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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外头有敲门声响起。 卫绾愣了一下,贺元稠则皱了皱眉,门外有他的手下守着,没有他的允许,不会放人进来。 二人心里头都猜到是谁,未等贺元稠出声,卫绾便起了身,将门打开了。 来人穿着一袭淡紫色的锦衣,手里捏着一柄玉骨折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见到开门的人,三分含情的桃花眼便微微上挑了起来,眸中似荡漾开了的春水,更显情深,其中万般风流自不言说。 “可让爷好找!”祁钰弯了弯眼眸,“怎么跑茶馆来了?叫爷在家中一番苦等。” 他像是才知道屋里还有另一个人似的,“咦”了一声,惊讶道:“怎么元稠也在这?前几日遇见皇姐,皇姐还托我劝劝你,回公主府看看她,你两年未回来,不知她有过挂念着你,这母子哪里有隔夜仇啊!” 贺元稠眉头紧锁着,面色有些冷。 然而祁钰仿佛瞎了一般,依旧笑眯眯地充当和事佬,“话说回来,你当年被恶人掳走,可把我们都着急坏了,皇姐更是焦虑地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好在上苍仁慈,可算是将你给找回来了。” 祁钰也就比贺元稠年长了五岁,当年贺元稠被恶人掳走的时候,祁钰也不过五岁,甚至还没被送到上京,估计连贺元稠是哪个都不知道,又急的哪门子心? 不过信口胡说罢了。 贺元稠不说话,祁钰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口气,“我这皇舅虽然是表的,可也毕竟是长辈,应当是能说上一句话的吧,若是有空,还是多去看看皇姐吧,毕竟媳妇可以另娶,娘却只有一个啊,况且皇姐这些年当真是不容易……” 不知哪一句触到了贺元稠的短处,他脸色猛然一变,下意识朝卫绾看了一眼,后者却没什么反应。 贺元稠心中失落,对上祁钰脸色更差。 他冷声打断道:“贺某家事,便不劳侯爷挂心了。” 从老祁家的族谱来看,祁钰倒确实是贺元稠的表舅,但要贺元稠叫祁钰一声“皇表舅”,还不如杀了他。 而称呼祁钰“侯爷”,也算不得礼数不周。 祁钰挑了挑眉,对上贺元稠冲撞的语气也不在意,依旧笑眯眯的,“罢了罢了,就知道你这些后生不爱听,我便不多这个嘴了,不过呀,虽然知道你与绾绾少年时要好——” 卫绾皱了皱眉,猜到祁钰不会说什么好话,他也实在是不想扯起过往的旧事。 卫绾出声道:“侯爷,明琅还在……” 他暗中拉了拉祁钰的袖子,示意他回去。 祁钰按住卫绾的手,朝他笑了笑,又对着贺元稠,慢吞吞地将方才的话说下去,“但那都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了——我家明琅都窜出来长到了两岁,再说绾绾如今也是你的皇舅母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即便本侯知道你与绾绾是清白的,可外人就不一定了,这人言可畏啊……” 祁钰这一番话,不但扯出来一个“皇舅母”的称呼,还硬生生地将贺元稠与卫绾隔开了一个辈分。 皇舅母? 贺元稠冷笑一声,盯着祁钰的眼神更冷,什么狗屁的皇舅母,他答应了吗? 就算要论那辈分,阿绾是他的妻子,他下过聘礼,拟过婚书,祁钰当初背地里撬外甥媳妇的时候,可有想过人言可畏? “啊”祁钰像是吓了一跳似的,后退了一步,撞了撞卫绾的肩,无辜道,“绾绾,他瞪我欸。” 卫绾头疼,不由得瞪了祁钰一眼,祁钰无辜地耸了耸肩。 怎么瞪他?他也没把贺元稠怎么呀。 卫绾叹了一口气,“贺将军,卫绾家中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他说罢,也没等贺元稠说话,拉着祁钰便走。 祁钰啧了一声,由着卫绾拉着他,有些想笑,但考虑到若是笑了,卫绾估计会更生气,于是只得憋着。 “慢点呀,绾绾,走那么快,爷都跟不上了。” 卫绾不理他,只是皱着眉闷头走着。 一只手搭在了卫绾的肩上,将他强行勾了回来,祁钰没骨头似的搭在卫绾身上,将人压了一个酿跄。 “起来。”卫绾推了推祁钰。 “走那么快做什么,生气了?”祁钰道。 卫绾看着祁钰,蹙着眉,不语。 祁钰笑了笑,凑过去在卫绾唇上亲了一口,“好啦好啦,不提啦,不过这人呀,就是这样,得到时不见珍惜,失去了又觍着脸来要,啧啧,也不知该让人说些什么好。” 祁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感慨道,“不过全天下也并非都是这样的人,爷就不是了,爷向来是从一而终的——可惜呀,像爷这样专心的人太少了……” 两人走得并不远,祁钰的话自然也是传到了贺元稠耳中,并且一清二楚。 贺元稠看着并肩渐行渐远的两人,嫉妒地眼睛都要发红,他手握成拳,攥地死死的,心头却又起了一阵无力。 祁钰那番话便是故意说出来刺他的——当初是他不珍惜人,这才将阿绾推地远远的。 70 “之远?” 