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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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子们被这阵势一吓,都屏气收声。杨思焕后退两步,隐进人堆里。 两边相持不下,突来一声厉喝:“都退下。” 此言一出,门外的官兵皆收刀垂首,向两边后退、分开,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一位身着白色常服的人负手,从中缓步踱出。 与此同时,礼部侍郎孙协亦走出贡院,两个人,一个站在廊檐下,一个立在梯下石狮子旁,远远相互抬袖见礼。 “娄大人新官上任,烧的是哪把火?”孙协四顾之后微微笑道。 娄肖站在阶下,背手道:“前些日子永宁侯府遭了刺客,皇上令刑部彻查此事。” 孙协拧眉,抽了口气:“如此说来,娄大人以为,刺客还能藏在这贡院里头不成?” 娄肖默然。 孙协:“放榜前闲杂人等不得入贡院,就连我都被限了足,娄大人这样岂不是叫礼部为难?” “一场误会。”娄肖气定神闲地说道,“本官原意并非搜院,底下人会错了意,此番过来无非是想揪个人带走。”说着,大手一挥,身后就来了一个衙役,手里牵着一条大狗。 娄肖接过栓狗的绳索,半蹲在大狗身侧,道“还请孙大人行个方便,借考生名册一用。” “这好说。”孙协道,“来人,去取份名册呈给娄侍郎。” 娄肖却起身道:“罢了,本官突然另有打算。”说罢,扭头向身旁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人连连点头,后道:“请各位排好队,依次从娄大人身边走过去。” 众试子虽疑惑,却都照做了,一个接一个的排着队,从娄肖身边过。 “没有问题的都可以走了。” 一会儿的功夫,人走了大半,孙协立在廊下观望,看着娄肖煞有介事地牵了条狗在找刺客,她的嘴角不禁上扬了几分。 那狗周身黑毛,阳光下竖着一对耳朵,看着无数试子从它的狗眼前晃过,一脸漠然。 直到有个清瘦的身影向它靠近,它当即一口扯住那人的裤脚。 杨思焕错愕地抬眸,发现娄肖正盯着她看。 “带走!”娄肖道。 *** 永宁侯的老爷子最近迷上看戏,前些日子,府里搭台子请人过来唱了几场。 老爷子看了一半差点睡着了,说没意思,永宁侯君是个大孝女,千方百计哄老爷子高兴,赶上老爷子八十大寿,就专程找人编排了一出新鲜戏。 就在三日前,戏子们又在侯府搭台子唱了几出,可算把老爷子逗乐了。 第二天早上,到了该上朝的时候,依旧不见侯君出门,有下人去敲书房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应,就推门进去了,发现侯君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子已经僵了。 这会儿杨思焕被关在刑部大牢里,悲号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耳边: “冤枉啊……” 一丈见方的牢房里挤着四个人,前一日她们各坐在贡院的号房里奋笔疾书,互不相识,这一刻却同卧一片干草,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换上同款囚服,共坐一个牢。 其中两个边哭边喊冤,杨思焕捂耳,背靠着墙整理思绪,闹了半天,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好端端要被抓进来。 夜里牢头打开门,将其余三个人陆续带出去,最后只剩下杨思焕一个人,地方一空,她顿时觉得更冷了。 地上虽铺了草,却架不住漏风,铁窗大敞着,不断有冷风灌进来,杨思焕双手抱紧大腿,在角落越缩越小,半夜起了烧,半梦半醒中听到有人说话。 “你要坚持住,娄大人不是糊涂官,很快就会放你走的。”是周世景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钻进周世景的怀里,温暖而炽热。 不知过了多久,娄肖出现在牢门前,道:“张解元,你半夜来此意欲何为?” 张珏道:“大人,杨思焕是举人,按我朝律法,在我府学道革了她的举人身份之前,您不能将她关在此地。” 娄肖扭头:“谁放她进去的?” 一旁的牢头扑通跪下,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大…大人恕罪。” 这会儿杨思焕还死抱着张珏的大腿,她一时间迈不开步子,躬身道:“学生无意冒犯大人。” 沉吟片刻,拱手道:“学生只想替同窗求个公道。” “叫你一声‘解元’你就真拿自己当棵葱?你可知道你在同谁讲话?”娄肖冷声说道。 张珏当即扯开杨思焕,撩袍跪下:“学生不敢。” “私受贿赂放人探监,你自去领罚。” 牢头磕头如捣蒜,“是,大人,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娄肖再无他话,背手出去了。 