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调整

    汴梁，鸟巢体育场。

    今天是新蹴鞠大赛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对战双方是皇天队和草根队。因为前身是皇家蹴鞠队的原因，所以这场比赛可以说是噱头十足，从没开场之前，观众们就已经有很多了。

    而作为皇天队的对手，草根队，倒是一直默默无名的由百姓组成的队伍。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十分讽刺。这场比赛到场的观众，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到场支持皇天队的，而今天到场的观众，他们的身份也都是普通的百姓，而且大多数都是外城区的百姓。作为百姓这个身份，他们却是大多数都去支持皇家蹴鞠队，只有陈晨父亲老陈为首，还有一些外城区的朋友们支持草根队，这一点就非常的奇妙。

    如果按照常理，大家应该更希望看到以弱胜强，百姓的队伍战胜了皇家的队伍，这样才是正常的现象。毕竟，同样是百姓，应该更为了陈晨的草根队加油才是。

    造成这种奇妙现象的原因主要有两个。其一，就是这皇天队的名气实在是太大。要知道，之前的时候，每年这汴梁城中的百姓，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机会能够见到皇家蹴鞠队，也就是王达和王一他们。而且，就连这几次机会，也都是给到了内城区的百姓，今天到场观看比赛的外城区百姓，他们很多可是一次皇天队的人都没有见到过，这就是好奇心。大家都想要看看，给皇上表演蹴鞠的家伙长得什么样子。而且，皇上能看的东西，现在自己也能看了，这样一来，这些百姓的虚荣心也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才是最关键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草根队不好，而是因为他们更希望做人上人，让自己感觉不到跟皇帝之间的差距，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而之所以更多人选择支持皇天队，是因为一个更加直接的原因，那就是足彩。作为第一场正式比赛，这次的足彩，因为陆庚的漫不经心，所以这第一场比赛的百姓足彩的投注额没有达到陆垚心中的标准。不过因为赵祯对于这个试验版本的足彩也没有太多的关注度，所以就算不怎么赚钱赵祯也不会责怪陆庚。

    不过，因为陆垚当天到场提出的建议还有耐心的解说，还是有许多的百姓最后选择购买了足彩的。这当中，更多的都是之前就在彩票站花了很多钱买彩票的人们，他们成为了足彩的生力军。而既然自己花了钱买了足彩，今天这场比赛，当然谁都希望能够来到现场，见证自己购买的队伍获得最后的胜利，到时候，球赛赢了，自己的钱包也鼓起来了，这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这可要比苦苦守在彩票站看那个枯燥的抽奖结果要有意思的多了。

    所以，今天到场的观众，陆垚敢说，从效果上来看，至少会有一半以上，也就是二三百人，都是购买过彩票来到现场观看这场比赛的。而买彩票的人，对于两个队伍的实力，都有着自己的一番分析，相信不用陆垚多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个队伍的纸面实力到底是哪个队伍更强一些，自然就是前身是皇家蹴鞠队的皇天队，所以更多的百姓最后都选择下注了皇天队。这里说一句题外话，其实陆垚身边的这些朋友们，不管是出于给陆垚面子支持也好，还是说自己对于这足彩感兴趣也罢，大多数也是买了一些足彩的。

    这其中，除去折克行是买了草根队获胜之外，潘文、曹诱，最后都选择了皇天队获胜。别看潘文明面上十分支持陈晨，场面上也在帮着草根队说话，但是实际到了足彩这里，潘文还是觉得，压皇天队获胜赚钱的机会会大一些，曹诱就更不用多说了，自然是基于他自己对于这两个队伍最为客观的判断。

    除去这两个问题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让现场的观众不去支持草根队。这个原因也很容易理解。现在，将草根队当成是陆垚的队伍的，并不只有朝廷官员，有些百姓也是知道，陈晨本人，就是陆垚从外城区亲自选上去的，虽说这次蹴鞠大赛是皇家举办，但是陆垚也是十分卖力的在组织的。别的不说，这蹴鞠大赛的场地设计，还有比赛规则，都是出自于陆垚的手笔。所以说，应该没有人会对新蹴鞠大赛的了解程度会超过陆垚。而陈晨的草根队，作为陆垚亲自选出来的一支队伍，很可能会吃到陆垚这个规则设计者的红利，而变得实力强劲。也因为如此，草根队在现在的这些人看来，完全就不是那种百姓队伍，已经发生了变质。

