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处境
“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一位哨兵，在您的精神体完全出现之前保护您。”对面的男人这么说。 宁青阑已经来到这里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他被告知了自己作为“向导”的身份，或者也可以算作性别。 “那就多谢了。”宁青阑想了想，对于一个没有精神体的向导来说，独自生活确实有一定危险性的，而且嘛，他移开目光看向门外，如果他不要的话，那个家伙估计要着急了。 “好的，我们将为您选择一位可靠的哨兵，在您能自如收放精神体之前提供保护。” 门外的男人果然进来了，宁青阑知道，这人叫项承。 “向导大人，您瞧我怎么样？”他大剌剌地推门而入，也不待别人允许就擅自插话了，“我是帝都军校优秀毕业生，您可以去打听，我的体术是这届的第一。还有参军经验……” “谁让你进来的？”在和宁青阑对话的男人说，“您有所不知，他是个戴罪下去的。而且还是伤害向导的罪行。” 项承也不理他，只管对宁青阑说：“向导大人，他们都对我有偏见。您可是知道我的。” 宁青阑心里发笑，他当然知道项承不是个安生的，但是之前一路上他已经尽可能的表现了自己的能力，这比什么纸面上的说法都更加好用。 不过宁青阑不着急说话，他就看着项承，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随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项承？” 项承被这种平静无澜却又莫名深不见底的眼神看的有些难受，甚至忍不住想移开自己被对上的目光。 “没关系，”这话是对那个一力劝阻他的男人说的，“就他吧。” 那男人是帝国军队后勤处的一个哨兵，宁青阑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他姓徐。 徐姓哨兵叹气，见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也就作罢。宁青阑到底和他也非亲非故的，只是可惜是个s级向导，万一真出点什么意外，那也是整个帝国的损失。 “他脖子上的项圈，”徐姓哨兵和宁青阑说，“这是戴罪的证明，控制器没在我这，一会你和我过去办事处，把你的身份证件和他的控制器一起取一下吧。” “谢谢，”宁青阑说，“只是我的精神体的问题，如果一直得不到解决……” 徐姓哨兵示意他放心：“您是难得的s级向导，我们帝国又是人道主义精神的国家，这些福利制度还是负担的起的。” 宁青阑觉得这个帝国的制度很有意思，有点类似君主立宪制，但是又不完全相同，说是法治国家，可对罪责的评判又不够公平，这大概就是性别以及性别比之下造成的特色制度吧。 这里人们除了广义上的男性女性，更主要的划分方式是向导和哨兵。而且现在向哨性别比大概是在1：6左右，因此国家甚至允许一个向导和超过一个数量的哨兵缔结关系。法律侧重于保护向导的权益，但是在人民选票方面一直是有利于哨兵的法律通过更多。 也就是说，很多向导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成为一夫多妻的那个“夫”，而是被共妻而用的那个“妻”。 虽然没人把这种话给他讲明白，可宁青阑不是傻子，向导们也不是傻子，任谁都能明白现行法律政策的利弊。不过都并非一朝一夕可改的。 至于s级向导，那不能说是很不常见了，宁青阑甚至猜测，大概只有来到这的地球人才是。因为这几天他打听到，帝国寥寥的几个s级向导，无一不是没有明确的记忆和身份证明，一开始也都没有精神体出现。但是s级是他们的资质，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喂，”项承百无聊赖的踢了踢宁青阑坐着的沙发，“你爱看这个？有什么意思？” 宁青阑看着眼前的电视剧，觉得八九不离十，这电视剧的原着，肯定是个地球人写的，文抄公啊这是。他不去理睬项承，打开自己的终端去星网搜了一下，果不其然，作者王雁玶，这人在自己之前找到的s级向导名单里。 帝国是没有古中国的历史的，然而这剧的剧情却是大多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的历史情节了。他满意的关上终端，这才大发慈悲的抬眼给了项承一个眼神。 项承果然不是个安生家伙，这才一天时间过去，就原形毕露了，宁青阑有心晾晾他。 可惜宁青阑不搭理他，却更助长了他的嚣张。 “小向导，你就整天在屋里待着？”项承说着一屁股也坐到宁青阑身边，“怕出去被人吃干抹净了？”他流氓似的往宁青阑身上靠。 宁青阑就那么看着他，没动地方，随口说了一句：“太脏了。”