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技术活
梁建国正搂着徐辉说着什么,听见喊自己,就走了过去。 “建国,”齐自强一把搂过他的肩膀,“你、你这个小舅子不错,海量啊!绝对海量,你把他给我得了,我们愁呀,一天天喝的他妈头昏脑涨......” “木材口就是牛,你看看我们,一年到头没几个请的……”梁建国说。 “别和我哭穷,我就要你小舅子!” “我说的可不算……” “齐局,有事儿你就喊一嗓子,小弟保证随时到位!”周东北搀扶着他的一条胳膊,又一次打下包票。 “这可是你说的?” “必须滴!” 周东北很会利用这个机会,不管是这位齐副局长,还是商业局的林玉山、市公安局的方振、水利局的于正平、府办的徐辉,每个人都照顾得当,拉手搂肩,酒磕一唠,关系“嗖嗖”地越来越近...... 赵秋兰和几个女人愁坏了,一个个都喝成这样了,在胡同里搂一起磨磨叨叨没完没了。 最可气的是,这些大老爷们不管不顾地拉成一排,解开裤子对着前院房根儿就尿,丝毫不顾忌身份。 终于把人都送走了,周东北扶着梁建国往回走。 “姐夫,谢谢!”这句话,他说的郑重其事。 梁建国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兄弟,好好干,姐、姐夫看好你!” 人就是这么奇怪,如果那次周东北没通过测试,帮一次忙也就再不会管了,可就因为他表现的无欲无求,反而更上心了! 周东北又说:“今晚我和于哥提了提沙场的事情,这件事儿我想了很久了......” 梁建国点了点头,“我听到了,老于......老于苦啊,水利局是个清水衙门,这事儿也等于你帮他了,我觉得行!” 说着话,他差点被门槛绊倒,好在整条胳膊都吊在了周东北脖子上,才没摔倒。 赵秋兰气的伸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周东北把他扶上了炕,又脱了鞋和衣服,见他已经响起了呼噜声,这才去客厅穿大衣。 赵秋兰一直送他到大门外。 周东北在大衣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里面是50块钱,是他年前去银行换的新钱,都是崭新的一块钱。 “姐,这是给青青的压岁钱,她不在家,只能你收下了!” 赵秋兰也没客气,伸手接了过来,笑道:“这是舅舅给的,我替你大外甥女收着了,这丫头放假就长在她姥家了,嫌在家不自由……” “姐,那我走了!” “慢点骑!” “放心吧!” 看着他骑出胡同,赵秋兰才回去。 周东北还不能回家,他直接去了杨历年家。 赶到他家时,已经快十点了,杨历年下午和一帮朋友喝到晚上,这时候正呼呼大睡,让周东北给弄醒了。 “啥?”杨历年趴在炕上,以为自己听错了,“让老海儿给人家掏烟筒去?你小子是不是喝多了?” 五姐端过来一杯开水。 周东北连忙接过来放在了炕沿上,笑道:“谢谢五姐!” “你哥俩慢慢聊,我去躺下了!” “好!”他起了起身儿。 五姐出去以后,他解释起来,“七哥,你听我说呀!” “给我点根烟!”杨历年说。 他抓起烟笸箩里的半盒葡萄,帮他点了一根,又塞进他的嘴里。. “说吧!”杨历年把脑袋靠在花枕头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海哥停薪留职了,可工作关系还在,如果他和波哥能在市局老大面前露露脸,就有机会调到公安局去......” “你可拉到吧!”杨历年撇着嘴,“铁路系统和地方能一样吗?调两个人费老鼻子事儿了!” “哥呀,在你看来费了牛劲的事情,在有些人眼里,可能不过是一个电话一顿酒的事儿,明白不?” 杨历年若有所思起来,不得不说,疯子说的有道理。 “七哥,你想想,如果海哥他俩去做买卖,就他俩那个性格,以后在社会上能消停?你希望他们混社会?” “当然不想!”杨历年扬起了脑袋。 “这不就是个机会嘛!你想想,去哪儿找这种机会?” 呼—— 杨历年猛的一下坐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他拿起旁边的棉裤就穿,“你说的没毛病,我带你去找他,他俩家都不远!” 周东北笑了。 初三那天下午喝酒,当他知道郝东海他俩不干乘警以后,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当时想的是能不能找梁建国说说,哪怕花点钱都行。 那时只是有这个念头,思路也没有捋清。 他很欣赏这两个人,尤其是郝东海,那是自己上一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他不想这两个人再走老路,太惨了! 当然了,他所做的一切,看似是在费尽心机,无条件的帮助别人,其实都是在给自己扩充人脉。 如果这件事情成了,如果这两个人能再穿上那身制服,自己才是那个获利最大的人! 要不怎么说人就是命,不知道是自己命好,还是郝东海他俩命好,竟然能让自己今晚遇到市局的一把手,而且还能有机会迅速的把关系拉近! 俗话说的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当他听方振说家里烟道出了问题,马上就答应下来。 其实,他根本就不会修那玩意儿,对郝东海两个人更没底。 郝东海家。 周东北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随后三个人都傻了。 果然,郝东海果然也不会修。 “波哥会吗?” 郝东海苦笑起来,“他会吃!” “我艹!”周东北挠起头来,修理火墙和火炕可是个技术活,咋整? 郝东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凝重:“兄弟,无论这事儿成与不成,哥都得谢谢你!” 毕竟只是一顿酒的交情,自己也没说过什么,可人家就能这么有心,这让他感动不已。 周东北摇了摇头,哭丧着脸,“哥呀,咱这关系还客气啥?还是快想办法吧,如果放了大局长的鸽子,我可就再也没脸见人了!” 三个人愁眉苦脸抽着烟。 “啪!” 杨历年一拍大腿。 “操,我咋忘了呢!大头他爸就是瓦匠,这些年砌了太多的火炕和火墙了,带他去不就行了?” 两个人眼睛都是一亮,随后周东北就摇起了头,“不行,这个活必须得让海哥和波哥动手,而且越难弄越好,干完了浑身没个人样儿才行!” 杨历年眨了眨眼睛,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郝东海马上就懂了,只有这样,人家大局长才会觉得这活儿干的不容易,当然是越惨越好。 他看向周东北的眼神又多出了一些东西,这小老弟,不简单! 他站了起来,“明早我和大波过去,先学艺,争取下午就去干活!” 周东北有点没底,“一上午能学会吗?” 郝东海笑了,脸上都是自信,“哥哥我是铁道兵,汽车、战壕、猫耳洞我都修过,死人堆里我都爬了出来,就没有我学不会的!” 周东北也是暗暗敬佩,这个人确实有他特别的感染力,让你不由自主就会相信他。 “你俩别走了,我去整两个菜,再喝点!” 郝东海说完就要往出走,周东北赶快拦住了他,“不行了,我今晚喝了两斤多,再喝就回不了家了!” “两斤多?”郝东海也是咂舌不已,“兄弟,你可真是海量,你如果不说,我都看不出来你喝了酒!” 杨历年直晃脑袋,“我也不喝了,下午喝的太多了!” 三个人蹑手蹑脚出了房间,他家里人都睡下了,郝东海上面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家里只有他和父母。 三个人在胡同里又抽了根烟,约好明天中午在杨历年家碰头。 告别郝东海,周东北又把杨历年送回了家,这才蹬着自行车往家走。老贼的重回1985:东北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