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表里乾坤
余下鼠妖不敢造次，苏蛮抬脚离开此地，回到草鞋族新建的木屋，草鞋族人手里举着农具，怕鼠妖冲上来，然而鼠妖却没有动作，不一会儿一只苍老的鼠妖从天上光田下来，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句，鼠妖们一哄而散。 苏蛮一屁股坐下，立刻有茶壶妖怪盛水，苏蛮喝上两口，郭立道：“那些鼠妖为何要对我们动手？” 苏蛮道：“因为妖龙信仰成神，他们觉得沾了妖龙因果，就类似于皇亲国戚，地位不是一般，如今妖龙安排我落足此地，他们觉得触及到了利益，想给我个下马威。” 苏蛮叹一口气，继续道：“妖龙不是好龙，鼠妖也不是好妖，看我们好欺负，看我们老实憨厚，想对我们动手。” 然而待他回头过去，郭立这小子和刚进屋的柳娘阿苏讨论起来。 “苏蛮说他憨厚老实，柳娘你觉得呢？” 苏蛮本想再谈论季月月之事，只得作罢。 如今看来水下各峰洞主，桥主，观主已经准备对妖龙动手了，归墟的天不容有变，这个被妖雨侵蚀的世界，在他们眼里就该一点点被雨水蚕食，而不该奋起反抗。 这些水下所谓的妖魔皆是人形，还有那些无皮妖魔，苏蛮以前认为他们是另一个世界之人，只是因为世界相重合，所造成的，如今看来不无道理。 可是为何会找上自己？自己的修为不过蛮师，混若是还在，苏蛮也许能想通... “嗯？” 苏蛮一愣，他们正是不知道混不在了，所以才会如此！ 妖龙如此强势，破关第一要便是拔除山峰，灭杀洞主，却唯独对自己屡次忍让，会不会便是因为混！ 苏蛮目光闪动，不与众人交谈，只身回到自己的屋子，床头上赫然放着一把扇子。 不着痕迹的关上房门，确认无人跟来，苏蛮拿起扇子打开，里面一个女娃子施礼道：“巧心观季月月，见过苏公。” 这季月月有何本事，能在妖龙眼皮子地下将扇子送过来？ 或者说是自己将扇子带回来的？他回想起梦境，那季月月似乎会某种神通，能进入你的梦境，并且还能让梦和现实互通。 好恐怖的神通，岂不是可以在梦中杀人！ 这些人以为混还隐藏在体内，想借自己的手除掉妖龙？他们的算盘打错了，混已经不在了，留下神藏中纯白的娃娃，没有一丝灵智。 自己尝试很多方法，哪怕修为的增长也并未让那娃娃有何变化。 沉疑片刻，苏蛮问出心中的疑问：“归墟为何常年下着妖雨？当真是神罚？” 季月月在扇中说道：“妖雨乃雨官布施，我们无权过问，只知道是为了让归墟的罪民无法逃脱，反抗。” “常年的积压下怎可能不反抗？若是如此想法，何不让归墟安逸，奢乐之下无勇夫，几代人下去归墟就废了。” 季月月愣了愣，似乎不曾想过这等办法，她说道：“降下雨魔，可以破坏根基，万事基础最重要，基础坏了，什么大蛮士，巫，不过是矮子里拔将军，可笑罢了。” “可是到了蛮师，大蛮士，雨水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那又如何，他们没经历磨难，躲在天帐下修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根基已经坏了，归墟从根本上就烂掉了。” 苏蛮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为何都不掩饰一下，如此罪恶。” 季月月道：“我自然不掩饰，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敢说出来，自然是有相应的条件，若是苏公和我们联手对敌，这些困扰都可以通通抹去。” 这也是季月月敢于直言的原因，她把妖雨和归墟所遭受的迫害说的越残忍，会让苏蛮觉得所得到的的越多。 这么多迫害，只要除掉妖龙，便可抹除。 苏蛮有些心动，妖龙若是当天，祭祀人族血肉，死去之人何止千万，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就在这时，外面巨大的声响传来，苏蛮合上扇子开门一看，天上出现了一艘巨大的楼船，华盖飘飘，不少鼠妖在上忙碌，不断修砌。 这楼船巨大，能容上万只鼠妖，他们测量，算术，每一寸都完善，一个黑毛白须的鼠妖手里举着图纸，不停地吆喝指挥。 这些鼠妖纪律有序，如同军队。 这是要对剩余的洞主动手的准备，以妖龙的实力，苏蛮觉得并不需要如此，除非有比洞主级更恐怖的存在，这楼船是为了对抗洞主级的，妖龙有别的目标！ 