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飞来的爸爸
段如梦从小就有一个死对头，死对头的名字与她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她叫段如幻。段如梦和段如幻是同一天进孤儿院，她们是同年同日生，只是生月相差一个月，段如梦是姐姐。 段如梦是个听话聪明的孩子，个子高高的，皮肤白净，五官精致，是老师们眼中的小仙女。段如幻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个头矮矮的，皮肤黝黑，五官粗糙，是老师们眼中的捣蛋鬼。 上学前段如幻干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和段如梦换被子。段如梦很小就不再尿床，段如幻到了五六岁还尿床。在孤儿院里尿床是要被打屁股的。每当段如幻尿了床，她早晨起床的时候就故意拖在最后，等房间里的人都出去后，她就把自己的被子和褥子同段如梦交换。 老师们检查床铺的时候，发现段如梦尿了床，就会在吃早饭的时候让她站起来，当着大家的面打她的屁股。这个时候段如幻往往歪着头用她的眯缝眼望着段如梦笑。 段如梦当然不会饶过她，她的个子比段如幻高，力气比她大，打起架来一点也不吃亏。可段如幻因为个子小，比段如梦机灵，段如梦倒也不容易逮到她。每当段如梦追的段如幻满院子跑的时候，段如幻便会气喘吁吁的跑进院长办公室。段如梦这时又免不了被责骂和体罚。 有一次吃早饭的时候，段如幻发现了地上有一只死苍蝇，她悄悄的捡起来，偷偷的来到段如梦的身后，将死苍蝇扔到了段如梦的碗中。 一场大战顷刻间爆发，餐厅里地方小，段如幻无处可逃又无处可藏，她们俩不仅把自己打的头破血流，而且把餐厅里搞的一塌糊涂。院长为了惩罚她们，将她们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饿了她们一天。 上学后。在学校里她们都成了被歧视的对象，孤儿院来的，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和他们一起玩。两个人之间有了被歧视这一共同点，使她俩的关系得到一些改善，可也仅仅是表面上的，他们彼此从来都没把对方当做朋友。 段如梦上课认真听讲，放了学认真做作业，学习成绩好，门门功课都考第一。段如幻上课开小差，放了学不写作业，整天和一帮男孩子一起玩，门门功课都考倒数第一。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俩各自交了自己的朋友，各自都有自己要好的同学，两个人之间不再频繁的发生矛盾。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好，段如幻对段如梦总是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年龄小的时候段如梦不知道那个段如幻为何老是找自己的事，等到上学后她才从段如幻的眼神中看到，那是深深的嫉妒。 十五岁那年，她俩即将初中毕业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彻底的将他们俩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那天早晨刚起床，他俩就被叫到院长办公室。院长看了她俩一眼，告诉她们今天不用去上学了。又叫来一位女老师，领着她们去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坐在会客室里等着。m. 段如幻显然不太适应这样安静的环境，她在椅子上不停的挪动着身子，变换着各种坐姿。后来她是在忍不住了，就对段如梦说： “哎，你知道为什么叫我们坐在这里吗？” 这样情形段如梦曾经经历过一次，那是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有一对年轻的夫妇来孤儿院领养孩子，当时的经历和这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的待遇，可能是有人想领养我们吧。”段如梦回答。 “啊，我可不想被人领养。” “我也不想。” “我听说被领养的孩子在别人的家庭里经常挨打受气。” “不是自己亲生的爸爸妈妈，总归是不一样的。” “你想爸爸妈妈吗？” “想呀，我每天做梦都想。” “我做梦的时候老想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 “我也看不清。” “那上次领养你是怎么做的？” “他们问我话，我一句也不答，后来他们就没要我。” “那行，一会儿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也不说。” 这一次简短的谈话，是她们十五年来第一次好好的交谈。 院长领着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胖胖的，挺着一个大肚子，头顶已经开始发亮，五官很散漫的分布在脸上。这个男人的面孔两个女孩都觉得有点面熟，可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来来来，段总，我来介绍。这两位就是您当年送来的两位千金，段如梦和段如幻。”