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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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一家人】 徐曼凝：“（哭）加班。” 武问月：“在外面吃，同行交流，@李培风，你来吗？” 李培风：“不去，码字，别喝酒，等你们回家。” 武问月：“好，回去给你带菜。” 送走父母，李培风便回了公寓，一心码字，手机消息也是简短回复，连武问月的饭局邀请也没答应，而是随便吃了口徐曼凝买的面包，坐在电脑前接着写书。 《女尊》这本书的存稿他已经攒了五万字，一天稳定四五千字的更新，每天再码个一万字，保持着存稿增长的良好态势。 李培风打算再写个二十万字便完本，全心全意写新书。 实际上他目前的大部分心思，也是在新书上，不然女尊不可能每天只写一万字，起码再翻个倍。但新书进度依旧缓慢，甚至可以说进度为零。 自打新书立项后，李培风写了多个大纲，全被推倒，和赵清歌交流，念头改了又改，最终也不知道如何落笔，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文风，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现在他的只有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份三十万字的文档、几张图片和几个表格，包含纳尼亚的世界地图，历史人文等等细枝末节的东西。 …… “我是个废物。” 李培风坐在键盘前，愣愣地望着电脑屏幕，从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半，发了两个半小时的呆，最终一个字也没码出来，所以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可真是个废物啊！” 李培风摇头叹息，用一句话可以描绘他当前的心理状态，满脑子骚想法，但每个想法都有不能写的理由，顾忌太多，无从下笔。 最开始，他只是想随便写写，单纯以爽文的路子来写，用轻松的手法，将梦里那些事照搬出来。 男女主以自己和赵清歌为原型，两个人双穿进了异世冒险，到时候再加两个精灵美女和妖魔种美女作后宫，填补当初梦里没能左拥右抱的遗憾…… 但没多久，李培风又觉得这样写太可惜，糟践了那样一个丰富多彩且真实存在的异世界，对不起自己的穿越体验，加之野心膨胀，他又换了想法。 李培风要将其写为严肃奇幻类小说，妄想使这部作品跳出网文圈，用这部书构架一个通俗和严肃文学的桥梁，削弱爽点营造，注重小说世界背景的瑰丽雄壮，刻画出精妙的剧情布局和复杂的人性，整个故事对标的是《三体》。 为此，李培风甚至独自饮下香水，又在梦中穿越了一次，刻意记住了更多异世界也就是系统口中‘DQ01魔法位面’的细节。 大到世界历史，整个位面四十五个国家不同的国家制度，政治生态、货币体系、势力分布，社会架构、地理环境、力量和语言体系、不同地区的民风和习惯，甚至语言口音……等等等等都在第二个梦里记得差不多了，李培风终于开始敲键盘写书中的世界构架。 但越写，他心里越没谱。 “可能会扑！” “可能会扑的很惨！！” “肯定会扑的很惨，真想写的话建议换马甲写，转战男频又玩复古，我看你是刚吃了两天饱饭就开始任性了。” 以上，是李培风在告知编辑夏胜自己新书的想法后，对方说的原话。 冰冷无情但属实是好意，其实李培风作为网文作者兼研究网文的人，也非常明白里面的道理。 网文连载的商业体系，决定了一部小说不是写的越精细，写的越好，就越赚钱的。 打比方来说，像《三体》、《冰与火之歌》、《指环王》、《霍比特人》、《哈利波特》，甚至《神雕侠侣》、《大唐双龙传》等等，这些改编过电影电视剧，无比畅销的书籍，如今放到终点网站上连载，真的能取得很好的成绩吗？ 百分之九十九是不能的。 十几年前，终点搞了一个项目。重金邀请了三十位各州作协的主席和副主席级别的传统作家，把自己的作品发到网站上连载。还高价邀请了黄易，韩寒、小郭等，在终点上发书，站方为这些知名作家提供了相当大的宣传力度。 结果，全部扑街。 无一例外，全部扑街。 此后，业内人士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网文不仅不等于严肃文学，也不等于通俗文学，甚至和传统出版行业时代的文学，都不是一回事了。 网络小说是一种碎片化的阅读，网文的性质比起传统小说，更像是“评书”。每天一段，每段有扣子，人物和情节为先。 只有这样，人们今天听完了一段，明天还想听下一段，故事里面有扣子跟着，让你心里痒痒。 至于世界观？ 啥是世界观？ 