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主题曲训练开始的第一天，ABCF的练习生们分成了四个班级，由导师们带领着开始了各自的训练。 谢尔早上就开始带着大家扒舞蹈动作，因为咖位资历都最浅，舞蹈动作又难，每个班级都要教半天。 吴颋是Rapper导师，他的快嘴难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唱的来的，但背词这个东西在个人，他只要指点一下练习生们的发音方式和节奏就可以了，还是比谢尔稍微好一些的。 最轻松的就是安德森和乔伊了。 作为咖位最大的雄虫演员，乔伊什么都不需要管，他的名气就足以撑起这个节目。 而安德森一周只有一节公开声乐课，除此之外不见人影。 谢尔最先来到的是F班，这是人数最多也最难教的班级，只要想想节目组16位雄子，有13个在F班他的头就大了。 F班整个班加起来42个练习生，雄虫就占了三分之一。 因为人多，F班的练舞室也是最大的，此刻雄虫练习生们稀稀拉拉的占据在各个角落，见到谢尔导师进来根本懒得起身。直到谢尔拍手喊集合开始练舞，雄虫们才敷衍的排队随手比划了两下。 谢尔全当看不见，雄虫和雌虫不一样，他不会多管闲事的要求雄虫努力。 在星际联邦政府的政策下，能娶雌虫生蛋就是他们最大的努力了。 节目组同样清楚这一点，对谢尔的放养态度习以为常。 前排雌虫少年们艰难的跟着导师打拍子做动作，后排雄虫少年们就嘻嘻哈哈的讨论哪个雌虫长得更好看。 很快一个上午也就这么混过去了，中午他们和其他班级汇合到食堂吃饭，远远看见C班的林子熙就像群归巢小鸟般围了上去。 作为基因序列最高的B级雄虫，林子熙在雄虫的地面就如狮群的王，哪怕他一言不发，只是百无聊赖的托着腮戳着盘子里的食物发呆，也没有雄虫会觉得被怠慢。 他铂金色的长发又直又顺，如一捧晨曦洒落的阳光，在美丽的面庞衬托下，傲慢无礼的表情都足够赏心悦目，无论坐在哪里都是人群焦点，引人注目。 然而美丽少年的心情可没有那么美丽。 C班上午是吴颋的Rap小课堂，自持身份的林子熙与雌虫格格不入，又因舞台初评级只拿到一个C极为不满，早就萌生退赛的想法。 不过他参加是为了躲避雄父越来越频繁指派的联姻舞会，两权相害取其轻……林子熙还下不了决心回去面对那群烦人又无聊的精英雌虫们。 抱着混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林子熙整个上午都没有主动开口练习Rap，吴颋当然不会为难他。 所以林子熙几乎是独自坐了一上午。 这时又有一群人从门口进来，顿时吸引了林子熙的目光。 A班和B班的制服是白色与浅蓝色，看起来是一起下课吃饭，青春帅气的少年们并肩打闹的模样活力十足，他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银发少年。 那个被自己讥讽过的平民雄子洛兰身后围了许多雌虫，旁边并肩走着的紫发少年是C班的伊恩。 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似乎说到高兴处，同时笑了起来。 额头汗津津的少年眼眸眯成月牙，五官生动极了。 “哼。” 林子熙冷哼出声，吓了雄虫们一跳。 他们顺着林子熙的视线望去，不由纷纷议论起来： “啊，是伊恩和洛兰！” “他们关系真好，我也想和洛兰交朋友……” “洛兰可是能拿到A的雄虫，我们F班的就算了吧，要也是林子熙他们才能玩到一起。” 曾经震撼全体导师的秦乐欣露出担忧的神色，“这次主题曲的难度很高，洛兰不会拿不到A了吧？” “舞蹈难度真的……肯定只有雌虫才能跳，拿不到A很正常啦。” 秦乐欣从善如流的笑了笑，“是吗，那他一个人在A班岂不是会被雌虫们比下去？我们下午去陪陪他吧，反正呆在练舞室也无聊。” 林子熙看了他一眼，那个与秦乐欣对话的雄子毫无心机的回答道：“好呀好呀，我们去跟节目组说一声。” 唇角弧度不自觉加深，秦乐欣抬头撞上一双湖绿的眸子。 