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色阴沉，空气闷热。

    蔺言知上完最后一节课，在校门口乘坐612路公交车。他读的医科大学就在本市，但家住在南郊，坐公交单程就需要一个半小时，因此周内住校周末回家。

    公交车经过十几站，车上的人换了好几拨。天上忽然下起瓢泼大雨，蔺言知这才想起打开手机看一眼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暴雨。

    蔺言知离开学校时没带伞，雨水冲刷着车窗，车窗外红绿灯的倒影在积水的马路上拉长。

    雨来得突然，路上很快就堵车了。

    雨声、鸣笛声夹杂在一起，路上行人仿佛墨点，雨水一冲便骤然消失。

    蔺言知有些后悔这周回家的决定。父亲和继母去拜访老友，周日下午才会回家，这意味着家里只有那个上高三的便宜弟弟。

    学校宿舍人多杂乱，周五晚上更是大家放松的时候，打游戏、打电话，声音混在一起，吵得他脑袋嗡嗡疼。相较之下，还是家里安静的环境更好。

    当然，那是指家里还有其他人在的时候。

    如果和蔺鸣野独处……蔺言知忽觉得嗓子发紧，还有三站就到站，而且时间已经很晚，公交车快要停运，现在才反悔显然来不及了。

    公交刚一到站，蔺言知飞快地跳下车，躲进公交车站台的棚子下。等了二十分钟，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雨点砸在地面又溅起，打湿他的鞋面裤腿。

    他仰头看了眼黑魆魆的天空，雨点密密麻麻连成线，从未知的黑暗中出现，又汇聚流入黑暗的地底。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蔺言知护着书包，转身冲入雨中。

    公交车站到回家走回去需要十几分钟，跑着应该不到十分钟。蔺言知刚跑出不远，撑着伞小跑过来的蔺鸣野便出现在视线中，白色T恤在夜色十分显眼。

    蔺鸣野见到他，立刻加快步伐急急冲过来将伞遮在他头顶，不顾自己淋湿，将另一把伞递给他。

    天空一阵响雷，街上更加冷清，连汽车都不见一辆。

    雨水打湿的裤子粘在腿上，冰冷又沉重。蔺言知打开伞，客气地说道：“谢谢。”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蔺鸣野大声问道，刚才他把伞遮在哥哥上方，自己被雨淋透，白色的短袖贴在身上，一脸的雨水正顺着下巴滑落。

    蔺言知见他狼狈的样子，心中有一丝愧疚，可依旧冷漠又疏离地回答：“反正不远，淋点雨也无所谓，用不着麻烦你。”

    两人艰难地冒雨回家，一路弟弟心情郁闷，再没说话。

    他家是双层独栋小楼，两人把雨伞放在门外，哥哥推门先走进去，玄关留下一滩水痕，湿透的鞋脱下来整齐地摆放在门口。

    “热水我已经烧好了。”蔺鸣野说道。

    “好。”蔺言知放下半湿的书包，边走边解开衬衫扣子，刚才一阵风吹过，雨点斜飞，浇透了他的后背，这会儿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后，蔺言知的心瞬间提起，假装不在意地快步走进浴室，可视线的主人跟了过来，他根本来不及关门。

    “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吗？”蔺鸣野站在他身后，闷闷不乐地问。

    蔺言知淡淡道：“你没有惹我不开心，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

    身后的人没有离开，反而又进了一步。

    蔺言知胸口迅速腾起一团怒气，他攥紧手转过身怒气冲冲地推搡，试图将弟弟推出去。可弟弟去年就已高出他高出半个头，这个动作只不过令蔺鸣野轻轻后退半步。

    弟弟顺势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推到墙上，不管不顾地亲上去，轻轻吮吸哥哥冰凉的唇，待他的双唇恢复些许温度之后，又忽然放开。

    蔺言知以为弟弟知道错了，谁知还没等自己喘息片刻，对方的拇指顺着他的嘴角伸进口中强行撬开牙齿，温热柔软的舌头肆意搅弄，带着怒意的吻来势汹汹，生涩又强势。蔺言知尽力推拒，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笨拙的推拒变成另一种暧昧的回应。

    唇瓣在亲密的厮磨中逐渐升温，冷雨中淋了半天的身体也变得灼热，视线因温度的上升而逐渐模糊。

    “唔……”蔺言知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喉咙发出低低的声音。

    蔺鸣野发觉后，舌尖恋恋不舍地退出哥哥口腔，顺着哥哥的唇角细密地向下亲吻，白皙修长的脖颈、剧烈起伏的胸膛、红润小巧的乳头。他温柔又急切地试图在自己面前的身体上留下印记。

    雨水的味道从窗缝渗透进来，蔺言知闭起双眼，弟弟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始终浮现在眼前，纵使自己一直存在偏见，可仍旧不得不承认，他拥有一双极美的眼睛。

    他的吻不断向下，游移至哥哥的小腹，觑了眼哥哥的神色，发现哥哥粗重地喘息着，双眼迷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便不再犹豫地解开哥哥的裤子。

    性器忽被灼热的口腔包裹，灵巧的舌尖沿着柱身滑动。从未尝过的快感令蔺言知浑身一颤，低头看见弟弟含着自己的性器，极尽讨好地舔弄，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

    “放开……”蔺言知咬着牙喘息道，抓住弟弟的头发，试图拉开他。

    性器顶端被人轻轻吮吸，快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蔺言知浑身发软，一下没了力气，不自觉地仰起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随着身下的吞吐无声地呻吟。

    射了。

    没过多久蔺言知就射在弟弟口中，身子顺着墙滑落。蔺鸣野一把将他捞进怀中，声音沙哑问道：“那个女生帮你这样做过吗？”

    蔺言知清楚他说的是那个约自己出去好几次女生，但高潮的快感还未平复，他粗重地喘息着，双眼几乎无法聚焦，一时间没有回答。

    蔺鸣野的舌头带着精液的腥气，浅浅在哥哥唇边进出，低声道：“这是你的味道。”他遗传了母亲那双琥珀绿的眸子，平常温柔可亲，可今天却因满溢的欲望而变得更深，几乎看不见原本清亮的琥珀绿。

    哥哥缓过神来，与他四目相接，心脏为其中不加掩饰的欲望而骤然狂跳。

    对视的那一瞬，蔺言知想通了自己为何害怕和蔺鸣野单独相处。

    这双充满欲望的眸子，他害怕自己只要多看一眼就会沉溺其中。

    可为时已晚，他无法将视线从那双眸子上移开。就和快要到站的公交车一样，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哥哥轻轻答道：“我和她没有做过。”随即揽过蔺鸣野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蔺鸣野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冲刷着两人的身体，水汽升腾将二人紧紧贴合的身影模糊。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一整晚都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