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集合

    一夜过去。

    第二日，陆垚今天起了个大早，这可让陆府上下的人大吃一惊，难道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今天这陆垚会这么早就起来？

    当然，陆盱和陆浩如此吃惊，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今天是去到福来客栈集合，训练的日子，陆盱只觉得今天对于陆垚来说应该比较重要，但是自己仔细一想，倒也没想出今天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

    陆垚起床快速洗漱完毕后，来到餐桌旁边，抓起两个馒头来，递给棠溪一个，接着二人就往外走。

    陆盱见状，说道：“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陆垚也没回头，说道：“去福来客栈，今天那些队伍的人会在那里集合。”

    陆盱这才明白过来，看来这蹴鞠队伍的事情已经搞定了，那韩永合想必也在陆垚的帮助下找到了队伍吧，想着那韩永合这是又欠了陆家一个人情，陆盱心情可谓是大好。

    本来陆垚吃完了都要走了，陆盱这边十分罕见的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鸡蛋递给了陆垚。

    “再忙，每天早上也要吃个鸡蛋。”

    陆垚接过来，却是觉得奇怪。当然，他并不是奇怪于陆盱的这一个动作，而是奇怪为何陆盱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十分诡异的笑容。

    时间紧迫，陆垚来不及多想，吃完之后跟着棠溪就出了门，直奔福来客栈而去。

    陆垚给那八支队伍规定的集合时间，换成现在时间是上午的十点钟，不过现在九点钟还不到，陆垚之所以要提前去到福来客栈一个小时，说到底还是因为折克行的原因。虽然陆垚十分信任自己的这个结拜兄弟，但是毕竟折克行是军人出身，对于蹴鞠的理解少之又少，而且这个军训计划，还是要将二者结合起来的，就算陆垚再怎么信任他，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折克行做出来的就是会让自己满意的方案。

    想到这里，坐在马车中的陆垚不由得觉得有些懊悔，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多给折克行几天时间。而且这几日内，自己忙于奔波在各个家中去视察他们寻找队员的情况，却独独没有去管折克行这边的情况，实际上自从几天前陆垚给他送去了关于蹴鞠的那个手稿之后，就没有关注过折克行的军训计划的进展，现在想想还是有些担心，如果真的军训计划做的不够好，那不单单是折克行一个人会被问责。

    别的不说，那韩琦向来和自己就不对付，如果被他知道了此事，觉得这军训计划漏洞百出，到时候肯定是会到赵祯那里参上自己一本，搞不好，整个蹴鞠比赛都会因为这个军训计划没有完成而被耽误，到时候，自己可就失去了主动权了。

    于是陆垚今天起了个大早，就是要在正是集合前一个小时到达福来客栈，然后去找到折克行，先看一下他的军训计划做的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也可以趁着这一个小时改正一番。

    马车停下，陆垚下来后，稍微放心了一些，现在才将将接近九点，虽说古代时候的人都十分守时，遇到什么大事也基本会提前一段时间出席，但是现在天气还比较寒冷，而且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约定的集合时间，所以福来客栈显得还是比较安静的。

    唯一的变数，那就是张茂才了。

    毕竟，这福来客栈他才是老板，就算他昨天晚上带着自己的那十三个队员住在这里陆垚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是自己家的买卖。

    然而反过来想，张茂才应该也不会如此做，这样不等于自己断送了福来客栈的生意了么。不过他本人提前到福来客栈等上一会儿倒是有可能了。

    现在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就算是他在，自己也能应付，于是陆垚带着棠溪就进了门。

    客栈的伙计看上去刚刚睡醒，不过同样睡眼惺忪的掌柜的，也就是陆垚的大嫂许氏的闺蜜，还是张茂才的妻子的女人，见到了陆垚，立刻精神起来，迎了上来。

    “陆大人，您来了，这距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呢吧，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了？”老板娘说道。

    陆垚说道：“我和折克行约好了，提前一段时间在这里有事情要商议。”

