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比惨
第32章 营救29 逆着窗外的月光，一张恐怖狰狞的脸，不，一个狰狞光秃的肉球闯进了沈辞彦的眼睛里，差点把他吓得叫出来，闭上了眼睛侧头要躲开。 李佳航使劲掰过沈辞彦的头，掀开他的眼皮让他直视自己，“放心！你这张脸比我好看，不过待会儿不知道比老子的丑多少倍。” 沈辞彦怕他掐烂自己的眼球，只好睁开眼睛看着他，胃里翻腾起来。裸露的肌肤全是红通通的肉色，狰狞崎岖，一点皮毛都没有，眼睛圆溜溜的凸出来，没有鼻子，嘴唇也没有，耳朵也没有，反正很可怖，很恶心。 李佳航松开了他，“好看吧，我爸妈放火的时候把我推出来了，我被火困住，他们就在我面前被烧死，扭动着身体，活生生地被烧死！一屋子全烧起来了，火烧到我身上，消防车姗姗来迟。你说是不是故意的？那么大的别墅区，着火没人管？” 沈辞彦忍着恶心和害怕，放散了自己的视线焦距，不然眼前宛如魔鬼发狂的一幕会让他奔溃。 这是要比惨是吗？ “他们想你活着，你为什么不活着？”沈辞彦失神地喃喃自语。 “你知道我为了活下去多辛苦吗？你为什么不珍惜！”沈辞彦说着愤恨起来，“你他妈的你爸妈那么爱你，让你活着为什么不活着！你知道我爸恨不得打死我！把我跟狗关在一起！你这么幸福为什么不活着！他们救你，你为什么还浪费这条命，我爸把刀放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你爸在救你！你他妈的现在还要自己找死！” 李佳航一时没说话，他爸妈当时拼命推他出门，让他逃命，说他们解决，他出了门口还是回去了，看着他们打开了打火机汽油立马就燃起来，他吓得不敢动，还是冲进去拉他们，他们拼命地推他。 “死吧，反正我也该死了，我他妈的也活够了，又没钱又没权，福都没享过。一起死吧，反正我活着也难受，你直接用刀给我一刀吧，直接抹我脖子，妈的，我真的活够了，什么倒霉事儿都发生在我身上。”沈辞彦靠在墙上，真的活不下去了，他真的累了，他以为劫后重生就可以了，但是一次又一次，让他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他活够了，太痛苦了，什么坏事都找上他。 他的眼睛都有问题，看上一个人就遭受一次劫难。 真应该插瞎这双眼睛。 “快点动手啊！你直接捅死我吧，我求你了，”沈辞彦大声吼那个呆滞的人，“你他妈的，你们在爹妈怀里的时候，老子睡狗窝，你们吃香喝辣的时候，老子还在跟狗抢饭吃，你们真他妈会活啊，活腻了想死是吧，那直接死吧，我真的活够了。” “你他妈的想死是吧！”李佳航举起了刀，手有点抖。 沈辞彦似乎冷静下来，理直气壮起来，“是啊！我爸直接抹了我的脖子，我又不是没死过，你记得用劲点，不然我活下来还得花钱去祛疤，又是他妈的十几万，赚钱还债太累了，我还是卖身赚的，你给我个直接吧，算我求你了。” 沈辞彦缓了缓语气，平静地描述起来，“你知道吗？我开始不会痛，但是我知道有温热的液体直接喷出来，然后就是痛意钻心，痛到恨不得立马就死，我看着自己的血流出来，到处都是，后来做手术祛疤，更痛，痛到我恨不得死掉。我还被人骗感情，你知道吧，我没钱，还被人骗感情，我真的倒了八辈子霉了，遇见的一个一个都不是玩意儿。” “我还卖身，你卖过吗？就是卖身！还得听人家的，还得挨打。我才还完债都还没毕业，你就来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你不如让我直接死了吧，给我个痛快，求你了。”沈辞彦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他被那张脸吓得不停说话才能冷静下来，嘴皮子都秃噜皮了，乱七八糟的叙述。 “老子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多了去了，你们这群王八蛋玩意儿，他妈的还在想你有没有几十块钱，老子几块钱都没有！”沈辞彦说着仰头不想再看他的脸，叹了一口气，“来吧，杀了我。” 李佳航一整个愣住，这人活得还比他惨，他好歹逍遥了十多年，胡吃海喝花天酒地了十几年。 张景阳看着警察还不动手，皱眉憋闷，李佳航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刀。