窗格处站着一个清瘦的人,那人背对着卫绾,只留一个寂寥的背影。 不知是那人实在是太瘦了,还是他身上的衣裳太大了,只见那衣裳像是纯粹地被一副骨架撑起来似的,搭在那人身上,显得里头空荡荡的。 比起当年最后一面,之远似乎又瘦了一些。 卫绾看着有些心疼,他朝窗格走去,想起今日的见闻,“我今日见到了一个人,他与你好像,我差点以为是你回来了……” “哗——” 卫绾话音未落,门内半卷帘子便突然窜起了火,火苗连着地下一线迅速燃了起来,形成一片火屏障,逼地卫绾不得不后退。 这火来得蹊跷,势头也猛,一下子便将挂着的帘子烧了个干净,又往里头蔓延了。 宋之远似乎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还是站在窗格处,一动未动。 “之远,起火了!你快出来啊!” 卫绾焦急地大喊道,想要冲进去将宋之远拉出来,前头却突然砸下了一根房梁。 “咳,咳咳……之远……” 屋内起了浓烟,卫绾被呛地咳嗽不止,眼睛也被熏到了,不得不眯了起来。 窗格边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喊话,缓缓将身体转了过来。 烈火浓烟中,卫绾瞳孔一缩。 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漂亮的杏眼呆滞又无神,空洞地与卫绾对视,又像是透过卫绾,看向远处。 那人一手扶着肚子——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弱不禁风的感觉,唯独腰腹臃肿。他的肚子大得可怕,突兀地挺着,像是被人强硬地塞入了一个怪物进肚子里,又或者说,是因为寄生在他肚子里的那团怪物,拼命地榨干着他的身体,才使得他弱不禁风,行将就木。 卫绾看见有火苗飞溅到了那人身上,然而那人不为所动。 不,不会…… 卫绾摇头,愣愣地看着那人,脚下酿跄,倒退了两步。 忽而场景一变,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熔潭。 那人又摸了一下肚子,眼神依旧空洞,却朝着卫绾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而后,他转身,在卫绾的注视下,朝着熔潭一跃而入。 “不要——” 卫绾猛然惊醒,从床上弹了起来,向前一抓,却抓了个空。 “绾绾?” 早在卫绾惊慌喊叫的一瞬间,祁钰便跟着醒了,他坐了起来,按住卫绾的肩,将人转过身来,“怎么了?做噩梦了?” 卫绾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愣愣地看着祁钰,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焦点。 外头天光微亮,照得室内布局清晰——他在镇北侯府。 没有起火,没有熔潭。 他也没有跳进去…… 卫绾咽了一口唾沫,脱力似的倒在祁钰的怀里,他闭着眼,长睫颤颤抖着,看着脆弱不已。 “好了好了,都是梦,不值得信。”知道卫绾不愿意说,祁钰也没有再问,他亲着卫绾的额头,轻声安抚道。 祁钰五指插进卫绾的墨发中,轻柔地给他捏着。 之前卫绾怀着明琅的时候,便总是做噩梦,也是这样问了也不说,祁钰便特地向御医学了这一手按摩的手艺,后来明琅出生了,卫绾便没再做过噩梦了,这还是这两年的头一次做噩梦。 卫绾的脑袋抵着祁钰的肩膀,身体在祁钰轻重有度的按摩中,逐渐放松了下来。 “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绾绾近来可有什么好事?”祁钰引着卫绾说话。 “没有……”卫绾神情恹恹的,祁瑾修的身影突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卫绾顿了片刻,问祁钰,“你知道那位刚回京的小王爷……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小王爷?”祁钰在脑海中思索一番,“陛下最小的那位,祁瑾修?” 卫绾点点头。 “那人自小便是个病秧子,一出生便被送出上京了,我与他没什么交集,”祁钰想了想,又道,“不过五年前倒还真是有一桩离奇的事,当年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说他撑不过十五岁,没想到后来硬是拖着一身病体挨过了几年,后来终于灯尽油枯,据说照顾他的老太医亲眼看着他咽气的,没想到仅过了一夜,人又活了过来,身体也慢慢便好——那件事,正好发生在五年前。” 咽气了,又活了过来…… 这世间,当真有借尸还魂吗? 卫绾忍不住在心中思量。 “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到了他?”祁钰问道。 卫绾垂下眼睫,隐去眼中的神色,“没什么,只是昨日见到小王爷,觉得他与一位故人相像。” “近来回京的故人确实是挺多的,”祁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 卫绾抿了一下唇,假装没听出来祁钰的暗指。 “不过也是爷的疏忽,最近什么阿猫阿狗都回京了,麻烦不断,爷却没怎么陪着你。”祁钰叹了一口气,又道,“就明日吧,爷带你去湖上散散心!” 卫绾道:“天还没暖和过来,湖上风大,明琅吹不得冷风。” 祁钰挑眉,“谁说要带那小家伙去?” 卫绾一愣,不带明琅? 他看着祁钰,忍不住提醒道:“你瞒着他出去玩,若是事后被他知道了,定会闹。” 提起祁明琅,卫绾脸上才有些笑意。 祁钰眼中也跟着泛起笑意,他将人压倒,捏了捏卫绾的脸,“你怕他闹,就不怕我闹?” 卫绾有些想笑,“明琅才两岁。” 言下之意便是,侯爷您老今年贵庚?竟然还跟明琅争,能不能要点脸? 祁钰才不管这些,再说,他要是要脸,这人还能让他抱到? “绾绾,你没良心,”祁钰低头亲卫绾,嗓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求欢的蛊惑,“那小家伙坏我多少好事,你却还一味地偏袒他。” 祁钰的手慢慢从卫绾里衣的下摆探了进去,摩挲着滑嫩的肌肤,一路下探,而后圈住那根禁不起挑逗的玉茎,慢慢套弄了起来。 “唔……” 卫绾长睫抖了一下,他迅速咬着下唇,咽下了其余的声音。 祁钰勾了勾唇,顺着卫绾扬起来的雪颈向下吻着。 “啊……祁钰……” 卫绾闭着眼,搭在祁钰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那只握着他分身的手动作越来越快,令人发麻的快感席卷全身,却还是感觉有些不到位。 卫绾忍不住用腰腹蹭了蹭祁钰的手。 “我在。”祁钰应着,从卫绾的胸口处抬起,又凑过去亲卫绾的唇。 唇齿相贴,唾沫相融。 缠绵的吻过后,卫绾喘地更是急促了些。 他有些急,忍不住自己伸手下去了。 祁钰由着他动,却不让位。 “要快一些,还是慢一些?” 他亲着卫绾发红的眼角,看着怀中的人被逼地脸红了一大片。 卫绾羞于说出口,但他不说,祁钰便同他耗着。 “快,唔,你快一些……”卫绾把脸埋在祁钰的颈窝处,羞耻道。 祁钰笑了一下,包着卫绾的手,一起握住那根玉茎。 没来得及垫上帕子,不多会儿,新换的锦被上便被一道白浊弄脏了。 卫绾捂着脸,只觉得没脸见人了。 青蓉前日才换好的一床干净被褥,这还没过几日,又…… 祁钰笑了笑,掰开卫绾捂着脸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怎么了?” 卫绾看了一眼祁钰,哑声道:“这床被褥你去洗。” 祁钰失笑,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怕羞又可爱的人,他忍不住逮着卫绾又亲了几口。 哪一家的贴身婢女没经过训练?处理主子这些事都是理所当然的,唯独卫绾,都两年了,还是放不开。 “绾绾你弄脏的,叫爷去洗?好没道理。”祁钰道。 卫绾一时语塞,“那……我洗。” “不洗了,烧了便是。”祁钰不再逗他。 卫绾摸了摸被褥,手中触感丝滑,是上好的料子,一床也要平常老百姓一年的开支。 ……算了。 卫绾也没心思计较了,反正败的也不是他的家产。 祁钰用身下硬着的东西撞了撞卫绾的腰,“分什么神?爷这里还没完呢!” 卫绾懒懒地躺着,脑中慢吞吞地思索着借口。 泄了一回后,只感觉全身都软了下来,又舒爽又疲惫,他什么也不想动,就想窝在床上躺着。 两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卫绾转转眼珠,祁钰便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更何况卫绾这样的耍赖也不止一两次了。 “别想了,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这回也救不了你。”祁钰捏了捏卫绾的下颚,笑眯眯道。 他话音一落,外头便传来了一阵小跑的脚步声。 祁钰脸色一僵,反倒是卫绾笑了起来,“那可不一定——侯爷,我伺候你穿衣?” “爹爹!父亲!你们起了吗?” 门外,明琅兴冲冲地喊道。 青蓉的声音也响起来了,似乎是在哄着明琅,要他莫闯。 祁钰咬着后牙槽,“都是你纵的。” 卫绾不理会他的话,他踢了踢祁钰的腿,“明琅叫你呢,快起来!” 祁钰:“……” 他衣服都脱了,还什么都没干,又要叫他穿回来? 难得见祁钰吃瘪,卫绾忍不住笑倒在床上。 祁钰也笑,但那笑怎么看都有些危险。 他拉过卫绾,在这人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子债父偿,爷又要在那小混蛋的爹爹头上记上一笔了,希望这小混蛋的爹爹明日能自觉点,将他儿子往日欠下的债连本带利地一并给爷还了。” 卫绾拿起帕子收拾自己,只当做没听到祁钰的话。 ———— 咱们侯爷:什么阿猫阿狗都回京了,真麻烦 楼哥&小贺:啊哈?你就是个人了??? AND,咱们侯爷只要不乱吃飞醋,他们的小日子还是过得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