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消息

    28、

    邬灏嶙不懂白钰。

    他偶尔猜测白钰是为了利用他，但截至目前，白钰都没有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他甚至在最开始就已经暗示过白钰，说交个朋友好办事情，白钰却一直没要求他帮忙。稀矿石交易，每拖一天，不提仓库成本，单单走私暴露的风险都在上升，为什么他看上去依旧风淡云轻？

    虽然不排除白钰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可他怎么知道自己会上钩？

    这也是邬灏嶙搞不懂的关键所在。

    在两人的关系里，他从头到尾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只要他想离开，白钰不会挽留他，也无法挽留他。那还怎么钓鱼？

    邬灏嶙没有深思下去，他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耍，但更不喜欢带着恶意怀疑揣测自己喜爱的人。

    他只是想知道，白钰为什么要屡次三番地拒绝他，为什么总是要强调保持距离，似乎对他来说，两个人只有维持着肉体关系这么一种选择。

    邬灏嶙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

    进展缓慢，可他再过一段时间要回远东星系啊。他的搭档边毅宸休养的这几年精神病好了许多，也该回到一线服役了，他临走前还告诉【伯爵】，说一定会把它的驾驶员带回来。他已经在帝国军事大学找到人了，等边毅宸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回去。希望边毅宸那边处理的慢一点，给他多留点时间追老婆。

    邬灏嶙掏出终端给自己那几个在政府任职的发小发了几条讯息，让他们不用再卡着白钰办事了。

    既然拖了这么几天，白钰都没求他，说明白钰就根本不想走他这条门路，继续卡着也没意义了，到时候如果被发现，还解释不清楚。

    等白钰从浴室出来时，他果然已经闻不到那股让他浑身燥热的信息素味道了，只有浴液淡淡的清香。晶莹的水珠沿着白钰修长紧实的身体曲线滚落，滴在柔软的地毯上，洇开一小片圆圆的湿痕。

    邬灏嶙相当喜爱白钰出浴时那副慵懒随意的模样，乌黑柔顺的头发垂在眼前，挡住了他眉眼间那几道岁月沉淀的细纹，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也不似平常那般疏离淡漠，是独属于他一人的风景。

    邬灏嶙吹了声口哨，有些蠢蠢欲动。他起身拿起干燥洁净的浴袍抖开披在白钰身上，鼻尖触碰着白钰精致小巧的耳垂，低声问：“搞不搞？”

    这个姿势他几乎是把白钰圈在了怀里，可以隐约嗅到那股清冷的木质信息素气味。

    白钰说：“这么想让我操你？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柜子里有玩具，你自己玩。”

    “自己玩？我就要你，想走？没门！”

    邬灏嶙一把抱起白钰扔在床上，从背后压上去，拉开白钰浴袍的领子，露出纤细漂亮的脖颈线条，舌尖色情的舔舐着后颈那片嫩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叼着那小块皮肉，用标记齿狠狠刺入一般。

    但白钰没有挣扎，只是很平淡地说：“怎么这么缠人，没见过像你这么欠操的alpha。”

    “你个老处男见过多少人？”邬灏嶙笑着闹他，“怕不怕？就不怕我标记你？alpha强行被标记可是很痛的。”

    白钰翻过身，手指放在邬灏嶙的后颈处摸了摸，眼神复杂地问：“很痛？你记得有多痛吗？”

    他顿了顿，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语气古怪地说：“你这里有疤，之前和不少alpha搞过吧，还被别人咬了腺体，真脏。”

    邬灏嶙尴尬起来，也不是因为白钰说他脏，他能看出白钰的神情中并没有侮辱的含义，反倒透出一种隐隐的酸意，像在吃醋，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看着别扭得很，还蛮可爱的。尴尬只是因为alpha被标记是奇耻大辱，他以为白钰一直没发现，没想到人家早就看到了。

    “早忘了，这都十年前的事儿了，谁记得啊。”他左手覆盖在白钰手上暧昧地摩擦了几下，四根手指挤进白钰的指缝中间交缠着，低声说：“既然你觉得脏，那你来舔干净，好不好？”

    看到白钰没有拒绝的意思，他继续说：“我的这根大鸡巴也好脏，白钰，干脆一起舔干净，好好清洁一下怎么样？你想舔多久我都不反对。”

    白钰笑了笑，略显亲昵地说：“还是这么喜欢得寸进尺，真的烦人。”

    邬灏嶙眯起眼睛，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好像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人，用这种无奈的语气责怪他，忍不住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白钰神色自若地说：“可能吧，我也做过远东星系的生意，接过军队内部的单子，或许是交接的时候碰过面。”

    他确实曾接过军队的单子，只不过交易的“货物”是人头而已。

    邬灏嶙思索了片刻，却怎么也抓不住那股熟悉感，他的大脑好似被截断了一部分神经连接，关于十几岁前的事情总是想不起来。

    不过这也正常，大脑在快速发育的期间确实会出现因为神经突触增多，导致记忆出现断层的现象，虽然这么解释好像他十几岁才开始大脑发育一样，但道理是一样的。

    “什么单子？我看看有没印象。”

    “白灰和针。”

    白灰是一种植物提取物，学名是烟酚素，燃烧时产生的烟雾可以舒缓精神压力，不过有一定的成瘾性，而针就是信息素针剂，从发情期的omega身上提炼出来，属于管制药剂，帝国明面上不允许交易，也不允许军队使用。但前线作战的alpha长期压抑着欲望，精神紧绷，对这两种东西的需求极高。

    邬灏嶙仔细回想了一下，五、六年前好像他们那里确实来过一批成色极佳、价格昂贵的货，他对那些精神抚慰的东西兴趣不大，没尝试，不过听说下面好多人都对那个信息素针剂上了瘾，一直私底下打听，还有人拜托他找关系再联系那个“奸商”，只是“奸商”之后再也没去过他们那里。

    “好家伙，原来是你。后来怎么不去我们那边了？”

    白钰笑了笑，说：“不敢去，我怕。”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失手弄死那个和邬灏嶙一起驾驶机甲的小个子alpha，也怕和过去犯下同样的错误，再次伤害到邬灏嶙。

    “怕什么怕，我在那边坐镇，现在安全得很。”邬灏嶙拍拍胸脯开始画大饼，“现在除了远北那片，也就我们那儿最安全了，而且我还能罩着你，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不过说句实话，我不建议你未来几年去远北做生意，那边离虫巢太近，虽然有【暗芜】在，但【暗芜】的适配者是独自一人驾驶的原初机甲，这种方式持续不了太久，会严重透支alpha的精神力，到现在已经快十年，肯定要撑不住了，所以那边这几年可能会出问题。”

    白钰眼神柔和，问：“这是军队的内部消息吗？告诉我这个商人，不合适吧。”

    邬灏嶙用额头在他鼻梁上蹭了蹭：“这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白钰点点头：“知道了，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