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死之间
火车正在以5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行驶着，这已经是这个世界火车能行驶得最快的速度了。从帝都到西域都护府驻地龙城有1200公里，作为蒸汽火车，需要加水，加煤等。军列作为最先序列的火车也要行驶三天三夜方能到达。 叶赫秀的车厢是在火车的最后一节军官专用车厢里。因为这趟专列是向前线运输士兵和物资的，整个列车里就叶赫秀官衔最大，叶赫秀就厚颜无耻地征用了整节车厢作为自己的休息场所。 叶赫秀依靠在依靠在沙发上，听着哐当、哐当的火车响声，感觉这身体随着车厢的晃动的那种有节奏的摇摆感，感觉非常舒服。他翻开了手里的笔记本，这是他把自己出狱后收集的信息进行整理汇总后写下来的笔记，他现在习惯在思考的时候，把自己所思所想记录下来，以便于自己思考。 他不停地翻看着笔记本上的资料，从那次酒宴开始一直到这次任职。他感觉到自从他立功封爵后，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就开始了，这场阴谋并不只是指针对自己，而是针对自己家族的一场巨大阴谋，只是在自己这里没有突破而被迫中止。自己出狱后的宁静生活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种感觉让叶赫秀非常不舒服，那种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叶赫秀仰头看着火车顶部摇晃的煤油灯，自己的心情难以平复，他决定走动一下缓解一下抑郁的心情。 叶赫秀打开了车门走进了隔壁的货运车厢，自己的车厢与前面的客运车厢隔着4个货运车厢，他想过去必须穿过这四个货车车厢，中途的时候他还翻开了披在货物上的帆布，看了下送往西域的军事物资，物资很简单都是一些棉被、军服还有大米，物资也不多稀稀拉拉地堆放在车厢里。叶赫秀叹了口气，真是浪费运力，明明一个车厢就够装的物资非要用四个车皮拉。 叶赫秀拉开客车车厢的大门，额定可以乘坐180人的车厢里松松垮垮地坐着五十几名士兵，他们兴奋地相互攀谈着，叶赫秀注意到这些士兵的军衔都是列兵也就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一个圆脸蛋的新兵偷偷把一个臭袜子放在一个已经熟睡的士兵鼻子上后，转身就要逃走，圆脸新兵刚转身就看到了开门进来的叶赫秀。 圆脸新兵把视线刚一落在叶赫秀那银色虎头校尉军衔上后，立马立正敬礼大声地说道：“长官好。”这一声字正腔圆，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车厢所有士兵的视线，他们也是刚一看见叶赫秀，立马啪的一下立即敬礼，声音大小不一的喊着长官好。 声音惊动了那个熟睡的士兵，熟睡士兵一醒来鼻子就闻到一股子酸臭味，把放在鼻子上袜子狠狠地一扔，站起来就骂：“谁TMD捉弄老子，老子要...”话没说完，就看见了穿着校尉军官服的叶赫秀，赶忙立志敬礼。 叶赫秀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整整一节车厢里竟然没有一个军官，连老兵都没看见。 他连忙让这些新兵不要拘束，随意就好。他把那个刚刚被捉弄的新兵叫了过来，亲切地攀谈了起来。 “怎么称呼啊。”叶赫秀微笑着问着。 新兵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报告长官，我叫张武。” 叶赫秀：“不错的名字啊，哪里人啊。” 张武：“我是帝都人。” 叶赫秀：“你们也是去西域都护府报道吗？怎么没有长官带队” 张武：“我也纳闷呢，昨天晚上才接到命令说是今天必须登车走，迟了军法处置，我们就被训练的长官带到这里，让上车了。” 叶赫秀听到训练的长官，追问道：“你们还在训练就让去西域了？” 张武道：“是啊，我们才入伍一个月不到一点，为啥这么快就让下部队了，是不是西域要打仗了。” 叶赫秀听着感觉这个事透着古怪，也不能说明，安慰这个新兵说道：“军国大事不要瞎打听，西北没有战事，安心当兵。” 张武哦了一声，也不敢再说话。叶赫秀也没有继续和这个士兵攀谈，直接向其他几列车厢走去，接连走了七八个车厢，问的情况都差不多。他在最靠前的车厢找到了3名老兵，问了他们的情况也说是接到上级命令带着三百多名新兵去龙城，至于到了龙城去哪里报道也没说，只是到了地方自然有人和他们对接。 叶赫秀本来是想走走散散心，结果走了一圈后，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己的车厢里，又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开始思考。 叶赫秀的大脑在快速的运转着，各类的信息不停的汇总分析，军部任职、紧迫的时间、士兵、稀少的货物，一道道信息从脑海里划过，但是怎么也住不住头绪。 叶赫秀想到有些头疼，他打开了笔记本开始画思维导图，在地球的时候，方案比较复杂没有头绪的时候，画一张思维导图可以有助于自己理清脉络。 叶赫秀从头开始思考着，敌人安排自己去西域，既然自己能看出来去西域危险重重，安排了哪些后手，难道敌人就想不到吗？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在西域的那些旧部，想不到李维和自己家族的关系，自己到了西域他们真能致自己于死地吗？ 对啊，如果自己站在敌人的角度考虑，如果自己到了西域后那么多不确定因素，为什么不在路上搞定自己呢？ 路上？ 路上能对自己做什么？ 自己坐着火车不可能遇到劫匪和刺杀，那只能在火车上做手脚了。 对，火车上做手脚。 叶赫秀突然想明白了这一点，敌人一定是对火车上做了手脚，要不然解释不通为什么一列火车上只装了那么一点物资，只有几百名新兵在车上，没有一个军官，这分明是让着几百名新兵为自己陪葬。 叶赫秀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敌人好大的手笔，一列军列和几百名士兵的性命为自己陪葬，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火车开始降低了速度，马上要进站了，叶赫秀看过这辆车的时刻表，这一站过去就是山区，会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行驶，火车必须在这里补充足够的水和煤。