归墟内有比洞主还恐怖的存在？墟！ 可是妖龙并不知道墟已经和水下妖人一伙了，那么便是...归墟之外的人进来了！ 那黑毛白须的鼠妖低头看了一眼苏蛮的方向，有鼠妖上前道：“这厮是外人，会不会将楼船泄露。” 黑毛白须鼠妖摆手道：“无妨，老爷的目光不在这里，在远处，这苏蛮，由他吧。” 他放下手中的图纸，揉了揉额头，说道：“老爷若是成神，我们跟着水涨船高，受愚民香火，成新的神祇也说不定，所以为了老爷便是为了自己，成神大计。” “将归墟之地彻底解放，归墟越大，我们所受香火越多，这些人族繁衍越快，对我们来说也是大机缘，老爷此役胜利，我们便是归墟新的主人。” “归墟之地的铺开，会浮出很多古老存在，他们或是破开封印，是很大的麻烦，所以我们要率先出手，夺得归墟众生信念，作为力量，除此之外，周天的草鞋神也会复苏，我们做好本分，为老爷肃清道路！” 苏蛮收回目光重新关好房门，再打开扇子时，扇中的女娃子已经不见了。 季月月自归来峰张开眼睛，将所见所闻告知勾无。 黑毛白须的鼠妖继续说道：“你我吃人魂灵诞生的灵智，能作为老爷的信念香火，得道如鸡犬升天，是我们的荣幸。” 这一番鼓励，让一众黑毛鼠妖只觉得精神一震，更加卖力修建楼船。 苏蛮坐在床边，惊疑道：“归墟之外要来人对付妖龙？妖龙如此实力，归墟之外能应付？难道归墟外面的天地这么恐怖，如上古一般遍地神祇？” 洞主有多强苏蛮有体会，然而这些洞主在妖龙面前走不过一招，其实力深不可测，在归墟已经是顶天的存在，归墟之外来人，是一只庞大的蛮士军队？还是神祇踏天而来！ 也许归墟之外的生灵没有妖雨迫害，已经十分强大了，三十六洞主峰，每一位都是通天彻地，在某一领域的大家，袁天侯的剑术，看一眼便刺瞎双眼，华湘的武道柔术，包括那季月月不过观主，手段法术也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苏蛮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个土著。 当然苏蛮身居太易无常，神庭证道，也不是随意拿捏的，甚至苏蛮不知道，他比同境界的要强上不少，也就一线...竖着那种。 从洞主峰现世，到妖魔，包括水下的镇央宫，归墟似乎隐藏着大秘密，归墟之外来人。 苏蛮觉得。 不成！ 归墟也许术法落后，但绝对危险。 突然，苏蛮想起一件事，归墟还有很多隐藏的大族，比如郭立所在的黎山族，六臂所在的齐伐族，为何没有丝毫动静？ 他站起身来，沉凝道：“妖龙已经在筹备，这些洞主不是一合之敌，他们若求得归墟之外的援助，那他们前来找自己，难道只是为了稳妥？”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柳娘道：“苏公，光田外有好多蛮人，他们前来拜礼，带了不少家禽，灵植。” 苏蛮打开门同柳娘一块出去。 白冕山挺拔耸立，自山内部的光芒迸发光田在半空，此时他们正处于光田世界第一层，一个巨大的光幕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那连接古庙的梯子已经消失，古庙广场上，此时已经站满了不少人。 苏蛮归来时一直想着事，并未注意这些人自他之后就到了，而郭立这小子正和人群中一妇人交谈的火热。 苏蛮本不想理会，无奈郭立那狍子见着了苏蛮，不停地对他打着手势让他下去。 柳娘和苏蛮自光田中落下，郭立急忙走下来，道：“苏蛮，这位是我家大人，我阿娘，许来凤。” 许来凤四十出头，身穿布衣，十分朴素，并无装饰，面容也属于普通，不过其双眼十分明亮，颇有股人精的味道。 徐来凤并未因为苏蛮是少年身便怠慢，欠身行礼，说道：“原来是苏公子，我听立儿说了，苏公将神庭功法传于他是他的福分，不过我黎山族不是不通礼数之辈，这是我黎山族的表里乾坤法。” 许来凤取出一块兽皮卷递给苏蛮，苏蛮接住打开，开篇便说着如何将房屋大小的器物放进自己腰包。 苏蛮眼神一亮，急忙谢过，郭立背篓便是运用此法，苏蛮心动已久。 “听闻苏公是龙老爷府上贵客？” 许来凤眼里露出精明之色，苏蛮收起卷书，知道这才是她的目的。 这些人都是族里派过来，想向妖龙亲近，讨活的好处的。 【作者题外话】：明天手术江白青的归墟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