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先吃奶油蛋糕
周聿文回到家的时候，夏昀正在收拾行李。 虽然事出突然，但毕竟离婚协议书字都签了，还是赶紧搬出去比较好。 这套上下双层复式公寓是周聿文买下的，这套公寓装修、设备都很齐全，小区保密性也做得很好，离夏昀的经纪公司不过十分钟的车程，所以夏昀平时都住在这里。周聿文在“江景人家”有一栋三层花园小别墅，在市中心又有一套高层公寓，还常常出差国外，就算回了国也总是忙公司的工作，在他这里住得并不多，偶尔想起来到这边过个夜，已经是“百年一遇”的概率了。 虽然这套公寓一直都是夏昀在住，但怎么说也是周聿文买的。这年头，包个小白脸都得送房送车的，更何况夏昀可是正儿八经的“正房”。尽管知道周聿文本人可能并不在意说这点钱，但放了话要净身出户，夏昀一点不留恋，也一点不含糊。 房子住了三年，但东西并不多。夏昀想，大概从一开始自己就潜意识感觉到，最后还是要结束的，所以也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不过这三年来，他也常常跟着剧组到外地拍戏，吃住都在酒店里，所以也几乎没有添置额外的东西，厨餐桌具小茶几电视柜都落了一层灰，夏昀也懒得打扫，整间公寓显得冷冷清清的。 夏昀生活方面有点懒散，并不热衷于钻研厨艺什么的。由于和周聿文的婚姻形同虚设，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怎么省事怎么来，所以名义上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收拾起来才发现，自己像个暂时借宿的客人。 可不是客人嘛。 夏昀自嘲地笑笑，又专注于收拾起玄关的鞋柜。他的鞋并不多，穿出门的，一双正式场合才穿的皮鞋，一双穿来跑步的运动鞋，一双日常穿得最多的匡威帆布鞋，所以每次被拍到私服街拍，穿来穿去都是那几双鞋子，粉丝们都会纷纷吐槽他“佛系”。在家里穿的，就一双黑白条纹居家棉拖鞋，看上去毛绒绒的，现在正趿拉在脚上。 门口传来“滴”的一声时，夏昀抬起头一看，正对上握着门把手走进来的周聿文，面无表情的他，另一只手上还提一个蛋糕盒子。 周聿文稍微低头，就看到夏昀正盘腿坐在地上，旁边摆着旧鞋盒，手上还拿着一只皮鞋。他没有开灯，窗帘半拉着，屋子里满是昏暗，夏昀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软软说了句“吓我一跳。”他嘴巴微微张着，唇上水光莹亮，让人很想吻下去。 棉拖鞋和宽松的卡其色居家九分裤之间，夏昀细白修长的脚踝骨感分明，仿佛只手可握，一眼看去有种说不出的色气。周聿文面色不变，点点头，礼貌地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夏昀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自己的屁股说：“进来吧，房子本来就是你的。” 周聿文将蛋糕盒子放在餐桌上，看见灰尘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激起，借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在空气中翻飞。 夏昀打开灯，弯下腰把另一只鞋也放进鞋盒里收好，双手拿起鞋盒往楼上走，路过周聿文时解释说：“我在收拾东西，尽快会搬出去的。” 周聿文没有点头，沉默了片刻，只是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你以前很喜欢吃甜点，所以我让林助理给你买了份蛋糕，据说那家蛋糕店很出名。” “谢谢。”夏昀的声音从楼上的卧室传来。 不久，周聿文听到“咕噜咕噜”的轮子声，夏昀把先前整理好的第一个大行李箱哼哧哼哧搬到楼下，放在玄关，看到周聿文还站在餐桌旁，便说：“房子有点灰，你坐沙发吧，沙发不灰，我刚刚拍干净。” 他又开始收拾，间隙抬头往沙发那边飞了个眼神，看到周聿文一脸淡漠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猜想他是嫌弃楼下太脏，又解释了一句：“我平时不怎么到楼下，有点积灰。不好意思啊，明天我就找人来打扫一下。” 周聿文转过头看着他，没有接刚才的话，只是问：“吃饭了吗？” 夏昀打开了行李箱，一边往里面塞东西，一边回答他：“我一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现在差不多弄好了。有些东西拿不走，我明天叫人来打扫，就顺带一起丢了。” 周聿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来来回回在楼上楼下穿梭，棉拖鞋随着脚步哒哒拍在木地板上，脸上很平淡，看不出特别开心，也看不出特别委屈。 夏昀像是回味起什么来，想到他说公司下午有会要开，这会儿应该是刚散会来的，就突然停下匆忙的脚步，转过头对他说：“你饿了？冰箱里应该还有俩鸡蛋，要我给你个煎蛋吗？” 周聿文点头：“好。” 夏昀“嗯”了一声，把手中的几本书放到沙发扶手上，转身走到厨房，拉开冰箱，从空空如也的冰室里拿出最后一枚鸡蛋。流理台是干燥的，平底锅挂在墙上，一边的料理区油盐酱醋瓶瓶罐罐也干净得很。 周聿文转过头去看夏昀，有模有样地起火，热锅，倒油，将唯一的一个蛋在锅沿用力一磕，两手将蛋壳拨开向两边，蛋清蛋黄就这样好像“噗”一声掉进锅里，激得油刺啦刺啦地响。 他没穿围裙，两只手的衣袖松松挽上一截，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着锅铲，小心翼翼地给煎蛋翻面。眼看煎蛋快好了，关火，正想问周聿文是要溏心的还是要实心的，突然感觉有两只手环住了他的腰，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紧紧贴在他的背上，肌肤的温度隔着衣物传递过来，是周聿文从背后抱住了他。 夏昀忽然吓了一跳：“你干嘛？” 周聿文比他高大许多，贴着他耳朵说话时要稍微低头。他环着夏昀的腰，双手慢慢收紧，夏昀能感到西装裤中硬热的巨物已经顶在自己的腰间。他一边用鼻尖厮磨着夏昀的耳后，一边哑声说道：“我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比较想先吃奶油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