    说完，陆垚就开始朝着楼上走，那老板娘自然也是跟在一旁，说个不停。

    于是，陆垚也就趁着这几步道的功夫，向老板娘打听起折克行这几天的情况。

    通过老板娘的叙述，陆垚大概得知了折克行这几天在客栈当中的状态。

    基本上，折克行在这里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主，老板娘表示，这几天，折克行基本上就没怎么离开过房间，除了有时候夜间，他会到外面来吹吹风，其他时候，除了自己去给他送饭收拾房间，他基本都不会开房门的。

    听到这里，陆垚稍微放心下来，看来这折克行的确是在夜以继日的完成着自己交代给他的军训计划，如此努力，写出来的东西，应该会不差吧，就算有问题，应该也不会出很大的问题。

    这么想着，天字一号房已经到了，老板娘识趣的离开，陆垚这边敲了敲房门。

    没人回应，陆垚稍微提高了一些力度。

    还是没人回应，于是陆垚只好推门而入，同时示意棠溪到楼下客栈外去等候，因为一会儿陆陆续续就会有队伍到了，陆垚嘱咐棠溪，一个人都不许放到客栈里面来，就让他们在客站外面的主街道等着，福来客栈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虽说算不上最繁华的主街道，但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有很多，道路很宽阔，站个八十多人一点也不挤。

    棠溪离开后，陆垚进到了房间，转头把门关上了。

    等到陆垚再一回身，着实被房间里的景象给惊到了。

    地上散落着的，都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的手稿，从字迹上看，确实是折克行所写。而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昨天晚上吃剩了的饭菜，看得出来，折克行没什么胃口，饭菜几乎没怎么动。

    而折克行本人呢，此时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床铺基本上没怎么动，陆垚明白，这是昨天晚上熬夜太晚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折克行的手边，还有这一叠手稿，看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睡去之前完成的，陆垚在尽量不惊动折克行的前提下，将那些手稿拿了过去。

    陆垚一边看，一边嘴角露出了笑意。

    写的着实不错，只不过有一些小的地方还是需要修改，不过大方向没有错误，几个大的训练项目也设定的很好，不愧是自己的兄弟。

    现在距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自己就帮折克行完善一下这些小的地方吧，看来今天自己提前到上这一段时间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于是陆垚从桌子上拿来笔墨纸砚，一时间却发现整个房间没有他能够坐着的地方。

    于是，陆垚干脆就跪在了床边，用床当桌子，拿起手稿修改了起来。

    说起折克行，这几天可是给他忙坏了，虽说折克行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也知道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当时在陆垚询问自己，是不是需要他这几天再来几次的时候，为了不让陆垚为自己分心耽误陆垚的事情，于是折克行信心满满地表示，让陆垚只管去看每个队伍的队员情况，自己这边倒是不用他太担心。

    有着军旅经验的折克行，本以为做起这个军训计划来，应该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可是谁知，等到他真正拿出蹴鞠相关的文稿，再想结合着士兵的训练方式做出军训计划的时候，折克行才发现，一切似乎有没有那么容易。

    军训计划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瓶颈期，第一天和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毫无头绪的折克行，趁着夜色来到外面吹风，想着寒冷的温度应该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些。

    即便是这样，折克行也不想再给陆垚添麻烦，这中间他听客栈的老板娘说起过，说陆垚这几日基本都没怎么闲着，每天都会去不同人家去询问队伍的构建情况。自然，折克行也从老板娘口中得知了她的丈夫张茂才也组成了一支队伍，会参加这次的蹴鞠大赛。

    既然如此，自己就更不能给陆垚添麻烦了。于是，折克行夜以继日，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想到了如何将士兵训练还有新型蹴鞠结合起来的方法，兴奋的他于是立刻开始动笔写了起来。

    就这样，折克行又是写了几天，直到昨天晚上深夜的时候，才将全部的军训计划完成，不过，那个时候的折克行，已经有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他随便吃了口已经变凉的饭菜，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再回到床上了，本来想着等到明天集合宣布完军训计划后，再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自己的身体实在是有些不争气。

    折克行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于是折克行想着，先睡上一会儿，应该不打紧，于是就将已经整理好的文稿放在了手边，趴在桌子上，直接睡了过去。

