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见尾(蛇尾出场/第一次正式H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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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崎刚回家在走廊上就被拦住了。被警察盘问过他不大愉快,就出去打棒球散心。 “母亲找我,我知道了。” 他认出是矢莲身边最贴身的那个佣人。因为矢莲给他发消息,他只打了手头两局就回来了。 黑泽崎线条分明的脸颊边都是湿漉漉的水气,是那种体格比较健壮的人运动后自带的感觉,他在运动馆淋过澡,但更想念家里那把昂贵的品牌花洒,出的不只是简单过滤后的自来水。 把球衣撩起来到一半,露出腹肌,他闻言说:“我先回房洗个澡就去。” 佣人像幽灵一样把一张纸条塞在他手里,避开他暴露的精悍身体,退到一边。 黑泽崎走过一个转角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花香。” 开始百思不得其解。他给矢莲发消息,也不回复。 快速回自己的地方冲了个凉,黑泽崎换了件干燥衣服,走到他父亲的院子。 站在其中,他知道要去哪里了。因为有一股幽幽的花香转了出来,是矢莲的体香,如此不可思议地在空气里复刻了。 他跟着花香走,像做梦一样,站到了那个六叠大的和室外,他第一次看到矢莲和他父亲做爱的地方。 这里很安静,可他知道矢莲在里面。他感觉到了,矢莲的所在之处,空气都是有温度的,这大概是大美人所带的东西吧。 黑泽崎步上台阶,像一个最英俊大胆的奸夫那样,坦荡地拉开门。 “我打棒球去了,现在回来了。” 矢莲果然在。他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像静静蛰伏的野兽,黑泽崎和庭院里的草木味一起来了,外面涌入的熹微光晕浮出美人的轮廓。 黑泽崎说:“怎么了,这么暗。” 他说了声:“灯。” 感应应声开启。但灯换了。一架复古的绢灯在榻边亮起,很昏暗,将将看得到人。 矢莲穿着一身京友禅金通花纹和服,相当正式,底色是暗红,上面大片大片的团花如在眼前,更显得他皮肤白皙。灯光描出他的轮廓,美人皮如细灯掩映着绢,他现出的表情也忽明忽暗。 像一只吸人精气的艳鬼。 黑泽崎就这样看着他,过了几秒钟,十分冷静地道:“怎么了?” 矢莲坐在那儿,静静看他。 黑泽崎能感到打量,他刚洗了手,此时不自觉揉搓了一下指腹,走过去,衣摆的空气都带起了年轻男人带着律动荷尔蒙的味道,“嗯?” “……” 矢莲就这样顺着他靠近的身形抬起眼。气氛一触即燃,视线相交之时,他温柔地启唇。 “我的一件衣服不见了。是件藕色的……肚兜。” 伸出手贴上黑泽崎的胸膛。掌心有力的肌肉,正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变得更加僵硬。 “大公子,”他侧过脸,微微一笑,“你见过吗?” 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却因为太多而显得缠在了一起。柔软红润的嘴唇微开,那股氤氲的感觉,突然再一次飘了上来,萦绕在他们之间。 “我拿的。”黑泽崎说。 他丝毫不觉得羞惭,似乎欲望是最自然之事。只是滚烫的眼神出卖了他。他们凑得这么近,仿佛交媾前奏。他握住矢莲的手,往上带。矢莲笑了一声,指甲放下的时候,若有若无地在他喉结上划了一下。 “矢莲,”黑泽崎倏然重新捉住他的手指,漠然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换句话说,”他突兀笑了笑,“你知道我是想做什么的,对吧。” 他的皮肤温度很高。 幽深眸子低眼看来,在这么近的地方,里面那抹墨蓝色更为明显,原来从来俯视倨傲的一双眼睛,这样看人的时候,也简直像最深的海一样深邃。 矢莲若无其事地转开脸,沉思似的望着一线门缝外昏暗的寂夜。 “这是我给你留出的空间,”他用细沙糖般的音调说,“那张床不可以,那张塌你嫌脏,这里,留给你。” 黑泽崎说:“这里?” 除了一榻一灯一架屏风,似乎什么都装不下的小和室。精美又逼狭。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呢?” “我是一个婊子,”矢莲平静地说,“生来就是为了让你失望。” 他掀起裙子,垂下眼。 “你知道我有什么吗?”美人微笑说,笑容像夜风中的蜡烛,好像很容易就灭掉了。 “在成为我母亲的路上,你多了一根阴茎?”黑泽崎说,挑起眉毛,他的声音微哑。 矢莲脸上浮现一种若有所思,似乎觉得很有趣。 “不是这个啦。”然后他说。 黑泽崎凝视他,征兆般的灵感在他心脏上电流般的抚摸了一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有什么东西探到了他垂着的手心,戳了戳他。 低头,黑泽崎不敢置信地拧住眉头。像做梦一样,他的视网膜出现了一个东西。 这是一根成年男人大拇指和食指做一个圈能差不多圈住的触手。像是活物一样,他被它打招呼似的碰了碰。 那根东西正在缓缓蠕动着,通体纯黑色,十分幽寂,但又泛着五彩缤纷的冷调反光,就好像上面有鳞片似的。