秦乐欣：“……哈、哈哈，林子熙，你也去吗？” 林子熙似笑非笑：“当然，看小丑表演也是一种乐趣。” 下午一点，谢尔准时出现在A班练舞室。 A班的舞蹈教室是最小的，入口一整面墙都是玻璃。 谢尔还未进入教室，便看见了远处等候的雄子们，他懒得去想这群养尊处优的少年们在打什么鬼主意，一如往常推门而入。 热烈的掌声响起，A班13名成员整整齐齐道：“导师好～” 谢尔笑着打招呼，很快开始了自己的教学，外面的一群雄虫少年这才大着胆子围了过来。 节目组对雄子们几乎没有约束，只说不要打扰谢尔导师正常授课就好。 这时他们光明正大的趴在玻璃上，A班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个挤眉弄眼的示意身旁的同伴看向外面。 洛兰自然也看见了林子熙一伙人。 他还不知道这群人是来看自己这只猴儿的，打量一眼便重新恢复注意力到谢尔身上。 谢尔亲自教学主题曲的舞蹈，对舞蹈能力一般的洛兰诱惑力很大，他想通关游戏可不能偷懒，是真的要实打实的付出汗水的。 所以谢尔开始打着节拍分解动作的时候，洛兰比谁都要专心。 他专心致志的模样让雄虫们炸开了锅。 秦乐欣瞪圆眼睛，“洛、洛兰居然在跟着跳？” “他不会真的想要出道吧？” “……这么难的舞蹈，跳错了多丢人。” 他们嘀嘀咕咕的讨论，一点不妨碍银发少年的动作，他银色长发束在脑后，随着肢体甩出一道利落的弧度，可惜下一秒脚一歪，帅气的腾跃动作直接跳成了蛤蟆蹦跶。 “噗！” 不少雄虫笑出了声，连洛兰身旁的雌虫也毫不客气的大笑。 林子熙皱起了眉，在吵杂的笑声里捏紧拳头，下意识想要呵斥，却看见视线中—— 银发少年起身同样笑了起来。 林子熙无法理解。 如果刚刚在众人围观下的人是他，林子熙一定会感到羞耻愤怒，要求那个灰色卷毛雌虫给自己道歉，他冒犯了身为雄虫的自己！ 但……为什么他不生气？ 林子熙脑海浮现少年曾经被自己讥讽后的笑容，那个笑容与现在的笑容重叠，在林子熙的内心陡然激起一股别样的波澜。 洛兰忽然抬眸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犹带笑意，在光芒下熠熠生辉的少年回头一眼，便好似只为了你一人。 整个世界都黯淡了下来，唯有他。 而他在看着你。 林子熙脊背如过电，脸颊猛地涨红。 洛兰目光懵懂，不明白为什么外面站着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子熙表情如此奇怪，像是恼怒，又像是……害羞？ “……好，继续下一个节奏，很不错！” 谢尔的声音传来，洛兰连忙收敛心神。 整个下午，谢尔真正教学动作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都是不断的纠错，这是一项很枯燥、无聊，需要耐心的活。 谢尔却很欣慰，他现在很庆幸自己率先选择的是F班，不然教过A班再去教F班，他一定会崩溃的。 A班不愧是A班，除去泰勒、楚霈、兰斯特三个本身舞蹈实力出众的练习生，其余雌虫少年上手也不是一般的快。 全体练习生练了三个多小时以后，所有人都能跟着节奏大致把舞步跳一遍。 这个学习进度和勤奋的劲头，真不是F班可以比拟的。 尤其是唯一的雄虫洛兰。 从谢尔打着拍子教学开始，他就跟着跳到额发全湿，白皙脸颊跳的通红，明显体力跟不上了也没有停下来过。 谢尔都开始心疼他了。 他红了以后，曾经对谢尔来说高高在上的雄虫们似乎一下都涌了过来，甚至有个别贵族雄虫表示愿意给谢尔一个机会跟随自己。 年轻的谢尔无疑是心动的，平民出身的谢尔面对贵族雄虫的邀请，就像一个陷入繁华世界的幼童，充满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还好经纪公司用一纸签约拦住了年轻的谢尔，在合同到期前结婚将要付出巨额违约金的条件让许多贵族雄虫感到不值，他们并不愿意为了谢尔付出代价。 于是谢尔也认清了自己。 许多时候……雄虫只是雌虫们遥不可及的一个梦罢了。 