牢头一面朝娄肖离去的方向看,一面嚷着:“小祖宗,您赶紧走吧,可把小的给害惨了。” 张珏走前喂杨思焕吃了颗丸药,将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不久之后杨思焕就退了烧。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进了牢房,道:“把门打开,大人要亲自审她。” 牢头赶忙找钥匙开门,杨思焕听到动静就爬了起来。 她跟着牢头穿过几重仪门来到刑部大堂,那三个牢友早就到了,因她是举人,故不必下跪,就随她们一道站在屏风后面。 主审官并非娄肖,她为徽州主持乡试,回来就升至刑部左侍郎,作为刑部二把手,她就就坐在旁侧,手捧茶盏听审。 主审人是刑部尚书,老尚书原本是礼部侍郎,在礼部时和得一手好稀泥,性子也温和,她得知几个书生合伙杀了侯君,心肝都颤起来。 她恨铁不成钢地问:“你们几个身为今科试子,还都有举人的功名在身,饱读诗书、习孔孟之道,却为何想不开要谋杀朝廷重臣?” 其中一个学生几乎要哭出来了,肩膀上下耸动着颤声说道:“冤枉啊大人,学生连鸡都不会杀,看到血就犯晕,别说杀人了。请大人明察。”请下载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一人说罢,另一个带着哭腔诉道:“学生冤枉,况且学生也不认识她们,怎么会与她们合伙杀人呢?” 老尚书道:“都说没杀,难不成人是本官杀的?” 一旁陪审的娄肖闻言挑眉,心道好好的一个老好人,为何要来刑部做尚书?她每每听这位审案总有些难受。 那位说着,将手指向杨思焕的方向,道:“她们都辩解,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 听她这么说,许久不开口的杨思焕终于启唇,淡淡的说道:“大人,您将学生关了一夜,却没告诉学生原因,学生想不通。” 老尚书就叹气:“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吗?” 杨思焕:“……”她倒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老尚书见她依旧执迷不悟,一拍桌子,道:“带从犯王文武上来。”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囚服、脚扣镣铐的人被带上大堂,杨思焕回过头,诧异地发现那人竟是方仕林的书僮。 原先只听方仕林叫她小名,却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个名字。 杨思焕愣了一时,躬身道:“大人,学生这下更糊涂了,我与她已经好多天没见面了,怎会合伙杀人?” 老尚书沉吟片刻,才道:“你们多久没见面,本官之后自会派人查清。” “大人,凡事都讲个证据,您不能空口就给学生安个杀人的罪名。”杨思焕缓缓说道。 “那你也无法证明你没罪。”老尚书道。 娄肖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但又不好说什么。她在刑部待了近十年,手下批过的案子堆成山,看老尚书这般审案,她是急得不行。 从方才她就一直在观察那四个人,心中已有了谱。 犁朝有规定,在学道革去举人身份之前,一般的县官是无法直接审举人的,而这里虽是刑部,但也有规定,在没有实证为举人定罪前,最多只能关她两日。 两日之后,杨思焕被放了出去。不过,老尚书却记住她了:此子善狡辩,长于装傻充愣,人一定就是她杀的。如此一来,早晚要把她再抓回来。 杨思焕也隐约感觉到了,当日她在公堂顶撞了那位大人,那位似乎不会轻易放过她。 于是她不能坐以待毙,至少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被放出牢房的那日,回客栈的路上总觉得路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今科试子刚出考场就被抓去坐牢,这种事情早就传开了。只是,她想不通,别人怎么知道她的模样? 这样想着,再次环顾四周,突然又觉得没人在看她,人皆各忙各的事:叫卖的叫卖,逛街的逛街… 之前的感觉都是错觉罢了。 她走着走着就饿了,看到路边有个小吃摊就坐下,要了碗馄饨,吃了几口却听到隔壁桌上有个小孩嗔道:“我不吃,姜的味道好难闻。” 老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我卖了多少年的馄饨,从不放姜。” 小孩依旧不依不饶,总吵着说自己闻到姜味,歪着头一通乱嗅,指着杨思焕:“这个姐姐身上好臭,一股姜味。” 大人忙陪不是,敲了小孩一记脑瓜:“以后别叫我带你出门了。” 小孩走后,杨思焕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除了牢房里的霉味,再没有别的味道。史官提笔的女尊首辅养成记(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