    殊不知，这极度困乏的人，一觉是可以睡上个几天都不醒来的。

    所以，折克行对于刚才进到房间中的陆垚，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不过，就在陆垚将手稿拿走去观看的那一刻，折克行的身形却是动了一下。

    这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现在对于折克行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奋斗了几天几夜写出来的这个军训计划，当它被别人拿在手里的一瞬间，折克行的意识竟然渐渐清醒了起来。

    世界重新恢复了光明，因为自己之前好几日没睡，折克行这一觉睡得时间也不长，醒来后只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然而，恍惚间折克行却是看到，有一个人正鬼鬼祟祟的蹲在自己的床边，拿着毛笔在一些东西上涂改着什么。m.

    折克行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看向自己的手边，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份军训计划竟然不见了。

    不用说，那自然就在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手中了。

    折克行不由得怒火中烧，于是直接起身拿起放在地上的倚天剑，利剑出鞘，直接一抬，便举到了那人的脖子旁边。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立刻放下手中的文稿。”

    折克行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嗓子发出的声音也开始有些沙哑了。

    那背对自己的男人还在文稿上涂改着，过了几秒钟后，那男子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呼，这样就可以了。”

    说完，他站起转过身来，折克行定睛一看，来者不正是陆垚么。

    陆垚见折克行的状态有些昏昏沉沉，于是立刻劝他把剑放下，自己则是伸了伸大腿，刚才跪在地上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腿都有些麻了。

    陆垚接着就坐到了床上，看向折克行，说道：“你这一觉睡得怎么样？”

    折克行揉了揉眼睛，确认是陆垚没错，于是他就将倚天剑收好，坐到了陆垚旁边。

    “这份军训计划，做的怎么样？”折克行看向陆垚，心里却是十分没有底气，毕竟自己这一觉睡得太沉，虽说是陆垚拿走了那文稿让自己醒了过来，但是陆垚是什么时候到的，又对自己写好的这份军训计划做了多少改动，折克行心里是不清楚的，不过在折克行看来，多半是自己没有做好，于是陆垚才会出现刚才那个样子，疯狂的在修改着一些东西。

    想到这里，折克行不待陆垚回答，就起身，看样子是要直接给陆垚跪下。

    陆垚大惊，连忙站起身来，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你应该是一早就到了帮我改了很多这个文稿吧，我这几天基本没怎么睡觉，到头来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不够好。”

    陆垚连忙摆手，说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这么没自信？你对自己没日没夜弄出来的文稿，应该有信心才对啊。”

    折克行一听，眼睛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

    陆垚笑着说道：“东西我看了，其实我也刚到这里不到半个时辰，大部分你写的东西都是能够用的，只不过有些地方，还是要多结合着新型蹴鞠来做出调整。不过因为你是完全按照我给你的关于新型蹴鞠的纲领去做的这个军训计划，本来那个纲领的东西就不全，所以你设计的计划也不可能十全十美，这还有两刻钟就要集合了，我刚才进来看你睡着，于是就自己帮你改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听到陆垚对自己做出来的军训计划的认可，折克行终于是放下心来。

    “不用想那么多，其实计划只是一部分，到时候要呈现给皇上看的，也是这个计划，但是真正训练起队伍队员来，是会发生很大的变数的。”

    折克行深以为意，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要训练的人数已经将近要有一百个人了，每个人的体质还有能够接受的训练方法和强度都不一样，到时候可能还要作出修改。”

    “不错，要我说，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对于一个第一次制定的计划，而且是第一次尝试，运用到一个第一次推行的项目上，你做的这个，已经完全可以了。”

    折克行这下终于放下心来，刚想说点什么，门口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接着，传来了棠溪的声音。

    “公子，第一支队伍已经到了。”

    现在是早上的九点半，还有半小时，就已经有队伍到了，陆垚问了一句“可是张茂才的队伍？”

    “正是。”