院长满脸堆笑的看着姐妹俩说。 段如梦和段如幻都没听懂院长在说什么，呆呆的望着院长和眼前这位油腻的大叔。油腻大叔看到姐妹俩，两只眼睛简直都要放出光来，他激动的走到姐妹俩的身前，伸出两只胖手摸了摸她俩的头。 “哎呀，真想不到呀，你们俩都长这么大啦。” “是呀，一晃十五年过去了，如梦、如幻快叫爸爸呀。”院长站在一旁搓着手说出了让姐妹俩感到无比震惊的话。 爸爸？自己竟然有爸爸？在孤儿院待了十五年，竟然冒出一个爸爸。姐妹俩完全蒙圈啦，她们用眼睛彼此看着对方，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凝视对方，眼前这个和自己名字只差一个字的人，竟然和自己是同一个爸爸。 “是呀，我就是你们的亲爸爸呀。”段庆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姐妹俩的肩上。 段如梦先推开了段庆的手，段如幻也推开了段庆的手。 “哎哎，段总，你先坐，别急，孩子要有个接受的过程，慢慢来。”院长急忙走上前打圆场。 “对对，不急，不急，哎呀，这十几年叫孩子们受苦啦，我这个爹不合格呀！”段庆坐在姐妹俩对面的椅子上不住的检讨着。 “如梦、如幻，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吧。”院长坐在段庆的身边给姐妹俩解释到； “当年你们的妈妈生下你们以后，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们没有办法抚养你们，所以你爸爸就把你们送到了这里。现在呀，你爸爸的条件好了，打算把你们接回家去住。以后呀，你们就不再是孤儿啦。” “对对，以后你们就不是孤儿啦。”段庆说。 “怎么样？你们俩同意吗？”院长问。 到这个时候姐妹来终于明白了一点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爸爸，现在他要将自己领回家，以后自己就不再是孤儿啦，以后自己就有爸爸啦。姐妹俩看看院长，看看段庆，又彼此对望了一眼，都低下头没有说话。 “说话呀，孩子，你们愿意不愿意呀？”院长催促道。 两个孩子又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由段如梦先来说。后来据段如梦回忆，哪一次是她们姐妹俩唯一一次用眼神达成默契。 “我们的妈妈呢？”段如梦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啊，妈妈，你们的妈妈，她们，她们生下你们就离开了。”段庆磕磕巴巴的回答。 “我们的妈妈不是一个人吗？” “不，不是一个人，你们的妈妈是两个非常要好的姐妹。” “她们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我不知道，后来我就找不到她们了。” “叫妈妈来接我们吧。”段如梦说。 “对，叫妈妈来接我们，否则我们就不走。”段如幻说。 那天早晨的谈话不欢而散，她们没有去上学，回到宿舍里两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默默的想心思。 “你说，他真是我们的爸爸吗？”段如幻问。 “你和他长的很像。”段如梦终于明白这个人为何有些面熟。 “不，我和他才不像呢，他长的那么丑。” “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小声说，下午要给我们做什么鉴定。” “什么鉴定？” “不知道。” “你会跟他走吗？”段如幻问。 “不知道。” “你说他会不会很有钱？我看到他是开车来的，那辆车我感觉挺高级的。” “不知道。” “你说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们？” “我怎么知道。” “为什么我们的妈妈不是一个人，爸爸是一个人？” “我们是同父异母。” “哦，就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一个男的有两个老婆。” “对，他肯定不是个好人。” “嗯，好人哪会有两个老婆。” “我们的妈妈会不会是让叫他打跑的？” “对，有个电视剧上那个男的就把他老婆打跑了。” “还有一个电视剧上男的把女的杀啦。” “啊，不会吧，太可怕了。你说他会也杀了我们吗？” “我怎么知道呀。” 两个人谈了一会儿，越谈越可怕，就又各自沉默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段如幻问： “你想有个爸爸吗？” “想。” 段如梦说完这个字，眼泪扑扑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她忍不住低声的抽泣起来。段如幻在她的影响下也呜呜的哭出声来。两个十五岁的女孩子，从小没爹没娘，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突然有了一个爸爸。这现实叫她们感到自己的旧世界正在逐渐的崩塌，新的世界正远远的走来。 那天下午段庆又来到孤儿院，他还带了一位穿白大褂的阿姨，阿姨给姐妹俩抽了血。段庆给他们买了新衣服和一大包好吃的，如梦不要，他就塞给了如幻。鲁郡的警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