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放不下他

    本想出去走走，可是头还是有点疼，而且不仅头疼，连身上肌肉都有点酸。叶昕语有点无助，无意中看到房间门口被塞了奇怪的小卡片，拿起来认真看是推销艾灸按摩之类的理疗服务的，虽然小卡片看上去有点掉价，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打了上面的联系电话。

    不一会儿就约好了技师上门服务的时间。

    大概是傍晚的时分，感觉对方可能还有正职工作，所以上午都来不了的样子。

    叶昕语在房间里待了大半天，终于在外卖送到之后等来了按摩技师。

    对方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吧，穿着普通的POLO衫，操着本地口音，可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叶昕语态度倒是挺热情的，在开始之前他又确认了一遍服务的内容和费用，双方都保证没问题的情况下才开始。

    从六点一直做到七点半，大叔的按摩手艺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对于第一次接受陌生人的触碰让叶昕语很不适应，一开始还有点扭扭捏捏，后来逐渐进入状态，他才放开了一些，把上衣脱了，肩膀和腰部特别酸痛的地方让大叔涂了按摩精油好好推拿了一遍，有些特别僵硬的地方还用艾灸熏了一下，做完一整套下来，身体是又疲惫又放松。

    付了款送走大叔的时候，他还笑着说下次叫他可以优惠，感觉好像一下子就和他熟络了一样，让叶昕语都有点不好意思。

    本以为今晚的活动就告一段落，他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吃外卖，没想到门铃又响了。

    他以为是大叔漏了什么要回来拿，一开门才惊讶地发现是戴着墨镜打扮很不像过往的他的程嘉颖。

    “你…怎么来了？”

    “你不希望我来？还是怕我妨碍你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程嘉颖的态度变得好陌生，叶昕语也不知要怎么回答，但是被最好的朋友说这样的话，他一下子真的有种被击沉的感觉。

    “我没做什么…只是在酒店休息。”叶昕语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勉强挤出笑容，“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我是遇到了伯母，她说你最近状态有点不对，让我多照顾你——”程嘉颖摘下墨镜，眼里有着复杂的暗流在涌动，“我想你其实也不用我来照顾吧？你想要的话，愿意找你的男人应该很多。”他冷笑着，直接推着叶昕语进了房间。

    “不是这样的…”叶昕语说这话的时候的确也没什么底气，虽然他只有方瑞阳一个算是交往过的男人，但是在程嘉颖心里，他可能已经不是那个值得信任的叶昕语了。“我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找了一个技师过来按摩——”

    “够了，我不想知道那么多细节。你没必要全部告诉我。”程嘉颖关上房门，把他推到墙边，仗着身高俯视他，那个冰冷厌恶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直插入叶昕语的心里。

    “……那你为什么要来？”叶昕语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如果讨厌我的话，就这样慢慢断绝关系就好了吧…”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那么多年的情谊在掺杂了爱欲之后变得越来越不干净纯粹，或者也是到了不得不失去的时候了。

    “因为我嫉妒——”程嘉颖这样回答，然后毫不留情地咬上他的嘴唇，用力地亲吻吮吸他的舌头，让他无法再辩解。

    因为太过惊讶一时忘了抵抗，但是叶昕语心里真的不舒服，他觉得程嘉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温柔全部不见了，这让他很难过。

    他不想看到程嘉颖这个样子，所以抗拒着他的亲吻而且用力地推开了对方。

    “请你不要这样…”叶昕语用手将他撑开大约一个手臂的距离，有些悲伤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你变了，嘉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不是一样也变了吗？”程嘉颖伸手撩起他的前发，“为什么只有你可以变，而我不可以呢？”他抓住叶昕语的手，还是强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为什么方瑞阳可以得到你的心，而我不可以？”

    “……”叶昕语无言以对。他甚至无法直视程嘉颖的双眸。

    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说出彼此的心意，现在也不会是这种状况。

    可是他们之间已经多了方瑞阳，即使他人不在这里，他的影响也很难轻易地从叶昕语的心中抹去。

    “昕语，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吗？”程嘉颖的质问带着无尽的不甘，“我真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湘湘交往，我明明对她没有感觉…都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我才以为靠近她就可以更加地了解你——”

    “够了，嘉颖，不要再说了，是我的错！”

    叶昕语捂着耳朵，他不想再听到程嘉颖对他的付出，他在愧疚，他原本也以为自己爱的人是程嘉颖，结果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解。他已经没有什么脸面让自己在程嘉颖面前出现，所以在对方冷落他的时候，他也选择了默默远离。

    “不是这样的…昕语，请不要这样说自己…”程嘉颖看他难受的样子，终于也无法再伪装出那副冷酷的面孔，他从背后抱住叶昕语，用嘴唇吻去他的眼泪，“我爱你，昕语，我想要你，求你了——”

    叶昕语被他哀求的声音说得心旌动摇，但是他不能再继续错下去。程嘉颖不应该往他这里来，他本来应该是个正常的乐观的积极向上的男人，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他有一条更好更光明的路要走——

    “嘉颖，我配不上你。”叶昕语转过头，看着他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他说出这些的时候，着实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知道如果不这样说，自己一定又会对程嘉颖的温柔有所留恋。

    “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追着方瑞阳也不愿意好好的看着我？！”程嘉颖放开他之后几近癫狂地怒吼，“我有什么比不上他？！”

    “没有…是你太好了，我不配…我已经…”

    叶昕语说不出的话被程嘉颖全部堵住，这个掠夺性的吻比之前的攻势更为强烈，强烈到让叶昕语感到目眩，口唇间也有些淡淡的血腥味在扩散。

    他宁愿让程嘉颖恨他，远离他，也不愿他再跟着自己一错再错下去。

    “我不会放手的，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能用我的手段得到你——”

    程嘉颖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强势又阴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