叶赫秀知道自己必须做出解决方案，他望着窗外的夜色，玻璃上映射出自己满脸的愁容。 开往西域龙城的专列在这个叫木度镇的小站停靠着，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絮地给车头锅炉内加着水并补充着燃料。 火车的最后一列车厢里，叶赫秀窸窸窣窣拎着两个行李箱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向着车门方向挪动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车厢的另一个方向，透过车窗外站台的煤油路灯能勉强看见一个人影斜靠在沙发上，怀抱一把唐刀，双眼闭合，似乎睡着了。 叶赫秀就这样一步一步挪着，终于移到了车厢口，叶赫秀咧着嘴，眯着眼无比温柔地，一点点地开车厢门。看着车厢门打开了一个足够自己通过的空间后，转身看向另一个方向，人影呼吸很平稳没有异样。叶赫秀无神的拍了拍胸口，转身拎着行李准备下车时。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叶赫秀耳边响起。 “少爷，您去哪里。”叶赫秀连忙转身，就在他身左侧1米不到的地方，一个身材高挑，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青年，用那眼白多过眼仁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叶赫秀。 “呵呵，诚，你还没睡呢。”叶赫秀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那个，我肚子饿了，下车去找点吃的。”叶赫秀补充道 “少爷，下车找吃的，也不用带着行李吧。”叶赫诚用下巴对着叶赫秀手里的行李箱扬了扬下巴。 叶赫秀仿佛决定了什么，咬咬牙“诚，其实我告诉你，我不是我父亲亲生的……” “少爷，请您不要污蔑您的父亲，老爷和太太都是很好的人。您不要再想着逃了。” “诚啊，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去西域啊，鸟不拉屎的地方啊，没有美酒，也没有美女。” “少爷，就是你好色，所以才让家族蒙羞，这次老爷废了多大的力才保留您的军官籍，少爷您就在那里呆上三年，老爷会想办法把您弄回来的。” “诚啊，你放过我吧，你给我爸说，我当逃兵，你把我枪毙了，埋尸荒野，好吧。” “少爷，你知道是不可能的，请您自重。” “哎，好吧，那我把行李放在这里，下车去找吃的总可以了吧。” “诚，你不要老跟着我呀，你回车厢看着行李。” “少爷，那是军列，而且您的车厢是军官专用车厢，没人敢动里面的任何东西。” 小小的车站站台旁的站长室里，站长杨云晨点着头哈着腰，老脸上的褶子都在展开灿烂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年轻人。他心里苦啊！原本在沙发上做着春秋大梦的他，突然被粗鲁的开门声吵醒，本想转头呵斥，可抬眼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年轻的帝国军官。但是看到肩章上银晃晃的少校简直，吓呆他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连忙起身，开始了伺候这两位大爷的活计。 叶赫秀和叶赫诚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叶赫秀盯着这个保镖脑袋疼，叶赫诚是二叔收养的战争孤儿，12岁开始就跟着二叔南征北战，如今被二叔安排做自己的副官兼职保镖，其实就是监督着自己乖乖地去西北边军报到。 站台停靠的火车嘟嘟嘟鸣笛了三声，这是准备要出发的火车鸣笛声。 叶赫诚：“少爷，该走了。” 叶赫秀：“好好，我们出发。谢谢杨站长的咖啡和糕点呀。” 叶赫秀笑嘻嘻地站起了身，还不忘把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杨云晨忙不迭地说着不敢不敢，心里又在心疼啊，这是刚刚托人买来的南域珠岛上的小磨咖啡，很贵啊。 叶赫诚看见叶赫秀起身了，自己也起身准备出发。刚刚站起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少爷，你什么时候在咖啡里.....”话没说完，眼一黑晕了过去。 叶赫秀看着叶赫诚身子一歪，连忙一把扶住，准头笑嘻嘻地看向杨云晨。 “杨站长，今天这里来过人吗？” 杨云晨满脸愕然地看着现在戏剧性的一幕，连忙摇头道：“今天晚上我一直在办公室睡觉。” “杨站长，下一趟去西北的火车是什么时候。” “我来看看。”杨云晨连忙翻起桌子上的列车时刻表。 “大人，再过30分钟，就有一趟去龙城的货运火车。” 叶赫秀很满意地点点头，扛起已经昏迷的叶赫诚向杨云晨挥了挥手。“祝你有个好梦，站长先生。”转身消失在了黑影里。 杨云晨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这都叫什么事。杨云晨正准备端起桌上的茶杯喝口水压压惊的时候，门砰的一下又开了。 叶赫秀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人....您还有什么事。”杨云晨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得说话都哆嗦了起来，看着叶赫秀脸色非常的差，咬着牙，拳头紧握。 “难道要杀人灭口。”杨云晨想到此处，额头上刚刚擦干的汗，又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 “大...人....饶....”杨云晨还没说完话就被叶赫秀打断了。 “厕所在哪里！”叶赫秀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哎....出门右拐。”看着风一样又消失的叶赫秀，呆立在原地，现在的贵族好奇特。旧书签的门阀掘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