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日的约会

    吃早餐的时候，叶昕语一直在说着梦中见到的场景，程嘉颖没有打断他，也在默默地倾听。吃完之后，程嘉颖才抽出纸巾帮他擦掉嘴角边的油渍。

    “你梦见的，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不对？”

    “嗯。”叶昕语点头，那个时候两人都很青涩，连这样普通的对视都做不到，可是在梦里，叶昕语却意识到程嘉颖在看着他，虽然是中学时的模样，可是目光却像现在一样温暖而专注，“在梦里你看着我，和我打招呼，说今后要做好朋友——”

    “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了。”程嘉颖牵起他的手，盯着叶昕语迷惘的双眼，“今后我可是你的伴侣，亲爱的。”

    被他叫得心花怒放，叶昕语脸颊上也染上绯红。

    “那…今天可以陪我出去玩吗？”休息了两天，身体终于好了一些，叶昕语又燃起旅行的欲望，而且有程嘉颖陪着，感觉旅途会有更多乐趣，“我想去看水族馆。”

    “好呀，白天我陪你，”程嘉颖一把将他搂过来，贴在他耳边悄声细语，“晚上你可要好好陪我。”

    叶昕语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讲什么，他脉脉含情的眸子回看程嘉颖，有些羞涩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会陪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程嘉颖忍不住吻住他，免得他继续说些可爱而撩人的话让他一大早就把持不住。

    一番亲昵之后，按照预约好的行程去了市内水族馆。

    正好遇上人多的周末，亲子游的家庭浩浩荡荡，让程嘉颖不自觉地抓紧了叶昕语的手，生怕他会被人流冲散。穿过亮堂的大厅之后，逐渐进入幽黑深邃的海洋生物展馆，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叶昕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好奇眼神，对一切只在书本上见过的海洋动物的活体感到非常有趣。他竟然连导游团无聊的讲解都能听得津津有味，在程嘉颖的眼中，叶昕语原有的那种高冷淡漠的形象好像一下子被打破了。

    原来他也有这么像小孩子的一面。

    以前自己却一直在依赖他，说不定真的是在苛求他。

    一个上午下来也才看完了两三个展馆，程嘉颖肚子已经开始打鼓了，可是叶昕语还想把剩下的展厅看完。

    “我还想看海豚表演…”叶昕语盯着导览图上的表演时间，眼睛在闪闪发光，“要不然嘉颖你先去吃饭吧，我看完再过去找你。”

    这个家伙，到底懂不懂“约会”的含义？

    即使他没有明着说，以两人现在的关系来说，这已经是约会了。

    “可是我也想和你一起吃好吃的。”程嘉颖皱着眉，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也想知道在叶昕语心里，自己有多少分量，“吃完饭我们还可以过来看的呀，只要看好表演时间就行了。”

    “嗯……”叶昕语犹豫了一阵，有些依依不舍地回望这海豚馆的招牌，最后还是听从了程嘉颖的提议。

    在附近抓紧时间吃过中饭之后他们又回到海洋馆，最后一直参观到晚上打烊的时间才离开。

    对于叶昕语来说，这一天真的非常充实而快乐，他也很感谢程嘉颖的陪伴。如果是他一个人来玩，乐趣也一定会少了许多，正因为程嘉颖陪着他来，与他一起分享求知的快乐，才会让他的心情如此愉快。

    晚饭之后，他们又去之前的那家小酒吧。

    为了感谢程嘉颖，他特地请他喝了一杯特调的鸡尾酒，是那天之后他在网上查到的特别口味，暗含着浓烈的爱意的饮料。

    “这杯酒叫什么名字？”程嘉颖尝了一口，鲜爽辛辣的口味让他眉头有些扭曲，“第一口就火辣辣的。”

    “…这叫‘热爱’。”叶昕语歪着头，脸色微醺地看着他，“这可是饱含我的心意的哦。”

    “啊？”对于叶昕语的小心思，程嘉颖也有点茫然，他又浅浅呡了一口，辣味下面的酒底甘醇甜蜜，和初品时的感觉截然不同，“原来喝下来是这么甜的吗？”

    “嘻嘻。”叶昕语对着他坏笑，活泼可爱的模样多少有点颠覆了程嘉颖的认知，“好喝吗？”

    “你要不要尝尝？”

    他把杯子推过去，看着叶昕语极为随意地接住，然后拿起来一饮而尽。

    “…好甜。”说罢他舔了舔嘴唇，因为酒气润泽的唇瓣泛着亮光，让程嘉颖很想亲上去。“原来这就是‘热爱’的味道吗？”

    “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吗？”

    “嗯…我以为热爱这种感情…”叶昕语侧着头看他，眼里有些不明的情绪在流动，“尝起来应该更为苦涩呢…”

    他知道叶昕语说的是过去的那些不怎么令人开心的经历，但是从今以后他会为昕语创造更多更甜蜜的回忆，这苦涩的第一口，就让他慢慢淡忘了吧。

    “这种炽烈的味道就是一开始入口很呛，但是过了之后就会变得甘甜，即使有苦涩的东西混杂在里面，也不能掩盖甜蜜的本体吧？”

    “是吗…”青年摘下眼镜，把头靠在程嘉颖的肩侧，“是不是和你一起喝，就会变得不那么苦呢？”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程嘉颖伸出手揽住他，听到他的呼吸声规律而平静，“困了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

    他们叫了一辆车，一路上叶昕语都是半依偎着程嘉颖，感觉他快要睡着却又能听见司机喋喋不休地讲话声。直到下车，程嘉颖才勉强摆脱了司机繁密而热情的对当地宵夜小摊的推荐。

    在电梯里，叶昕语才睁开眼睛，一脸朦胧地看着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车上经历了多少广告洗脑，但是程嘉颖知道他是为了回避搭话的窘境才装睡的——这一点和中学秋游在大巴上为了逃避和后排话痨的女生搭话一模一样。

    两个人从那时起好像都没有变，但是关系上，又确确实实地不一样了。

    回到房间，他让叶昕语先眯一阵，所以他就自己进了浴室，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洗个澡。在家里极少用到浴缸，难得住在酒店，程嘉颖突然想要奢侈一把——

    可能也是因为今天在水族馆走了太多路，腿脚难免酸胀。

    好好泡个热水澡可以有效缓解肌肉的麻痛问题，而且……

    他也能多独处一阵。

    在他放好了热水，全身赤裸泡进去，开好了手机的音乐，正准备用热毛巾敷脸闭目养神一会儿，一个身影静悄悄地来到他的身边，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挤进了他的浴缸里。

    “唔…昕语？！”程嘉颖感觉到青年的身体骑到他的腰腹上，即使隔着水流，也能感觉到对方肌肤的温热，“你…没睡吗？”

    叶昕语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让胸口更加贴近了他的身体。

    “你不是说过，晚上…要让我陪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