沈辞彦还在不停哭，不停求死，让他内心烦躁。侧身下了楼道，张景阳跑到了他们顶上的楼层，目测有三米多，跳下去也不一定能立马抓住李佳航。 “你他妈的不是要报仇吗？你先杀了我，再去白檀街杀了那个人，随便你，反正你杀一个也是杀，我想死的快点，求你了。”沈辞彦眯着眼睛喘息。 李佳航握住了他的刀抬起了手，他要把那个人也杀了。 “拉开我的衣领，对准了动脉，一刀滑过。”沈辞彦闭上眼，实在是忍不住要吐了。 李佳航喉咙吞咽一下，伸手拉开了他的高领毛衣，看到了白皙的脖子，颤抖着手抬起了刀对准了他的脖子。 “衣服再往下拉，你这样是割不死人的。”沈辞彦话里平静，内心都怕死了，刀口抵在他的脖子上，有点凉。 李佳航抓紧了他的毛衣，扯下，马上对准了他的喉咙。 张景阳翻身下楼，直接翻滚到李佳航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人制服在地上，张景阳本来就高大轻松压倒了李佳航，把人勒得喘不过气，满脸涨红眼睛凸出，还往一侧使劲一拧。 沈辞彦抬脚撞上他的手掌，踢开了打火机落到了楼层之下。 警察们冲进来收拾后续，把晕倒的李佳航抓住。 沈辞彦被人解开了绳子，瘫坐在地上，又紧紧抱着自己的腿闷声哆嗦，真的吓死他了，又冷得不得了，浑身都麻了，一时恨不得大哭起来，周围人还这么多。 张景阳脱了外套走到他边上把他裹着抱起来，有些后怕地颤抖着声音，“没事了，沈辞彦，没事了。” 沈辞彦浑身都在发抖，还都是汽油，张景阳加快速度往楼下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呜我要死了啊呜呜呜呜”沈辞彦抓着张景阳的毛衣埋进他怀里哭得凄惨，满脸的鼻涕和泪水。 “不哭了，沈辞彦，安全了。”张景阳心慌，刚刚太惊险了，沈辞彦被绑的很牢固，而且汽油直接倒在了沈辞彦的身上，李佳航掏出了打火机要点上，又被沈辞彦的话打断。 “呜呜……”沈辞彦都吓疯了，他看到张景阳的时候就是让李佳航举刀的时候，一时又不想死了，张景阳都来了。 “乖点，宝贝，不哭了。”张景阳听他眼泪不停，沈辞彦还挨了打，脸上都是红肿的。 沈辞彦没说话，哭声倒是小了些，抓紧了张景阳的衣服。 “宝贝，没事了，别怕。”张景阳把他放到了车上，“先脱了。”张景阳把他的沾满汽油的外套脱下来，沈辞彦一直抓着他的毛衣不松手。 花崇递了新的衣服给张景阳，张景阳只好就这样给他披上，花崇又去跟警察交流。 “沈辞彦，别怕。”张景阳上车关了车门，把他抱进怀里搂着他，面色疲惫。 沈辞彦闷声抽泣，他生死一线根本冷静不下来，汽油浇到了他身上，刀也送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死了一次又一次。 “宝贝，别哭了。”张景阳握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真是够狼狈的，满脸的鼻涕眼泪，脏兮兮的红肿着，张景阳还是温声哄着他，“不哭了，没事了。” 沈辞彦无声流泪，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微微发抖，那张脸刻在了他眼里，钻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恶寒，浑身战栗。 “沈辞彦，宝贝，不哭了。”张景阳搂着他的腰，一手拿着湿纸巾给他把脸擦干净，还有汽油在上面。 他们在去警察局的路上。 “乖点，宝贝，安全了，别怕，我在。”张景阳亲了亲他的头发，一嘴的汽油味。 沈辞彦没有说话，想着刚刚的那张脸，他恶心得快吐了。 “在难受吗？沈辞彦。”张景阳耐心哄着他，碰到他的脸一片滚烫。 “沈辞彦？沈辞彦！”张景阳把人掏出来看到人已经闭上了眼睛，碰了碰他的额头跟火炉一样，抬起自己的手，掌心一片血色，顿时慌神，心都在皱缩。 “小花！小花！快去医院，沈辞彦受伤了，在发高烧！” “好，好好好，”小花回头看到不省人事的人，“快去市医院，最近。” “泽哥，你去警察局，别去医院了。”小花看着北泽去公共场合不好，刚刚他就不应该抱着沈辞彦下楼，那么多人看着，又是一番费神。 张景阳看着沈辞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