    而陆垚参加科举考试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且陆垚的产业做的风生水起，他在朝堂之中吃的开，也是所有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大家一致觉得，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陆垚想要入仕途是肯定的事情，不然他就没有必要在皇上已经给到他一个官职之后还去参加考试。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进入到朝堂之中。

    而正因为如此，这次蹴鞠大赛，陆垚是不可能让自己的队伍战胜皇天队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陆垚就等同于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到时候他还怎么进到朝堂之中？所以，这场比赛，陆垚自己应该也是希望看到草根队输球的，毕竟这皇帝赵祯今天都到场亲自观看比赛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场比赛的结果，也应该是皇天队获得胜利才对。

    不过，单就上半场的结果来看，倒是以老陈为主的那一小部分人，现在占据了场面上的上风。虽说这大宋跟现代看足球不一样，现代足球一旦球队输了两个球或者是没有翻盘可能的时候，基本上现场观赛的球迷早就已经退场或者是骂声一片了，甚至于他们会在比赛结束之后，守在场馆外，等着球队的大巴车出来的时候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不过，现在毕竟只是新蹴鞠大赛的第一场正式比赛，观众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对于这新蹴鞠大赛的规距也是头一次知道，所以自然是不会出现和足球场上一样观众一样的情况的。所以，这半场结束，观众都没有散场的迹象，反倒是显得更加活跃，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下半场的比赛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当然，话说回来，就算是外城区的百姓，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购买了足彩，基本上每个人买的钱财金额都不算太多，但是毕竟那也是他们的血汗钱。怎么说都是他们一点一点赚出来的，谁都不想看着自己的血汗钱打了水漂。毕竟这足彩跟普通彩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和普通彩票不同，足彩最起码自己可以对比赛的双方有一个基本分析，就拿这场比赛来说，基本上所有人都会认为，获胜的一方就是皇天队。所以，不管是一文钱还是一贯钱的赌注，那都是这些老百姓的继续，他们可是不想自己投进去的钱最后没有获得更大的利益。这才是他们真正愿意留在这里继续观看下半场比赛的原因。

    而且，也是因为这一点，在场的支持皇天队的人在经过上半场草根队的罗文进球后的短暂寂静之后，现在已经重新开始为皇天队呐喊加油了。

    要说宋代的“赌”风气可以说是非常严重，大到皇帝，小到各级官员基本都多少沾一点赌的气息。而作为平民百姓，他们寻常能够参与到这种活动当中的机会很少，原因也很简单，本钱不够，自己日子都过不下去，就更没有钱去参加这种开赌的活动了。

    宋代开赌的类型有很多种，赌棋、赌骰子、斗类、赌投掷钱币、牌类等等。

    其中赌棋，得益于宋朝时期围棋和象棋规则的基本确定。棋类运动当时的参与度是很高的。赌徒众们不但以财物为彩头，亲自下场约人参与棋类运动。旁观者门也可以在开始下棋之前分别下注，下注的品类包括，这场比赛的输赢，围棋能赢多少子，象棋能多久时间结骰束等。赌骰子作为一种现在社会上依旧存在的古老游戏，在宋元时期的玩法是很多的。有双陆、彩选、打马、除红、响屟等，其中最高端的玩法莫过于响屟：士大夫赌博众们在游戏开始之前会叫来几个美女，通过骰子操作这些美女在地毯上行走来论输赢。这种赌注非常大，玩法也相当复杂，不但投掷子要有运气，还需要美女们的配合。斗类游戏包括斗鸡、斗鸭、斗鹅、斗鹌鹑、走马、斗走犬、斗促织。秉承一切动物皆可斗的原则，这类赌博行为因为不受场地、不受人员及赌注的影响，社会上参与这类游戏的人相当之多，以民间为主。贾似道作为斗促织的爱好者，还专门写了一本《斗促织》。

