樯橹灰飞烟灭，也至少力求让你跪下喊爹。

    当然，如果庭上辩论进入高潮，他也会抛开斯文，站起来激情四射、抑扬顿挫、滔滔不绝。

    但这个时候他的西服扣子一定是解开的，里头的衬衣必须是修身的，这样才能凸显出他挺拔的身形，和舌战群儒的气质。

    总之，张中淮是个逼王，这点连秦老狗都感到恰逢对手，很想找时间跟他探讨下此中奥义。

    很多人都讨厌张中淮这点，尤其是他的对手们，然而气人的是，他还偏偏真有装逼的实力。

    装到极致的时候，把原告送进去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像今天这个案子，张中淮同样认为有机会把原告送进去，甚至可以不加钱，只要陈菲儿给他一次机会，跟他共进晚餐就好了。

    可惜帝国最后的公主可不是那么好约的，认识这么多年，他们即便吃过饭，也是跟很多人一起，从来没有单独的时候。

    其他的时候，都是她给钱，他办事，客客气气如老友，却连一个哪怕是“错误的信号”他都收不到。

    怎么说呢，张中淮一直幻想两人多少是有点感情在里面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交易。

    从这点来说，张中淮有点羡慕秦艺，毕竟他还能跟陈菲儿传绯闻呢——虽然那肯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他以自己的逼格保证那必须是假的！

    ......

    开庭。

    《文艺复兴法案》里有规定，知识产权案件可以由被告申请是否公开审理。

    不过这次由于双方都没有提出要公开审理，因此法院自动默认半公开审理，也就是允许旁听，但不允许录像、录音和直播。

    旁听席上，七家获得旁听权的媒体记者已经就位，还有三十多位幸运地获得旁听权的普通听众，也列席旁听。

    今天开庭审理的，其实是星图和秦艺的著作权纠纷案，属于经济案，没有刑事部分。

    刑事指控要在十五天后，由检方对秦艺进行指控，两者控方主体不同，在知识产权法庭，向来都是分开进行审理的。

    也就是说，赔偿归赔偿，坐牢归坐牢，不存在你用坐牢换轻赔，或者用多赔换轻刑的情况，这也算是《知识产权法案》的一个特殊之处。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当然是为了最大程度地震慑侵权者了！

    但按照惯例，如果这场著作权纠纷案，法院判秦艺输，那也就基本预示着下一场，刑事指控部分，秦艺也会输。

    所以，星图对于这次庭审，也格外重视。

    他们聘请的，同样是业内知名的大律师，林景俊。

    他和张中淮可谓是老对手了。

    而星图这边的“证人”，则由裴俊敏、赵静晨、王振凯担当，还有一个声称看到秦艺进录音棚的工作人员。

    有趣的是，身为S.E.K一员的陆亦鸣，没有被星图列为证人。

    倒不是说星图怀疑他已经倒戈了，事实上陆亦鸣一直以胆小懦弱的形象示人，且当初他在三国歌会上唱秦艺的歌，也是经过公司批准的，所以公司还真没怀疑过他。

    而他之所以被排除在外，恰恰是林婉秋和汪伟文觉得他胆子太小了，一旦上庭很可能扛不住对方律师的盘问而说了实话。

    所以，从一开始报案的时候，星图就声称秦艺偷看歌谱时陆亦鸣不在现场，把他给撇一边去了。

    庭审开始后，林景俊很快就向秦艺发难。

    “秦艺，鉴于你的零口供，我现在必须问你，在今年的7月6号，下午一点至一点半，你在哪里？”

    “不记得了。”秦艺如实回答。

    他确实不记得，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没穿越，而原主的记忆他一点都没有继承。

    林景俊微微一笑，“不记得了？这么巧吗？那我告诉你，根据公司的打卡记录和监控显示，你一直在公司。并且，下午一点零七分，录音室旁边安全门的监控显示，你曾经过那里。

    所以尽管录音室门口的监控坏了，但是安全门的监控可以作为旁证。而且在有证人证明的情况下，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确实进了录音室。”

    不得不说，林婉秋确实很聪明。

    秦艺是没有进过录音室，但是她专门挑了个秦艺路过录音室附近的日子，声称是案发日。

    这很容易，毕竟人是活的，只要在公司，总有走到录音室附近的日子。

    秦艺微微一笑，并不否认。

    林景俊感到奇怪，以他的经验，一般嫌疑人到这个时候，一定会激动地反驳，可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他又转头，看了眼辩护席上的张中淮，却见他也带着微笑，也不做任何抗议。

    林景俊皱了皱眉，开始觉得不对劲。

    但他还是继续问道，“众所周知，你在林婉秋的婚礼上唱了这首歌，而当时你声称它是在你睡前灵感突发，一蹴而就写成的，对吗？”

    秦艺还是不否认，点头道，“没错。”

    林景俊又问，“身为一个歌手，以你的认知，你认为写出这样一首歌，普通人需要多久。”

    秦艺答，“不好说。”

    林景俊冷声道，“不好说吗？那我再问你，你当时写歌用了多久？”

    “没有特别注意，但是时间不长，我说了我在脑海中形成旋律和歌词之后才写的。”

    “在没有乐器的情况下写出来的？”林景俊又冷笑一声，“好，就算你是天才吧。那么，也就是说，直到第二天表演的时候，你都没有弹奏过这首歌一次。请问，你是如何做到这么熟练的？”小部的巨星调教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