网文读者是来看简单明快，能够放松心情的故事来着，不是来仔细思索书中人物内心悲喜变化，体会书中所描绘的世界构架设定有多厉害的。 且去听那些脍炙人口的评书，《聊斋》、《隋唐》、《三侠五义》，哪个说书的跟你讲里面的世界如何如何精细？ 一两嘴带过，甚至都不用讲，这些故事都是依托历史构架的，听众都了解明白，大差不差的就行了。 “啪~” 先生在高台上一拍醒木：“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 定场诗一说完，先生又道：“今天啊，我们讲一个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具体朝代呢，我也记不清了，大概记得约莫是在北宋年间，有这么一户人家……” 这故事背景就算交代完事了。 简简单单两句话，之后就该讲主角了，再不讲主角往前推故事而是扯闲，台下的听众可不给赏钱。 同理，网络小说要是过于注重世界观的刻画，那作者就是自讨苦吃。 没办法的事，现在的网文，越来越像抖音神曲，只需要听副歌部分，至于整首歌什么起承转合，完全不需要，爽就完了。 但李培风有野心，想要让这本书走出网文圈，就是不得不自讨苦吃。 他不得不花费笔墨，去刻画DQ01魔法位面的细节，将梦中的世界完整的框架搬出来，把那些人物和故事拿出来，让读者可以从文字间窥见那个世界每个生灵的鲜活印像，让读者可以感受到那个有着悠久历史，魔法和科技并存的荒诞异世界的真实喧嚣。 而且李培风若不把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解释清楚，读者看都看不明白。 光说里面的力量体系，科学和魔法并驾齐驱，但物理规则和又与李培风所在位面有所不同。超凡力量大多也就是法师、战士、游侠这三类，但晋级超凡需要的不是打怪升级，而是刻苦修炼自身。 如何修炼，具体可以参考气功修炼办法，总之是玄而又玄的。 另，游侠不一定拿的是弓箭，有可能是AWR-76狙击步枪。而且没准他把枪一扔，能从虚空中左手掏出战斧，右手握着法杖，一声令下还能放狗咬你！ 没错，DQ01的力量体系就这么乱，混乱到真实，阿巴斯这个制作香水的调香师都能会魔法，没什么不可能的。 再看世界种族，DQ01里有人类、精灵、兽人、巨龙这些幻想作品里出现比较多的，种族外貌和习性也和人们想象的差不多的。但还有海栖、妖魔、矮人、诺德这些幻想作品里没出现过，或者即便出现了也和人们所想象的截然不同的种族。 在DQ01位面，矮人虽矮，但脾气温和，思维缜密，脸上也绝没有旺盛的大胡子，文质彬彬，是学者的形象，频出科学家。 诺德人则是有着人类形态的植物生命体，身材高大，没有眼睛，借助周遭的植物和念力感知世界，长生种，高傲，喜欢探险，这个种族的职业大多是农民或探险家。 对了，每个种族又有自己的力量体系分支…… “难啊，东西太多了，根据老赵和自己的想法，是照着传统的西方奇幻小说写，那就是用pov多线叙事，深厚大背景，环境详实，包罗万象，整个世界的国仇家恨，各个种族之间的相爱相杀，各种权谋暗斗，宏大叙事安排上。这样写起来费劲，读起来费劲，但故事深度广，推动容易，史诗感也强，缺点就是可市场接受率大概是要走低。” “如果考虑商业性，搞节奏设套路，注定对这部分有舍弃，两者之间的平衡实在不好把握！” 李培风又发出了一声叹息，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屏幕仍然一个字都没有。 于是，他决定还是写上一点东西，表示自己没有将时光虚度…… “万事开头难。” “中间难。” “到最后都难！” “写书？我会写什么书啊？我没有这个能力你知道吧？！” “签白金？签白金怎么了？签完白金我更不会写了，我几百万存稿在银行账户里待着！我哪有动力写书？我他妈啥也不是，我就是次！” 嗯，爽了。 李培风摆了一波烂，心满意足地退出码字软件，登录TT，琢磨着让书友们推荐几部电影看一看，找一找灵感。 “咳咳~” 消息蛮多，李培风直接点开，除去群聊外，弹出来还有‘云心月性’的对话框，对方消息是十分钟之前发过来的。 云心月性：“新书写的怎么样？” 是不是说‘还是老样子’比较好？ 万一说‘一笔未动’就显得自己有点懈怠了，明明我也很努力的在想了。 李培风有点心虚，敲动键盘想要回复，刚打了两个字忽然觉得不对…… 赵清歌赵导师知道我写新书是正常的，你云心月性是我网络上的老婆，你怎么知道我也在写新书的？我从没告诉过你啊。 “您这是自露马脚还没反应过来呢吧？” 思索片刻，李培风决定不回答这条消息，万一聊着聊着聊开了。两个人都知道彼此谁是谁了，他不敢确定赵清歌还能不能顶着一张面具和自己网恋。 但既然已经上线，人家又发消息了，自己不说话也不太好…… 人间一两风：“看看胸吧，今天想看看老婆的胸胸。”亘一的我绝不是软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