    投掷钱币指的是把一个钱币投掷，落地正方面开赌只是最基本的玩法。抓一把钱币，放在器皿中使劲摇摆，以器皿中钱币的数量以及正反面数量为赌则高端一些。《容斋五笔》中谈：今人意钱赌，皆以四数之，为之摊。这种行为，简单快捷，几乎是全员都可以参与。

    而参赌的人员，纵观整个宋代，以宋徽宗和大诗人李清照、以及寇准最为出名。

    民间传说，宋太祖赵匡胤跟道士陈抟赌博，结果输掉了整个华山。

    而宋徽宗和宋钦宗被金兵俘虏的时候，虽然非常慌乱，但是却居然还没忘了带上象棋。由此可见，宋代这种风气有多严重。而受到宋朝的影响，辽朝也非常好赌。辽道宗甚至在朝堂上通过掷骰子来决定谁可以升官。而寇准的嗜赌甚至影响了宋朝的命运。相传，真宗景德年间，辽兵大举人侵，攻到了离都城开封不远的澶州城下。

    宋真宗非常害怕，准备接受大臣们的建议，赶紧逃跑。在这种紧要关头，丞相寇准居然不见了。宋真宗问了之后才知道，寇准当时正在家里喝酒开赌。大家都以为宋真宗听了肯定非常生气，却没想到听到寇准在家开赌的消息以后，宋真宗却好像吃了一粒定心丸，觉得寇准肯定对击退辽兵这件事胸有成竹。

    后来寇准劝宋真宗御驾亲征，结果上了战场的宋真宗依然六神无主，非常惶恐。这时候他又派人去看寇准在做什么，手下回来禀报说，寇准在营地里开赌，宋真宗瞬间就变得非常镇定。结果这次御驾亲征果真非常成功，宋真宗大胜而归。寇准的“好赌”对这次胜利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的“好赌”赶走了宋真宗内心的恐惧，试想如果宋真宗一开始逃之夭夭了，那么宋军的士气必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都城也就很有可能被辽兵攻破了。

    皇帝爱赌，当臣子的还有什么顾忌呢？《宋史·章得象传》载“得象尝与杨亿戏博李宗谔家，一夕负钱三十万，而酣睡自如。他日博胜，得宗谔金一奁。数日博又负，即反奁与宗谔，封识未尝发也。”这应该算豪赌了吧！

    南宋臣子贾似道则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人家还是宰相呢？因为好堵斗蟋蟀，被人称为“蟋蟀宰相”。《宋史·贾似道传》：“似道，少落魄，为游博，不事操行。”“尝与群妾居地斗蟋蟀。所狎客人戏之曰：‘此军国重事邪’”。

    官场上赌风弥漫，士大夫自然要上行下效。就连祖国的未来，那些应试的才子举人们也不能免俗。《春渚纪闻》载：棋待诏刘仲甫，北宋末年人，“自江西入都，行次钱塘，……一日晨起，忽于邸前悬一帜云：江南棋客刘仲甫，奉饶天下棋先。”

    上流社会喜好开赌，自然而然的影响了民间的风气。宋元时期，关于民间开赌的记载数不胜数，甚至那个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以赌为业的职业赌徒和地痞流氓。“出老千”的行为也在那个时候得意发展。开赌的最终目的是谋求钱财，赌场中不择手段、尔虞我诈的现象时有发生。关于这类人宋人多称之为““闲人”、“游手”或“囊家”。这些人的出现，败坏了社会的风气，他们是社会阴暗面的存在。

    而大诗人李清照，她在逃亡的过程中，安顿好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赌具开赌，她还自创了一种叫做"打马"的方法，更是为此写了一篇《打马图序》，在当中还很是得意！她还自称自己从来都没有输过，赢了不少的钱！李清照在她的文章中列了二十多种“赌”的游戏方式，不过在这二十多种五花八门中，有的她嫌太鄙俗；有的她嫌只凭运气，显示不出智慧；有的她嫌太难，会玩的人太少，她根本就找不到对手——整个界内的"东方不败"。

