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村①

    又是系统摆烂的一天

    【41】顾村

    路过一条林荫小道，眼前出现了村落的身影，这便是两人赶这么多天路的目的地。

    “最近天气开始凉快起来了，这风吹在身上很凉爽。”周沐澄换上了布衣，她之前的那套衣服太显眼了，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

    许明泽看见了路旁的一块石碑，上面用黑墨写着两个字，顾村，那字写得神采飞扬，很有气势。

    “就只是天气凉快？而不是这里阴森？”许明泽感到这里的气息不稳，是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还不能克服自己心中的恐惧，要是遇见鬼，他还是会怕的。

    “没事，我再来给你讲个故事，还是里的，这些鬼啊妖啊什么的，不用怕，它们也是有等级制度的，万物都不能脱离道法。”

    许明泽问：“妖、精、鬼，怪有什么区别？”

    “妖，修为人形是为妖，精，物有灵气是为精，鬼，魂魄不散是为鬼，怪，不同寻常之物是为怪，它们也都有自己的性格，有好的，也有坏的。”

    “先来说说里的鬼市，一个叫李五的人半夜看到街市繁华，人头攒动，正好肚子饿了，然后就饱餐一顿，到了天明才知道，他看见的地方是一片坟堆荒凉之处，吃下的也是蛆虫之类的。”

    周沐澄看着被她说的故事给吸引的许明泽，她特意指了指眼前的房屋，说：“这里也有鬼市，到时候我会系根红线在你的手指上，防止走丢，你千万不要吃他们给的东西，要是觉得里面的人或卖的东西怪，一定要快点离开，这种时候就要相信你自己的守护神。”

    许明泽：“真有鬼市？鬼市里面都是鬼吗？”

    周沐澄：“不一定，鬼市里一般有鬼也有人，还要知道三个事情。”

    “一、来这里买卖的货物，多半不是正道儿上来的，而是偷来的、抢来的，或者坑蒙拐骗得来的。买的人，卖的人，都是鬼鬼祟祟，在朦朦胧胧的灯光下交易。

    二、来鬼市有规矩，买卖双方都不许打听来历缘由。买定离手，不问出处，交钱走人，像鬼一样消失在夜幕中。

    三、凌晨一点钟开市，晚上灯火昏暗不明，有些古玩店的老板也可以凭借经验压价，将好作坏。即便是双方闹矛盾，半夜里来市场的交易的人也是形单影只，只好吃哑巴亏。”

    “我之前还听说过有人养小鬼，但是小鬼暴走了，就只能请高人来送走，这也是能在鬼市里卖的吗？”许明泽的一个朋友就是那个养了小鬼的，但是最后还是不好控制，这接回来，当然也要送回去了。

    那小鬼暴走后就一直摔门、摔碗，时间一长，一家人都受不了了，只想着把小鬼送走，这送走也是要放点东西，再让买主亲手送走的。

    “是可以买到的，养小鬼是双方互利的事情，供着小鬼的同时，也能让自己有好运，一般小鬼都是一些不幸夭折的孩子。”

    周沐澄的眼睛一瞪，严肃地说：“但是有些人为了赚钱，直接在去世的母体里剖出胎儿，再塑个金身，这类小鬼就不好说了，心中肯定有怨。”

    “鬼物一般不要养，高人带着大多是为了消散它们的怨气，好让它们能够去投胎，普通人养，很容易被反噬。”

    许明泽：“那那些碟仙……”

    “碟仙再怎么样，也都是个仙啊，不是人类，把她请来，回答了问题，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她送走，不送走会出事的。”

    “再说里的蛊，云南人家家畜蛊，蛊能粪金银以获利。每晚即放蛊出，火光如电，东西散流。聚众噪之，可令堕地，或蛇或虾蟆，类亦不一。人家争藏小儿，虑为所食。养蛊者别为密室，命妇人喂之，一见男子便败，盖纯阴所聚也。食男子者粪金，食女子者粪银。此云南总兵华封为予言之。”

    “这是想提醒你，那些看着就邪祟的东西一定不能碰，鬼市里也有着一些巫蛊师，最好少说话，万一惹到了他们，就麻烦了。”

    周沐澄走在最前方，许明泽听了这么多，有点挪不动脚了，这地方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没事的，多好玩啊！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去看看吗？”周沐澄走到了许明泽的身边，又说，“在山上就只能吃素，在山下就能吃点荤的了，不过是有忌口的，我们有四不吃。”

    “不食牛，因其善，不食乌鱼，因其孝，不食鸿雁，因其贞，不食狗，因其忠。”

    一听周沐澄的语气，就知道她当年来这里，肯定也是很愉快的，那确实，当年她师父带她下山，说了很多，嘱咐了很多，周沐澄也还是捅了很多篓子，好在她从小习武，为人也正直，就是调皮了点，把那些因因果果的都给平了。

    莫暄对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出了事，只要不说出师父，就好。”

    说到有好吃的，许明泽又往前走了几步，山上的生活确实清静，但是无聊，现在来到山下，还一来就能看见妖和鬼，那可真是太开心了！

    许明泽问：“白天那些食物就都是能吃的吗？”

    “对，白天它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庄，有住宿的地方，吃饭的地方，还有看书的地方，也挺热闹，晚上更热闹。”

    周沐澄带着许明泽来到了村庄里，酒家的幌[huǎng]子随风飘扬，街上有人在店里忙活，有人推着车在外叫卖，茶楼的生意也是很好的，有不少人在其中听着说书人讲的历史或故事。

    “早点睡，不然起不来。”周沐澄点了一些菜，有荤有素，还有汤，楼下的说书人说得正起劲，许明泽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身上有重影。

    那两道身影像是在彼此争斗着，说书人越说越困，周沐澄一边说话，一边往说书人的方向飞了一枚铜钱。

    “别打扰别人听书。”

    等铜钱飞了一圈落到手上的时候，周沐澄把那枚闪着绿光的铜钱放在了袖口里，然后又自然地吃着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许明泽呆了一会儿，那个说书人身上的重影不见了，他崇拜地看着周沐澄，对方对他一笑，然后说：“很平常，这里也有高人在，要不然这里会这么太平？白天就是一个集市，到了晚上来的高人会更多。”

    “有的是为了镇住这里的妖魔鬼怪，有的是为了这里的商品，还有在聚妖之地才能生长的药材。”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周沐澄已经戒骄戒躁了，年少轻狂的岁月已经过去，她已经活了好几个百岁了。

    “再说了，你身边也有怪。”周沐澄往许明泽的身边一指，是拟态章鱼的方向，拟态章鱼用两条手腕撑着身子，其他的手腕都往上竖起，像是很惊讶的样子。

    “不然，我也不敢带你过来。”

    许明泽笑了一下，执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微微点头，说：“师姐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