洛兰这样的雄子，便是梦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谢尔和颜悦色的道：“休息一下吧，洛兰。” 洛兰抹了把汗，“没事的导师，泰勒他们都没休息，我还可以练。” 谢尔不赞同的摇头：“你是雄虫，怎么能和雌虫比？” 洛兰看了眼谢尔，他眉眼娟秀，五官精致的有点女孩子气，但骨相既有少年的轮廓感，又有男人的英俊，帅的一点也不女气。 配上谢尔常年跳舞锻炼出来的肌肉，成年雌虫的胸肌鼓鼓囊囊的，看着就很色气…… 他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嘴里甜的很：“我基础差嘛，当然要好好珍惜导师教我们的时间啦。” 谢尔立即心软了：“没关系，我明天还来教你们。” 旁听的楚霈看了他们一眼。 洛兰没心没肺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导师～” 兰斯特站在旁边凑热闹，故意模仿洛兰的语气：“喔，谢谢导师～” 泰勒狗狗眼满脸纯良道：“导师真好，我们明天一定争取一天学会！” 谢尔：“……” 下午的练习时间很快结束，导师们走后，吃过晚饭的练习生们大部分回了宿舍，但A班没有一个人回去休息。 因为他们之中唯一的雄虫洛兰都没有选择休息，年轻气盛的雌虫们不想输给雄虫，更不愿意让出A班的座位，干脆全体回到舞蹈室继续练舞。 这时候就体现出老番茄制作团队有多么苟，每层楼的生活区都是有电视的，不过碍于参加选秀期间不能与外界沟通的条款，节目组的电视都是拿来24小时放广告的。 现在他们把广告换成了每个班的舞蹈室监控。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电视里的画面。 景贤正在客厅来回走动背歌词，突然听见周煜咋咋呼呼的嗓门道：“哇，是A班！” 周煜：“太勤奋了吧，十点了还在练舞？” 景贤凑过去，只见电视画面一分为四，A班舞蹈室满满当当，楚霈、泰勒、兰斯特这些眼熟的种子选手都在里面，而且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群人在跳群舞！ 金泰恩：“队长他们已经会了吗？这也太快了……” 周煜跟B班的人相处了一天，对金泰恩、陆飞白、陈以东这三个人有印象，他们和泰勒都是Believe one组合的，金泰恩他们没有偷懒，一整天都有在认真训练，刚刚才回来休息。 不过现在一看泰勒还在练习，周煜就明白为什么Believe one组合泰勒才是队长了。 景贤盯着监控默默看了会，视线停留在银发雄子身上，“我也要努力背词。” 说完就真找了个角落蹲下来不动弹了。 周煜有点犹豫，他属于天赋比较好的，就是有点懒。还在纠结呢，身后的陈以东把宿舍门一关，陆飞白和金泰恩就跟着他往舞蹈教室走。 渐渐地，越来越多少年离开了宿舍。 周煜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卷毛，“哎呀，真是……你们等等我！” C班一共有28人，宿舍分两个大教室，14人一间。 不少雌虫都离开了宿舍，林子熙躺在床上盯着灰扑扑的上铺床板发愣。 林殿下这辈子都没住过比这更差的地方，可今天他连嫌弃的心思都没，只是想着下午那个身影有些发呆。 “林子熙。” 一道声音将他唤回现实，伊恩从门外探头，“要不要去找洛兰？” 林子熙有些懵，慢吞吞的坐直：“找他……我？” 伊恩一如既往笑的优雅：“虽然努力出道有点困难，但支持朋友出道也是不错的嘛。” 林子熙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他。 伊恩：“……” 伊恩：“好吧，抱歉。” 他耸了耸肩，语气平淡道：“你今天看洛兰练了一个下午，我以为你对他挺感兴趣的，忘记身为高等雄虫的你应该不缺朋友，你继续睡。” 伊恩利落关门离开。 林子熙捏着床把手，银发少年清澈的眼神又出现在他脑海。 他闭了闭眼，一头栽倒在床上。 “……什么朋友。”