    据李清照自己说，她创制了一种赌博游戏，叫"打马"。打马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现在已经失传，我们没办法知道了。不过据说有人考证出来，打马就是今天麻将的前身，看来，打通宵麻将，是李清照的一大爱好。我们经常看古代的电视剧就会发现，会有很多人去赌场赌博，里面的方式五花八门，玩骰子，赌大小，其中有很多人更是赔的血本无归，倾家荡产，现在也有很多的人沉迷于开赌，不顾家庭，所以对于开赌这件事是极不倡议的，在这里只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做到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陆垚之所以创建彩票和足彩，也是抓准了北宋的这种风气，对于其中的利弊陆垚不想做出更多的评价，不过，用这种方式倒是确实能够赚钱，而国库和赵祯自己的腰包也因为彩票业的发展而变得鼓鼓囊囊。

    “看来，这些观众是没少买我们赢啊。”此时，场上皇天队的休息区内，王一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看着现场观众的反应，笑着说道。

    王达看了看王一，表情倒是没有那么的轻松，说道：“知道就好，不单单是观众，我觉得恐怕皇上自己都买了许多咱们队伍能赢，一旦这个一比零的比分真的持续到最后，咱们都知道下场是什么。”

    这句话，自然不是单独说给王一听的，而是说给在场的所有皇天队的队员听的。很显然，上半场这个一比零的比分，不管是首发队员还是替补队员，整个皇天队十五个人，都觉得十分的不服气，分明场上占据主动权的是自己一方，结果没想到采用疯狂进攻的策略，非但没有进球，还让对方抓住了机会，现在一比零领先皇天队。

    率先回话的是那个代替王一首发上场的左边锋队员，他表示自己的传球出了些问题，如果不是自己的技术问题，可能早就会取得进球了。

    对于这一点，王达也没有十分责怪那名前锋队员，其实在之前和王一商量今天的首发名单的时候，二人就已经想到，因为之前没怎么和其他的前锋队员配合过，到时候时会出现左侧进攻失误的这种情况的，只不过王达确实是没想到，陈晨那边可能已经算计到了这一点，所以左侧的防守成了上半场的突破口，现在看来，草根队可能已经知道了王达跟这个前锋队员配合并不默契，所以故意引诱皇天队从左侧发起进攻，这样一来可以有效的降低皇天队的进攻效率。

    王达先是言语刺激了一下皇天队的队员，随后王一也是扮演了白脸的角色，说道：“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下半场还有那么多时间呢，要说实力，我相信咱们是完全碾压对方的。”

    “所以，你在场边观看了整个上半场比赛，是不是已经找到对策了？”王达说道。

    王一点头，显得信心十足，说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下半场的时候，咱们双方是一定都会进行换人的，基本上五个替补队员都会被替换上场，双方的体力整体上还是一个持平的阶段。我想，到时候咱们的阵型可以变化一下，前场就让咱们两个来负责就好，与此同时，加强中场的传导，我发现草根队的防线虽说稳固，但是他们并没有采用积极拼抢的战术，而下半场，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造成许多机会，只需要这样……”

    随后，王一小声和王达交流了一番。王达对于王一给到的建议十分满意，说道：“嗯。如此看来，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们手里，你这上半场也是没有白歇息。”

    王一点头，随后看向了草根队那边，说道：“不过我是真没想到，陈晨设计的战术如此精美，就连你的突破方式和应对策略都被他算计好了，不然卢阳不可能完成那个抢断。我本来以为，他今天首发上场，从一开始就是场上队员的身份，而不是教练员，所以草根队在战术方面可能就会十分单一，临场应变能力降低，现在看来，还是我低估了陈晨啊。”

    王达说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陈晨此人，可以说是有勇有谋，下半场你上场之后，也好针对他们新的战术及时调整，我想我们都必须要承认，之前还是有些低估陈晨这个假货了，现在想想，难怪陆垚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选择陈晨做他的管家，一开始我还不理解，现在倒是明白了。”

    “是啊，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主意呢？”

    说完这句，王达和王一都将目光看向了远处，那里是草根队的休息区域。

    和略显紧张的皇天队的队内氛围不同，不管怎么说，现在草根队是处在一个领先的情况下的，所以休息区域的氛围还是不错的，要说最开心的，就是上半场取得进球的罗文了。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