像真正的蛇一样,慢慢动起来的时候,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就好像里面有神经在支撑它。 他第一反应这是真的蛇。 然后他意识到了,这是一根内置的义肢。 “这是我的尾巴。”矢莲用一只手按着掀开的裙摆,将美丽的脸凑近,对他小声说。 “我要养它的。” 这是从他幽深暗的裙摆里钻出来的,裙摆中,除了它,其他都看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黑泽崎觉得空气都瞬间变得炙热而粘稠。他无法呼吸。就好像有个超声波段下降到了空间里。 他一把抓住它。力道之大,他的手背泛出青筋,这是一种纯粹出于好奇和惊悸的一抓,像孩子一样的本能。那根尾巴不动了,颤抖了一下。 只有上手,他才确定,这是钢铁合金加工的产物,大概来自他们的家族企业八方集团。矢莲不是真正的蛇显出原形了——但它触感十分光滑柔腻,像真正的皮肤一样。 他深呼吸了一下,这口气里有如释重负的元素。 “哪来的。”他沉声说道,眼睛无法从上面挪开。尾巴任由他抚摸着,这太美了,加深了矢莲的美,阴鸷又迷人,几乎像一条真正的黑王蛇,他突然意识到了,矢莲走路不稳的原因,除了他是穴奴之外,还有它。 黑泽昴居然会给矢莲——他的正室妻子用上这种技术,这很不可思议。倒不是说一般情况下会有什么副作用,只是八方集团虽然在做着这个世界上最前沿的高科技研究,但是掌有它的家族几乎是旧时代最保守的存在。特别是他的父亲,有痛批财阀们的媒体形容他是“封建大家长”之类的措辞。 而这像超前的时尚。二十五年前一个摇滚明星公开宣称自己把双腿换成义肢的时候——只是因为装饰,而并不是出于病理和生理的需要——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时至今日,哪怕在这个自由、堕落、多元的年代,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它。 “大公子好像不是很惊讶啊。” 没有别人那么惊讶。 矢莲半倚在床边,看着他,灯光让他眼底有晕染开的笑意,也让他凝脂般的肤色打上了暧昧的光影边缘。似乎看得不太清。 “我什么没见过?”这是事实。黑泽崎反问,高大身体的阴影叠到矢莲身上,“你觉得我会恶心还是吓到?” “哈…”矢莲笑,就这样支着胳膊,似乎又美丽又虚弱地道,“这是家主的恩典。” “你生病了?还是他的情趣?” “12%的机械而已,”矢莲避开话题,“怎么——大公子也是保守派,觉得这并不自然?” 有些社会组织像仇视整容变性那样反对人类植入义肢,经常游行,鼓动人们一起抵抗。大都是一些宗教人士,他们也是八方集团在舆论上最大的敌人。 “不是。”黑泽崎摇了摇头,眼睛没有办法从那截缓慢晃动的尾巴上面离开。 矢莲他还是怀揣着肉欲的大活人。不是后现代主义那些装填钢筋水泥的锁骨菩萨,是一樽肉观音。 他鲜活的美丽几乎扑面而出,几乎心惊肉跳。 矢莲坐正了一些。 “你闻到花香了吗?还是花快腐烂时的浓郁气息?”矢莲柔声说。 黑泽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在矢莲放大的瞳仁里,他选择主动出击,“所以,你的那里,是核辐射,还是自己为黑泽昴做的手术?” “这个以后再说好不好?” 他的继母动了一下。 “我还有另一根蛇尾巴,”矢莲轻声说,“你要不要看。” 他打开大腿,动作像蚌打开一样粘稠。一段殷红的绳结垂了下来,在他雪白伶仃的脚踝边晃着,这么暗的地方,也红得刺目。 黑泽崎不动了。 “把玉拿出来。” 矢莲温柔地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自己选择的对象。 黑泽崎额头突突跳,他忍无可忍地一拉,像剪彩,一块微青的玉掉了出来,裹着四溅汁液,掉在他腿间床褥上。 “哎呀,”矢莲可怜兮兮地说,“扯太快了。” 黑泽崎盯着手里的玉,感到身下火烧火燎一般,几乎将他点着。他感觉矢莲在观察他的反应,但他没有一点的惊恐,有的只是欲望。 所以,这就是矢莲最深的秘密了吗?不让他打开裙摆的原因? 为什么他又主动对他展露了? “让你走路不稳的东西,”他说,声音喑哑,手拽住了那根红色的璎珞结,“是这个,还是它?” 他想起了在妓馆看到的那个穴奴。他那么柔弱,几乎不能步行,像吃香料长大的容器,让人无法好好对待。但矢莲不是。 “两者皆有。”矢莲说。这样一个漩涡般的瞬间,黑泽崎未能感受他话里的意味。 他用雪白的两条胳膊,把黑泽崎拉近,滚烫的气息扑到了黑泽崎脸颊边,他像要被蛇妖吞噬的健美人类一样,被这样死死缠住了。但他的肉体似乎并没有受到他无法摆脱的限制,只是他的所有精神,现在只能凝聚在眼前这副芳香扑鼻又温热柔软的胴体身上。 肉欲。 他的手顺势握住了矢莲的腰,狠狠地掐住。心跳得好快,感觉和念头过了几重,每一个起伏都指着一个方向;所有地方都在忍无可忍地膨胀。好一个矢莲,没有用半滴毒酒,他黑泽崎就要在小母亲的怀里醉生又梦死。 他想做什么,他就要去做了。心念电转之间,余光里,那根尾巴猛地动弹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别的原因。 “你愿意陪花一起腐烂吗?”矢莲贴在他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