    陆垚心说果然不出所料，接着转念一想，虽说赵祯昨天下了旨意，说是要让包拯全权负责，将归路客栈给收归皇家所有，不过今日应该包拯才开始有所行动，而这次解决这些百姓们的住宿问题，应该是张茂才正在忙活的事情，所以从时间上来算，张茂才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外城区归路客栈的事情，现在的他，更感兴趣的，应该是皇帝赵祯那边有没有同意给他出住宿费的事情，所以才会第一时间作为第一支队伍来到这福来客栈。

    陆垚心里有了一番盘算后，转过身向折克行表示，让他赶紧去洗漱一番，这几天弄得十分憔悴，一会儿要见到八支队伍还有他们的负责人，不能这个样子出去。

    折克行点头，接着就离开房间洗漱去了。

    陆垚这边，则是将那文稿放回了桌子上，刚才也嘱咐过折克行下楼的时候带上，自己这边就和棠溪下楼去，迎接来到的队伍了。

    此时，福来客栈外面站着的，正是张茂才还有他手下队伍的十三个人，不对，陆垚重新数了一下，怎么变成了十五个?

    看来，这张茂才已经知道了自己昨天组成了一个十五人的百姓队伍，于是他连夜又去找了两个大汉加入到队伍当中。

    张茂才见陆垚出来，连忙快步迎了上来，说道：“陆大人，您今天来的真早。”

    陆垚笑了笑，说道：“还好吧，张老板才是，这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两刻钟，你就到了。”

    张茂才接着给陆垚使了一个眼色，陆垚会意，于是示意棠溪离远一些。

    等棠溪离开后，陆垚说道：“有话直说，张老板。”

    张茂才笑着说道：“我听说，陆大人昨天进宫交差去了，不知可否跟陛下传达了我之前的意思?”

    “张老板是想问，你之前说的，关于那三个客栈收纳百姓住宿的问题把。”

    张茂才连连点头。

    陆垚说道：“对于这一点，陛下已经同意了，等到明天的时候，会有人把钱送到你的府上。”

    张茂才听到这里喜出望外，连连说道：“多谢陆大人，如此甚好啊。”

    陆垚心说看把你得瑟的，之后有你哭的时候，想到这里，陆垚坚持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并没有将赵祯要征收归路客栈的事情告诉给张茂才，本来这件事情就是赵祯自己提出来的，怪不到陆垚身上，而且赵祯也交代过，先不要在今天的时候告诉张茂才此事，虽说他不能拒绝卖地，但是也难保他不会坐地起价。

    陆垚走上前去，看向那两个自己之前没有见过的面孔，对张茂才说道：“张老板，这是你昨天连夜又找的两个队员？”

    张茂才赔着笑脸，说道:“正是，这事情也怪我，当时韩大人跟我说一个队伍十三个人，我也就相信了，找了十三个人，没有仔细的看您写的那个纲领，原来一个队伍最多是可以十五个人参赛的。”

    “看来张老板是十分想获得优胜啊。”陆垚问道。

    张茂才商场高手，立刻摆手说道：“这是哪里的话，陆大人，这来参赛的队伍，应该都想获得优胜吧，而且我觉得，虽然我不懂蹴鞠，但是优胜队伍，不是只靠人多就能取胜的。”

    陆垚心里暗骂一句，这张茂才真是推拉高手，这一番话直接把自己给架上去了，于是陆垚说道：“确实，这蹴鞠还真没这么简单。”

    张茂才这边凑上前来，说道：“我听说，这次负责训练队员的，是一个名叫折克行的人，我之前从未听到过此人的消息，可否请陆大人告知一下，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又来了，张茂才这情报工作做的这么好，能不知道折克行就是自己找来的？这现在又来问自己，不就是想知道折克行跟自己是什么关系么？

    陆垚真是懒得回答他，恰好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陆垚的面前。

    潘文，陆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喜欢自己的这个朋友。

    “潘家的队伍来了，我先去看看。”

    于是，陆垚扔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就朝着潘家的队伍走过去了。

    陆垚看了看，队员还是一样，潘文走在队伍的正前方，只不过，却是少了潘元武，他根本就没来。

    “你爹呢，他怎么没来?”陆垚走到潘文面前，问道。

    潘文摇摇头，说道：“我爹说让我历练历练，这训练的事情他就不参与了。”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