他有洁癖，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绝对是不会穿着外衣外裤坐在沙发上的。 “嫌我脏？”项承乐的更厉害，似乎完全享受到了调戏美人的滋味，变本加厉的往他身上贴，宁青阑长得好看，一张小白脸上一双凌厉的凤眼，身材比起人高马大的哨兵，甚至称得上一句娇小，虽然他本身也不矮，可跟哨兵还是比不过了。 “衣服换了。”宁青阑说，“没有的话现在出去买。” “嗤，”项承说，“老子忍你一路了，各种受你折腾，现在屋里就我们俩人，你还跟我耍那大少爷脾气，就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向导怎么了，他项承最烦的就是那帮四体不分五谷不勤的向导了。要不是为了回来帝都，谁这一路上孙子似的讨好他啊。 宁青阑笑了，他还以为项承多能忍呢。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罢了。 “笑什么？”项承说，“看上老子了？那就张开腿让我好好疼疼你。” “啪”回应他的是一个耳光。 “嘶，”项承被这突然的一耳光打懵了，他只以为宁青阑是个爱耍性子的不懂事小向导，哪料到他还真敢打自己，“妈的，你当我真不敢还手？”他冲着宁青阑磨磨牙，“小向导，打我几下你想叫它情趣来一次也不是不行，但脾气耍完了，是不是该……” 宁青阑搓了搓手，“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给你疏导一下，”他笑的似乎很真诚，“怎么样？爽吗？” 向导对哨兵的精神疏导除了用精神体进入精神图景以外，另一种就是肢体接触和体液交换。 宁青阑当然不是诚心要给项承做精神疏导，他就是想抽他一耳光而已。 项承气笑了：“不太爽，您还真是宅心仁厚呢。” “我也觉得，”宁青阑说，“s级向导的耳光也不是谁想要都得的到的。” “那这位——尊贵的s级向导，”他拖长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您不知道吗，即使没有精神体，还有一种完全精神疏导的方法。”项承不怀好意的继续说，“若我和您发生了什么，肯定也是您在帮我精神疏导吧？” 本来项承只是口花花，想出口之前自己做小伏低的恶气，以为能把这不谙世事的小向导吓的求饶才好，现在是真起了火气，恨不得把这小向导压床上肏一顿才好。 “你尽管试试，”宁青阑似笑非笑的说，“不说帝国法律了，我能这么对你，自然能管的住你。”他又把那控制器在指尖转了一圈。 “那你可得拿住了，”项承盯着那控制器在宁青阑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转了一圈，“哪天若是丢了，你可得小心了。” 宁青阑突然打开了控制器。 虽然是低档，突如其来的电流还是刺激得项承呃了一声，而后咬紧牙关不作声了。 “做什么……”项承缓慢的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宁青阑关掉控制器：“试试效果怎么样。” 项承狠狠的吸了几口气，耷拉着眼皮说：“低档就是类似电击器，会让我疼但是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中档开一会我会昏过去，高档据说会死，我没试过。” 宁青阑仔细打量着项承，他心里阴暗的觉得这时候的项承居然有点好看。不再那么找死一样的挑衅，脸上因为喘不过气浮上红意，连那双眼睛都能看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项承任凭他打量，刚缓过来气就又露出了那种挑衅的笑容：“小向导还真是心狠啊，总玩这个我可是吃不消呢。要不，玩点更好玩的？”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宁青阑的裤裆。“等你知道了男人的好处，就不用玩这种花样了。” 可惜宁青阑现在对和他这种轻浮的哨兵睡觉没什么兴趣，只是淡淡的说：“我嫌脏。”虽说自己是对调教这种不听话的家伙有点兴趣，可他不仅仅对环境洁癖，对他的伴侣同样洁癖。 “还是个处男？”项承好笑的说，“那刚好老子给你开苞，放心，让你舒服。” 宁青阑的手指又在那控制器上滑动了一下，似乎要按到中档。 项承只好改口，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错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小向导，不是，向导大人，您真把我玩坏了，谁来保护你呢。”他开始危言耸听起来：“之前还有那精神图景几乎崩溃的哨兵找不到向导疏导，只好闯进了一个向导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